白曜翔不耐烦地嗤哼一声,「牛仔裤不脱下来,我怎能知道你伤得怎么样?」
「不行!」水灵又是一声大叫。
「为什么不行?」白曜翔讶异于她的反应。
「我不习惯在别人面前更换衣服,更别说是在男人面前脱裤子。」说出此话水灵顿时涨红了脸,羞色一路延烧至脖颈。
此话令白曜翔大吃一惊,「你是我的情妇,难道在我面前脱掉长裤、换衣也是件难事?」
「总之就是不行!」她坚决地表示。
他错愕地看着她。多奇怪的反应!
「好吧!随你意,但是你总要脱下长裤,我才能知道你伤得多严重啊!」他非常无奈地退了一步。
水灵拉来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在被子下不停地扭动身子,一会儿身上的牛仔裤被她撂至床边,他才从被子下伸出那只红肿的脚。
白曜翔一见不由得大呼:「妈啊,你是怎么折磨自己的脚的?」
水灵满腹委屈地噘着嘴,「穿高跟鞋……」
白曜翔顿了一下,然后忍不住扬声大笑, 「穿高跟鞋?别的女人穿高跟鞋会跑、会跳,你穿高跟鞋却弄成这副模样?」
面对他的讥讽,她不知道为什么泪水逐渐在眼里凝聚、满溢。「笑吧!现在你可以放声大笑了!」说罢,她伏在被子上大声地哭了起来。
她的哭声顿时令白曜翔手足无措。
或许自己真的是太过分了,他明知道她今天会去美姿中心全都是因为他。
「水灵……」轻柔地呼唤她,他未多加考虑地伸出手抚摸着她的头, 「对不起。」
水灵抬起头望着他,一双黑眸因惊奇而逐渐睁大。他第一次正确地唤着她的名字,不仅如此,她还感觉得到由他的大手所传来的温柔。
白曜翔很自然地坐在床沿,那双一向尖酸而冷酷的眸子悄然转为温柔。「其实我知道你会去那该死的美姿中心,多半都是因为被我激怒;对不起,因为我让你活受这种罪。」
「我……」糟糕,她感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白曜翔猛然站起来,面带微笑地凝视着她,「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先让你的脚踝消肿,我去拿冰块。」
说着,他转身快步冲进浴室,而后捧着一条包着冰块的毛巾回来,敷在她的脚踝上。
来来回回几趟,见她脚踝上的红肿逐渐退去,他温柔地将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以手指轻轻地按揉着。
要不是脚踝传来阵阵的疼痛,水灵肯定会认为这一切都是自己在作梦。只见娇羞的红晕漾满她的脸,嘴边则绽着甜美的微笑。
他们俩的目光时而巧妙地交会,彼此间无言的气氛似乎在燃烧,沉默中暗藏了无尽的激烈情潮。
他按揉着她的脚踝,轻声打破彼此间的沉默:「以后不要再去那家骗人的美姿中心了。」
「嗯。」这是水灵有史以来最柔顺的一次。
他突然定定地看着她,「你真的很想改变自己吗?」
水灵紧咬着下唇以沉默代替回答。
「如果你肯相信我,不如就由我来改变你吧!」白曜翔轻柔的声音充满了说服的意味。
水灵震惊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你说……由你来改变我?」
白曜翔微微一笑,「有何不可,你可别忘了,我大半的时间都在女人堆里打转,什么样的女人会让男人眼睛为之一亮我最清楚,所以罗,我这现成的造型师你不来请教,却跑去什么鬼美姿中心活受罪,真是不智之举。」
水灵心忖,白曜翔所说也不无道理。「也好,我就相信你一次。」
闻言,他只是露出漫不经心的一笑。
他发现水灵的纯真仿佛有一种魔力,能激起静如潭水的心湖,他已经被她魅惑得意乱情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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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一天又过去,本来白曜翔一心想早点结束的假期,今天居然会为了水灵而想延长几天,因为他发现她实在比自己身边的女人有趣多了。
她敢大声跟他争执,甚至大胆地挑起他的怒气,纵使好几次气得他直想掐死她,但是他还是忍了下来;她展现出来的狂妄、倨傲与他有几分神似,他发觉自己似乎愈来愈喜欢她的直率,与其他温柔娇媚的女人相较之下,反而是那些女人的矫揉造作令他反感。
他大步来到她的卧室前,发现她的房门是敞开的,不禁露齿一笑。
或许经过昨天的沟通之后,她认为自己对她已经没有敌意,所以才安然地敞开房门睡觉。
他无声无息地来到她床前,就见她长长的头发散落在枕头上,侧身抱着枕头入睡,一只手垂在床边,就如清醒时的她一样,纯真且直率。
他悄悄地掀开被子,察看她受伤的脚踝,见红肿已完全消退了,他才安心地将被子拉好盖住她的脚,决定暂时不叫醒她,旋即转身走出她的卧室。
水灵半眯着眼睛偷瞄着他离去的背影,心头不禁有一股失落感。她真的一点也无法引起他的注意吗?
她不禁自嘲地轻笑,喃喃自语着:「水灵呀水灵,『天下第一大傻瓜』奖应该颁给你,他怎么可能会对你有兴趣,自己也不照镜子瞧一瞧,你浑身上下哪一点能和他身边的美女相比?」
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想尽速回家,回到属于自己的深洞,她发誓一定要将自己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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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曜翔坐在客厅里一边利用电脑与公司联络,一边等着水灵起床。
当他的目光无意间瞄见她的身影出现在客厅时,立即心情愉悦地朝她微笑,并问道:「脚好一点了吗?」
「嗯,没有像昨天那么痛了。」她迳自将身体塞进软绵绵的沙发里,目不转晴地望着他。
他能感觉到她那道强烈的目光,但是仍继续埋首在电脑的传讯上。「能不能再等我一下,马上好。」他努力想尽快完成手边的工作。
「无所谓,你慢慢弄,反正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打发这漫长的一天。」水灵神情佣懒地说。
白曜翔怱地停下手边的工作,偏头瞅着她,「我们不是说好,今天你要拜我为师吗?」
「拜你为师?」水灵怔了一下。难道昨天所说的话他全当真了?
「怎么,经过一夜你就反悔了?」白曜翔认真的看着她。
「我……」水灵刹那间无言以对。望着他眼中掠过一抹疑惑且不解的神色,她勉强开口解释:「我以为你只是随口说说,并没有当真。」
「我是一个会随便开玩笑的人吗?」他一迳微笑着,用轻快的语气说。
「真的?」盈盈的笑容使她一双明眸更加动人。
第一次看到她发自内心的微笑,是那么的纯真、那么的直率,叫白曜翔不由自主地也对着她笑,目光甚至离不开她的身上。
突然间他有个奇怪的念头,他想进一步了解她,更讶异自己对她居然会萌生一股全然陌生的渴望。
水灵正视着他,在他无端发呆的面前左右摇晃着自己的头,「你为什么在发呆?」
白曜翔蓦然从思绪中拉回神,「没、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要从哪一方面着手改造你。」
「那该从哪一方面开始呢?」水灵一脸娇憨的瞅着白曜翔。
白曜翔不禁轻吐一口气。她实在离他太近了,近得从她身上所散发出来幽雅的清香不断地挑衅着他的自制力。他用力地咳了声清一下喉咙,「我想就从你的门面着手吧!」
「我的门面?这是什么怪名词?」水灵纳闷地蹙起眉。
为了让她明白什么叫作门面,白曜翔伸出手轻触着她的脸颊,刹那间他不由得一怔,她的皮肤细致得让他不舍将手从她脸上移开。
「你的脸就是你的门面。」他一颗心倏然不听话地猛跳。
水灵顿悟地将他的大手挥开,「原来脸就是我的门面。」她一脸崇拜地瞅着他,「你怎么会懂得这么多怪名词?」
白曜翔忍不住大笑,「其实这哪是什么怪名词,只是你从前都没注意罢了。」
「真是这样吗?唉!我现在才发觉自己真的快变成后知后觉的笨女人了。」水灵—脸的自怨自艾。
「行了,别在这些奇怪的名词上打转,我尽快完成手边的工作,我们就立刻着手处理有关改造你门面的事。」白曜翔对她露出一记水灵从未见过的俏皮笑容。
水灵自然是欣喜若狂地猛点着头,「好!」
协议完毕,白曜翔连忙将目光挪回电脑上,仔细审查着公司所传递来的讯息。
水灵手抵着下颚,目不转睛地紧盯着专注于工作上的白曜翔。
她的目光从他脸上的表情移到他身上,痴迷地望着他刚柔起伏的各处;之前他给人的感觉像不可一世且骄傲自大的怪物,现在却有着几分温和且完全不具杀伤力。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完成了他的工作,合上电脑,伸展手臂扭动一下颈子。「全处理好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好。」水灵兴奋地连忙从椅子上跳起来,看得出来她非常期待这一刻。
白曜翔唇边浮现一抹笑意,黑眸也不再森冷,而是泛着一丝温柔、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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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曜翔先带着她来到一家经由赫尔引荐的美容沙龙,就见水灵仿佛上了断头台似的,战战兢兢地坐在椅子上,等着要打理她门面的人来行刑。
美容师以法语与白曜翔沟通,决定要为水灵做哪一些改造。
水灵从镜中只见不停地叽叽喳喳的美容师一边说着,一边扯她的头发或是摆弄着她的脸,白曜翔则在一旁说出他的建议。
直到两人达成了某项协定,闭上了嘴仅是以眼神、笑意示意时,就是水灵要接受行刑的一刻了。
头发的部分归一组人员打理,其余的打理着门面,尤其在处理那两道浓粗的眉毛时,水灵的哀叫声足以震裂整间美容沙龙,白曜翔的笑声却是不绝于耳。
水灵开始后悔自己为何要答应白曜翔来此地接受这有生以来最严厉的酷刑,尤其当她听见白曜翔那愉悦的笑声时,她就有一个想法——他是故意在整她!
经过一段冗长的时间,她已经受不了折磨地闭上眼睛休憩。
突然,耳边传来一道轻柔的唤声——
「你现在可以张开眼睛了。」
水灵惊慌地立即张开眼睛,一见镜中人就教她错愕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她……」
她仓皇不安的指着镜中的人。
白曜翔连忙按住她的肩膀,强要她坐下来,眼睛从镜中看着她。「看得出来吗?她就是你。」
镜中的惊奇令水灵不敢置信,镜中那女人真是自己吗?
原来枯黄如稻草的头发变成了柔滑的大波浪,浓粗的两条毛毛虫也不见了,变成两弯柳眉,衬托出她一双明亮的大眼,淡妆强调出她的脸部线条,也凸显出她原本精致的五官。
她故意对着镜子挤眉弄眼,见镜中那女人和她做出同样的动作,水灵这时才相信,原来镜中那令人目瞪口呆的女孩真的就是她。
这真是一个奇迹!
白曜翔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面带满意愉悦的笑容,附在她耳边轻声道:「刚才美容师还不断地称赞你很美哩!」
水灵被这份惊喜震傻了,根本说不出话来,此时此刻,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她,就是——焕然一新。
「我真的很美吗?」她仿佛置身在一个不切实际的梦幻中。
「美,真的很美。」白曜翔忍不住频频赞美。
他脸上真诚的笑意,让她猛地红了两颊, 「谢谢你让我变得这么美。」
「我答应要改变你,就绝对会说到做到。」白曜翔一向自大狂傲的面容上此刻露出温煦的笑意。
「嗯。」她开心极了,目光一刻也不舍得离开镜子,充满了惊喜的双眼紧盯着镜中的自己。
「自恋够了吧,我们还有其他工作要做。」白曜翔提醒她。
「还要什么?」水灵纳闷的问,她已经非常满足于这焕然一新的自己了。
「跟我走就对了。」
白曜翔付了帐,温柔且自然地牵住水灵,刻不容缓地走出美容院准备去进行下一个步骤。
白曜翔相当熟悉这里的街道,他带着水灵来到法国最着名的名品街,为她选购所有女人的必备品,如衣服、鞋子、皮包等,从衣物到细微的配件,教水灵看得不仅是目不暇给,也目瞪口呆。
她从来不知道女人需要这么多行头来作陪衬,而他在这方面的知识确实令水灵刮目相看,她暗地里不得不佩服他的细心,掠情公子果然名不虚传。
第五章
白曜翔终于停下了疯狂的血拼,大包、小包的包装盒塞满了整部车,真可说是「满载而归」。
回到饭店,让水灵留下深刻印象的是赫尔吃惊的表情,当赫尔看见水灵时曾经一度夸张地揉眼睛,他似乎不太相信站在自己眼前的美女,就是成天像个小男生一样不修边幅的水灵。
水灵还恶作剧地冲着他咧嘴一笑,教赫尔伸出大拇指,一脸赞赏的看着她。
回到房间客厅,水灵已经累得倒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
白曜翔却依然神采奕奕地坐在另一张沙发上,跷着二郎腿瞅着她。「这样你就累得不能动啦?」
「天哪,逛街真是一件非常累人的事。」水灵整个人瘫在沙发上。
「人家女人视逛街为运动,你却喘吁吁的直喊累。」他将手肘抵在椅把上,双眼凝视着她。
水灵自认无法忍受,高举双手做投降状,「不行,我宁愿跑五百公尺赛跑,也不愿意这样折磨自己,简直是活受罪!」
白曜翔既惊异又好笑地瞅着她,「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女人,哪有女人视逛街为畏途的。」
「难道你都不认为逛是一种浪费时间的行为吗?」水灵无法置信地反驳他。
「这就得看是陪谁逛了。」白曜翔笑着回答。
水灵一个翻身坐起身子,一本正经的望着他, 「有多少女人有幸得此荣宠?」
这个问题令白曜翔为之一怔。认真的想起来,他所拥有的情妇中除了她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女人能得此殊荣,包括最讨他欢心,最后却背叛他的舒丽在内,没有人,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让他心甘情愿地付出。
「我想你一定是数不清,所以说不出来。」水灵语气揶揄地耸耸肩,随即又倒进沙发里。
「不!没有一个女人能让我如此费尽心机。」白曜翔不想让她误会,捺不住情绪失控地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