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缆车搭乘处,她默默等着某一班车,终于,包尔所开的二十三号列车到了。
「包尔!」她朝他挥舞着双手。
「玫瑰?是妳!」包尔瞪大了眼睛,表情是又惊又喜。
她跳上缆车,两人相拥,一切感动都尽在不言中。
「妳回来了,我们又见面了。」包尔放开她后,略带犹豫地问:「这次是来旅行,还是要住下来?」
「我回到家了,当然是要住下来。」她肯定地说。
「真的?」包尔由衷的感到开心,「太好了,以后我就可以常常见到妳,还有老板他……」
「他最近……怎么样呢?」她正想问这问题。
望着旧金山一坡又一坡的街景,包尔叹了一口气,低低的诉说,「自从妳走了,老板就像变成另一个人似的,每天都窝在屋子里,什么人也不肯见,非常糟糕。」
「是吗?」她握紧了栏杆,发觉自己的手在颤抖。
「不过,现在妳回来了,我相信事情会好转的。」他安慰地说。
「但愿如此。」她心中有一千一百个不确定。
缆车开到十字路口,包尔停下车说:「富豪坡就在那儿,妳往前走一段路就到了,祝妳好运!」
「谢谢。」她亲了他的面颊一下,「包尔,我真不知要如何感谢你,是你的那盒巧克力让我想起了一切。」
「真的?」包尔呵呵的笑了,「那可实在了不起。」
「等我的好消息。」纪雨湘轻盈的跳下车。
十几分钟后,纪雨湘怀中抱着一束玫瑰,走到那栋蓝白色调,维多利亚式的房子前,深深呼吸了好几口气。
「叮铃!」她终于按下门铃,一声又一声。
彷佛过了一个世纪,她站在原地都快成为雕像,所有的希望像气球般就要被戳破了。
就在这难熬的时刻,大门突然被打开,然后一句咒骂声传来,「是那个混蛋吵醒我的?我不订报、不投票、不捐款,快滚!」
「我……我……」纪雨湘站在台阶上。抬头望着他,竟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詹姆士穿著黑色的睡袍,胸前微微敞开着,双眼下的黑眼圈说明了他的疲倦和难眠,让那双黑眸显得更加忧郁、深遂了。
他显然也被她的出现吓着了,两人在一阵尴尬的沉默后。他才讥讽地道:「妳来做什么?别告诉我妳又失去记忆了,或者妳又惹到什么麻烦,还是妳根本只是来卖花的?」
他果然还在生气!她立刻察觉到这一点,但她却不能逃避,这是她该面对的。
「我……我把我的回忆留在旧金山,我是来找寻回忆的。」她轻声道。
「回忆?妳在旧金山的回忆?那对妳有任何意义吗?妳不是都忘光了?」他冷冷的问。
「我回到台湾后,终于想了起来。」她有些落寞的说。
「那又怎样?恭喜妳,现在妳什么都记得了,很好!」他讥讽地道。
「可是……我……我这次又弄丢了一样东西……」她不安的嗫嚅着。
「天!」他握紧双拳,「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不耐的说。
「我把我的心……也遗落在旧金山了……」
「妳的心?」他扬起冷笑,「那妳得自己去找了,恕我无能为力。」
「我的心……就是在这屋里弄丢的,可不可以……让我进去找找?」
她咬着双唇,双眼蒙眬的望着他,期待着一个让她快乐,或是让她痛苦的答案。
詹姆士叹了一口气,双拳握紧了又放松,放松了又握紧,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僵持不下的时刻,天空飘下了丝丝小雨,街上漫起了茫茫白雾,纪雨湘瑟缩了一下,整个人看起来好无辜、好脆弱,像是一只迷了路的小野猫。
「下雨了,能不能让我进门去?这些玫瑰花可以送给你。」
「我才不要玫瑰花!」他咬着牙残忍的说。
「那……那你要什么?」她的声音带着些哽咽。
他紧紧闭上双眼,「该死的!我只要妳把我的心还给我,妳这小偷!」
说出这句话后,他还没睁开双眼,就感觉到她飞奔进他怀里,感觉到那玫瑰芬芳四溢的味道。完了,他终究抗拒不了这朵多剌的玫瑰呵!
「把你的心放在我这儿吧!我会好好爱惜它的。」她在他耳畔呢喃。
「那妳的心呢?也要放在我这儿吗?妳还会忘记我吗?妳还要离开旧金山吗?」他略显不安的问。
她哽咽一声,承诺道﹕「不,我哪儿也不去了,只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可恶!」他发出长长的叹息,「妳这要命的女人,我真会被妳耍待团团转!下次妳再失去记忆的话,我非要在妳的脑中植入芯片才行。」
她轻声笑了,「傻瓜,我爱你,我不会再忘记你了。」
「天……」他牢牢抱紧她,「我要妳好好补偿我,这段日子我可是被妳害惨了!」
「你要我怎么做都行,从今以后我都听你的。」她连声保证。
「是吗?话可别说得太早。」詹姆士邪气地一笑,将她横抱起来,踢上大门,直接走向二楼的主卧室。
「你要做什么?」她眨了眨眼问。
「首先,拿这些玫瑰来洗个花瓣澡。」他扬起好看的眉说。
「然后呢?」她也笑问。
「躺到大床上去,三天以后再下床。」他坏坏的回答。
「什么?」她惊讶的瞪大了眼,但随即被他吻住。
来不及了!纪雨湘赫然惊觉,自己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他们根本等不及走上楼,更别提洗什么花瓣澡了,就在铺着蓝色地毯的楼梯上,他们开始了一场追逐与闪躲、渴求与付出的战争。
「你……你在做什么?」她喘着气,不敢相信他正在撕裂她的上衣。
「是妳不好,妳让我受那么多苦,我现在就要妳。」也急喘着说。
他简直就像野猷,不断地啃吻着她的颈子、她的胸脯,一把扯落她上衣的扣子,露出她柔嫩的肌肤、白皙的双乳,让他完全无法自制地深陷其中。
说什么也来不及了,当他热烈地在她胸口上探索时,她除了以双手抚过他的黑发外,实在无力做些什么了。
她坐在上一阶楼梯,他则跪在下一阶楼梯,从她的胸前吻到小腹,沿路毁掉所有的累赘物,没多久就让她几乎赤裸了。
「詹姆士……你把我弄疼了……」
当他的吸吭变成轻咬,惹得她不禁开口求饶,但他只是深沉的注视她一眼,「我要妳也受一点苦,比起我的煎熬,这根本不算什么!」
她无话可说,只有咬住下唇,承受着他这过火的掠夺。
看她蹙起眉头,他竟无法克制地心软了,大手缓缓摩挲过那印有咬痕的肌肤,「好了好了,我饶了妳就是……但我要妳摸我、我要妳吻我、我要妳挑逗我。」
「真的……非要这样吗?」她羞得脸都红了,无助地望着他。
「妳让我忍耐了那么久……这是妳该还给我的。」他牵起她的心手在他紧绷的肌肉上游走。
他的兴奋状态,在她手中完全展现,让她不禁有些害怕起来。
「你好象疯了……」她发觉自己无比虚弱。
「我是疯了没错。」他的声音沙哑,「直到现在,我还不敢相信妳真的回到我身边了,我得要这样抱着妳,才能确定自己不是在作梦。」
他那低沉的语气、深情的双眸,都让她怦然心动,「我会在你身边的,我再也不离开了。」
「天……」他打开她修长的双腿,「让我拥有妳,让我永远这样拥有妳!」
就在彼此的叹息中,他们合为一体,两人都为这结合而颤抖。
这般充实且圆满的感受,双手交缠着、双颊摩挲着,双唇相贴着,这便是两人之间所能有的最亲密结合。
「想念我吗?想念我这样抱妳吗?」他吮咬着她的颈子,像是惩罚她似的,要她坦承相思之情。
「我……我之前什么都忘了……」她紧皱着眉头,对这浪潮汹涌的激情感到晕眩。
「想起来以后呢?」他仍然不放弃的逼问。
「我……我不知道啦……」这种事情,她怎么说得出口?
他一点都不满意,腰间加强了律动,来回占有她的温暖,「我会让妳想起来的,一点一滴都不准妳忘掉。」
是的,他以他疯狂驰骋的方式,在她体内、在她身上、在她心里,刻下最深的痕迹,要让她一辈子都记得这种销魂滋味。
「詹姆士……」她不禁忘情地喊出他的名字。
「看清楚,是我在抱妳,是我在爱妳。」他要她的全神贯注、她身心的付出,他要的是一个完完整整的她!
高潮过后,他们虚软地倒在彼此的怀里,他摸了摸她的长发,仍不忘再三叮咛道:「记住,不准忘了我。」
这男人……这身为意大利区老大的男人……还真是没什么安全感呵!
纪雨湘轻轻地笑了起来,却让他不悦的皱起眉头,「妳在取笑我?」
「是啊!」她无法否认。
「妳这可恶的小野猫,真要让我伤心透顶才高兴是吗?」他不满的抗议。
「我才不叫小野猫呢!」她嘟着嘴说。
「我说是就是!」他将赤裸的她抱起,一步一步走向二楼,「看来,我还得多下点功夫,才能让妳忘不了我。」他暧昧的笑说。
她顿时傻了眼,「你这是什么意思?」
「换个战场,继续第二回合。」
「不……不要啊……」
没多久,她便发现自己沐浴在温暖的水流中,她身后是他赤裸的胸膛,两地的双手正上下摸索着,又逗得她颤抖连连了。
热水是温暖的,但他的手却是烫人的,她只得软声地求情道:「你真的不必这样证明你自己,我保证……我保证我会记得你的。」
「我再也不相信妳这个女人了,我只相信我自己。」他含住她小巧的耳垂,开始第一道折磨的过程。
完了!纪雨湘在心中暗想着,这下子她真是把他给惹毛了!
于是,情欲的漩涡将两人再次淹没,玫瑰的芬芳将他们环抱,又是一个美丽浪漫的旧金山之夜……
一个星期以后,詹姆士和纪雨湘的婚礼,造成旧金山市区的大混乱。
意大利帮全帮出动,一长排黑色礼车占据了主要道路,勇哥派出中国城的舞龙舞狮、鞭炮锣鼓,到处都像在过年一样热闹。
但很特别的是,新郎和新娘没坐礼车,反倒是由包尔驾驶缆车,带他们前往渔人码头的婚礼举行地点,圣彼得和圣保罗教堂(St﹒ Peter & Paul Church)。这是意大利人早期的移民所建,内有渔民的守护神圣玛丽亚的雕像,所以又称渔人教堂。
沿路上,缆车叮当作响,街道两旁满是恭贺的群众,往来的观光客也不断的照相,为这奇特的一刻留下纪念。
抵达教堂后,包尔挽着纪雨湘的手将她交给詹姆士,由神父为他们见证祝福。
教堂钟声响起,婚礼圆满完成,纪雨湘捧着一束玫瑰,奋力往后一丢,让某个幸运女子接住她的幸福。
詹姆士在她的脸上、发上、唇上印下细吻,「我的玫瑰,妳终于是我的了。」
「咦?妳是谁啊?」她歪着头瞧他,彷佛完全不认识他。
他全身的血液几乎为之逆流,「妳忘了我?妳胆敢又忘了我?」
「呵呵……」她吐了吐舌头,赶紧跑开一些,「谁教你这几天一直欺负我,我的腿都快被你压断了,跟你开开玩笑嘛!」
「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他将她抓回怀里,「我非好好教训妳不可!」
「救命啊!」她娇笑着、讨饶着,却躲不过他的亲吻攻势。
所有的人看到这画面,都摇着头笑了,没人敢真的上前为她解围。
下午举行的宴会,由歌剧三兄弟担纲演出,陆续演唱贝利尼、罗西尼、普契尼这三位名家的作品,博得了一个满堂彩。草地上有人跳舞、有人谈笑、有人大吃大喝、有人累得躺下不想,但没有任何人发现新郎和新娘提早失踪。
因为,纪雨湘已经被她的丈夫带到车库里去「惩罚」了。
「天!可能会有人进来的。」她求饶着。
「我已经锁上门了。」他粗喘着,手上的动作满含迫不及待。
「可是这是车子里耶!」她抗议道。
「我管不了那么多,谁教妳一直诱惑我。」他霸道的低吼。
「我哪有?你乱说!」她睁大无辜的双眼。
「妳的领口开得那么低,妳可知道从我的视线看过去,根本就是一览无遗,这是哪个该死的设计师想出来的?简直就是要让新郎心脏病发作嘛!」
一想到他刚才视线都放在她的胸前,就让她面颊一红,「你……你这人就是有一堆歪理,我说不过你。」
他瞇起双眼,「既然说不过我,就让我吻个够吧!」
纪雨湘来不及拒绝,就让他捕捉住了双唇,只有亲吻当然是满足不了詹姆士的,他要就是要全部,现在她已经彻底明白。
于是,这亲吻从嘴唇蔓延到肩膀、胸口、大腿和拉开礼服每一虚可以亲吻的地方,当詹姆士把头埋在那层层如波浪般的裙裤中,纪雨湘几乎要尖叫出声,但她又担心会引人到车库察看,只得拚命忍住自己的呻吟。
「够了……詹姆士……别折磨我了……」她感觉到他的手、他的唇、他的身体,都是那样彻底而绝对,丝毫不放过她任何一寸地方。
「到底是谁折磨谁?妳这小野猫、妳这带剌的玫瑰、妳这要命的坏东西……」他也亢奋难耐了,扯开她最后的累赘物,让两人的欲望结为一体。
「天……」她抱住他的肩膀,他的汗水浸湿了她,他的体温烫坏了她,这样的快乐总是让她脑袋昏沉。
「告诉我妳爱我。」他亲吻着她的耳朵,故意放慢速度,折磨彼此的需求。
「我爱你……」这几天来,她不知被逼着说这句话多少次了。
「还有,妳是我的女人。」他要的保证是一个接一个。
「我是妳的女人……」她不得不举白旗,她已经融化得无法逞强了。
「最重要的是绝对不能忘记我。」
「这……」她故意咬着唇,不说出肯定的答案。「这人家不能预料嘛……」
「妳说什么?」他突然猛烈进出,强逼她的承诺,「再说一次!」
「啊……」纪雨湘说不出话了,她就快被这甜美的逼供给弄疯了。
「快说!快用妳这可爱又可恶的小嘴说出来。」
「人家……不行了……拜托……停一停。」他那又急又缓的侵占她,压着她的双腿不断进出,让她感觉自己就要昏过去了。
「以后还敢忘记我吗?」他恶狠狠地问。
「不敢了……真的不敢了……」她没胆子再做这种事了,因为「下场」可是很累、很酸又很麻的……
詹姆士得到满意的答复,更加使力盘旋运转,带领她越过一波又一波的浪潮,直到两人都因为这激情而颤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