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多老套的说法、多像小说或电影的台词呵!而且还是二、三十年前才会有的方式!
但纪雨湘还是为之怦然心动,他固然说得很「古典」,但却也很「切实」。
若不是命运,怎么会让台湾的她和旧金山的他交会在一起?见了第一面,还有第二面、第三面……这么多的巧合,除了命运,还有什么可以解释?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身无寸缕,而他强健的裸体也贴在她的身上,造成一种又光滑、又粗糙的温暖触感。
詹姆士又低下头,反复吸吮她的柔嫩肌肤,印下灼热的红色痕迹,她发现自己的双腿虚弱得厉害,竟然提不起力气给他致命的一击。
惨了!她以前一定是个荡妇,否则她怎会融化得如此彻底?连原本想要推开他的小手,都自动抚弄他结实的肌肉。
「给我……妳准备好了吗?」他沙哑地问,手指沿着她的大腿往上抚摸。
「准备……什么?」她发觉自己的声音有如在呻吟。
「让我们在一起。」话落,詹姆士也挺身进入她,眼中深沉的欲望却顿时转为诧异,因为……因为他发现她竟是处子之身!
纪雨湘自己也惊讶莫名,没想到她能到酒店陪酒、她能杀人不眨眼,却还是第一次和男人发生关系!
她的眼角流出一滴泪水,不由自主的低诉,「好疼哦……」
她那脆弱而无辜的表情,立刻让他的心绞痛起来,「对不起,我以为……我以为……该死,我应该温柔一点的。」
「放开我!」她的小手捶打着他的肩。
「别……别动!」他抱紧她的身子,「这样就好,妳会慢慢适应我的。」
「我不要!我才不要呢!」她的声音已经带着哽咽。
「别这样,我不曾伤害妳的,让我好好疼妳……」他抚慰着她、亲吻着她,不断的以轻声低语让她放松下来。
纪雨湘明白,他是怎样都不放开她的了,她只有任他摆布的份了。
她突然想哭,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失去贞操的女孩都会这样,反正她就是一个劲儿地想哭,而且还真的流下了一连串的眼泪。
「哦!别哭……」他细细地吻去她的眼泪。
「你……你欺负我……」她颤着声控诉。
「是,是我不对、是我不好。」他完全无法抗拒她的眼泪,尤其是像她这样一朵娇嫩玫瑰的眼泪,「让我弥补妳,好不好?」
「不要……不要……」她没了声音,因为他又吻上她的唇。
说什么也来不及了,他的吻又让她融化、他的手又让她发烫,然后他在她的体内慢慢律动,直到她的眼泪不再流出、直到她的呻吟不禁逸出。
「疼吗?还会疼吗?」他捧着她的脸蛋问。
「不那么疼了……可是……可是……」她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可是什么?」他望进她盈盈如水的双眸中。
「我不知道……好奇怪……」初尝这般滋味,她不懂这就是所谓的激情。
「总之,妳不讨厌就好了。」他吻过她光洁的额头、散落的长发、噘起的红唇,「我可爱的、纯真的、无辜的小野猫……」
「别叫我小野猫!」她立刻抗议。
詹姆士只是加快了速度,变换了更加亲密的姿势,她的指甲立刻抓紧他的皮肤,让他皱着眉头笑了,「这还不是小野猫吗?我可能要被妳抓伤了。」
「你……你讨厌。」她脸上的红晕更深了。
「抓伤就抓伤吧!我心甘情愿。」他含着她的耳垂,语音沙哑。
只见他拉起她的长腿,以不同的姿势和速度占有她;她根本说不出话来,被他那煽情的、亲昵的、火热的方式给吓到了。
她从未想过男女之间会是如此,像是处处都可以燃起火花、时时都可以激出电流,只要肌肤的相触,就是快感的来源。
「告诉我,妳快乐吗?」
「我不知道……我快昏了……」她脑中只剩一片迷乱,眼底满是醺然。
「很好。」他喜欢这个答案,腰间更加使力,进入最后冲刺。
世界暂停运转的那一秒,他俩的眼神交会,终于登上高峰,又徐徐降落。
她先是瞪大了眼睛,又缓缓闭上眼睛,这场初次的悸动,对她而言是太重,太多了,她已无力再面对其它的事。
而他仍在她体内,颤抖了几下后,才扑倒在她柔软的胸前,汗水流过两人交缠的身体。
夜已经深了,他们就这样拥着彼此入睡,最后一班的缆车声在街上回荡,在这一刻,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将他俩分开……
第六章
牵绊
我再也不能跳舞
你踩着我的心了
那么就这样吧
相约在世界末日
这古典的爱情
一生只得一次
当纪雨湘再次看到这世界,它竟然整个都变了。
第一,她躺在詹姆士怀里,两人都没穿衣服。
第二,她全身都酸疼不已,因为她不是处女了,而且还让他占有了好几次。
第三,当她望着他的睡脸,什么也不想,只想问他一句话:「你爱不爱我?」
多可怜的她,失去记忆已经够惨的了,现在身体也赔上去,说不定连心都要弄丢了。
詹姆士自蒙眬中醒来,抱着她就是热吻不断,吻得她七荤八素的才放开了些说:「亲爱的,早安。」
这什么意思?意大利人真让人搞不懂,所谓「亲爱的」是口头禅,还是真心所爱?
她发现自己开始会猜疑了,难道这是恋爱的先兆?
不不不!她在心中大叫,她绝对不能爱上这个意大利男人,尤其他还是帮派老大、是中义混血,铁定是超会骗女人的!
「抱歉,昨晚弄疼妳了,我没想到妳会是第一次……」他并不明白她的心思,柔柔地吻过她的发丝说。
「我自已也没想到。」她故作倔强,纯粹是自尊心在作祟。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霸道地宣告,「既然如此,妳的第一次和最后一次都只能是我。」
「你作梦!」她立刻反驳道。
「我说过,妳是我的女人,我是妳的男人,那么就是这样,没别的办法。」他的语气像是天经地义,毫无商量的余地。
瞧他说得认真,她却难以相信,说不定他有一大票这样的女人呢!
看她满脸怀疑地瞄着他,詹姆士忍不住微微一笑,在她脸上轻啄一下,「妳瞪我瞪够了吧?准备告诉我妳昨天的消息了吗?」
她收回视线,瞪着天花板,「我碰到了一个叫金妈妈的女人,她说我去过美丽都大酒店应征陪酒小姐,但第一天我就杀了勇哥的朋友,是一个从台湾来的男人,叫做猛哥,然后我拿出双枪反击,之后就逃到了你的餐厅。」
他像听着稀松平常的小事般问:「为什么杀他?」
「为了替我爸爸、妈妈、大哥和二哥报仇,但究竟是什么样的仇恨?我不知道。」
「看来得要从猛哥那方面探听了,还要压住勇哥那边的势力。」
「我是个麻烦的女人吗?」她忧心的问。
「是很麻烦,而且带刺。」他直截了当的回答,并不否认。
「你可以甩掉这麻烦,免得被刺伤。」她故作淡漠的说。
詹姆士都带着宠溺的表情笑了,「来不及了,所有的人都知道妳和我的关系,我的女人可不能让别人欺负,否则我这老板还要当吗?」
哼,大男人主义!她懒得理他。
纪雨湘推开他想要下床,怎奈双腿一碰到地上,整个人便全身酸疼了起来,完蛋了,她的身也就像生锈的螺丝,转都转不动了。
他跟着她下床,从背后抱住她,「今天星期天,兄弟们都放假,我们也放假。」
「是吗?」她没回头,担心自己的眼睛泄漏出内心的感情。
「既然放假,就从好好的洗个澡开始吧!」他一把抱起她的娇躯,大步走进浴室。
纪雨湘并没有反抗,眼前只能走一步是一步,更何况她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最好还是由他来代劳吧!
在大理石浴池里,纪雨湘像个新生的婴儿般,任詹姆士细细地为她清洗干净,这是一次很不错的经验,只除了最后她又得以自己作为「代价」。
没错,詹姆士又要了她一次,或者该说,她又让他要了她一次。
因为,这究竟是谁要谁,已经不是重点了。
纪雨湘被大毛巾包裹着,全身虚软地躺在床上,眼底是一种满足过后的慵懒和倦意。
詹姆士则打开衣柜,他不知在何时为她买了一柜子的衣服,只见他从其中拿出一套白色旗袍。
「那晚我见到妳时,妳就是穿著这样的衣服。」
纪雨湘照着他的话起身穿上了,她望着镜中的自己,试着回忆当晚的一切。
但是,她什么都想不起来,连一点残破的记忆都没有。
詹姆士则换过一身白色西装,从背后揽住她的肩膀,「那晚我走进餐厅,第一次没有得到全部人的注意力,因为有一半的人都直盯着妳看。」
「是吗?」她看着他俩的身影,像是天生绝配。
但那只是倒影、只是表面,他们可会有未来?有结果?或许就像旧金山海湾的薄雾,无论何时望去,总是朦胧不清的。
相对于纪雨湘的心烦意乱,詹姆士却是兴致颇高,他拉着她的小手,坐上黑色跑车,前往这也将成为「记忆」的一天。
走过双子峰(Twin Peaks)、九曲花街(Lombard Street)、同性恋区卡斯特罗街(Castro Street),詹姆士拿着相机不断的为纪雨湘拍照,留下她美丽的倩影和微笑。
最后,他们从渔人码头搭了渡轮来到天使岛(Angle Island)。
在州立公国里,他们登上Mount Livemore的山头,远离城市的喧嚣和滚滚红尘,以三百六十度的视野远眺整个旧金山。
清凉的海风里,和煦的阳光中,他们就像一对处处可见的情侣,他不再是意大利区的老大,她也不再是失去记忆的杀手。
海风吹乱了纪雨湘的发,詹姆士伸手为她拨到耳后,她不禁抬起头凝望着他,自然而然地问:「你怎么会离开家乡,来到这里呢?」
「我就像包尔一样,是个天生的水手,不愿一辈子留在家乡的小岛上,我想要好好看遍这个世界。然而,当我们的船抵达旧金山时,我却不想那么快离开,就这样,一待就是七年。」
「为什么?你爱上了这个城市?」
他望着那坐落在云雾中的旧金山,「可以这么说吧!一开始,它的自然之美吸引了我,但让我留下来的,却是它的人文精神和风情。在这个城市里,可以看到各色人种、可以听到各国语言,不管来自何方,去向何处,都可以在这里留下自己的足迹。」
纪雨湘点点头,表示颇有同感,「那么,你又是怎么成为意大利区的老板呢?」
他笑了笑,「妳就像记者似的,老爱问个不停。」
她嘟起红唇,「你到底回答不回答?」
他乘机低头偷了一个吻,惹得她双颊微红,「这代价就让我愿意回答了。一开始,我也只是渔人码头上的一个水手,但妳也知道,在这么复杂的环境中,是需要有人来维持秩序的,我除了会做生意,也会组织群众,就这样成为了老板,很简单的过程。」
听他说得轻描淡写,但纪雨湘却可以想象,当初他不知经过了多少风风雨雨。
「然后呢?你打算怎么维持下去?」
「如果意大利区还需要我,我就会留下来当老板,如果时代潮流要将我淹没,我也只好随波逐流,功成身退了。」
纪雨湘却不如此认为,她相信像他这样的人,到哪儿都会有所作为的。
他摸摸她的脸颊,「满足妳的好奇心了吗?小野猫。」
「我说过别这样叫我!」她不悦的提高了声音。
他耸耸肩,仍是那副无所谓的模样,「我喜欢怎么叫妳,就怎么叫妳。」
她故意转过身去,双手交叉在胸前,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心中虽然想生气,却莫名的反而有种酸酸甜甜的味道。
他从背后抱住了她,「雨湘,我的玫瑰,告诉我,妳喜欢旧金山吗?」
「喜欢。」她真的无法讨厌这个城市,「但是……总有一天,我要回到台湾去的。」
她一说完这句话,立刻感觉到他全身紧绷起来,「妳说什么?再说一次!」
「我……我终究要回到台湾去和我的家人会合。」
「如果……」他沉吟了片刻,才说:「如果他们都已经不在了呢?」
她愣了一会儿,这个可能性她不是没有想过,但真的从他口中说出,却还是让她微微地颤抖了,「如果那样的话……我该怎么办……不……我不要那样想,我不相信!」
她用力摇着头,脑中的疼痛加剧,在他怀中拼命挣扎,却被他拥得更紧。
「雨湘,别激动,妳这样只是让自己更难过而已!」他圈住她的身子,不放她自由。
「放开我!我要去找我爸爸、妈妈、大哥和二哥,我不要待在旧金山,这儿不是我的家,我要回台湾!」
想到家人可能都已过世,想到自己在这世上如此孤单,她就不禁流下泪水。
「别哭!」他将她扳过身来,低头吻去她的泪水,「我会替妳找到家人的下落,我会把他们都接过来陪伴妳,但是,我不准妳回台湾,因为妳的家就在旧金山!」
「不要!我不要!你不是我的谁,你别管我!」她仍啜泣着、挣扎着。
他只得将她的小脸按在胸前,轻叹一口气说:「我说过了,我是妳的男人,妳是我的女人,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会放开妳的。」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这样对我?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她抬起迷惘的泪眼。
「如果我能回答这个问题就好了,但或许只有命运可以解释吧……」他捧起她的脸颊,低头吻住她的樱唇。
她不再挣扎、抗拒,只是静静的、深深的感受这个吻。
在美丽的天使岛上,在多风的小山上,他们相拥而吻,眼前是迷雾中的旧金山,背后则是苍茫的太平洋。
一幅永恒的画面就此形成,印在彼此的记忆长廊中。
当晚,他们坐车回到富豪坡上的房子。
一进门口,就有兄弟们排列开来齐呼,「老板晚安!玫瑰小姐晚安!」
纪雨湘朝他们点头致意,以眼神询问着詹姆士,但他只是揽着她的腰,完全不当一回事的模样。
在他送她回房后,才开口说:「半个小时后,大家一起在饭厅用餐,妳可以穿任何妳想穿的衣服。」
「大家?」她想到楼下那一堆有着「扑克脸」的男人。
「别紧张,只是一张长桌子,十几个人而已。」他关上门,留给她隐私的空间。
直觉告诉纪雨湘,这绝对不是什么「只是、而已」,所以,她可不能让自己闹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