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他.怎么到可这儿也不放过她呢?雨帆皱起眉头,走到一旁去不想听.
然而,阿亮的声音还是传到了她的耳朵里。”是的,我立刻带小猫小姐去见您。”
雨帆一回头,就看见阿亮脸上的歉意的微笑,"抱歉,少爷要见您。”
雨帆点点头,勉强维持住平静的表情,她不想哭丧着一张脸给别人看.
她只有在心中暗骂,这可恶的殷强,天天一起睡觉,一起醒来还不够吗?动不动就要"召见"她一番,真是够了!
“请上车。”勇仔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雨帆回头再看了看天空和大海一眼,才慢慢的走向停车场,下次再来海边的时候,希望能是另一个自己,她这么悄悄的许愿着.
再怎么不自由的人,也该有个愿望吧!
一个小时之后,车子开进"擎宇科技企业"的地下室,勇仔迅速利落的停好车,阿亮立刻为雨帆打开门.
“郑小姐请下车。”阿亮鞠身道.
“他有不在你们不用这么多礼发。”她忍不住这么说.
“这是我们的职责。”阿亮还是那样温和的微笑.
这两个人还真是"愚忠"得很,就跟史庆明一样"相忍为重.才会造就殷强今天的"无法无天".
雨帆摇摇头,让勇仔和阿亮一前一后的跟在她的身旁,搭上直达电梯到第十五层楼.
在电梯的镜面之中,她看到自己无可奈何的表情,当初若早知如此,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缠着王伯伯要他带她到顶楼去.
一失足成千古恨,好奇心果然会杀死一只猫.
“叮!"电梯门一开,勇仔和阿亮恭送她到办公室门口,为她敲了敲门,也为她打开了门.
“小猫小姐请进,我们在外面等您。”因为是在殷强面前,他们立刻改口称呼她为"小猫小姐".
“辛苦你们了。”无论如何,雨帆还是对他们一笑,至少他们还算好个正常人,跟他们相处的时候,才会让她记得自己不是猫.
然后,她往前走了几步,身后的门被关上,室内就只剩下她和殷强.
殷强站在落地的窗前,远方是碧蓝的天空,他的背影看起来挺拔而帅气,当然,只有背影值得这样形容,雨帆默默的想着.
不出所料,他一转头,就对她笑了笑,拍了拍手说:“小猫,过来。”
他真以为她是小猫,他疯了!她一百万次的这么想.
“我才出门一会儿,你就非得把我叫过来不可,你到底想怎么样?"她背贴着大门,一点都不想靠近他.
“我想你。”才一会儿每见到她,他就觉得全身不对劲,连他自己也说不出所以然来,每当他有不安的情绪浮上,他就必须抱着她得到平静.
他说得理所当然,她却听得不以为然,眼看他一步一步的接近,双手靠在她的头顶上,一高大的身体优势禁锢了她,这台词,这举动,都象是男人对女人的求爱.
但事实不然,他一低头,就嗅着她的颈窝,"小猫身上有海风的味道。”
有没搞错?又不是小狗小猫,老是这样嗅来嗅去的.
闻够了味道,他捧起她的小脸,兴致盎然的盯着她说:你的眼睛象玻璃珠,阳光会在上面闪烁,好漂亮!”
这种赞美她才不想听呢!雨帆瞪着他身后的一点,就是不想看他.
白痴,有时她真不明白,为何这种人可以研究出畅销的电脑软件,造就出今日的跨国科技企业?这实在太没天理了.
“乖,坐到我腿上来。”他坐在皮椅上,让她象只猫儿般蜷缩在他怀里.
雨帆还是不言不语,反正他也听不懂人话的。
“今天我们要喝酒,因为我又写了一个新程式。”他得意的一笑,倒了一杯红酒,他想要她一起庆祝.
桌上只有一个杯子,很正常,因为他以为只有他是人,而雨帆也早已习惯了.
果然,他喝了一口酒,又以拇指沾了酒滴。”来,舔掉。”
又来了,她摇摇头,表示她没兴趣.
他的眼神又立刻阴沉下来,低声命令,"小猫要乖。”
“再一次。”他把拇指伸到她的唇前.
她照做了,感觉到他震动了一下,墨黑的双眸也更深炯了.
“你……你这是做什么?"雨帆瞪大了眼睛,搞不懂他又在发什么神经.
“小猫脏了,我帮你舔干净。”他横抱起她,走向另一扇门,在门后是一张大床.
雨帆被抱在他怀里,静静的凝望着天花板,不禁要问自己,这男人的确疯了,而她是不是也得跟着发狂呢?
雨帆努力的抗拒着这股快感,即使她明白自己会输,她依然好强的想做些挣扎行动.
她恨他,她很确定这一点,但为何她还是对他有反应.
因为,当他那样缠绵至极的吻着她,抚着她时,天晓得她实在是无力抵抗,天底下哪个女人会对此不动情呢?
他早已将她的双手绑在床头,她甚至习惯到不会去挣扎了,反正他就是这样,她又能怎样?
“小猫好甜,好软,好好吃。”他意犹未尽的反复品尝着她的娇嫩.
“拜托,你也吃够了吧?"雨帆扭动着身子,承受不起他一再的需索,尽管他怎么也不会做到最后关头,但就是因为这样,被挑起的热火才会更为难耐.
她自己也没有真正的经验,但她至少还有点"知识",象他这样光凭冲动行事,想到什么就做什么,那种突如其来的"攻击"才教人既慌张又无力.
这混蛋!玩她也就算了,还要她喵喵乱叫才行吗?
“恩……不要那样……”她要着唇,全身微微颤抖着。
“我懂了,就是要这样!”他就爱看她融化的反应,立刻加重了唇舌的挑逗,逗得她娇喘连连。
这笨蛋,虽说他似乎什么都不懂,却又学得那么快,说不定那天他就真的“领悟”了,到时她想逃也来不及了。
“好热!”他一把撕开自己的上衣,露出了强壮的胸膛。
“为什么会这样?我以前不会这样的。”他低吼着,轻咬她的耳垂,每次低语都让她感到一阵战怵。
“铃铃!”铃铛不断传来,雨帆情不自禁的扭动着身子,她无法回答他,因为她也意乱情迷,理智就快被逼到崩溃边缘了。
终于,他全身冒汗倒在她的胸前,贴着她的肩膀,想个孩子般闭上了眼睛。
“你睡着了?”雨帆不确定的问。
他没有应声,只是沉稳的呼吸着。太好了,要是他再不停下来,只怕她会忍不住“教导”他正确的做法呢!
经过这一番“动荡”,她手上的领带也松了,双手终于恢复了自由。
她稍微推开他一些,发现他睡得好熟,他最近似乎常熬夜工作,难怪会累成这样,也好,他睡着了才不会又对她乱来。
她爬下床,走进浴室洗了一把脸,一抬头,看见镜中的自己,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嘴唇也被吻得红肿了,头发虽然乱了一点,整个人却意外的容光焕发。
看起来……看起来象个沉浸在爱河中的女人。
什么?不会吧!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深深的吓着了。
三个月来,她对他原本是极端厌恶和恐惧的,不知从何时开始,慢慢的变成了习惯和无所谓,难道……难道除此之,竟然还会有反应,有感情?
不,不行!绝对不行!对着镜中的自己,她暗暗立誓立下这样的决心。
当雨帆走出浴室,发现殷强仍然熟睡时,一个念头悄然浮现上心头。这应该是她逃走的好时机!此刻他睡着了,而她看他操作机器看了那么多次,她相信自己应该也办得到,而且,这样的机会不可能在出现第二次了。
尽管如此,她却象双脚生了根一样,愣愣的站在床前看着他。
他就象个孩子般的睡的那么的安详,那么满足,仿佛正作着一个美梦,教人几乎不忍打醒他的梦境。
怎么了?难道她竟会舍不得他?不忍心在他熟睡时离开,害怕他醒来时会找不到她?
这是不对的,是百分百的错误,连百分之零一的道理都没有。
她按住左手的铃铛,以防它发出任何声音,轻轻一按桌上的按键,卧室的房门被打开了,那只会维持一分钟的时间,她必须尽快走出去。
犹豫了十几秒,她终于看了他最后一眼,踏出脚步走向办公室。
过了第一关,还有第二关,她又拉出抽屉的按了钮,办公室的大门也随之打开了。
或许这真是命运注定的吧,勇仔个阿亮两人竟不在门边,当她静悄悄的走到门边时,转头一看,才发现他们正在走廊那处抽烟聊天,而且还是背对着她的!
“中午要吃什么?”勇仔问道。
阿亮耸耸肩,“今天叫日式便当吧!我已经吃腻了披萨了。”
他们以为办公室内机关重重,看守应该不必太过严谨,所以走到一旁去闲聊了,完全没警觉到背后的状况。
雨帆心想,此时不逃,更待何时?天时,地利,人和,全都站在她这边。
甚至电梯都刚好停在五十层楼,她只要轻轻一按,就能搭了电梯直达底下室。
电梯急速的下降,她眼前闪过无数的画面,全都是殷强的一举一动,殷强的大叫大笑,但她紧紧的闭上了双眼,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她会失去自我。
等电梯门一开,雨帆就迈开双腿,拼了命的往前奔跑,左手上的铃铛不断的响起,仿佛背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追赶着,随时就要对她张开魔手似的。
“铃铃铃!”她恨不得马上扯下那个银圈,但她却什么也拔不掉。
总之,她要逃,她一定要逃!因为……因为她绝对不允许自己爱上一个疯子。
等到阿亮和勇仔回过头,发现电梯竟从五十层楼降到地下室时,已经是好几分钟以后的事情了。
而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殷强失去了他的小猫,雨帆寻回了她的自由。
第五章 噩梦
一直以为,
离开了你,
就等于离开了那些噩梦,
然而,
来自心灵的呼唤,
却不断侵扰着我矛盾的心情.
南台湾,展东市.
在古成门的圆环一带,有一家布置的清新可喜的咖啡厅,名叫"蓝天".
里面有位戴眼镜的老板,他名叫洪思农,今年27岁,最大的乐趣就是泡好喝的咖啡,以及跟朋友们一起浮潜,泛舟,划水.
除此之外,还有一位年轻的女服务生,她是两个多月前来这而应征的,白皙的皮肤并不像南部人,清灵的双眸中似乎暗藏着些忧愁.
那天下午,突来的雷阵雨急急落下,雨帆情急之下跑进这家咖啡厅,一看到布告栏上的征人启事,立刻就开口说:“我想……应征服务生,我叫小雨。”
“小雨?屏东很少下鱼的,不过今天例外!"洪思农第一次听到这名字时,是这样的反应.
雨帆只是淡淡的一笑,"所以我才显得特别啊!”
“说的也是。”洪思先拿了干毛巾给她,让她擦去身上滴落的雨水,她看起来就象个迷路的小猫,被雨水淋湿了长发,全身都在轻轻的颤抖着.
“你手上的铃铛挺别致的!"洪思农为她泡了一杯热奶茶.
雨帆接了过去,慢慢的品着,"谢谢,小玩意而已。”
“你不是本地人吧!从哪儿来得?"他随口问.
“台湾就这么大,从哪儿来的还不是一样?"他模棱两可的回答.
洪思农听的出来她有难言之隐,对她的过去也并不多问,当她拿不出身份证明的时候,他只问了一句,"你没做过什么坏事吧?”
看到雨帆用力的摇头,他拍了拍她的肩头,"那就好,欢迎你来屏东,我们这儿的人很热情,就像这个大太阳一样!”
确实,窗外的雨已经停了,乌云散去,阳光重新普照大地.
“谢谢。”雨帆松了一口气,她终于有工作了.
就这样,雨帆得到了一份微薄的薪水,最重要的是还提供吃住,这对她来说已是天大的恩惠了.
自从那天她逃出来"攀宇科技企业"大楼后,她只找了一位最要好的同学,跟对方借了五钱块钱,然后一路奔波南下,只想远远的逃离台北.
途中,她只和爷爷,奶奶通过一次电话,告诉他们不要担心,她过得很好,至于其他的,她什么也不敢多说。
因为她明白殷强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的,只为了把她找出了。
她就象惊弓之鸟似的,希望自己能隐姓埋名,活在这个没有殷强的世界。
如今,她有了落脚之处,愿以为就能好好工作,好好生活,但殷强并没有放过她,几乎每晚她都会梦见他,清楚的听到殷强呼唤她的声音,那种痛苦而绝望的呐喊,就快让她精神崩溃了。
明明是他绑架了她,明明是他不讲理,像个疯子,她逃开他自然是最自然,最正常的事,可是为何她会如此歉疚不安?不该如此的啊!
洪思农并未问过她半夜惊醒的原因,他只是静静的环着她的肩膀,给她一点安慰,一点平静.
雨帆非常感激他,然而,当她在他眼中看到某种情感时,他就却步了.
店里的客人总爱拿他们开玩笑,做水果批发的大胖就常说:“老板直接把服务生娶回家把!
这年头服务业的流动率很高的。”
海产店的阿忠也附和道:“对啊!以后就叫老板跟老板娘,多顺口!”
洪思农对这些老友开的玩笑总是笑而不答,雨帆却觉得尴尬的很.
到底该怎么办呢?原本的问题还没解决,眼前又有新的问题出现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尽管她刻意不看报纸,不看电视,却还是逃不开殷强,他总会到她的梦中寻找她.
她应该继续留在这家咖啡厅吗?这样逃避对的吗?或许,她又要开始另一次的逃避?
因为,她已经不太敢看洪思农的眼神了.
这天上午,就像平凡的每一天一样,雨帆一边扫地,一边准备开店,这些平凡的事物让她感觉到安心.
洪思农拿着冲浪板走下楼,微笑的交代说:“我跟大胖他们去冲浪,下午才回来,店里就麻烦你了!”
“没问题。”雨帆点点头,心想,都12月天了,他们几个水上运动爱好者,还是那么精神抖擞,真是不简单呢!
“啊,对了,你来这里快三个月了,工作表现优良,我应该给你一点奖励才对.有没有想要的东西?我回来的时候买给你!”
雨帆歪着头笑了,"洪大哥,你这借口已经说了不少次了哦!”
“啊?是吗?哈哈……"洪思农抓了抓后脑,眼中略带羞怯,"就当今天请你看店的回礼嘛!”
“好吧!"她歪着头想了想,"我想要粉红色的绸带,可以用来绑头发。”
“你还真喜欢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好,我一定给你买到全屏东最漂亮的粉红色绸带!"洪思农爽朗的答应了,然后就走出大门去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