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颊上一阵疼痛,黑无煞终于睁开眼,却还是一脸睡意,“有蚊子吗?”
“不是蚊子,是我在捏你!”她瞪大眼睛对他说。
“捏我?”他有点不敢相信,“你敢?”
她被他的表情吓着了,却仍然倔强说下去,“因为……你都快把我压扁了,我……我没有别的选择啊!”
天晓得她是哪来的勇气?在昨晚两人的结合后,他似乎不再那么可怕了。
他这时才发觉自己压在她身上,唇边展开邪气的一笑,“我压你是应该的,你敢捏我就得受罚。”
“什么?”她竟嫁给一个这么不讲道理的文夫!
他二话不说,封住了她微启的嘴唇,两舌交相缠绵,传送加热温度,仿佛在这新婚的第一个早晨,没有什么事会比亲热更重要。
又来了,他又想要她了,她可以清楚感觉到,这完全是掩饰不住的。
他全身都是紧绷的、滚烫的,胸膛随着喘息而激烈起伏,双手沿着她的娇躯反覆摸索,整个人都因为欲望而变成了野兽。
“停……停一下……”她喘息着求道。
他暂时离开了她的唇,大手抚弄着她的胸前,沉溺于那细滑柔嫩的触感。
“我……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她的小手很困难地推开了他一些。
他似乎没什么心情聊天,勉强按捺下满腔热火,“问吧!”
“你很喜欢打猎?”
“是啊!”他以眼神询问着:那又怎样?
金雨柔头皮一阵发麻,终于道出心中沉淀已久的疑问,“那……你……你真的会拿人当猎物?还会割下人的舌头?还要拿金发当弓箭的装饰?”
黑无煞双眼睁大,瞪着她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他可是很少有张口结舌的时候!
这种表现在金雨柔看来,就像是默认了一样,也证实了她那最深沉的恐惧。她不觉缩起肩膀想要躲开,因为说不定他兴致一来,就要一根一根拔下她的金发呢!
“谁这样告诉你的?”他总算开口问。
“是我第一次要见你的时候……才可倾首相……和武至征将军告诉我的……”在他的注视下,她无法克制的颤抖着。
“那两个家伙!”他在她身侧击下一拳,整张床似乎都为之震撼。
金雨柔全身都惊跳了一下,虚软的双腿挣扎着想爬下床,却立刻被他猛然拥进怀中。
“不要……不要拔我的头发……”她摇着头,流露出内心深处的害怕。
“拔你的头发?”他一脸莫名加上震怒,“你这小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我无煞王可能会做出那种事情吗?”
金雨柔还是不敢面对他,“别碰我!放开……放开……”
他的怒火完完全全被挑起了,“你竟敢对我说这种话?你好大的胆子!我可是你的夫君,我为什么不能碰你?我为什么要放开你?”
他捧起她的小脸,只见她的大眼中盛满惊慌的泪,随时都会奔流而出,呐呐地望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小白痴!”他压下一股恼火,不得不先解释道:“那两个混蛋是骗你的!我是喜欢打猎没错,但,还没残忍到拿人当猎物,也不会割掉人的舌头,更不会拔你这头如阳光一般的金发!”
她眨了眨眼,努力将眼泪眨回,“真的吗?可是……可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全身都是血……看超来好可怕、好可怕……”
“那是猛兽的血,不是人血!你搞清楚!”他的耐心快被磨光了,“我若真要你的金发,我会等到娶你为后才动手吗?”
“我……我不知道……”她承认他说得有理,但是之前先入为主的观念,却让她一时不知如何判断。
这可让他火大了,她竟然不相信他?!别人胡扯也就算了,她身为他的王后,怎么能对他这么一点信心都没有?
“金雨柔!”他抓住她的双手,将她压在床上,“你给我听清楚,我可不是那种丧心病狂的杀人魔!你是要和我度过一生的人,你非得牢牢记得,不管别人怎么说,你都只能相信我一个人!”
望着他阴沉的脸孔,金雨柔咬了咬下唇,“你别凶哝!我……我知道了……”
其实,她自己也这么希望着,他应该不是那样残酷的人才对,而今听他亲口证实,让她心头的一块大石终于放下了。
“就这样而已?”他才不满意呢!“还不快说点好听的,让我消消火?!”
怎么……他一下又变成了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金雨柔眨了眨迷惑的眼睛,“要我说什么呢?”
“说你有多愧疚、多自责、多对不起我!”他一脸的理所当然。
她听了却只想笑,“这么严重?”
“就是这么严重!快说!”
“不要啦!人家……人家说不出口。”她摸了摸他的脸颊,不自觉撒娇起来。
“不说也成。”他拉起她的小手,眼底含着深意,“我要你摸我、吻我、挑逗我。”
“什么?”她傻住了,这……这是什么要求啊?
“快!”他抓着她白细的手,在他健壮的身躯上游走,感到一波波浪潮袭来。
这比要她认错更难,根本就是毫无可能!金雨柔慌着想躲开,不住摇头,“不要……人家不要……”
“我要!我就是要!”他的呼吸已然急促,要求她更彻底、更亲密的触触。
“你那么热、那么烫……我怕……”她每触摸到他的一处肌肉,就感觉到他的紧绷和兴奋,甚至散发着阵阵热力。
“这是你该做的,谁教你敢不相信我?”他咬着她小巧的耳垂,陡然倒吸了一口气,“对,就是那样,别停下来!”
她早已羞红了双颊,不敢相信他要她所做的事情,尤其当他也对她上下探索时,她更是连连颤抖,无法自己。
终于,他握住她过于听话的小手,“够了!我不能再忍受更多了!”
“那……你不生气了?”她以为他还在发火。
“我老早就不生气了。”他微笑道:“现在,告诉我,你还疼吗?”
“疼?哪儿疼?”她眨眨无辜的眼。
“就是那儿……”
“有……有一点点……”她脸红了。
“再给我一次好不好?你忍着点……”他试着想第二次占有她。
“无煞……你……轻一些!”她抱着他的肩,不知该拿这种感觉如何是好。
他不断喘着气、流着汗,就为了让自己能再温柔一些,极力压抑着想要放纵的欲望,因为他最不想做的就是伤了她。
两人在这高温之中,都紧紧皱起了眉头,又是忍耐、又是沉醉,年轻的身体很容易燃起,却不知如何消灭火焰。
“可以吗?可以动一下吗?”他又问。
“我想……大概可以……”说这话时,她早已羞怯地把脸埋在他胸前。
得到她的首肯,他这才缓缓律动起来,这至极的亲密将两人围抱着,更加确切地感受到彼此的存在,以及相互的拥有。
“无煞……我怕……我会怕!”在第一次的疼痛后,现在取而代之的是汹涌的浪潮,她不禁担心自己将会被淹没其中。
“别怕,抱紧我!”他将她牢牢拥住,“我在这儿,我们是在一起的!
她的长发落在他肩上,她的长腿环在他腰间,她的一切都被他掌控着、占有着,但他的热切却在她体内盘旋,全身因为她而微微颤抖着。
是的,这就是青春的欲望、亘古的缠绵,每一个年代里、每一个场景中,都在不断上演着……
【想念之三
天阴着,我也沉了下来。
想起一些清晰的、模糊的往事,像是林间的光影,斑驳地洒落在我身上,有点刺眼,所以眼眶才会这么温热,教我几乎又重新学了哭泣,几乎。
虽则也很不明白自己还站在这里的原因,但无所谓了,反正时针还是滴滴答答,而我依然无力将沙漏倒过来,让所有的对错再争执一次。
不,谢了,我想还是就这么了吧!衰老有它的好处,有些事不用勉强居然也就给忘了,例如,你的名字。
唉!多难堪的过程,屈服于生活的小悲小喜,麻木了伤感。回头一望,没留下什么足迹,岁月的风沙早已将它们掩盖。
时光仍然静静流动,我们在人海中随波逐流,如果你放开我的手,我还是可以继续流浪下去。
只不过,偶尔需要抬头看看星星。
第八章
【就是如此
虽然只是小手
却可以使你温暖
虽然只是这样的我
却可以给你那样的爱
虽然你都不说话
不说话我却还是要还是要吻你
在皇宫内的另一个寝房,也上演着一出同样缠绵的戏,武至征早就醒来了,愣愣望着沐浴在阳光底下的才可倾。
他睡得那么熟、那么沉,就像个纯真无邪的孩子,柔细的长发散落着,映在他粉嫩的肌肤旁,显得更为魅惑诱人。
昨晚他们都醉了,才可倾因为醇酒而醉,武至征却是因为心上人的醉态而醉。
此刻,才可倾就那样毫无防备地躺在他身边,胸前的扣子因为身子发热而扯开了,露出线条优美的颈子和肩膀。
他的双脚也早踢掉了靴子,随意跨在武至征的腿上,完全不把这当一回事似的。
然而,这对暗恋才可倾多年的武至征而言,却是难熬的折磨。
“可倾……你可知道?当年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再也看不进其他人了……”武至征在他耳畔叹息着。
才可倾这时翻了个身,转向那温暖的来源,主动钻进武至征宽厚的胸膛。
“可倾?”武至征呼吸急促起来,强忍着不要吻上那双微启的唇。
才可倾仿佛在梦中也不放过他,慵懒地低吟了一声,双唇在他颈上摩挲,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他。
或许,才可倾是喝醉了,是作梦了,但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敢卸下所有掩饰,才敢如此放肆任性吧!
这对武至征而言,已到了意志力的极限,再也无法制止自己的双手收紧,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双唇深吻。
出乎武至征的意料外,才可倾竟然一点抵抗都没有,相反地,他温柔无比地迎接这个吻,仿佛也和武至征一样期盼了许久。
天!这初吻、这拥抱、这满足,武至征愿意死在这一刻。
但是,当才可倾睁开眼,发现远一切并非梦境,他立刻瞪大了眼睛,用力捶打着武至征的肩膀,“你!你以为你在做什么?”
“我……”武至征一脸无辜,怎么他刚才还是那样深情,现在却像个陌生人呢?
“你竟然趁我喝醉酒的时候侵犯我!”才可倾指着他大骂,“亏我和你十年的交情,你简直禽兽不如!”
禽兽不如!听着这般指控,武至征连血液都快冻结了,“不是的,因为你睡着了……你向我靠过来……又亲着我的脖子……我一时情不自禁……”
“我怎么可能对你做那种事?你这借口也太可笑了!”
“我是说真的……我从来没对你说过谎……”一片真心,该当如此被践踏吗?
“别说了,我跟你有理说不清!”才可倾以手背抹着嘴唇,“该死!我居然被一个男人强吻,还是被我最信赖的朋友!这简直是我人生的污点!”
“你……你就这么讨厌我?”武至征最后的一丝希望都破减了。
“没错!我讨厌你!我讨厌和你有任何碰触,我讨厌你一直看着我的眼神,这世上,我最讨厌的就是你!”
才可倾骂了一大串话,却见武至征沉默不语,脸上写满了悲怆之情。
“总之,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才可倾抓起自己的外衣,转身就跑出寝房。
是的,才可倾拚命地告诉自己,他再也不要见到武至征,因为武至征那忧郁深情的眼神,会让他看了心痛、心动、心软……这绝对不行!绝对、绝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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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黑无煞总算放过了自己的娇妻,看她软绵绵地昏睡在枕上,似乎再也承受不起任何欢爱的刺激。
他站起身,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我有事要办,你好好睡一觉,睡醒后,会有人来照顾你的。”
“嗯……”她只能以低吟作为回答。
“可怜的小丫头!”他摇摇头,唇边却带着笑意。
雨柔什么话也说不出口,迷蒙的大眼望着他,两只小手抓着锦被,唯恐他随时又要扑上来,经过这次严厉“处罚”以后,她以后真的再也不敢说错话了。
“我的王后……我的精灵!”他依依不舍又吻了她好几次。
稍后,黑无煞走到隔壁房间,让仆人们伺候他沐浴、更衣,立刻大步踏出寝房,直接走入议事大厅。
才可倾和武至征已在那儿等候,一看到国王便起身行礼。
黑无煞冰冷的双眸扫视过这两人,觉得他们今天看来不知是哪里怪怪的,好像对彼此都有种别扭而羞怯的态度。
但他也没想去追究这原因何在,此刻他有更重要的问题要解开,“我说,首相、将军,你们两人都是我的心腹对吧?”
平常舌粲莲花的才可倾,此刻却白着一张脸,什么话也回答不出来,还是武至征帮忙解围道:“当然,属下两人对王一片忠心!”
黑无煞眯起双眼,“那么,在雨柔王后见到本王之前,你们到底对她说了什么话?”
武至征一愣,“臣一时想不起来,请王明示。”
“你们不是说得活灵活现的吗,说我凶残无道,会拿人当猎物,会剖掉人的舌头,还要拿她的金发来做弓箭装饰!”
武至征猛然想起当日情景,那是源于才可倾的一句戏言,想要捉弄一下雨柔公主,他才会和才可倾一搭一唱,两人吓得雨柔公主面无血色。
没想到这件事竟传入了王的耳中,而且还造成王极度的不满!
“臣该死!”武至征想都没想就跪了下来,“都是臣的错,满口胡言,才会吓坏了王后!”
“是你起的头?你到底在想什么,竟敢如此信口雌黄!”黑无煞有些诧异,因为武至征向来谨慎行事,倒是才可倾比较可能这么做。
武至征额头冒出一滴冷汗,他明白王的脾气说发作就发作,现在他非得说谎不可了,否则才可倾一定会被重重责罚的!
“臣……臣当初见雨柔王后心性单纯,一时想和她开开玩笑,没想到夸张过了头,造成王后对王的印象不佳,臣责无旁贷,请王降罪!”
武至征如此直接认错,黑无煞反而觉得疑惑,“我一直看不出来你有这样的天分,还会夸口吓唬王后?你倒是说说看,你该怎么补偿你的罪过?”
“一切听从王令,臣无怨言!”武至征心甘情愿。
“那不如……就割下你的舌头,拔下你的头发,再叫你跑着让我打猎吧!”
黑无煞故意沉声说道。
武至征全身一颤,脑中浮现那画面,尽管可惧可怕,他却宁愿那是自己,而不是才可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