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哥呢?」
「他在外面,妳想干嘛?」一提到负其杰,负品崎的脸色就变了,他这个人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就怕他大哥。
「叫他进来。」虽然她很不愿见到他,但是,和他说话总比和一只没大脑的猪说话好多了。
「不用,有什么话妳和我说也是一样,而且是我撞到妳的,妳找我大哥做什么?」
「我不想和个没长脑的白痴说话,去叫你哥进来。」她轻蔑地扯着嘴角。
「妳休想!妳和我的事,就我们两个解决就够了,妳要是敢把我大哥牵扯进来,小心我……」
「你怎样?再撞我一次?」不待他把话说完,钱织心就径自截走他的话。
「我──」
「总裁!」他不喊,她喊。
钱织心扯开嗓子,对着病门外大声喊着,企图唤来负其杰。
「闭嘴!妳喊什么,我叫妳闭嘴听见了没有!妳这个女人真是……」一听见她的呼叫声,负品崎急得猛跳脚。
「怎么回事?」负其杰在病房外听见钱织心的声音,立刻推门而入。
「我想到我要什么样的赔偿了。」
「说。」他瞥了一旁脸色难看的负品崎一眼,再把目光移到钱织心身上。
「我要他去坐牢。」美眸冷冷地睨向负品崎,恨不得眼光能杀人,因为这样她就能杀他个千刀万剐。
「不要!」闻言,负品崎惊跳了起来,他从没想过他可能会去坐牢,他以为只要花个小钱就能消灾的。
「不要?可以,我还有第二个选择。」勾起唇,她露出异常妩媚的娇笑。
早料到他绝不可能会选择这条路,所以她老早就想好第二条,也就是她真正意图的那条充满陷阱的路,等着他傻傻的往下跳!
「快说。」负品崎着急地催促着她。
钱织心噙着迷人的笑靥,耸了耸肩,既然负其杰没开口,那她就没兴趣再说下去,因为她知道真正有决定权的是负其杰,而非负品崎。
见她迟迟不继续说下去,负品崎连忙朝他大哥投去求救的目光。
负其杰瞥了他一眼,沉吟了片刻才开口。
「说。」
「听好,你弟弟若不想去坐牢,那我要他当我的奴隶三个月,任我差遣,不论我叫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不得有异议。
还有,在这三个月内,一个月还得给我一百万的差遣费,同时,我要住进你们家,享受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如少奶奶般的生活。
当然,这三个月,我不需回公司工作,你也不能扣我薪水,更不能动到我的职位,如何?」惊人的话不断从她美丽的唇瓣中吐出。
「妳这是狮子大开口!」负品崎第一个抗议,「三百万给妳绝不成问题,妳要我当妳的奴隶,任妳差遣,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打死我,我都不会做的。」三百万给她,他眼睛绝不会贬半下,但一论及当奴隶之事,他可要大大的抗议。
她笑瞇了眼,摀着心口,故作惊讶的说道:「哦!那你的意思是,你宁愿去坐牢?!哇!你的勇气可真令小女子我佩服啊!」
负品崎两颗眼珠差点瞪了出来,这才发现他被她给设计了!
「妳是蓄意敲诈。」负其杰缓缓的开口。
「是又如何?你应该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不是吗?」她挑衅地微笑道,一点也没被识破企图的难堪。「再说,你弟弟有多欠教训,你自己很清楚,我只是正好有个机会名正言顺地代替你教训教训他罢了,你该感谢我的不是吗?」
负其杰薄唇勾起一抹几近于无的弧度。
老实说,他同意她的话,管教负品崎已经令他觉得十分疲累了,或许利用这次事件,让钱织心来教训一下负品崎,让他从此有个警惕,这似乎是个蛮好的主意。
「再说,你更清楚我为了教训你弟弟,做了多大的牺牲,毕竟,我是那么厌恶看到你。」一旦搬进他的家中,誓必得每天与他相对,她的确牺牲了很多。
幽黑的眸子闪过一丝令人费解的光芒,他抿起薄唇,神色漠然的点下头。
「好,我同意妳的所有要求。」
「大哥!这婆娘提出的要求一点也不合理,你为什么要答应她?!」真要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去服侍一个女人?!这事情一传出去,以后他怎么在他朋友面前抬得起头?
两道冷冽的目光射向他,「因为你欠教训。」低峭森冷的话,成功堵死负品崎还想抗议的话。
「既然我们达成了共识,那等我出院后,你们就可以来接我了。」钱织心得意道。
负其杰点头。
「不过口说无凭,我希望总裁你能请律师拟个合约出来,白纸黑字,谁也赖不掉。」
「妳不要太过分!」负品崎大叫。
「大人说话,没你小孩子插话的余地。」钱织心甩都不甩他。
「妳几岁?有比我大吗?!」
「你的思想幼稚的和三岁小孩差不多,就算你的年纪比我大,我也觉得你像小孩子。」
「妳!」
「够了!」负其杰突然低喝一声,钱织心及负品崎瞬间安静下来。
「品崎,你自己错了还不晓得要检讨?!你非要让我对你完全放弃,你才甘愿?」对于负品崎的不长进,他实在愤怒极了。
「我……」知道自己惹火了负其杰,负品崎暗叫不妙。
「好了,你再多说也没有用,如果他会受教,他早受教了,哪会等到现在,沦落到被我这个外人整。」钱织心端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相当不以为然的凉凉开口。
负品崎生气地瞪着钱织心,可惜钱织心不痛不痒,所以根本不理他。
「现在什么都谈好了,那你们可以滚了,你们在这实在严重伤害我的眼睛,我不想见到你们。」
「品崎,你先离开,我有点事还要和钱小姐商量。」
闻言,负品崎如释重负,要不是碍于他大哥没开口,他早就溜了,哪还能留到现在。
「那我先走了。」负品崎离去前,不甘心地对钱织心做了个鬼脸。
钱织心也不甘示弱的回了个更丑的鬼脸,当场把负品崎比了下去。
负品崎为之气结,愤然地甩身走人。
「嘿嘿!想和我斗?!哼!门儿都没有!」钱织心昂高下巴,红唇勾起得意洋洋的弧度。
连做鬼脸都输她,真是够笨了!她嘲弄地心忖。
「妳真像小孩子。」负其杰俊尔的脸庞扬起一抹淡笑。
「还好。」她斜睨向他,「你想跟我谈什么?」
「老实对我说,妳对那天的事,是不是还很在意?」
闻言,钱织心愣了下,一改之前的俏丽,立刻像受到攻击的刺猬,张满全身的刺,目光冷然地瞪着负其杰。
「你没事问这个做什么?」她口气低冷地质问。
「妳后来没再提起,我以为妳不在乎了。」
「我不再提起是因为你的态度没法让我再提起,这不代表我不在乎。」
「我曾想给妳补偿,是妳自己不要的。」这点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他以为她会高高兴兴的把钱收下,可是她没有,他甚至派人把钱汇进她的户头,隔了一天,她立刻把那笔钱领出来还他,一毛都没拿。
「补偿?」她嗤笑了下,「你以为一些钱就弥补得了?」
「我们以前也谈论过这个话题,我不以为钱解决不了那天的事,是妳固执。」
俏脸覆上一层冷漠,她面无表情地瞅着他,「如果你真的想和我谈那天的事,你不该还是这种态度,因为这绝对谈不出个完美的结论,要是你根本没解决的诚意,请你从此之后不要再提起那件事。」
「我本来就很有诚心解决,是妳一直不肯接受我的歉意罢了,要换作是其它女人,早捧着钱开开心心的过活了,不会有人像妳这么固执的。」
「因为你遇到的,全都是死要钱的女人。」
「我以为妳才配称得上是死要钱。」
钱织心为之语塞,支吾了半天才吐出一句毫无说服力的话,「我是看情形、看心情死要钱的,不是从头到尾不分场合死要钱。」
负其杰挑了挑浓眉,唇边扬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怎么,你不信?」她理不直气不壮地质问。
他的确不信,更觉得从她口中听到这句话,感到十分的可笑,只是……她的举动却让他不得不重新打量她的为人。
「你,」瘪着小嘴,钱织心气鼓着双颊生气地瞪着他,「好,就算我死要钱又如何,碍着你了吗?我又不偷不抢,你管我是不是死要钱。」
「我希望妳是真的死要钱,这样我才能解决那件事,可惜妳并非真的死要钱。」黑眸紧盯着她,像是要看透她似的,直瞅着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一颦一笑皆不放过。
她爱钱是有原则的,并非那种为了钱可以牺牲一的人?
自从发生那件事后,他对她的为人愈来愈感到好奇,因此一有机会就开始观察她,不管何时何地,她所表现出的行为就是对钱财的锱铢必较。
可的确如她所言,她所计较的都是该计较的,而非故意无理取闹的胡乱计较,只是很多人对小钱没计较那么多,因此才突显出她似乎非常的市侩,是世俗的眼光误会了她……
「我有我要钱的原则,我只要我要得起的钱;至于我要不起的,我不会去强求,也不会去拿。」
「妳该拿的,因为妳付出了,妳拿了是合情合理。」
「够了,我不想再提那件事,每次一提到那件事,我都觉得难堪极了,你非得一再提起吗?难道你还这么眷恋我的身体?」她为此气恼不已。
「那晚我醉了不是吗?」
美眸倏地瞇紧,「你想告诉我,你根本记不得那夜发生的事?」换言之,他的意思是,那一夜的事很有可能是她自己杜撰的?!
滑腻的触感……甜美的唇瓣……低柔的娇吟……一幕幕旖旎的镜头飞快地从负其杰的脑海里急窜而过,喉头为此一紧,呼吸也立即急促起来,只是他掩饰的很好,并未让钱织心发现他的异样。
沉默片刻,他点下了头。
见状,一把熊熊的怒火从钱织心的心底直往外窜烧,她委屈地泛红了眼眶,咬紧下唇,愤恨地怒视着负其杰,再次决定把他恨到底。
「滚!」她厉声地下达逐客令,「我不想看见你,你立刻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无预警的,她故作坚强的模样,竟在他一向平静的心激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对于这种不曾有过的心情,他感到万分陌生,不知该如何反应。
「走啊!你还不走杵在那做什么?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你快离开这里!」见他文风不动,钱织心更加火大,要不是碍于身上有伤,她早就下床去推他了。
负其杰非但没离去,反而迈开脚步走到她身边。
「你想干什么?!」她口气恶劣地低吼着,「离我远一点!」这个混帐,叫他走不走,反而还离她愈近,他分明是故意想让她气死的,过分!
负其杰没理会她的叫嚣,甚至还朝她伸出手──
「姓负的,我──」钱织心正打算扯开嗓子破口大骂时,才慢半拍的发现,他不是要碰她,只是要按下她身旁的呼叫铃,本来已经打算脱口而出的斥骂,在看清他的举动后,整个倒咽了回去,差点没被那口气梗死。
「妳的点滴没了。」负其杰睇着她,不疾不徐地说道。
她恼怒地白了他一眼,努力顺着自己的气,怀疑他是故意造成她的错觉。
「我走了。」旋过身,一抹笑意爬上他的脸庞,负其杰噙着愉悦的笑容,开怀的离去。
第五章
「我要你抱我进去。」钱织心巧笑倩兮地对负品崎说道。
今天是她出院的日子,负品崎一早就被他大哥逼去医院接钱织心回他们家住。从他到医院开始,钱织心就不断指使他做东做西,果真完完全全把他当成个奴隶来对待,差点没气死他。
「妳又不是我的新娘子,我抱妳进我家干嘛?」负品崎一脸臭臭地反驳。
「说的也是。」这次算他有理,钱织心难得的放了他一马,「那就推我进去吧,我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你们为我准备的房间是什么样子。」
有钱人住的豪华大别墅耶!比她家大上十倍以上,她穷极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一栋房子,这次有机会在这住一阵子,她若不好好享受一下,她就是个大笨蛋。
「房间不都是那样,有什么好看的。」负品崎撇撇嘴咕哝着,但还是依言推她进门,「我大哥说依妳的身体状况不适合走动,因此特地在一楼安排一间房间,方便妳移动。」
「嗯,我知道了。」她点点头,负其杰做事一向细心,这点她在他公司上班时,早就知道了。
「喏,这就是妳的房间。」在负品崎推开房门的那一剎那,钱织心的眼睛立刻就「当」的一声,呈现十万瓦灯泡发光状,目不转睛地瞪着房间,小手摀着嘴巴,久久发不出任何声音。
负品崎白了她一眼,「怎样?看呆了?为了妳房里头这些东西,天晓得我跑了多少地方才买齐,跑到两条腿都快断了。」他以一副「妳敢嫌半句就杀了妳」的凶恶表情瞪着她。
「你自个儿去买的?」她纳闷地抬头瞅着他,「这里不是本来就这个样子的?」
「当然不是,我大哥交代一定要我亲自去买。」他推着钱织心进入房间,再扶她坐上床。
钱织心触摸着雪白的床幔,心中的震撼到现在都还未平息,这个房间的设计是她最喜欢的维多利亚时代装潢,有浪漫的白纱、蕾丝,精致的绣花,高贵的镶金边白瓷茶具……总而言之,这个房间是她这辈子的梦想!
她从以前就渴望自己的房间是这个模样了,只是这得花费不少钱,她狠不下心去买,因此她的房间到现在都是普通的。
「总裁怎么知道我喜欢这样的设计?」她蹙着秀眉,不解地问道。
「这还不简单,请征信社调查不就知道了,他说妳要住在这三个月,我们有愧于妳,所以一定要让妳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因此一定要处处满足妳的要求,让妳过着最舒适的生活。」这就苦了他了,他大哥一声令下,他不敢不从,他可以想象未来三个月里,他的日子有多难熬了……
闻言,钱织心无语地低下了头,这是负其杰对她有所亏欠而做的补偿,还是为了他弟弟撞伤她的补偿?这二种意义不同,他懂吗?
「怎么了?不会感动到想哭吧?」负品崎皱眉瞪着低着头一语不发的钱织心,口气稍嫌不耐地问。
「哭?我为什么要哭?这是你们应该做的,谁叫你们对不起我。」她倏地抬起头,抿着红唇,没好气地瞪着他。
「妳……」
「废话少说,我有点饿了,去准备一些吃的给找吃吧!」她挥挥手,下达逐客令,「弄好了再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