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曜鳞拉过她的小手,轻咬她指尖,包在掌心中。
他感觉到她与之前不同,她似乎开始接受他,不再封闭自己,他不明白她是怎么走出来的,不过他欣喜她的改变,渴望她回到之前,在他面前开朗、娇羞的模样。
靠在她最熟悉的胸膛上,她开始回想晴喜的话,思索其中的意境。
爱情,包含太多情感,似乎有着无限可能的方式。
☆☆☆
含带海水味的风强烈吹拂在白艳脸上,她靠在黑曜麟的胸前,从睡梦中惊醒。
「我们在快艇上。」他以大衣将她包裹得更密,不让她受到强风吹袭。
白艳推开大衣,探出头,感受强风吹在脸上的感觉,虽剌痛却带来快意。
她伸出手让风吹向她掌心,感觉好似可以将风掌握在手心。
一切都交由感官,所有的事变得新鲜,更能体验到它的特殊之处,以眼睛观看事物虽一目了然,却让人失去最真实的感受。
快艇停住,黑曜麟抱她下船,走在白色沙滩上,他清楚地向她描述他所看见的景象。
白色沙滩、海水清澈、阳光和煦,风吹得椰树发出沙沙声,鸟鸣婉转,黑曜麟告诉她的情景,配合上她听见、感觉到的一切,她试着去想象那会有多美。
黑曜麟放下白艳,并帮她脱鞋,让她的脚赤裸的接触到沙地。
清爽不黏脚的白沙,海水一波波滑过脚底,白艳静止好久,就这么沉溺在脚与白沙、海水相触的感觉中。
黑曜麟拉起她往海中走,直到海水浸到膝盖才停下脚步。
「海水里有鱼,它们就在你脚边游,它们会咬你,不过不会痛。」黑曜麟看着清澈见底的海水中小鱼优游,好奇轻咬伫立在水中带有温度的脚。
白艳轻皱一下眉。骚痒,微微刺痛感传来,是鱼在咬她?
黑曜麟拿出面包交到她手上,拉着她的手放入水中,让鱼群聚集,抢夺她手中的食物。
白艳惊讶的张大嘴,连忙低头想亲眼看看,不过只能露出遗憾的表情。
「幻想清澈见底是什么样子。」黑曜麟靠在她耳边轻哺,看着她失望的表情,这就是他要的,他要她找回重见光明的渴望。
白艳困难地摇头,她没见过,幻想不出来。
「你没有瞎!为什么要放弃『看』的权利?」黑曜麟摇晃她,强悍的逼迫她。
白艳怔愣得无法回答,泪水在眼中打转。
「别哭。」他立刻后悔自己的急切。
黑曜麟打横抱起她,往岛上小屋走去。
从他的步伐她可以感觉到他压抑的怒气,她正在伤他,终有一天,他会承受不住,如她所愿放了她。
不!她不要他放开她!
「我怕……」终于,她开口道出她的恐惧。
他停下脚步,诱哄她。「继续说。」
「我没有自信……不敢相信你……是爱我的。」这是她对自己的疑惑,对他的怀疑,是她心中最深的恐惧。
黑曜鳞将她放到木屋的床上,结实的身躯覆盖着她的,靠在她耳边,受挫的问:「你不相信我的话?」他不只一次说过他爱她,而她竟告诉他,她怀疑。
白艳摇头,泪水从眼角滑落。
「是我的诚实让你失去自信,是吗?」是他不讳言说出他放在她身上的复杂情感让她痛苦吗?
从他挫折的声音中,她赫然顿悟自己的心结有多么愚蠢,他诚实他的情感,而她只在乎他情感的瓜分。
爱情在狭隘、绝对要求单一中,已失去它的美戚:爱情,让它海阔天空的发展,才会创造无限可能。
她环住他的颈项,喃喃请求,「不要放弃我。」
「永远不会。」她是他唯一的伴侣,他永远不会离弃她。
黑曜麟深情吻上她的唇,诉说他浓烈的情感,永不离弃的决心。
他轻轻解开她的衣衫,以吻引诱出她的热情。
她看不见他的动作,但在黑暗中,她强烈的感觉到他的存在,浊重的呼吸吹拂在她肌肤上,刺激着她。
她的心跳加快,而她也听得见他的心跳声,心跳声中的混乱带来更高张的情欲。
属于他的气味弥漫在她鼻尖,他的唇只稍触碰她,就能令她发出惊喘,她不知道他下一步的动作,他的唇无所不在,刺激她的神经,让她因他而紧绷。
他翻过她的身子,脱掉她身上的衣物,让她光裸的身躯完全尽收眼中,线条的完美几乎要夺去他的神智。
他轻轻啃咬她光滑如丝的肌肤,她敏感的反应更激起他的欲望。
他的大掌滑过她整个背部,她拱起身体,又虚弱的平躺,喘息中的柔声细喊只有他听得见。
「可以吗?」他怀疑她若拒绝,他会不会因过度压抑而发狂。
白艳狂乱点头,这样的感官刺激已超越她所能负荷,她觉得自己就快在他手中绷裂。
在激情中,他们到达了从未体验的感觉,如此契合。
☆☆☆
「愿意为了再看见我开刀吗?」黑曜麟带着白艳离开他的私人小岛,急于要她重见光明。
「嗯。」白艳点头应允,累极了趴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她期待他实现他的承诺,带她到那个美丽的小岛上居住,她迫不及待想看看那座小岛到底有多美。
最重要的是,他在她身边。
☆☆☆
「御天,帮我检验我的血液是否与她相合?」黑曜麟对时御天要求。他要输入白艳身体内的血是他的,前世是,今生也是。
「跟我来。」
在检验的过程中,时御天笑了。
「我的直觉告诉我,你的血液绝对与她的相合。」说出这样不科学的话,时御天不禁摇头自嘲。「别让人知道我说这种迷信的话,有损我的专业形象。」
「你的迷信让你成就今天的医术。」黑曜麟意有所指。
要不是当年时御天的初恋女友因脑瘤病逝,不会有今天的时御天,他更不会成为首屈一指的脑科权威,他相信轮回之说,等待那个无期之约。
时御天敛起微笑,专注工作。
那是他心中深沉的痛,而他羡慕黑曜麟的奇缘。
☆☆☆
「我会一直陪着你。」黑曜麟轻抚白艳的脸颊,安抚道。
「真的?」她拉着他的手,对即将而来的事感到不安。
「曜麟直接输血给你,他会一直在你身边,参与手术过程。」时御天拍拍白艳的手背。
心情对手术过程有间接的影响,求生意志高昂的人比一般人更能顺利渡过紧要关头。
白艳紧握黑曜麟的手,双眼泛起泪光。
「你的身体里流着我的血,代表你永远只能属于我。」黑曜麟弯身凑近她耳边,深情耳语。
「我们要进去了。」时御天指示护士将白艳推进手术室。
进入手术室内,她听见身旁准备用具的声音:心情更紧张了,她害怕如果手术失败,她将再也见不到黑曜麟。
「深呼吸。」麻醉师交代道。
护士将氧气罩套上,让她沉睡。
黑暗中,一波波注入她身体的热源唤醒她的知觉,非常熟悉,她曾经历过这种感觉。
在很久以前,她曾仰赖一名男子的血而生,他的血给予她生命,赐予她感觉,一段记忆因他而生。将这段记忆放入世人灵魂中,引导轮回的灵魂在茫茫人海中与他相遇,带着这段记忆交由他,或许能帮助他,更甚能回报他。
记忆苏醒,再一次浮现白艳脑海。
她是一株即将枯死的昙,吸收那名已断气男人的血得以存活。
血液中,她接收了他临死前最后的心境,怨恨、愤怒的情绪,那三名盗匪的脸深刻印入她脑海中,男子所有的情绪给予她,同时,也赐与她超出植物的能力。
互取所需的,她维持他肉身的完好,他的血则让她生长茁壮。
相伴、相依十年光景,直到等到世人来临,记忆传入其中。
她错了,误以为她嫉妒的是一个存在的灵魂,昙代表一段记忆,它带领她与他相遇。
昙只是一段记忆,烙印在她脑海中,永远伴随她,让她在一世世轮回中不会与他擦身而过。
泪水滑落白艳的眼角,黑曜麟以手沾泪,抚着她温热的脸颊。
「白艳?」黑曜麟轻声唤她。
缓缓张开眼,意识迷蒙,她仿佛穿越时空,再一次经历那一段记忆,不再浑沌不清,一切变得明朗。
夜里,昙与他的相遇已成了她的记忆,她终于明白那些深情的呢喃所要传达的意思。
「融入世人灵魂,找寻你。」曾经让她心痛的句子,如今,她充满感谢,它是赐与她幸福的泉源。
黑曜麟对白艳嘴里逸出的句子十分惊讶,想到留下来的人可能是昙令他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看着他紧张的表情,白艳感到有趣,她微笑凝睇他,故意不语。
「白艳,不要吓我。」他靠近她耳边,以请求的语气轻唤她的名字,渴望得到她的回应。
「一世一世,不会错过你。」是告诉,也是恶意的逗弄他。
黑曜麟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颓丧地坐下,不敢相信会发生这样的结果。
是他做错了吗?他的血让昙回来,将白艳封锁。
他的表情让白艳相信他从没骗她,他说过,失去她,他会发狂,现在他的模样就有发狂的征兆。
白艳感动的微笑,浑身无力的她只能以眼凝视他,决定解救他。
「你没有失去我。」
黑曜麟疑惑的凑近她,看着她的笑容,从她使坏的表情中终于明白她的恶作剧。
第十章
白艳从镜子看着自己的光头,嗯,没想到还满可爱的,难怪每次曜麟看着她,总会拍拍她头上鸭舌帽的帽檐发笑。
她的头小小,圆圆、光秃秃的,颇有「笑」果。她摸摸自己的光头,扮了个鬼脸,忍下住笑开了。
黑曜麟走进病房,就见她照着镜子发笑,不禁被她的动作逗笑。
她变得开朗、快乐,像是把从前的阴霾全抛开,不再去想,她愉快的度过每一天,复原状况也相当顺利。
是什么使她变得如此?是她所说的融合吗?他并不完全明白,因为她不多说,但他乐见现在的白艳。
他不在乎任何事,只在乎她在他身边,快乐、健康。
白艳发现他回来,立刻拿起帽子戴上,红着脸望着他,不知道他看到多少。
「你从哪学的?」黑曜麟拍拍她的小脸,好奇白艳怎么会扮鬼脸。
白艳遮住自己羞红的脸,没想到他全看到了。
「很可爱,让我想到一个人。」他猜到是谁教的了。
白艳从枕头底下拿出晴喜送她的照片,全是晴喜脑部手术后光头的逗趣照,还是个孩子的晴喜顶着大光头,点头对照相机做出各种鬼脸和奇怪动作,表情生动、逗趣极了。
「她是个教开朗的好老师。」黑曜麟称赞。「你也要拍照留念吗?」
他捏捏她红润的脸,转过她的右颊,满意磨平手术后的复原效果,只剩下明显的痕迹。
「不要!」白艳拉下他的手,她没勇气让照片留下,被人看见她这种模样。
「有什么关系?你还是非常美丽。」他情不自禁拉她到怀里,结实吻上她亟欲张嘴抗议的朱唇。
即使没有头发,她还是美得令人惊艳。
上天给了她一张绝俗的容颜,是暗示她灵魂的特殊?还是塑造她时,为她灵魂的特殊而特别留神?
「啧啧啧,一太早,就上演儿童不宜的镜头啊?」晴喜不识相的破坏情人间的亲热,高兴她挑得正是时候进来。
白艳羞红着小脸从黑曜麟肩膀探出头对晴喜微笑,她在复原期间,有晴喜这个开心果陪伴,度过最开心的时光,晴喜是她生平第一个挚友。
「小光光白艳,今天早上我听到一个好消息。」晴喜蹦蹦跳眺跑到白艳身边,偷瞄了黑曜麟一眼,凑到白艳身边咬耳朵,大声到黑曜麟也可以听见。
白艳听着,高兴微笑,她可以出院回家休息,再定期回来检查便可。
「考不考虑快点举办婚礼?光头的美丽新娘够劲爆!把那些有头发的新娘全比下去。嘿嘿!要不要试试?」晴喜兴奋提议。
握着白艳的手,抚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黑曜麟为这个建议发笑,颔首赞同。
白艳惊恐地大力摇头,睑上写满恐惧,深怕成真。
「真的要错过这样的好机会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创举耶!」晴喜大呼可惜。
「不行!」白艳拉紧头上的帽子坚决拒绝,她已经答应黑曜麟的求婚,他让她决定何时结婚。
「要不然,我带你去拍一组光头新娘的婚照,只有我们看好不好?I晴喜不放弃的提出各种建议要说服白艳。
白艳受不了地捂住晴喜的嘴,哀求的望着她。「晴喜,不要,好丑。」
晴喜拉下她的手。「拜托,你已经美得天地为之失色了,还不做做创举,说不定还能造成风行呢!」
「你为什么不做?」白艳不满的问。
一语点醒梦中人,晴喜直点头,「对喔!我该试试看,要不要我们姊妹俩一起去试啊?我再剃一次光头,我们一起去!」
白艳捏捏晴喜的脸。「你自己去试就好了。」
「好吧。」晴喜黯然的应了句,随即眼睛发亮道:「我去找时御天一道去拍!」
白艳笑看蹦蹦跳跳的晴喜跑出去,转头望向黑曜麟。
「我想回家。」她轻声的央求。
黑曜麟低首再度吻住她,补偿被打断的时问。
☆☆☆
黑曜麟弯身温柔轻吻白艳的嘴角,抚着她脸颊,道过晚安后,起身走回对面的房间。
白艳注视他离去的背影,感觉落寞。他就这样放她独自一人,让她不禁难过起来。
重回原是她房间的空间,她竟感到不习惯,窗外的明月柔柔的发光,让她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事。
这个时间,她都会重复一个动作。
白艳起身,缓缓走出房,熟稔地按下黑曜麟房间的密码,悄悄打开房门,漆黑中,她走近床上乎躺的黑曜麟,凝望他惊讶的表情。
他不敢相信白艳竟会在这个每晚他期待的时刻来到他身边。
仿效记忆中的动作,她深情娇笑,缓慢的从床尾爬到他身边,贴靠在他身上,满足的叹息。
「白艳……」他惊讶的抬起她的脸,她竟露出与昙相同的表情向他微笑。
他的身体反应让她起了一个疑问,红着脸凑近他耳边,不敢看他的脸,小声问道:「你偷偷在夜晚抱过我吗?
」
询问的声音愈来愈小,她开始后侮问这个问题,因为他的手伸进她睡衣里。
「没有。」黑曜麟笑着回答,诚实道:「我承认,我压抑得很痛苦,就像现在,你感觉到了吗?」
感觉到从刚才就顶着她的男性象征,白艳羞怯地点头,「那……你现在也很痛苦吗?」她偷偷吻他的耳缘,恶意挑逗他。
黑曜麟深呼吸抱怨道:「晴喜把你教坏了。」
白艳将脸栘到他面前,点头炫耀道:「她教了我很多『绝招』,她真的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