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艳紧张得想浮出水面,却深受水中的视觉效果影响。在水中,黑曜麟的脸变得微肿,头发优雅的飘荡在水中,看来有趣,她忍下住笑了,咕噜咕噜的吐着气让她感到新鲜,轻轻启口,更多的气体冲上水面,她笑得更开心了。
不过,白艳立刻发现自己的无知,她竟把赖以存活的氧气呼出口中,瞬间,胸口紧窒、头部发胀的感觉让她体会水中缺氧,她紧张地挣扎,却反而使自己往下沉。
黑曜麟不慌不忙将她拉近,吻住她的同时,也将空气传送给她,拥着她往水面浮起。
「你真的不会游泳。」黑曜麟感到不可思议。
趴在黑曜麟胸前,白艳为自己的愚蠢感到可笑,却喜欢上在水中的感觉,即使她极笨拙,但水中世界让她觉得好美,彷佛飘荡在虚幻的空间。
一时兴起,白艳用力吸入一口气,放开黑曜麟,沉入游泳池底部,坐在地板上。
她张大眼,享受在水中的感觉,听觉似被胶封,声音变得遥远、沉重,水波缓慢的流动,时间似乎也跟着静止。
黑曜麟潜进水里在她身边游动,适时给予她氧气,让她如愿长时间待在水里。
看着黑曜麟优游的姿势,她幻想他是生活在水中的族群,伸出手,抚上他的睑,对他绽放幸福的笑容。
哇!她看到了童话中的人鱼!
他忍不住深深吻她,抱着她在水中转动,两人目光互相凝视,抽离现实的一刻,他放纵自己感受不实际的感觉与情绪。
辗转轮回,怀中的女子本是他该拥有,她灵魂的一部分曾是他骨血赐与,她是天地间独一无二他所要的女子。
当他的眼神开始变化,白艳有了警觉,在他的吻中分了心,双手护住自己。
她认得他眼中的情绪,那是充满情欲的眼神。
黑曜麟吻着她的嘴笑了,抱起她离开水面,直接往房里走去。
「好美的画面。」
在一旁偷看的晴喜感动赞叹,转身望着时御天,嘴角泛起诡谲微笑,她踮起脚尖,出其不意吻了下时御天的唇,在他不赞同的表情中放纵她的行径。
「我们也试试看好不好?」晴喜大胆提出要求,身体已经准备冲出去,却被时御天捉住。
不容反对的摇头让晴喜失望的叹气,轻巧的爬上时御天的背上,像只小动物在他耳边哀鸣,让他背着她走回房间。
☆☆☆
白艳跟在黑曜麟身边,就像被珍藏的珍宝亮相,获得全场注目。
白艳并不紧张,自然的向黑曜麟微笑。是她自己愿意出席晚会的,她不想被黑曜麟太过保护。
「不紧张?」
白艳摇头,自然微笑,环视满场宾客,颇意外自己不再排斥人群,这归功于黑曜麟,是他赐与她勇气。
白艳坦然的态度让他放心,不再顾忌带她穿梭全场。是该让她现身在他的生活圈中,她将会成为他终身唯一的伴侣,展现在世人面前。
有人问及黑曜麟身旁的女伴,只要是与船王一家世交者均知黑家古老传统,外姓女子不得随伴上船,若与黑家人上船的女子身分必特殊。
「她是我未婚妻。」黑曜麟淡淡回答,此一声明震惊全场。
白艳讶异的抬起头,望向黑曜麟泰然自若的侧面。
目光焦点立刻聚集在白艳身上,众人除惊叹她的美丽外,更讶异突如其来的喜讯。
白艳紧张的抓紧黑曜麟的手臂,不知所措的倚近他。
「勇敢面对它,我黑曜麟的妻子将与我一同承担黑家庞大的声望与责任。」黑曜麟眼睛没有看她,说出的是绝对的宣告与信赖。
他的妻子!他给了她身分,却让她坠入极度不安中。
「恭喜!」
一个体形极娇小的女孩定向他们,带着开朗的笑容,欣羡的说着祝福。
「黑大哥,让我带你受惊的小妻子到场边休息吧。」晴喜向黑曜麟提出建议。
黑曜麟颔首应允,知道接下来更多的询问会让她更无措。
「让我们退场休息,应酬就交给男人。」晴喜拉起白艳,往旁边退去。「咖啡、teaorme?哪一个能让你减压?我大力介绍我这蒙古心理医生的金玉良言,能让人豁然开朗,具有起死回生、死马变活马的神奇疗效哦!」晴喜像个活宝向白艳介绍自己,期望能转移她的注意力。
白艳望着眼前的女孩,因方才的惊吓精神仍恍惚。
「别这样嘛,你该感到幸运,天下间难得有男人会像黑家男人一样专一,你看过他们家的家徽吗?是狼耶!狼的一生只会有一位伴侣,你就是他选中的唯一,幸福吧?」晴喜双手捧住自己的小脸,一副陶醉的表情。
狼?唯一?她不知道,此时她什么都无法思考。
突然,一个讽刺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船王知道你的出身吗?」
白艳惊讶地转过头。是余阳明,曾向她求婚被拒的顾客。
「他知道你是人尽可夫的妓女吗?」余阳明讥诮再问,语气中满是酸味。
从他见到白艳的第一眼就被她绝美的容颜吸引,无法自拔,他不在乎她的出身,提出明媒正娶的条件,没想到白艳竟毫不考虑就拒绝他,原来这婊子的目标是船王!
白艳苍白着脸,没有回话。
「你嘴巴放干净点!」晴喜挺身挡在白艳身前,抬起小脸瞪视出言不逊的余阳明。
「不干净的是她。」余阳明笑得阴险,存心让白艳难堪。
「谁不干净呀?我看你这嘴臭气冲天,脸也难看到有碍观瞻,劝你撒泡尿,一半拿来漱口,一半拿来当镜子照照,看看有没有帮助。」
晴喜一边笑,一边不带脏字地讽骂,把余阳明气得涨红了脸。
「看看你脸都红了,洗手间在大门出去右转,别再憋了,我知道年龄大了憋不得。」晴喜故作担忧的劝告。
旁边看好戏的人笑出声,注意力全都被眼前伶牙俐齿的小女孩引走了。
余阳明老羞成怒,气得握趄拳头,手不住颤抖。
晴喜笑着注意余阳明的反应,故作害怕的模样,「我只是提醒提醒欧吉桑你耶!你该不会因此想打我的小屁屁吧?我想你还是向我的监护人告状让他把我吊起来打,对你比较划算,也不用负法律责任。」她随即踮起脚尖望向站在不远处瞪她的时御天,淘气地嘟起嘴,装出做错事的讨饶模样。
「你!」余阳明气得脸色发青。
「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不论你再怎么毁谤我都没有用,我已经属于他。」白艳平静的声明,望向黑曜麟的目光柔和,自信的向他报以微笑。
黑曜麟举起酒杯,骄傲地向白艳致意。
一来一往相互信任的动作足以消去众人的疑虑,完全没有立场的余阳明气愤离去。
黑曜麟笑着向白艳走来,执起她的手印上一吻,偕她走入舞池中央翩翩起舞,悠扬的乐声响起,充斥全场的不是疑云,而是钦羡。
☆☆☆
幽静的大海,黑色夜幕上满是繁星,气氛宁静和谐。
甲板上人群渐少,看着最后离去的一对恋人,白艳平静开口,「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你想要我求婚吗?」黑曜麟凑近她的脸,轻咬她白皙的脸颊。
白艳推开他,手被他捉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戒指戴上她的无名指。
她惊得收回手,但戒指已经套进她的无名指,契合得像是订做的。
圆形的戒面上雕刻的是狼的图腾,是一只古老的戒指,白艳凝视着,企图把它拔下。
黑曜麟没有阻止她的动作,直视着海面。
无论她怎么用力,戒指都像黏住了似的紧附在她的无名指上,无法拔除,奇怪的是,她的力道居然没有令自己的无名指疼痛,痛的是她试图拔下戒指的右手。
「我不要!」白艳愤怒的抬起头,目光望着黑曜麟的刹那,怔住了。
他的眼神透露出掠夺的光芒,表情自信狂野,嘴角的刚毅线条刻划出永下妥协的性格。
他令她联想到站在黑夜崖边的狼,俯瞰着大地,沉默宣示他的领域。
「你拔不下来的,直到死亡的那一天,你都会属于我。」黑曜麟拉起她的手,轻吻她掌心。
电流从他的唇窜进她掌心,由神经传导入她心脏,让她无力。
「如果你想要世俗的求婚仪式,我可以给你。」他靠近她耳边,轻轻呢喃。
为了讨她欢心,他可以做最大的让步。
白艳毫不考虑的摇头,手抚上他的脸颊,滑过他微笑的嘴边。
她不是想要永远跟他在一起吗?他的确给了她承诺,而且是实际的承诺,她还有什么好抗拒的呢?
顿时,她想通了,放开自己的心靠在他胸前。
「我只要你替我生下继承人。」黑曜鳞轻声宣告。
白艳惊惧的抬起脸,脸色刷白。
黑曜麟轻吻她嘴角,了解的说:「他会在爱中成长,你不需要害怕。」
就是这样,她的不安总是能被他迅速安抚,他的话理所当然的让她相信,毫不怀疑的绝对信任。
黑夜让她感到自己的知觉完全觉醒,她倾身给了黑曜麟一个从未有过的热吻。
他抱起她离开甲板,急于接下来的事。
「该死!」黑克军低声咒骂,眼神怨恨地望着离去的男女。
他是私生子,进入黑家的那一天,黑家当时的当家,黑老爷下允许他这个私生子改名,遵照祖谱上命名。
甚至,他第二继承人的身分也是因为黑家这一代只有黑曜麟一名子孙,黑家在老爷子去世后,才让他成为后补继承人。
现在,黑曜麟居然找到一个女人替他生继承人,他的计画突然杀出个程咬金。
上次的暗杀失败,这次他必须在黑曜麟让那女人受孕前杀了他,也杀了那个女人。
一旦受孕,不论是男是女,黑家会将继承权转移至黑曜麟的孩子,黑家历代有过女继承人。
黑克军一回到住处,阮玉立刻迎上前去,一看见他难看的脸色立刻柔声询问。
「阿军,你在气什么?」
「那女人是他找来生继承人的,我们的动作要快,要在她肚子有黑家的种之前先解决她。」黑克军说得阴沉。
「险棋更不能行!阿生失手已经惊动巽为风,他必定加派人手严密保护他们的安全,只要稍有动作,都有可能被巽为风发现。」阮玉想起失手的伙伴,哀伤愤恨道。「阿生不会供出我们,可能已经凶多吉少。」
谁都知道巽为风喜酷刑的残暴性格,阿生恐怕已被他折磨至死,疑心病极重的他应该不会停止调查的动作。
黑克军咬牙切齿忿忿道:「等到我继承黑家,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阮玉和何生是他的青梅竹马,是他最信任的伙伴,也是他心中认定仅存的亲人,这个仇他非报不可。
「今天,我看到你哥带上船的脑科医生,他给了我一个灵感——」
话还没说完,阮玉的颈子被黑克军紧紧捏住。
他激动的道:「他不是我哥!我妈只生我一个儿子!」
「对不起,阿军。」阮五连忙道歉,她一时口快忘了黑克军恨所有的黑家人,不认任何黑家人为亲人。
黑克军放开她,歉意的搓揉她被他捏痛的颈子。
「你想到什么灵感?」
「催眠那个叫白艳的女人,让她亲手杀死黑曜麟。」她擅长催眠,能让人在指令或暗示下不受自我控制而动作。
「黑曜麟和那女人几乎形影下离,我们没有机会。」
「机会必须等。」阮玉嘴角泛起笑意。她看过白艳,她似乎是个意志力薄弱的女人,这样的猎物最好下手。
第八章
羽毛包裹她,温暖舒适,白艳缓缓睁开疲累的眼皮,发现是他将她包裹在被单里,抱她进入浴室。
热气飘散的空气中,白色烟雾弥漫。
他将她温柔的放进热水中,再解开她身上的被单,不让她感受片刻的寒冷。
「你要做什么?」白艳轻问。
黑曜麟微笑望着她,拿超泡绵擦拭她的肌肤,轻柔的滑过她的背部,落至她的翘臀上。
白艳红着脸,按住他的手。「不要,我自己洗。」她羞怯地蜷曲身躯,双膝紧紧靠拢,小心地遮掩自己,这样赤裸的在他面前令她害羞不已。
黑曜麟拉起毛巾盖住她面颊,趁她挣扎的片刻,他也进了水中坐在她后面,从身后拥着她。
白艳拉掉毛巾,惊讶的发现他竞浑身赤裸的坐在她身后,直觉反应想起身,却被他拉住,跌靠在他胸膛上。
白艳挣扎着想离开他温热的怀抱。
「不要动。」黑曜麟低沉的声音有着压抑的情欲。「我不想在这里要你。」
她立刻静止,不是因为听出他话中的情欲,而是发觉他抵住她身后而只能选择不动。
白艳悄悄往前移动身子,双手紧紧环住自己,羞得把整个头埋进膝盖问,拱起背部背对他。
她听见他的笑声从身后传来,感觉到他温柔的手劲在她的背上抚过,仔细的替她刷背。
僵硬持续令她的身体产生痛楚,他的动作似乎永不停止,直到再也无法忍受痛楚,她稍稍放松,舒适的感觉慢慢传至四肢百骸,他所使的力道适中,一点一滴消除她的疲惫感。
幸福到心痛的感觉在她心中涌起,由淡转浓,最后她落下泪来。
突然涌出的恐惧感令她害怕失去这美好得不像真实的快乐时光,处在幸福中的人会像她一样忧惧吗?幸福中的痛苦竟是害怕失去,多么微妙难解的感觉!
黑曜麟扳过她微颤的身子,发现她果然是在哭泣。
「为什么哭?」他把她拥进怀中,忧心轻问。
望着他,她不知该如何启口,但她仍鼓起勇气细声要求道:「如果我说了,你不可以笑我。」
「不笑。」他靠在她头上,嘴角泛起微笑。她就像个小孩,在他面前毫无防备的模样让他觉得可爱极了。
「我觉得幸福,但又害怕失去。你有过这种心情吗?」她怯怯轻问,觉得自己此刻好脆弱,好似他若稍稍用力碰触她,她就会破碎。
黑曜麟的表情变得认真,出自真心告诉她他的恐惧。「我害怕失去你。」
当她口中说出失去的字眼的同时,他发现自己的确恐惧失去她,那种程度超乎自己想象,瞬间惊觉他有多爱她。
她的话仿佛拨开他心中情感的迷雾,终于厘清他对她的感情。
他爱白艳,迷恋夜晚的昙,对两者的感情不同。白艳有思想,是一个完整个体:而昙,只是一段记忆,那段记忆牵动他的情感,或许,牵动的是他记忆深处无法探知的部分,让他无法克制的思念她。
此刻,他肯定他不能失去白艳,若失去的是她,留下的是昙,他不仅思念而已,他会发狂。
「我爱你,记住,不要忘了,更不要搞错。」黑曜麟抬起她的脸,吻去她的泪的同时,轻轻告诉。
他的心情无法让她懂,但他要让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