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她,铁了心的要她。
隔天一早,宇文晟便领着部众离开行馆回京城。
一路上,宇文晟都留在马车里和纤纤一起,纤纤被宇文晟搂在怀中,陪他看边关传回来的报告。
“我到窗边看看外面的风景好吗?”纤纤对军事没半点概念,看了一会儿的报告就没兴趣了,想看外面的景色。
“外面有什么好看的,听话陪小王看文件,乖!”宇文晟不让纤纤离开他的怀抱,这段路是通往雷峰镇必经之路,纤纤可能会感到熟悉,所以他不能让她看外面。
夫君这么说了,纤纤也只能顺从,看着报告她频频打呵欠,不一会儿就靠着丈夫睡着了。
雷峰镇是上京必经之路,马车驶进镇里,可以看到镇上张贴了许多寻找褚总督千金的悬赏告示,凡是提供线索因而找到的人,可以有千两的赏银,镇里、官道上也可以看到多队的士兵行色匆匆,想必也是为了找人。
宇文晟对这些情形视若无睹,搂紧了怀中的女子,依然专注于手上的公文,气定神闲,像是没事一般,而睡着的纤纤自然不会知道外面发生的事。
马车过了雷峰镇,宇文晟不打算休息,想尽快赶回京城。
★ ★ ★
京城外有座四面被群山围绕的湖泊,湖水是由四周高山积雪融化汇聚而成,因湖泊只有在夏天才会出现,所以取名为“夏湖”。
夏湖碧绿清澈,因为由雪水融成,所以湖水非常冰凉,就算在炎炎夏日,夏湖四周也是清爽宜人,加上风景优美,所以湖边建造起一座行宫──夏绿宫,是皇族夏天的避暑胜地,皇上每年都会抽出时闲来夏湖游览散心。
宇文晟到达京城近郊后,没直接入京,反倒先到夏绿宫。
“夫君,你不是要回京见皇上吗?怎么不进京了?”纤纤靠着宇文晟,不解的看着他。
“将你安顿好,小王才能安心进京入宫。”宇文晟回答。
“纤纤听说京城有许多好玩好看的地方,纤纤好想到京城看看,夫君,纤纤同你一起进京好不好?”纤纤提出要求。
宇文晟放下手中的笔,搂着纤纤点她的俏鼻,“京城虽然比普通城镇热闹,但是龙蛇杂处,不适合女子出门,你不爱护卫相伴,而小王也要进宫没时间,你进京只是留在王府里不能出门,还不如到夏线官,那是皇上的行宫,风景极佳,你一定会喜欢的。”
“夏绿宫是皇上的行宫,纤纤怎能进入呢?”纤纤眨眨眼说。
“你是小王的侍妾,也算是皇族人了,为什么不能进入。”宇文晟微笑告诉纤纤。
“可是纤纤还是想和夫君在一起,可惜纤纤的身分太卑微了,不能陪夫君进宫。”她喜欢宇文晟在身边。
“别这么说,小王不爱听这种话,小王答应你,下回一定带你进宫。”宇文晟保证。
“真的吗?夫君可不能骗纤纤哦!”纤纤眼睛一亮,满脸的欢喜。
“放心,小王绝对不会食言。”宇文晟宠爱的看着笑靥迷人的爱妾。
纤纤小脑袋倚在宇文晟的肩上,欣悦道谢:“那纤纤就先谢谢夫君了!”
宇文晟笑着和纤纤聊到别的话题,其实不带她进京,是因为他的私心,褚士轩常有进京面圣的机会,说不定曾带妻儿来过京城,纤纤或许曾对京城留下深刻的印象,他不能冒这样的险。
马车在天黑之前来到了夏绿宫。
“哇!真的好美哦!”纤纤倚着露台栏杆观看眼前的湖光水色,虽然是夜晚,但在月光照耀下,四周景致看得非常清楚,波光中有一轮明月,盖上一层墨黑面纱的山景,更增添一份神秘的美感。
宇文晟走到露台,将手中的披风披在纤纤身上。“夜凉似水,小心别着凉了!”由后面搂着她。
纤纤往后靠入夫君怀中,仰头甜甜的道谢。
宇文晟真爱看她的笑脸,美得让人屏息,他脸一低,两个人影合而为一。
小小的吻不能满足他,宇文晟抱起了爱妾,月色被丢到脑后,他大步回房,纱帐后的天地才是最适合他们的地方。接着上演的激情,让月光羞得躲到云后面了。
第二天一早,宇文晟悄悄起床,纤纤睡得正熟,他不想吵醒她,交代婢女好好伺候,留下木克保护纤纤,宇文晟轻骑简从,直奔入宫。
纤纤醒来时,房里只剩下她一人,看看窗外太阳已高高升起,想必夫君进宫了,没叫醒她,一定是不想吵她睡觉,纤纤心中感到甜蜜,唤来婢女伺候起床梳洗。
虽然夫君不在身边,但面对这一片好山好水,纤纤的情绪仍是高昂。
用完早膳,纤纤在湖边闲逛欣赏景色,走到花园旁,就看到许多婢女忙碌的在园中采花,这些花朵会集中在花房由专人插成宫中的摆饰。
纤纤好奇心起,走入花房中,看人插花。
见到宫女熟练的挑花配色,插出一盆盆美丽的花,纤纤有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对这个场景好象有印象。
纤纤不由自主,也拿起一些花朵,动作快速熟练的修剪配色插在瓶里,不一会儿便插好了一束。
“夫人,您插得很好呢!”伺候的丫鬟见了,出声赞美。
“对啊,夫人将花的特色都显现出来了,真的很漂亮!”另一个婢女也说。
纤纤对婢女笑笑,脑中涌入更多凌乱的画面,她隐约看见了一对母女在凉亭里插花谈笑,那个女儿好象是她,而那妇人却怎么都看不清楚。
莫非她以前也很爱插花,所以看到相同的景物有些印象,只是没人在旁提醒,纤纤怎么努力都记不起来,若夫君在此就好了,有他在旁提醒着,或许她就能想起过去的事了。
纵使失望自己记不起往事,纤纤仍好喜欢闻花香和看到美丽的花朵,所以她没走开,继续待在花房里,希望自己能多想起一些过去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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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晟在近黄昏时回到夏绿宫,事情办好了,明天就可以回边关了。
他走入夏绿宫,得到消息的木克连忙迎上来。
“夫人的情形如何?”宇文晟问起。
“夫人似乎对花很有兴趣,今天都在花房里,还亲手插花当摆饰,现在已经回房了。”因为夫人不爱看到男人,木克只好保持距离保护夫人,详情他也不清楚。
宇文晟连忙走回房内。
纤纤坐在露台的木椅上,面对眼前光彩炫目的湖光山色,正要下山的夕阳将湖面染成一片火红,绚丽的晚霞让天空如穿上七彩霓裳,美得光彩夺目,可是她的眼光却不是欣赏外面的景色,而是专心注视着手中的花瓶,她看得那么入神,连宇文晟走近的脚步声也没听见。
宇文晟出声轻咳了下。
纤纤闻声回头,看到是夫君,她放下手上的花瓶,笑着扑入丈夫怀中。“夫君,你回来了!”
宇文晟张臂将纤纤拥入怀中,搂着人迫不及待要汲取她的甜美来慰劳自己。
“你今天过得如何?”坐在椅子上,宇文晟看着怀中小嘴嫣红、颊上酡红的纤纤,那是刚才亲热所引起的。
“夫君,纤纤想起一些过去的事了!”纤纤兴奋的告诉夫君,她想夫君听了一定也会很高兴。
宇文晟震撼了下,但脸上神情不变,轻声问:“哦,你想起什么事了?”
纤纤将她在花房里的感觉告诉宇文晟,又拿起花瓶说:“还有这个花瓶,不知道为何纤纤就是特别喜欢,好象很有亲切感,尤其是上面彩绘的菊花,让纤纤脑海里不由得浮起一大片菊花景色,好象我曾在哪儿看过菊花盛开,夫君,是不是纤纤的家乡有菊花田?还是菊花和纤纤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她睁大眼问宇文晟。
宇文晟接过花瓶看看,翻到瓶身底部,上面烙着“扬州城制”四个字,他记得扬州有十项特色名于天下,菊花酒便是其中之一,那是因为扬州盛产菊花,所以才能集酿成酒,每到秋天,扬州城外便是一片菊花盛景,纤纤是扬州人,当然对菊花印象深刻了。
宇文晟不动声色,将花瓶摆到一旁。“你的家乡在北方,和菊花没有一点关系,你还想到别的事吗?”
纤纤摇摇头,“只想到这些,纤纤原以为终于记起一些了,没想到还是没有,纤纤真是没用!”语气里有掩不住的失望。
宇文晟抱紧纤纤安慰:“小王不是说过,记不起来就别想了吗?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就算想起来也没用,把握现在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别再想这些事了,明白吗?”
纤纤知道夫君不爱她伤脑筋,所以很乖巧的点点头,但脸上仍挥不去落寞失意。
宇文晟微皱眉,想起了今早去见太后时,遇上了五王妃,五王妃正和太后谈起手帕交失踪的事,原来五王妃也是扬州城人,她和褚纤纤是闺中好友,两人感情比一般姊妹还好,这次褚纤纤到外婆家遇难失踪,五王妃很着急,连忙向太后求援。
太后非常疼爱五王妃,闻言后立刻交代皇上赶快派人协助褚士轩找女儿,本来是总督女儿失踪的小事,现在却演变成了大事,连皇上都出面,事情似乎越闹越大。
正因为如此,他更要加速带纤纤回边关,他不会让任何人带走她,现在的纤纤不是总督千金,是他的小妾,谁也不能从他身边夺走她。
宇文晟加大力气抱紧了怀中人,强悍的神情中充满霸气。
“夫……夫君,你抱得纤纤好……疼,快不能呼吸了!”纤纤秀眉蹙在一起轻声提醒丈夫。
宇文晟赶忙放开手,抬起纤纤的下巴让她面对自己,“你不准离开,答应小王,你会一辈子陪着小王。”
“纤纤是夫君的小妾,当然会永远留在夫君身旁啊!”纤纤不明白宇文晟为何会突然这么问,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小王要听你亲口说会陪小王一生一世,绝不离开!纤纤,说出来,告诉小王!”宇文晟要纤纤立誓。
纤纤顺从依着宇文晟的话说:“纤纤会陪伴夫君一生一世,永远都不分开!”
“话说出了就不能反悔,记住你的话,小王不会让你食言。”宇文晟眼神慑人,语调严肃。
纤纤被宇文晟凌厉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她小手怯怯的抚上了夫君的脸,小心翼翼的问:“夫君,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宇文晟拿下她的手放在唇前吻了下,脸色转为正常,浅笑说:“没有,没什么事,时间晚了,我们去用晚膳吧!”
他扶起纤纤,揽着她的柳腰到花厅用膳。
那个菊花花瓶则是孤零零躺在木椅上,不一会儿,一个婢女走入将花瓶拿起用力往湖心扔去,湖面起了一些波浪,一会儿又平静了下来,没留下半点痕迹。
第六章
马车往边关赶路,经过七、八天的行程后,已经进入北方疆界了。
在北方,放眼望去,都是黄沙夹杂绿原的景色,直接天际,看不到边界,其间除了挺立在平原上的住家聚落,还有高壮的大树。
从京城离开往北走后,纤纤发觉夫君不再限制她看外面的景色了,就算在城镇休息过夜,她若想外出逛逛,夫君也会答应,她只需用纱帽将脸盖住,便能随夫君出门,这令纤纤好高兴。
她不爱到人多拥挤的地方,尤其是男人聚集处,但她爱去看看一些布店、卖首饰的工艺店,到那儿逛的大多是女人,而且招呼的店家也是老板娘,让纤纤感到自在,只是她对夫君有些不好意思,要他陪自己逛女人的玩意。不过夫君没有怨言,使得纤纤更庆幸自己嫁到好丈夫了。
逛街当然就会买东西,夫君出手很大方,只要她喜欢,夫君都会买给她,所以一路上她也添置了不少东西。
越接近漠北,风景就越单调,都是黄沙一片,纤纤风景看腻了,就拿出针线做起女红,这是她在路上买来打发时间的。
她在缝制一双鞋要送给夫君,鞋底已经做好了,正在绣鞋面,素色的布料上是只展翅翱翔的老鹰,式样简单大方,手工也很精巧。
宇文晟从书中抬头看着专心做女红的纤纤,她婉约温柔的气质在此时表露无遗,他不知道原来女人拿针线工作时会这么动人,让他很难移开眼。
纤纤抬头要换线,就见到夫君在看,她回他一个娇艳的笑容,“夫君,看书累了吗?纤纤为夫君倒杯茶。”她放下针线,为丈夫倒茶。
当她端着茶走近丈夫时,马车突然一个颠簸,纤纤没站稳,摔向宇文晟。
宇文晟手脚俐落的抱住纤纤,也在茶杯从纤纤手中翻倒时,立刻接住。
纤纤扶着夫君稳住身子,关心的问:“夫君,茶水泼到哪儿了?弄湿你了吗?对不起,纤纤真是笨手笨脚,对不起,夫君!”满脸的自责。
宇文晟哈哈一笑,将整杯完好的茶水送到纤纤面前,“茶杯不是在这儿吗?茶水也没有倒出来啊!”
“这……这怎么可能,夫君你如何办到的?好厉害!”纤纤睁大眼,崇拜的惊呼。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宇文晟满眼得意神色,仰头喝下了茶。
纤纤看着,夫君真的好帅好吸引人,他的俊帅由陪着自己去逛街时,不管男女老少都对夫君投以羡慕的眼光中可以得知,许多年轻女子甚至还当街对夫君拋媚眼,行为大胆到让她咋舌,这也显示了夫君不凡人品有多引人注目。加上夫君位居四王爷,还身兼武胜大将军,地位不凡,能嫁给如此伟岸出众的男子,怎能不说是她的幸运呢?
所以,纵使她嫁给夫君只是为妾,但是能服侍夫君,她也心满意足了。
宇文晟将茶杯放回桌上,见纤纤直盯着自己看,轻捏捏她的粉颊笑问:“看什么?”
纤纤红着小脸,羞怯的将头埋入夫君怀中,轻声低喃:“遇上夫君,是纤纤最大的幸福了!”
宇文晟抱紧她,笑得温柔:“是吗?”
纤纤点点头,顿了下,声音有如蚊子叫:“纤纤……纤纤喜……喜欢……夫君!”这话说完,纤纤从耳根子到脚都被红潮占据。
宇文晟心中感动,但是也有不安,丧失记忆的纤纤才会说出这些话,若她恢复记忆,她还会如此柔顺可人吗?他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很珍惜现在的纤纤,也尽力不让她恢复记忆。
他自私吗?不,宇文晟霸道的否认,他只是在找最适合纤纤的角色,那就是现在的她。
排除掉心中升起的微微歉意,宇文晟专制的以自己的意思来决定纤纤的人生,既然是他的人了,理所当然该一切都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