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干世玮轻易地捉住她,制止她的反抗,挑明了告诉她,“会,你会乖乖听话的,因为你和亲的目的就是为了两国和平,你不会想让你父王的希望落空吧?还是你要你父王来求朕呢?到时他若明白是你惹得朕不高兴,你想你父王会怪朕还是怪你呢?”
“你不能这么做,这太卑劣了,你怎么可以这样逼我?怎么可以?不要、不要,我承受不了啊!”花艳崩溃了,她身子虚软的跪倒在地上,掩面痛哭。
她哀泣的哭声让段干世玮心如刀割,他无法再听下去,忙大声唤来侍卫,命令他们将花艳送回慈仪宫。
花艳踉跄的被扶着离开,原本灿亮的眸子只剩下了绝望、灰心,和怎么也流不完的泪水。
她离开后,段干世玮无神的走到龙椅坐下,扬唇大笑起来。他赢了,彻彻底底地胜利了!
只是笑声听起来却满是空虚凄冷,他真的快乐吗?应该是吧,毕竟得胜的人是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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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威国皇宫每年的八月十五都会热闹的办起中秋宴,今年也不例外,只是天公不作美,下雨的天气破坏大家赏月的兴致。
皇后没参加中秋宴,这是让宫里所有人都感到惊讶的事,皇后从不摆架子,待人亲切,这是皇宫中众人皆知的事,上回妃子们因她被贬冷宫,她除了很有诚意的向每位妃子赔不是外,还送了许多礼物当赔礼,众位妃子虽然不太明白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不过也没人责怪皇后,反而很高兴皇后的平易近人,皇后也因此受到了后宫众妃的爱戴。
中秋宴是大事,皇后没出席,皇上的神情也不好,事情让人感到奇怪,不过也没人敢问。
花艳倚着栏杆停立在回廊上,眼睛看着沉浸在雨中的花园,偶尔她也能听到远处隐隐传来的乐声,心中明白此时在宴会厅上一定很热闹。
如今这样欢乐的场面,绝对不可能有她出现,她想段干世玮不会想到她的脸,她只会扫兴,所以她留在慈仪宫里。
不过才一天而已,她的身份已由最爱宠、得意的皇后变成了悲惨的弃妇。前一天,她正高兴找到了自己所爱的人,也私心窃喜他必定也是深爱着自己,可是如今真相大白,她满腔爱意换只是报复、欺骗,原来他最恨的人竟是自己,他根本不会爱上她的。
天啊,这是多残酷的事实,往昔她的恶作剧,竟会种下这般可怕的恶果,对她来说那是无伤大雅的玩笑,但却让他这么恨自己,使出如此手段教训她,要她痛不欲生。
一片痴心落得如此不堪的下场,段干世玮是如愿地报复她,他一定很开心吧!能让自己爱的人开心,她做得很好,做得真是好!花艳脸上浮起痛苦的笑容。
她还是深爱着他,虽然她嘴上说恨死他,但是心里她仍然是深爱着他,就算被他这般无情的对待,她却同样爱他,爱苗早已在她心中深植发芽了,她全心的爱着他,无法豁舍这份爱。
只是爱他越深,她就越痛苦,越被他残忍伤得体无完肤。
为什么她要遇上这样的事,她真希望昨天没擅闯御书房,没发现真相,那她虽然被蒙在鼓时但至少不会这样痛苦,她宁可做个不明事实的傻瓜,也不愿当个了解一切聪明人,过着召集痛苦不堪、以泪洗面的日子。
爱上一个恨自己的人,她不明白自己要如何活下去?她还有办法可以逃开这一切吗?
花艳两手用力压着自己的头。她好痛苦,心内像有一把火在烧着她,好疼、好疼,她该怎么办?该怎么样啊?
花艳大力呼吸,受不了的低叫出声,整个人冲入花园。或许雨水能浇去她心中的火,让她明白该怎么办。
不小的雨势一下子就打湿了花艳,她漫无目的在花园里乱闯,希望雨能淋醒她,让她舒服、清醒一点。
花艳淋着雨在花园里四下走着,走到两只脚僵硬得动不了时,她随意的在石椅上坐下,呆愣愣地以两手抱着胸,在层层悉云掩盖的中秋雨夜里,孤独一人品尝着清冷凄凉。
不知道过了多久,花艳的神智陷入迷糊不清时,宫女的惊叫声才略略唤醒了她,看到眼前出现的红玉、红楚,她微微一笑。
“只有你们对本宫是真心的!”说完,她慢慢地闭上眼,失去知觉。
“皇后,您在说什么?您怎么跑出来淋雨,这样会生病的!”红玉急着叫道。
“红玉,皇后的神色不太对,皇后她……皇后、皇后……”红楚后面的话转成了惊喊,因为已经晕倒在她的怀里。
“快扶皇后回寝宫,快啊!”两名宫女匆忙的扶起主子离开。
宫女扶她回房,为她换去衣裳后,她就醒过来了,但她却拒绝宫女找御医为她诊治。
“皇后,您身子好烫,正在发烧呢,怎么不让御医来看看呢?”红楚担心地说着。
“御医治不了本宫的病,不要麻烦他们了。”心病没有心药,就算是大罗天仙也治不好她的。
“皇后,奴婢明白您的心情,但您也不能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误会终有解开的一天,很多事是急不来的,未来的路还很长,您需要有健康的身子才能应付啊,您就让御医来医治您,好不好?”红玉安慰着花艳,柔声问起。
昨天下午,她们随着泪流满面的主子回到慈仪宫后,她便哭着说出一切的内幕,残忍的事实刺伤了她的心,也震愕了她们,可是她们除了用话抚慰主子外,却是一点忙也帮不上。
花艳仍是摇头,还慎重的吩咐红玉、红楚,“本宫现在不愿意见任何人,所以没有本宫的命令,,你们绝不能去找御食,本宫已经失去很多了,现在能依靠的就只有你们两人,希望你们不会欺骗本宫,本宫再也承受不起一丝一毫的打击了!”她沉痛的话语让人听得心疼。
“奴婢绝对不会欺骗皇后的。”红玉、红楚同声回答。
“那就好,让本宫休息吧!”宫女的忠心教花艳稍感安慰。
发烧的身子除了全身酸疼外,更是头疼欲裂,又像有石头压住胸口般,让她呼吸不顺畅,整个人非常难过,花艳明白御医可以轻而易举就治她她的病,但是她不想这么做,身子的不舒服可以转移她心中的痛苦,教她不用专注去感受那种啃蚀心灵的苦楚。
已经没人宠爱,又还有谁会心疼她是不是受苦呢?若真能病得毫无知觉,或许还是种幸福呢!
花艳自嘲的笑笑,一向存在她眸光中的旺盛活力已熄灭,以往的亮丽神采如今已不复见,她觉得自己像个油尽灯枯的迟暮老人,只等着最后的解脱。
如今的她明白了,原来她爱上段干世玮是需要赔上自己的性命,那就当是她对他的补偿,她不会后悔!
不后悔的念头萦绕在花艳脑海里,在病痛的折磨下,她沉沉地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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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花艳一直处在半清楚的状态,她身上的高温不曾褪去过,身子也急速虚弱,吃不好又睡不安宁,本是红粉动人的脸色变成了惨白,她人也一天天地瘦削下去,只不过四、五天的光景,她整个人便衰弱得吓人,更是吓坏了红玉、红楚。
“皇后,奴婢求您,您让御医来医治,您再这样下去怎么可以,奴婢求求您!”红玉跪在地上恳求着花艳。
红楚也是哭着哀求,“皇后,您已经病得这么严重,一定要看大夫,否则后果奴婢真是不敢想象,皇后,求求您答应传唤御医,求求您……”
花艳剧烈的咳嗽着,胸口像被扎着那样难受,皱紧的眉头没松开过,她承受着苦痛,挣扎出声,“你们扶……咳……扶我起……来……”
红楚忙手脚轻柔的扶起主子,让她靠着软枕半躺在床上。
花艳锦褥中伸出两只手,分别拉住红玉、红楚,喘口气后清楚的告诉他们,“现在本宫交代的话,你们要详细记清楚,若本宫有什么不测……”
红玉哭叫地打断,“不会的,皇后您不会有事的,您别吓奴婢啊!”
花艳虚弱的再开口,“别打断本宫的话,让本宫说完它,万一本宫有什么不测,你们就拿着这块镇龙玉向皇上请求,将本宫的骨灰运回中儒国,埋葬在本宫自小长大的王宫里,并且告诉皇上,本宫不恨他,若时间能重来一回,本宫仍会选择爱上他,不过不会再捉弄、欺负他了,也很他曾带给本宫的快乐,更希望南威、中儒两国不会因为本宫而坏了友好关系,能永远和平相处。”说完,她费力的将镇龙玉从颈上拿下,交给红玉。
红玉伸出颤抖的手接过,听到主子在交代遗言,她和红楚早就哭肿了眼,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红玉,红楚,你们别哭,人都有生老病死的,这是正常轮回,人人都会遇上,不用太难过。”花艳虚弱的安抚两名宫女。
“皇后,奴婢不要您有事,您不可以丢下奴婢不管啊!”红楚放声大哭。
红玉泪流满面,她拿着玉马上站起身,“我去找皇上,求皇上来看您!”她转身就要快步离开。
花艳急忙拉住红玉,这一使力又令她猛烈的咳了起来,吓得两名宫女急急地为她抚背顺气,
再倒了水让她喝下。
花艳咳嗽暂歇,捉住红玉摇头地道;“别去,不准去!”
“皇后,您会生病,全是因为皇上,唯有皇上来看您,才能解去您的郁结,您才肯给御医诊治,皇后,求您让奴婢去找皇上,奴婢要去找皇上!”红玉哭着说。她实在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主子自虐下去。
“不可以,红玉,本宫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一点点的自尊,你若去找皇上,本宫连死都不会瞑目的!你答应本宫,不要去找皇上了。”花艳强撑起精神告诉红玉。
主子说了这样的重话,红玉如何敢违抗,唯有含泪的点头,将镇龙玉小心的收入怀里。
花艳松了口气,这一费神,她的体力支撑不住,又昏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再醒来时寝宫里只剩她一人,花艳勉力的起身下床,落地要站立时,双腿无力的让她差点跌倒,她忙扶床沿站好。
花艳摸摸自己的额头,她仍然在发烫,她的高温似乎不曾褪去,也幸好这高温让她这些天都过得迷迷糊糊,少了许多的痛苦。
花艳缓慢的走出寝宫,外面又是下雨天,阒黑的夜空没有一颗星子,她继续往前走,穿过回廊从边门离开了慈仪宫。
她脑子一片空白,脚却明白要往哪里去,她心中也很清楚,她很想见他,她无法像他这般狠心绝情,她整个心都渴望再看他一眼。
拖着歪歪斜斜的身子,她跌跌撞撞地来到靖龙宫宫门外,她隐身在柱子后,痴望着宫门,这样只要他一回宫她便能看到他了。
雨水洗不去她身上的火热,她难过的抱胸倚着柱子,困难的喘气,她的头越来越重了,她好怕挨不下去。
花艳抬头望着黑板,诚心祈求,让她再看他一眼吧,或许这是她最后见他的机会了,求老天爷别让她抱憾以终。
她使出全部的力气支撑住自己,本就虚弱的身子,又经雨水一淋,她的生命已如残烛夕照,走到尽头了。
她以为自己撑不住终是要遗憾,却听到“皇上回宫”的传报声,教她喜出望外地急忙睁大眼看去。
段干世玮威风凛然而来,一样的俊挺过人,一样的卓尔超然,翩然一身、磊落丰采,展现令人信服的王者气度。
段干世玮的模样映在花艳眼里,她贪婪的努力看着,想牢牢地记住他,今夜一别,她不知道能否有再见的时候,不过能亲眼再见他,她已经很满足了。
体力不断的流失,她身子也不住的往下滑;段干世玮即将走入宫里,她身子向前想多看看他,人却站不稳的向前倒下,发出声响。
“谁?”段干世玮警觉的转回身喝问。
侍卫江杭屿飞身一跃来到花艳身旁,用剑抵住花艳的脑袋,命令,“来者何人?快说出名字!”
花艳气喘得厉害,开不了口。
江杭屿正想抓起花艳的头,花艳就转过脸来了,一看清她的面容,江杭屿惊得大叫,“皇后,怎么会是皇后,启禀皇上,是皇后啊!”
段干世玮闻言快速的赶过来,当他看到浑身湿透、披头散发、衣衫凌乱、一身狼狈的花艳时,惊吓愕然,讶声地问,“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花艳奋力抬起脸望着段干世玮,想不到自己还能再听到他的声音,心中一阵激动,气血急涌而上,她受不住的呕出鲜血。
“艳儿!”看到她吐血,段干世玮大惊失色,慌忙蹲下将她紧拥入怀。
一碰到花艳,段干世玮脸色更是骇然,湿淋淋的衣裳掩不住她如烙铁般的体温,“你的身子好烫,艳儿,你生病了,你……杭屿,快去找御医来,快去!”他焦急的大声下令。
然后他感到胸前的衣襟被拉了拉,他忙低下头,对上的是她绝美的笑靥。
花艳虚弱的笑着,她对段干世玮无声的做出“我爱你”的嘴形,这是她心中最深的渴睁,然后眼里的他被黑暗取代,她无憾离开了。
在宫女手中灯笼的照亮下,段干世玮清楚的看到她的唇语,也见到她惨白无血色的憔悴脸蛋,和她形销骨毁的模样。
他震惊得明白到他将要失去她了……
第十章
“如何了?”段干世玮紧张地看着御医。
一群御医全都摇了摇头。
段干世玮的脸色褪成了苍白,他愤怒吼道:“朕不准你们摇头,不管用什么方法,你们都要救活皇后,否则朕要你们全部陪葬!”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御医全跪了下来求饶。
何御医惊惧的哀声解释,“启禀皇上,皇后初染上风寒发烧时就应该找御医诊治了,小病不医现在已经转成大病,又在生产体弱的情形下淋雨受寒,如今寒气入肺,已经转成肺炎了,微臣真的无能为力,求皇上明鉴!”
“知道了病因釜还无法对症下药,全是一群庸医,那朕养你们做什么呢?拖出去砍了比较快!”段干世玮生气的瞪着跪在跟前的御医。
“皇上饶命,原先的风寒已是耗去皇后的元气,让皇后体弱神虚、气血枯竭,又再受到雨水的折磨,风寒转成了要人命的肺炎,猛烈的侵袭皇后本就虚弱不堪的身子,皇后绝对是承受不了,再加上……再加上……”何御医的话语变得吞吴吐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