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爱上像我这种下流又无耻的男人,怎么办?”
“我才不……”她一转眼瞪他,才发现中了他的诡计。他早摆出那副令女人痴醉的笑容,看得她舌头打结,忘了要说什么。
“你还不懂男人的好。若是你能用甜美的唇舌和柔媚的身子来增进我们彼此的了解,或许你就能明白我这个低级男人‘好’的一面。”
“不必!我也不想了解!”她虽听不太懂他的话,但那副笑容一看就很暧昧,“全儿,别放弃学习的机会。来吧!”
他当着她的面就动手扒开自己的衣服,在璇儿的尖叫与阻止之下,脱得一丝不挂。
绣芙蓉2003年11月9日更新制作
“你是女的!你居然真的是女的!”小顺子一大早就在元卿房内对着璇儿大叫。“你竟敢如此欺骗我家少爷!甚至连我也骗!”害他昨晚自作一整夜美梦,以为可以回京向同侪炫耀自己收了个多么漂亮的后辈。
“好了,别嚷了。”元卿一手撑在桌上,按着睡眠不足的双眼。
“元卿少爷,我不是有意要骗大家。而且……”她诚恳的立在元卿身前。“你也早知道我是个女孩了吧。”甚至还很技巧地替她遮掩女扮男装的破绽。
“你有话直接说吧。”
“我……”她咬牙鼓起勇气。“请你帮我逃离海格少爷好吗?”
“你若要走人,用得着我帮忙吗?”他的淡笑彷佛暗示着她身上就有两条腿,爱走哪就走哪,干“卿”底事?
“不是我不能走,而是海格少爷不让我走!”元卿既然曾帮她弥补过她的谎言,就应该会站在她这边助一臂之力吧。“昨晚他识破我的身分后……他就……他说……”
“那些我都已经知道了。”他优雅的打了个浅浅的呵欠。
“啊?”他怎么知道的?
“我床榻的墙面就隔着你们房间,昨夜给你们吵得辗转难眠,我不想听都不行。”他无奈的端起茶杯小啜一口。恶,难喝!
“你……你全听到了?!”她原本就已泛红的脸顿时烧成一片,整个人羞得几乎要起火。
“我们待会儿就得启程,海格的行李你打料好了吗?”他把茶杯搁到一边去,满桌的简陋早点他看都懒得看。
“没有,他还在睡,我……不敢收拾……”因为海格睡觉时根本不穿衣服,甚至当着她的面脱个精光,吓得她昨晚整夜抱着棉被蜷在门外廊上。她宁可全身酸痛、手脚冰冷,也不愿看见他的性感表演。
元卿低头一叹,拿起桌上的整盅热粥就往床榻内的墙面砸过去。
“海格,起床了!”元卿叫他起床的方式让璇儿撑大了眼睛和小嘴。“我都已经准备动身上路了,你还在床上混!”他砸完热粥砸小菜,弄得墙面一片凌乱,满床砰碗。
“知道了啦……”墙面那边传来半睡半醒的浓浓呓语。
居然连这种声音都听得这么清楚,那她昨晚简直是当着元卿的面和海格缠斗,什么见不得人的话全给他听进去了!
“你过一会儿就可以进房收拾。”元卿朝房门转过身,小顺子立即俐落的替他披上外衣,打开房门恭送他下楼。
“可是……元卿少爷,请你帮帮我,我不想和海格少爷同行。”
“我怎么帮你?”他回头苦笑。“难不成你要我去伺候他吃饭喝茶?”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奇怪,她今天好象很难跟元卿沟通。是她口才不好,还是元卿故意如此?“我……我可不可以和小顺子调换?”
“你跟我换?”小顺子不爽地拔尖了嗓子。
元卿没有响应,只是呵呵笑着悠哉离去,留下小顺子去应付她提出的建议。
“你以为你是谁?你想跟我换?凭你也配跟我换?”小顺子穷凶恶极的晃着食指,大步大步的将她斥退到角落。“我打七岁起就在府里受训,磨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当上侍从,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换?”
“我只是建议而已。如果不行的话就……”
“你那是什么狗屁建议!”小顺子火气冲天的解开衣扣,将赤裸的膀子及后背转向花容失色的璇儿。“这些是什么?你看清楚了没?!”
“看清楚了!你快……快把衣服穿上!”她不是被小顺子身上浅浅的一道道疤痕吓到,而是她实在不习惯看到男人的肌肤。
“你以为我是怎么爬到今天的位置的?是被打出来、骂出来的!别以为贴身侍从是这么简单的职务,你连最基本的伺候功夫都做不好,还有脸提出这么嚣张的建议!”
“对不起,小顺子……我的确太草率了。”
一看她恳切的惭愧模样,他原本要继续开炮的火气反而消了一半。“以……以后说话给我小心点!”
“我知道了。”她沮丧的垂下双眼。看来,她是没办法由元卿这儿得到任何救援。
她才刚跨出门外,正想转回海格房间时,赫然被一个魁梧的身影震退两步──海格正一手架在自个儿的房门外,好整以暇的站在廊上等她回来。
“早。”灿烂的朝阳使他佣懒的俊逸笑容更具杀伤力,尤其是他胡乱穿上的衣裤,豪迈地将硬累的前胸暴露在她眼前。
“早……”她本能的想躲回元卿房内,却被背好行李的小顺子推回廊上,他带上门后向海格行过礼便下楼去。
“快点帮我梳洗打扮吧。要是元卿等得不耐烦,他会丢下我们先走喔,全儿。”
“是……”他为什么要用那么温柔而有磁性的声音对她说话?她倒宁可他像之前那样用骂的,就不会害她如此心跳急剧、呼吸困难。
“全儿……你真的叫全儿吗?”他站在房内优闲的任由她服侍着,尽情观赏她在晨光拂耀下的剔透之美。
“我叫璇儿。”她替打着赤膊的海格套上外衣时,手抖得差点不小心将衣服掉到地上。
“不对,你要先替我穿上那件白绸底衣才能披上这件长衫。璇儿。”
他柔声唤她的语调几乎让她心跳中断。
“对不起。”她赶紧故作镇定的更正穿着的衣衫。
“别紧张,慢慢来。如果元卿他们先走,我们在后面加快速度就可以追上,不用担心。”
她就是怕元卿丢下他俩先走!
“你几岁了?”
“我不知道。”他刻意低下头来说话的气息一直吹拂在她头上,让她愈来愈燥热,替他结上衣扣的动作也更加笨拙。
“我猜你大约十六、七岁,不过发育得挺不错。一般来说,南方女子都会比较瘦小、体态单薄。但你却不同,身形娇弱却……”
“你可不可以别这么下流?”她低头专心瞪着一直扣不好的衣摆,气得发抖。
“我哪里下流了?我可没碰你一根寒毛。”他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以示清白。
“可是你用言语轻薄我,一样下流!”
老天,他真的很受不了小处女的冰清玉洁。连什么是真正的下流都搞不懂,就正义凛然的强烈指控。但他就是很想逗她,喜欢看她纤弱的五官上闪耀倨强的眸光。
“我只是很坦诚的跟你讨论你的胴体,完全没有轻薄你的意思。”
“我不想跟你讨论这种话题!”她把海格的短挂甩到他手中,立刻转身,逃到床边将细软收入包袱里。
“可是谈话有助于你恢复记忆。”他轻松地踱到床边,一屁股坐在床榻上。“看,透过这两天来的对话,我可以确定你是出身清白的女子,所以对男人的身体会大惊小怪,对自己的贞操戒备森严……”
“你坐到包袱的布角了!”任她死命的抽,就是抽不出来,害她僵持在他身旁,不知该如何快快收拾、离他远点。
“你知道吗,璇儿?女人们常说我的眼睛有让人忘却一切的魔力,不晓得应用在失忆的你身上,会不会反而能勾起你的记忆?”
“谬论!她们说她们的,我又不是那群女人,怎么可能会……对你……你不要这样看我好不好?”
“怎样?”他更加专注的贴近她的脸庞邪笑。
“你这样看我……好象……”好象要吃了她似的。更奇怪的是,这种脑袋一片空白、局促不安的感觉令她既陌生又期待。
“你也一直在看我啊。”他的笑容看来好不纯真。
她才不想看他,只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视线。
怎么会有睫毛那么长的男人?而且还又翘又浓密,像两把小扇子似的煽动少女心。他的鼻梁好挺,唇形好美,弧度优美的方正下巴微有一片新生的胡碴,让这张俊脸更加阳刚、狂放,散发野性的闲适魅力。
他知道璇儿正出神的审视着他,他也很乐意任她一直看下去。只是……啊,要控制自己不去吻啄那张娇艳欲滴的小嘴,实在需要很高明的定力。
“我们……再不快点动身……元卿少爷会先走的。”
“没关系,我会追上他。”他的声音低沉而喑哑,轻柔得令人心悸。
“可是……”她被海格轻轻的钳住双臂,靠近自己的脸庞。
忽然一股沉重的压力席卷到她整个人身上,差点阻断她所有气息。他竟然将她完全紧抱在怀里!圈着她身躯的那只铁臂,几乎要将她拦腰拧断。
“你干什么?!放开我!你……”她赫然抬头看清他另一双手上抽出的冷锐长剑,以及无声无息站在他们跟前的三名蒙面黑衣人。
第三章
房内赫然出现的三名黑衣刺客完全不出声,同时拔刀便凌厉的围攻海格,招招阴狠,有赶尽杀绝之势。
“眼睛闭上,璇儿!”海格一手紧拥着她,仅以单手力抗群敌。
“逃!我们快逃!”她抓着他的衣襟惊叫。
他一面快速抓了把放在桌上的干果扔进嘴里,一面展开俐落的刀法,直取对方的要害。
“恶,这是什么烂客栈,果子都馊掉了嘛!”
“海格少爷!”她在刀光剑影之下尖声呐喊。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在顾吃的东西!
他全然没把这些招数狠毒的刺客放在眼里,气定神闲的破解他们的剑势。他尽可能的避免杀生,能废手的就废手,该断腿的就断腿。
“海格少爷!”够了,她不要再看到任何打斗,也不想再见到任何血腥场面。
“谁派你们来的啊?”海格在敌人的阵阵哀号与顽强对砍当中懒懒的问道。
“纳命来!”最后一名残存刺客奋力挥刀,豁出命似的杀向海格。
“没创意的回答。”他轻巧一扫,长剑像是他伸展出去的手臂一般,俐落的打掉刺客的突袭,同时切断对方的腕筋。
“不要!不要这样!”她受不了任何暴力场面,她受够了!
“我不是叫你闭起眼睛了吗?”他拎起了床上的包袱,抱着她直接飞身纵往外头的一楼大堂内。“哟,元卿,你这儿也有刺客啊。”他悠然站在五、六具伏倒在地的黑衣身躯间。
“这些人是玩真的。”元卿手执仍在滴血的长剑,轻抚被血迹溅到的脸庞,气息微乱。
“亏我们还特地走小路,找偏僻的小客栈住,对方还是追到了我们的行踪。”
“盐务的密函呢?”
元卿瞟了一眼海格怀中发抖的小人儿,轻淡一笑。“安全得很。”
“接下来怎么办?我们能活着回北京呈递密函吗?”海格像在跟他谈论今晚菜色似的吊儿郎当。
“不管能不能活着回去,我决定不再亏待自己。”元卿踢了踢柜台,后面立刻爬出小顺子和掌柜、店小,缩成一团的身影。“咱们改走官道,住上好客栈,痛痛快快的吃喝玩乐,奢侈豪华的一路挥霍回北京。”
“早该这么做了。”海格笑得分外灿烂。
既然他们如此刻意委屈自己、改走隐僻路径都会被敌人查到,那就干脆甭躲藏了,一路嚣张奢华的玩回老家去,来趟富豪之旅。
“那就上路吧。”元卿翩然转身而去。
“璇儿,没事了,一切都搞定了。”海格笑看埋头在他怀中打颤的娇小身躯。“喂,只不过是个小场面,你就吓坏啦?”
“我……这些人……”她一看到脚下周围鲜血泊泊的负伤刺客们,胖嬷在她面前喷血的恐怖印象令她双膝打颤。
“嘿,这把剑不错。”海格放开环抱住她腰际的手,弯下身去捡拾刺客们再也握不起的兵器。
“海格少爷!”她几乎是魂飞魄散的巴着他大叫。他居然就这样放手,一点也不顾及她差点滑跌在地的势子!“我们快走吧!我求求你,快出去吧!”
“等一下。”他蹙眉凝视剑柄上烙印的图纹。
他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璇儿埋首在他的胸膛间,既屈辱又不甘愿的逼着自己不准掉泪。他明知她怕得双脚虚软、无力行走,他明明听到她想快快离去的哀求,却还从容不迫的这里看看,那里捡捡,一点要走的意思也没有。
“我要出去!我现在就……啊!”她被脚边传来的蠕动吓得水花乱转。
“没事啦,那家伙手脚筋脉全给元卿挑断了,不会对你怎样。”他轻搂着璇儿,继续检视每一把敌方兵器上的烙印。
“他在流血……他……”璇儿终于忍不住急涌而上的不适感。“海格少爷,我……要吐了……”
“早叫你闭上眼睛不要看,偏偏就是不听!”他大步走向掌柜的身后,抓起一坛酒闻闻后豪迈的大口狂饮起来。毫无预警的,他大手扣住璇儿后脑便将嘴里的酒吻灌入她口中。
她还来不及惊愕,便被呛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味道不错。”她的双唇尝起来果然如他想象中一般甜美。“有没有觉得好点了?”他继续仰头豪饮那坛实在不怎么好喝的劣酒。
一看他这个动作,璇儿想也不想的凭着突然冒出的力量拔腿往外跑,急急奔往她和小顺子共骑的那匹马。
下流、卑鄙!她再也不想和海格共处一分一刻!她宁可孤苦无依,也不要跟那个色魔在一起;她宁可跟小顺子翻脸,也绝对不再伺候这个花花公子;她宁可去伺候元卿!
可是当她冲到马厩时,整个人愣住了,欲哭无泪。
元卿和小顺子早就各自骑着坐骑离去,破烂的马厩里只剩那匹和主人一样高大健美的黑色良驹。她一看就知道接下来会是场怎么样的灾难,也知道现在的她一点选择余地也没有。
为什么她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我说嘛,元卿向来懒得等人。”一阵迷人的低沉嗓音佣懒而至。
“我不想和你共骑一匹马。”
“可是我想。”
“男女授受不亲!我不可能和一个男人如此亲近的赶这么一大段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