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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幽兰  第18页    作者:兰京

  “我已经差人回你家交代,你和巴英今儿个住在大姊夫那儿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这和他往日行径截然不同!

  “穆兰,我会好好待你的。”

  “不要:你……走开!”她竭力在他的圈抱下撇头闪躲他的唇舌。

  她这才切实体会到,再斯文的男人,拥有的力量仍是男性的力量,她根本打不过。

  兰兰,你不能把每个男人都当好人看。

  这警告来得太早,她明白得太迟,就在额勤春吻上她时,她狠劲一咬,尝到血味的剎那,她竞发觉自己重重地摔跌至地上,额头留下了擦撞到桌缘的大块青紫。

  她怎么跌倒了?她头昏眼花地迷糊想着。鲍左颊好痛,左半边脸烧起来似地灼烈而肿痛,耳鸣阵阵。她唇中的血好象不是额勒春的,而是自她破裂的口腔泛滥至下颚。

  她怎么了?

  “贱人。”额勒春傲然伫立,高高脾睨看几乎被他一掌打昏的小身子。“原本想好好疼你的,既然你这么喜欢跟我来硬的,何不早说呢?”

  他猛地拖起穆兰,摔到床榻上,伸手至床角一搜,就抓出了一把布条及短鞭。

  “我跟你的嗜好合得不得了呢。”

  他一边冷笑,一边迅速缚住她双腕,高高吊在床柱边的木棂间,逼使她艰困地跪在床榻上。“你喜欢讨打,我刚好喜欢揍人。你说,我们是不是很配呢?”

  她已经吓得六神无主,先前惨遭直击的昏眩又未退,完全听不懂他的话,无法理解他的作为。她是不是在作梦?

  “别担心,我在这家客栈是老主顾,这房也偏僻得很,你可以尽管放声叫的。他笑着撕扯起她的层层衣袍,兴致高昂。”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太久。咱们俩终于可以以真面目相对了。“他狰狞的笑容在剥出秀丽的肚兜时,立刻被单薄布片绷出的浑圆弧度烧得口干舌燥,一脸敬虔、赞叹,而又淫邪。

  真是太完美了。她所拥有的,远超过他平日的想象,更胜过他尝尽的庸脂俗粉。这是在锦绣丛中养大的玉人儿,绝纯的心思,绝柔的性格,绝艳的身段,绝伦的姿色。

  就算不是为了她的利用价值,拥有这样的极品尤物也是值得。

  正当他伸手揉向肚兜的高耸之处时,喀喇一声,他骇然狂叫,嘶声大吼地抱着被扭碎的右腕又哭又跳,疯也似地尖嚎。

  穆兰隔着惶骇的泪水,什么也看不清,只隐约见着一身素白的两三个人影,解下她的双腕,以披风包裹住她急遽战栗的身躯,静静地,抱着她消失了踪影。

  客栈房内,只剩一个断腕男子的凄厉哭吼。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府里,回到她的院落里,回到朱雀怀里。彷佛她被白衣人抱起的剎那,就已同时回到家中此刻的光景。

  这是另一场梦吗?

  她越是颤抖,越是被搂得死紧。她可以感受到这份胸怀的每一处纠结肌理,可以感受到强烈的体温,熟悉的气息。

  这是安全的,这是一直守护着她的,这是疼惜她的,这是可以信赖的。他不会以正人君子的面貌来掩饰真实的本性,他也不曾吝于给予吃力不讨好的警讯。他什么好话都不曾说给她听,刻意作对似地处处打击她的信心。但,她此刻才明了,那些毫不是基于恶意……她脆弱地在他怀里伸长手臂,高高圈住他的颈项,终而放心地痛声哭泣。

  他什么安慰的温盲柔语都没有,只有强劲有力的铁臂,紧紧的、紧紧的,将她揉入胸膛里。

  他以脸颊摩挲着她的泪颜,吻着颗颗珠玉,继而覆上她的双唇,开始与她激切深吮。此时此刻,不再有少女的矜持,傲慢的自尊与闪避。

  在狂野的唇舌纠缠中,巨大的铁掌粗蛮地剥着她的一身遮蔽,以烈火燎原之势吻遍每一寸娇柔的胴体。

  他们之间,没有言语,只有喘息,及激越的呻吟。随着床边飘下的,是两三张方才救她回府的白纸人形……在狂野的唇舌纠缠中,巨大的铁掌粗蛮地剥着她的一身遮蔽,以烈火燎原之势吻遍每一寸娇柔的胴体。

  他们之间,没有言语,只有喘息,及激越的呻吟。随着床边飘下的,是两三张方才救她回府的白纸人形……

  第十章

  那日之后,再也没有有什么阻拦得了他俩强烈的吸引与渴望。

  朱雀仍是诚郡王府中的西席,随着巴莫的高中举人,诚王爷在几次朱雀精睿的建议下受到皇帝赞誉,地位大辐提升,几成府中红人。

  但他依旧冷冷淡淡,拒绝他人过度亲近,也不亲近人。

  而穆兰,在朱雀的羽翼下,不再涉足朱雀和他朋友之间的神秘任务,只专注于如何不使慈善堂沦为太子沽名钓誉的道具。

  看似疏离的两人,却有着炽热的隐隐烈火。

  府里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朱雀已鲜少在自己跨院中就寝。也无入留意穆兰为何不再需要婢女彻夜轮值应侍。幽暗的兰闺深院,夜夜轮回着无尽的缠绵。

  他再难克制自己的渴望。有时,在两人独处的书房,他就开始放纵激切的欲焰,一再占有着他的小人儿,享受那份确实的拥有。有时,在她捧着诗集漫步花丛间,他会倏地将她卷入怀里,吻她千遍万遍。有时,他会在众人齐聚的场合中以双眼锁住她的身影,那份凝睇,如影随形。

  但是她开始有着莫名的不安,那种无法言喻的担忧。

  他明了,却也没说什么。只不过,以另一种形式宣泄枣“朱雀别这样。我不喜欢......”

  他从不接受她任何脆弱的抗议,始终一意孤行。

  她双腿大开地跪立在床上,身后一再遭受他狂悍的进击。精壮的胴体紧贴着她细腻的背脊,拧压着她双乳的一只铁臂不断使劲,逼她融入他怀里。

  可是她怕,她不喜欢这样。

  “朱雀,我不要这样....。”她难受地在他的挺进中娇弱啜泣。“我看不见你,我会怕......朱雀。”

  他不予响应,自她颈后吮哎着她的耳垂,啃噬着她细致的颈项,证实着他的存在。除了深深的侵袭,他一只巨掌揉捏着丰豪的双乳,另一只巨掌撩拔着她身前的嫩弱花蕊,长指夹击着,或放肆地弹指惩戚着,贪婪吸取她的每一次战栗,每一声无法承受的娇吟。

  不行......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声音,恐怕会在寂静的雪夜里泄漏满室的旖旎。可她越想咬唇闷声,他就越狂乱地拨弄她欲望的瓣蕊,毁掉她的努力。

  她急进地哆嗦着,抽声乞求他的温柔,他却还以粗暴的蹂躏。

  “朱雀。”她失声哭喊。她不要过种看不见他的恐惧,她怕这种眼前一片茫然与黑暗。“我看不见你......别这样……”

  她在无助的呻吟中泣诉着,肉体上承受着逼近极限的炽烈冲击。娇小的身躯激切抽搐着,响应着他巨大而凶猛的生命力。

  他爱她的失控、她的在乎、她的欲求。他总是喜欢借此感受着他在她心中的存在,以及那份重要性。

  之后,他搂着意识仍旧迷离的虚喘佳人,让她背靠在他怀中,一同靠坐在松软的锦被前。他意犹未尽地揉着娇柔的小身子,沉醉于她汗湿娇躯全然融在他胸怀的感触。

  以往和女入的交欢,纠缠的暴肉体。而今纠缠的是心灵。可无论多浓烈的羁绊,终究得要分离,让他再懊恼地意识到他们毕竞是两个个体,不可能永远合而为一。

  生平第一次,他想要成亲。

  “你在想什么?”她无力地瘫软着,任由身后庞大而魁梧的胴体围困着。“你最近......好象很烦躁,让我觉得你好遥远.....。”

  让他觉得遥远的反而是她。向来饥渴寻求的是他,主动亲近的是他,而穆兰,缥缥缈缈,仍如一缕幽香,怎么也掌握不到。

  “你为什么越来越少跟我说话?”越亲近他,他好象就越吝于分享。

  他不知道,因为他不曾如此踏实地拥有过自已想要的,也不晓得该如何应对拥有后的一切。他关注的重点,只有如何保守她的长久之计。

  “我听右护法说,你和朋友们处得不是很愉快......”

  “他们认为我故意不合作。”

  “他们误会你了。”她慵柔地抚上枕在她双乳下的铁臂。“你只是想活得更像个人,不再滥用超凡的能力。”

  他寂然收紧手臂,以微有胡髭的下巴霹攀着她酣倦的脸蛋。她永远都不会明白他有多依恋这声声细细的呢喃,温婉缠绵的叮咛。

  “世事并不会困着你的预知面改变,你也无法以双手超转整个世界。但是......你可以扭转你的生活,开始体会身为凡人的尊荣。”

  “做个凡人实在太苦。”想他以住的洒脱自在,轻松统御一切,沦为凡夫俗子对他形同莫大煎熬。

  “可是这就是身为人的价值所在。你天法事事如意,无法处处得人欢心,时时有挫折、有苦涩。你可以因而堕落,或迭择更力“奋进。君子和小人的差别,不就在于面对困境时的反应。”

  “被生为人,简直像报应。”成天吃苦患难。

  “不对,是不想吃苦的人太懒,尽想躲掉磨炼人性的种种考验,才觉得做人是悲渗的事。美玉如果不经琢磨,哪显得出光彩?永远都只是土层中的一块污石而已。”

  “我不想谈这些。”

  “难怪你的朋友很难跟你沟通。”她放弃地一叹。“没吃过苦的人,很难去了解别人的感觉,没法子感同身受呀。就好比说,你知道我最近处境多为难吗?”

  他的神情转而凝重。

  “你知道。”她可以由他抽紧的浑身肌理感觉到。“可你只明白事情,并不明白我的心情。”

  这让她不安,也备感孤单。

  “春五哥与我的婚事,恐怕巳成定局。”加上他莫名折废了右手,若遭到婚约的解退,必将女方家批得狠难听。

  “我不能害家人为我背上见风转舵、背信忘义的污名,再说,我也怕春五哥会对我家人施展什么报复手段....。”

  “他施展不了的。”

  “那是因为有你替我们顶着,可是你能顶一辈子吗?”

  他可以,只是......穆兰紧张而期盼地望着他。他明白她的暗示吗?他愿意娶她为妻,永远成为诚郡王府的支柱吗?

  她不懂男人心思,不明白此种入赘行径对他而言会是多大耻辱。她只想着长相厮守,单纯地期望着两人能天长地久。

  “别再谈了,额勒春的事我自会处置。”

  他冷硬的口气凉了她的心,再一次地,期盼落空。

  他以粗鲁的吻吮截断她的心思,阻止她再想那些恼人的事。他总是如此,无法以言语解决的事,就诉诸情欲。

  总是如此。

  或许,他是有意逃避他俩之间成亲的可能性。也或许他从没娶她为妻的念头......“穆兰,换你对下阕词了。”

  “啊。”她愕然回神,四望坐在她家偏厅里的众家格格们,才发觉她在诗社朋友面前失态了。“对、对不起......我有点....。”

  “不只有点,你最近常心不在焉哩。”

  “对不起.....。”对于朋友的玩笑,她只能羞惭地一再低头绞手绢。

  “穆兰,你近来变得很不一样呢。”

  她慷然一谅。给人看出有什么秘密了吗?

  “对呀,大伙都过么觉得。”另一人道。“怎么说呢?你好象越来越艳了。”

  她慌张地捏紧手绢。“我没有刻意打扮,也没什么艳不艳的……。”

  “不是啦,她的意思应该是妩媚。不过,说你变了也没错。”一种说不上来的娇柔气韵衬得整个人异常惹眼,令人忍不住惊艳。

  “有意中人了哩?”嘿嘿。

  “没有没有。”她急得满脸通红。“你们别胡说....。”

  “一定是朱雀先生。”

  “我没..。”

  “我也这么觉得。”女孩们着了魔似地兴奋起来。“要是我家里也有个这么俊美的教书先生,我铁定会三日不读书,便面目可憎。”

  “想男人想疯啦,花痴。”

  “别闹了。你们....。”越说穆兰越心焦,也隐隐羞怯。

  “我看朱雀先生对你也挺有意思的,只是你呀,苯得也太不解风情。”

  “我......有吗?”

  “人家罚你抄了那么多回诗经国风,你还不明白啊?”

  大伙看她一脸呆相,纷纷故作昏倒状。“我的老天爷,你抄的多是情诗,你都不晓得吗?”

  “没有!我......抄的都是很正经的东西。”她惶惺指正。“那些都是暗喻君臣之义的诗句,绝没有.....。”

  “你干麻学那些八股老先生假道学?情诗就情诗,好好儿的男女之爱硬要转扯成君臣之义,杀风景嘛。”

  “难怪朱雀先生一直嫌你抄得不用心。”

  “对呀,连这层意思都不懂。”

  “别,别再谈朱雀了....。”她丢脸得都快钻地洞。

  “穆兰,那是你朋友吗?”厅外侍女带来的人影令格格们纷纷回眼。

  “是你。”曼陀罗。穆兰谅喜地起身前趋,却反被她萧素地叫到外廊私语。“怎么了?你为什么突然搬离这里?我四处询问你的下落,却没一个人....”

  “你们诗杜在聊些什么?好象很开心。”

  见曼陀罗如此落寞,她关切一笑。“如果你喜欢,待会儿我可以介绍你给她们认识,成为我们诗社的一分子。”

  “可我不像你们,出身好,教养好,而且我不是满人。”

  “我也不是由你出身好不好来决定要不要介绍你给她们。你不是从小受朱雀教导,文采根不错吗?我们最欢迎这种才女了。”

  “是吗?”曼陀罗的笑容中渐渐恢复自信。“那你就介绍我和大家认识好了。不过,不要说我是曼跎罗,这名字听来太江湖味,不像大家闺秀。”

  “这样啊......”可是捏造姓名欺骗朋友,又不太好。她踌躇半晌,忽而一顿。“那就叫白莲吧。曼陀罗花不就是白莲花的意思吗?”

  “好啊。”曼陀罗弯着世故的笑眼。“就照你的意思,叫我白莲吧。”

  可是进了县堂引荐后,穆兰再也没有插嘴的余地,全由白莲主导大局。她替自己营造了汉族中落世家的身世,又小露一段诗才,更以精采的南方佚闻吸引了所有官家千金的注意,已然成为诗社中的风云人物。

  送走其它朋友后,曼陀罗忽露感激神色,抓着穆兰的小手。

  “穆兰,还是你对我最好了。虽然为了撮合你跟朱雀。害我被他给撵出去,但我真的没法子怨怪你,因为你实在是我最贴心的朋友啊。”

  她错愕,皱紧眉头。“你是被朱雀撵走的?”

  “没办法,他怕我......会泄了他的底。”

  这道诱饵的尖钩成功地钩住穆兰忐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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