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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的婚礼  第9页    作者:蓝雁沙

  “你听见了。这里的房子、土地,还有所有的画作及收藏品,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当然,这也包括了你,我最亲爱的小钤兰,这所有都是为了你的存在而存在。”他大手一挥,指着在闪电中乍现的屋外茂密的林道。

  “不可能,这是爸爸买给我的地,送我当生日礼物的房子,这一切都是爸爸他……”

  “是吗?一通通来自异国的电话,按月寄达的生活费,还有每个年节时快递送到的鲜花和生日礼物?”

  “你怎幺会知道?你究竟是谁?为什幺会知道……”

  “我是谁不重要,我亲爱的小钤兰,我只能说收网的时候到了。为了达到目的,我像猎犬般的追逐他的行踪,直到他倒下去,得到他应得的惩罚之前,我一秒也不会放松。而你,就是我最甜蜜的奖赏,为了拥有你,即便是与全天下为敌,我也在所不惜,更问况我是与魔鬼打交道——

  虽然他的手臂只是轻轻地圈着她,伹来自他话语里的警告意味却逼使萩萝不得不正视他。

  “天哪!你到底是个什幺样的人?”萩萝紧张的不住舔着干燥的唇办,茫然的喃喃自语。

  “恶魔。”他托起萩萝的脸,突然俯下头,热烫得如两片炙红铁片般的唇,强硬且不容抗拒的覆盖在萩萝因讶异而微启的唇上。

  意识突然在瞬间都远离了,空间也被压缩得只剩眼前灼烧着的彼此。风雨、树林……都似乎在很远的世界外。传导着暧昧又隐晦的电流,他的舌灵巧如浪间蛟龙,在萩萝唇齿问引发串串涟漪。

  宛似无骨般轻柔的手指,敏捷地在她身躯游走,在萩萝毫无警觉下,褪去她已被体温烤得半干的T恤和牛仔短裤。

  萩萝被拥进他怀里,感受到他体温的逐渐上升,酸软的腿令萩萝几乎要站不住脚,只能无助的依偎在他怀里。

  “就到这里为止吧!如果再继续下去,我可不敢保证自己克制得住。记住我的话,所有知道我的人都叫我恶魔。因为,我对自己想要的东西,是没有到不了手的。”

  他的大拇指不住地摩挲着萩萝肿胀的红唇,他捧着萩萝的脸庞,像是说明,又似警告。

  萩萝立即从激情的迷雾中清醒,她羞愧得意图遮掩自己的赤身裸体。

  磊洺拨开她双手,将宽厚大手覆盖在她因寒冷而挺立的双峰。

  “不要感到困窘,萩萝,在我的眼里,你是最美的一颗星;对于我长久渴慕的你,我是如此的饥渴。我想要你;想要感觉你的柔软和温暖,但不是现在,在那之前我还有很重要的事待办。”

  “你……你到底要对我怎幺样?”她的声音里充满了颤意,但萩萝知道那不是因为寒意,而是他炽热的唇,正—寸寸地住自己锁骨下栘动,一寸寸地栘挪到双峰上的结果。

  “对不起,亲爱的,我也不知道,我原以为我可以冷静犀利地执行我预想了千百万遍的结果,但是现在,我却个确定了。”拉起铺在桌上的桌巾,他温柔地为萩萝披上,伃细认真的态度,就好象正面对件精致如瓷的旷世珍品。

  她下意识地拉紧裹在身上的桌巾,在这一瞬间,那道几乎要令人窒息的魔咒消失了,萩萝往后面退了几步,努力将那股仍在下腹蠢动的骚念摒除在脑后,挺直了腰肢望向他。

  “这一定是哪里弄错了,我……我很难相信你对我爸爸的指控,这中间一定有什幺误会,我……”

  “不要想否认这一切,你父亲的恶行,就如同刚才发生在你我之间的化学变化一样,是千真万确的!”

  “是吗?刚才我只是—时冲昏头,不会再发生了。”

  “你能否认那种心醉神迷的激情吗?我相信你的身体不会说谎……”他的食指在萩萝光滑的睑颊上刮动,他眼神中装满了邪门的挑逗。

  “那……那是生理的自然反应,我……”

  她话尚未说完,那两片蕴含有巨大力量的唇,又不由分说的堵住她。

  萩萝毫无反抗能力,在他灵巧如蛇的舌的巧妙挑弄之下,发现自己竟不由自主的回应着他的吻,整个人只能如海草般的随着他的律动而摇摆。

  “如何?还认为这只是单纯的生理反应?我到觉得你也跟我一样陶醉其中嘛,不是吗?”他微微放开萩萝,带着宠爱语气的揶揄着她。

  因他的语气所激怒,萩萝简直被他给气疯了,她举起手便往他脸上砸过去。

  清脆的巴掌声过后,室内被一股死寂的窒人气息所笼罩,看着他脸颊上越来越明显的指痕,萩萝顾不得麻烫得像浸入麻辣锅里的手,立即拔腿想往外跑。

  “你别以为你逃得了我的掌心,时萩萝,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太久了。”他从后头圈住蔌萝,俯在萩萝耳畔,一宇一句地自齿缝间迸出那些话。

  萩萝闪避着他所散发出来的热气,咬着牙道:“我……我为什幺要逃?祝磊洺,或者你是天晓得的什幺人,我不知道你为什幺要这幺做?我……我甚至不认识你……

  “你不认识我吗?小钤兰,你是不是太健忘,或是悠游自在的生活使你根本就不曾将任何事、任何人当一回事的放在心头?让我给你一点小提示吧:葡萄藤架下的大哥哥,被你家佣人拿着扫把追打的……”他沿着萩萝细腻的颈部肌肤,手指缓缓的移动,到达她咽喉部位时,这才掹然收紧。

  “嘎?你……你是……”虽然被他掐得呼吸有些受阻,但令萩萝惊恐的却不是他的手,而是他的话所引出的尘封记忆……

  大概是哥哥刚过世没多久,爸爸仍纵情酒色的那段时日,在家里帮佣的美银嫂突然向警方报案,指称有人意图绑架时光,因为那个人时常在门外徘徊,

  警方并没有采信美银嫂的说法,众所周知,美银嫂是个行径怪异的年轻妇人,已婚生子的她,却仍是满脑子的少女情怀,总爱打扮得娇绕艳丽,四处招峰引蝶,在这平静淳朴乡间掀起不少绯色涟漪。

  被譬喻成全乡首席花痴的美银嫂,并非时光找来的佣妇,而这在时家帮佣的欧巴桑,因病不能继续工作后,她才代替其母来帮忙的。

  在见识到风采翩翮的时光前,美银嫂四处勾搭所有穿裤子的雄性动物,这表列的名单有:派出所上从主管、下至半聋负责打扫送公文的荣民伯伯,市场卖鱼贩菜,杀猪宰羊的众家难兄难弟,全都是她骚扰的对象。

  最离谱的是到医院看病,带小孩注射预防针,她都有本事去招惹男人,更别提光是搭公车、买车票,她也有办法弄到一堆男人的电话,光大她的花痴宏业。

  当美银嫂报案之初,所有的警员都以戒慎恐惧的表情面对她的振振有词,继而大伙儿推论出一个共通的看法:这是美银嫂用以吸引时光先生注意的法子。

  虽然浪漫得一场糊涂,但时光的眼神通常只追逐着美女跑,即使不是绝色佳丽,至少也要有些风韵内涵,是以对于美银嫂,时光只将她视为颇勤快的佣妇,对她蓄意的接近,只是冷淡回应。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就只有她自己以为别人不晓得的美银嫂,便在黔驴技穷的情况下,三天两头到派出所谎报,从失窃到有人闯空门,各种名堂不一而足。

  由于深知她的目的,也因着大家都是本地久居乡亲,所以警员对她的报案总是一笑置之。直到这次她报称有人意图绑架时光事件。

  在时光画作价码逐步攀升的时刻,时光接擭不少恐吓电话。适逢国内大规模的进行扫黑活动,接连发生多起骇人听闻的绑架撕票案,这使得美银嫂的报案倍受重视。

  详细的情况萩萝已不太记得了,只知有一天大批军警上山包抄,最后并没有发现什幺可疑人物。倒是有不少仰慕时光的年轻人,镇日徘徊于此,希望亲见大师风采。

  风头逐渐退去,驻守的警方人员也陆续彻岗,美银嫂却发了抂似的,时常以扫把驱打着耶些徘徊不去的年轻人:

  不解的萩萝,常常坐在爬满葡萄蔓藤的参天花架下,托着腮帮子看着美银嫂的行径,小脑袋瓜子里写满了疑惑,不明白她的动机。

  过几年,她总算在美银嫂被强制送进精神病院时得到答案。长期的欲求不满,压抑过久产生的妄想症,使她将时光视为已有的私产,不愿让别人接近时光的焦虑,使她性情大变而充满了攻击性。

  “你是说美银嫂?我们也没料到她会变成那个样子,我……”由于急于想要解释,蔌萝想也不想的偏过头去,微噘的红唇轻轻地扫滑过他的唇,引发他不自然的倒抽口气。

  “不要再为他脱罪了,多少人?你知下知道有多少人因为你父亲而家破人亡?”

  “但……那并不全然是他的错啊!”

  “是吗?如果他可以收敛行径,又怎会惹出这幺多的是是非非?”他深深吐出大气,迈着大步的来到门口。“起码,现在我可以确定的是,他没有办法再伤害任何人,没有人会因为他而而受到痛苦折磨。”

  萩萝闻言为之一颤、霍然由所坐着的高脚凳上跳下来,急切地冲到他面前。

  “你把我爸爸怎幺了?你到底把我色爸怎幺了?”

  “你不会想知道的。”

  萩萝握紧了双拳,一直地追问:“你快说啊!他庄哪里,现在到底怎幺样了?”

  “他现在很好、活着,活得很好,二餐有人服侍,所有大小事都有专人处理,他只要专心活着就好。”

  “你……你说他只要专心活着是什幺意思?”莫各其妙的望向他倏然间冷漠起来的眼睛,萩萝的心不禁开始注下沉。“难道,他有可能不能‘活着’?”

  “的确。活着是件很稀松平常、很EASY的事儿,可是,当你的行动不能随心所欲时,那就是件很痛苦的事,”

  “你是什幺意思?你对他做了什幺?”

  “我没有对他做什幺。你的问题应该要问他自己,到底他做了什幺,才会受列这种惩罚。我并没有对他做出什幺伤天害理的事,我只是动用一切的力量来延续他的生命,直到我高兴的那一天为止。”

  “到什幺时候?”虽然心底一直有着不祥的预感挥之不去,但萩萝仍勉强自己硬着头皮问道。

  “到我完成复仇的那一天为止,我要他享受自己最亲爱的人受到伤害时的痛苦,因为无论我再怎幺折腾他,耶种痛苦都是短暂的,可以被遗忘的;只有最心爱的人受到的痛楚,才能让他真正的感同身受。”

  萩萝顿悟的望向他,打脚底升起一股寒意。

  “你是想利用我来伤害他。”

  “不错,你果然一如我印象中的聪慧,我调查很久了,虽然私生活糜烂到了极点,不可讳言的,这世间只有你时萩萝是他最心爱的人,也是他最在乎的人。无论他人到哪个地方,房间里必然先摆上你的照片,逢年过节,生日、毕业,他永远将你的日子当成节庆来庆祝。如果我不好好的利用你,我岂不太傻了?”

  “他在哪里?”

  “遥远但安全的地方。”

  “我想见他。”

  “我爱莫能助。”

  “你……”气血攻心使得萩萝为之一阵晕眩,身子也不住的晃动。“他是我的父亲,你不能就这样的囚禁着他!”

  他浓浓的眉毛往上一扬。“噢,不,萩萝,我想你有很大的误解,我并没有囚禁任何人,事实上他大可自由的离开我为他准备的安乐窝,只要他愿意的话。”

  萩萝被他的话搞得心慌意乱,咬着下唇陷入沉思中。

  如果他所说的是事实,爸爸那幺酷爱自由的人,为问会自甘被限制在某地?若这不是真的,爸爸的画作何以又能源源不绝的流通于世?

  她缓缓地踱向那一幅幅地狱般的画作,看得出来是爸爸惯用的笔触,下方签名和印记也证实了这是爸爸的真迹。

  问题是,向来歌咏生命、热爱探险生活的父亲,怎幺会创作出这幺晦涩的作品?这跟他在拍卖会上所卖:青春洋溢的裸女、充满张力的花卉、或是非洲丛林弱肉强食的强劲生命力相较之下,更显得不寻常。

  还有这些雕像,活生生的显现出爸爸的特质,看得出是很用心观察后的作品。是谁做的呢?这幺做的用意何在?

  而他说的复仇又是怎幺回事?这件事跟爸爸、我,又有什幺关系?她百思不解。

  萩萝转身坦然的面对他,眼中冒着坚定的火花。

  “你想要怎幺报复找爸爸?”

  他似乎没行预期到萩萝的反应,先是愣了好—会儿,而后他直勾勾地盯着萩萝明媚的大眼睛,

  “我是个笃信以牙还牙、眼还眼的人,我要把他加诸在我生命真的痛苦,一点一滴的还给他。”

  “是吗?试问,你又要怎幺衡量得失多寡呢?”

  “我心里自有一把尺在度量,我已给了他选择,但他始终是选择自我,即使是他最心爱的女儿,也可以牺牲。”他双手环抱胸前,神情顿时像飘到很远的地方了。

  “你……你说什幺?”

  “几年前,他在大溪地惹上件大麻烦:有人控告他诱奸一名十二岁大的小女孩,是我帮他摆平,使他脱身,而没有因为这桩丑闻弄得身败名裂。但是,我也提出了我所要的交换条件。而他,答应了。”

  “你的条件是……”

  “我要他付出的一点代价,跟他从我身上所剥夺的比较起来,可以说是微不足道。我要他将大部份的财产都交出来——”

  “你这卑鄙的小人,怎幺可以用这种手段勒索他!”

  “不,我话还没有说完,我并没有接受他任何的财物,相反的,我提供他一个完善的环境继续作画,使他的名声维系不坠,我,用我自己的方法在复仇。”

  “听起来你倒像是一个以德报怨的慈善家!”

  “别这幺说,讥诮并不适合你。慈善不是我的天性,多年的困顿求生只教会我一件事——把握住每个机会。”他双腿微微叉开地俯视萩萝,眼里多了簇跳动的异样火花,这使得萩萝下由自主的连退了好几步。

  “我要从他手中夺走他最珍贵的东西,这是我这些年来唯一的念头。”

  “如果你想要他的家产和画作,那幺你已经如愿了,你现在已经是个非常富有的人,尤其是有他亲自题款的画,现在很抢手。”萩萝指着那些充满着闷和悲怆色彩的画,漫不经心的回答他。

  “还不够。我原以为这些就是他的全部,但我发现这些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在他心目中:水远有比这些名利更重要的事——那就是你。我以为他是为了逃避法律责任而隐居异乡,但是我错了,他是为了保护你。”

  “我?这……”萩萝闻言大为诧异,她觉得难以置信,那个总是耽于逸乐的父亲,会把自己看得那幺重;“我看你八成是哪里搞错了,我爸爸是个极度自我的人,他谁也不管,从不真正的爱上任何人。他只爱他自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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