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瑛枫被两人笑得莫名其妙,本能地低头看看自己的穿着,并无异处呀,抬头冲着两人绽开一抹迷死人的笑容。“我有什么不对劲吗?”
他那迷死人不偿命的浅笑,仿佛会勾人魂儿般,这一瞬间两俏婢皆已为他的笑容所迷眩,只是直愣愣瞧着他,早已不知身处何地了。
岳媺瑶转首看见两人的情形,不禁怒视他一眼,他本身就像个超强磁石般,不管铁针是人还是小,对他都毫无抗拒能力。于是,她轻咳一声,藉以唤醒两俏婢。
咏荷和咏茜闻声立即双双回神,待见小姐那不悦的眼神,双双后退一大步,心里明白她们是不该心存妄想的。
此时,凌瑛枫却朝她伸手摊掌。“我的东西呢?”
岳媺瑶不解,问道:“什么东西?”
“鞋灰呀。”凌瑛枫直视着她说:“你说过会还我一堆鞋灰的。”
岳媺瑶恍悟,但根本没有这种东西可以还他,明眸一转,故意朝不远处的水潭着一眼。“我撒到那里面去了。”
凌瑛枫立现惊讶貌!
“你怎么可以……”语毕快步朝潭边走丢。
岳媺瑶注视他片刻,亦跟着走过丢。
凌瑛枫走至潭边,蹲下身伸手轻拨潭水,神情若有所失。
岳媺瑶凝视他背影问道:“怎么了?”
凌瑛枫伸出双手掬捧潭水,让水慢慢地从指缝中滴落潭中,听见她的问话只是轻摇首。“没什么。”
这时,潜居潭中的大白鱼,慢慢地从潭中央游向潭边。
岳媺瑶着了那大白鱼一眼,心念微转,间:“你叫什么名字?”虽然已得知他叫什么名字,但她仍希望他能亲口告诉自己。
凌瑛枫转首抬头看她一眼,拾起一根小树枝,在视乎的泥地上写下“凌瑛枫”
三字。
“咦?”岳媺摇着见那三字,不由得惊噫出声。
凌瑛枫听见她的惊忆声,不禁问道:“怎么了?”
岳媺瑶一愣,只是笑笑说:“不,没什么。”原来“瑛枫”并非自己原先猜想的“英风”:不过这“瑛枫”二字是比较适合他。
这时,凌瑛枫站起,转身凝视她那明艳赛芙蓉的娇颜,唇边泛起一抹浅浅的笑立邑。
不知为什么,这样的凝目注视,那淡漾唇边的浅浅笑意,是那么地魅惑人……“看……看什么?”岳媺瑶没来由地双颊泛红,下意识避开他澄亮的黑眸。
凌瑛枫见她眼神闪避,心念微转笑间:“你真的把我的鞋给烧成灰了吗?瑶瑶娘子。”
一声“瑶瑶娘子”顿时激起岳媺瑶的怒气,朱唇紧抿怒视着他。“住口!谁是你的瑶瑶娘子?”
凌瑛枫见她怒目相对,本能地横移一大步,涎皮赖脸她笑说:“俗语说,一夜夫妻百世恩。既然我的鞋都在你房里陪了你一日夜,这就好比我和你同处一室一日夜之久,你说是不是呢?瑶瑶娘子。”
这番话让岳媺瑶气得差点吐血,这家伙的嘴巴简直就是……最后气不过忍不住冲口而出:“我现在就回去把那双鞋——”话未完立刻警觉而住口,可是为时已晚。
凌瑛枫闻言即知她根本没将他的鞋给烧毁,不禁露出狡诈的笑容。
“你舍不得将我的鞋烧毁,对不对呀?我就知道瑶瑶娘子绝不是如此薄情寡义之人。”
一句“舍不得”说中了她的心思,岳媺瑶霎时恼羞成怒,气得运功于掌朝他推去。
“谁说我舍不得,我现在就回去烧给你看,教你乖乖地闭上那张臭嘴!”
凌瑛枫看见她抬手朝自己挥掌,本以为距离甚远,她顶多只是做做样子恫喝他而已,哪知正暗喜之际,竟有股无形的巨大推力朝自己身上撞来,身躯不由自主地凌空飞起,然后坠入潭中溅起巨大的水花。
站在潭边的岳媺瑶,看见他浮出水面时狠狈的模样,得意地抿嘴一笑,警告道“这只是个小小的警告,下一次再敢对本姑娘疯言疯语,我就让你和阎王老爷耍嘴皮子去。”语毕,转首招呼两俏婢,故意放大声量说:“走,我们回去烧鞋子。”
凌瑛枫落水之后,潭中的大白鱼迅速地游至他身边磨蹭着,似乎深怕平日的玩伴就此溺死在它的地盘上。
凌瑛枫更是把它当大横木般趴在它巨大的身上,狈狈地吐出一口水,喃喃自语:“好险!幸好她手下留情了,否则我真的得待在这里和你做兄弟了。”
他万万没想到那个大美人儿,武功是恁般高强,虽然昨天才暗暗警告过自己要收敛点,可是瞧见她气得娇颜嫣红的俏模样,忍不住还是想戏弄她。
唉——搞不好哪一天,自己的一条小命真的会被自己的嘴巴给玩掉了,那还真恕不得别人呢!
☆ ☆ ☆
翌日。
岳媺瑶领着两俏婢,手里提着一小布包,一脸洋洋得意的笑容,心里盘算着侍会凌瑛枫看见布包里的灰烬时,会有何反应。
跟随在她身后的咏荷和咏茜互视一眼,心里是愈来愈不憧小姐到底在想些什么。昨天虽是狠声说要把他的鞋给烧了,结果回去只是比前天多狠踩那双鞋几下出气而已,而且还叫她们两人出去买双新鞋回来烧成灰,打算今日拿来让他瞧瞧。
三女来到这风景幽静的山腰处,远远地就看见凌瑛枫一人在旷地上练剑。
那剑法看入岳媺瑶眼中,并无出奇之处,对付几个小毛贼尚可,碰上真正的武林高手,肯定走不了两招便一败涂地的了。
岳媺瑶放轻放缓脚步朝他慢慢靠近,在距离二丈远的地方出声唤喊:“喂,你的东西还你。”语毕将手中的小市包向他抛去。
凌瑛枫闻言立刻停止练剑,转身望向发声处,待看见有个小市包朝自己飞来,本能地伸手接住它。
“那是你要的鞋灰。”
凌瑛枫听了,对她投注惊异的一瞥,忙打开布包瞧个仔细,果然是一堆灰烬,俊颜不禁闪过一丝惋惜之色。
岳媺瑶上前见他垂眸默然不语,心中不禁闪过一丝愧疚。这念头才起,自己立刻惊觉讶异,为什么她会有罪恶感?错的人是这个口头上占她大便宜的无赖汉耶。
她心念一转,开口问:“你一个人练剑不会很无聊吗?我来陪你练几招,如何?”
凌瑛枫闻言立现讶异之色。虽然她是个女子,但孰优孰劣,他心里明白得很,难不成地想假借练剑过招之便趁机宰了自己?
岳媺瑶见他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心跳霎时加快了不少,暗忖道:难道他察觉出那包灰渣只是冒充品?
为免自己又在无意中露出破绽,连忙移开视线,转而搜寻地上是否有代替刀剑的东西。
片刻,她发现不远前方有枝笔直、长约三尺的树枝,上前用脚尖挑起,伸手接住。“我用这个代替真剑和你比划几招吧。”
凌瑛枫只是看着她默然不语。就算是一根不起眼的树枝,若是握在一个内力深厚的高手手中,照样坚逾精钢,一样可以让他一剑毙命的。
岳媺瑶见他一直不语,只是用那黑如点漆,朗似秋水的眼眸凝视着自己,一副莫测高深样。
难道是因为自己欲以树枝代替真剑,他认为她是在侮辱他?思毕,她不禁开口
问:“你是不是认为我以树枝代替真剑,是一种侮辱你的表现?”
凌射枫不作任何表示,只是以十分淡然的语气说:“我虽然称不上学富五车,但‘自知之明’怎么写我还知道。”
奇怪!他这两句话似乎自承不如自己的意思,这个男子的本身今人摸不着头绪。岳媺瑶惊讶地看着他。
想她自大半年前带着两侍婢离家闯荡江湖,一路行来不知碰上了多少武林高手,不管这些人是前辈、或是同辈,只要看见她想以竹枝或木剑与他过招,俱都勃然大怒,认为自己是轻蔑他们:其实她是怕家传的“落霙剑法”威力太强大,误伤了他们而结下不必要的梁子。唯独他,末与自己比试即自承不如,真是个个性奇怪的人。
凌瑛枫见她突然静默不语,遂问:“为什么想和我比划几招?”
“我……”岳媺瑶想不到他会问这个,只是支吾地说:“我……只是……只是……”一双美眸不停地在地面与他之间游移,却说不出个理由。
凌瑛枫见她“只是”了老半天,还“只是”不出来,只得深吸口气说:“既然你想比试,那我只好奉陪了。”语毕看着她间:“你先出招,还是我先?”
岳媺瑶毫不犹豫地答:“你先。”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话才落,凌瑛枫挥剑击向她,可是却被她给轻松地化解了。
三捂过后,凌瑛枫已是长剑落地,束手被制。
岳媺瑶手持树枝横在他白皙的颈项上,心里十分讶异,没想到他的武功竟是如此不济,在她手下走不到三招就落败了,而她甚至还没使出真正的家传绝学呢!
凌瑛枫转眸看她一眼,心里暗叹一口大气,事实果真证明他凌汞的家传剑法难登大雅之堂。
岳媺瑶放下树枝,过去拾起他的长剑交还给他。“你的剑。”
“谢谢。”凌瑛枫接过长剑入鞘,神情一派泰然,似乎对比试剑招落败并不甚在意。
岳媺瑶对他的反应微感不解,因为之前那些败在她手下的人,不是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就是一副羞惭无地自容的神情;风度差一点的人,更因为败给一个女人而恼羞成怒,甚至口出秽言,而像他神态如此平静的还是第一个呢。
她忍不住问:“输给我,你不难过吗?”
凌瑛枫看她一眼,语气淡然:“是不怎么难过,只是有点感慨罢了。”语毕又继续说:“其实也没什么好感慨的,毕竟江南赫赫有名的三大世家,连武林十大的边边都沾不上,更遑论我家这种杭州以外就没人知道的武林世家。”
这番自我解嘲的话,听得三女俱感好笑,咏荷和咏茜更是忍俊不禁,还是噗唏一声笑了出来。
岳媺瑶则是掩口不好意思笑出声音,但一双美眸已满盈笑意。
凌瑛枫对她们的笑声不以为忤,继续说:“或许你们听了觉得很好笑,可是这话要让我老爹听见了,准会骂得我狗血淋头,说我是什么来着?”
笑声渐歇的咏荷和咏茜同声接口说:“这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对,就是这句话。”凌瑛枫着着两人赞道:“可见你们也读过几天书的。”
语毕,话锋一转又说:“幸好我老爹很重视什么文武双全,从小给我们兄弟俩聘个老学究教我们念书习字,虽然是文不就、武不行,但至少还没变成‘笨侠大草包’
就是。”
一句“笨侠大草包”让咏荷和咏茜更是笑不可抑,就连岳媺瑶也终于忍不住地转身背着他偷笑起来。
片刻,岳媺瑶笑过一阵后,转回身来却发现他神情一派正经,颇有冷面笑匠的味儿,好特别的一个男人。
突然,凌瑛枫听见山下传来细微的锣声,本能地转首朝那方向望去。
内力深厚高绝的岳媺瑶自然也听到锣声,不禁间:“怎么了?”
凌瑛枫答:“我家里的人找我,我该回去了。”语毕就欲住山下走。
岳媺瑶见状本能反应地问:“你明天还会来这里吗?”
“应该会吧。”凌瑛枫绽开一抹迷人的浅笑,语气轻柔地对她说:瑶瑶娘子,明天见。”语毕施展轻功朝山下跃去。
岳媺瑶听见他还是唤自己“瑶瑶娘子”,心里是既羞又气,但也拿他莫可奈何,只是望着他身形愈来愈小,终至消失于视线中。
☆ ☆ ☆
凌瑛枫跟住常一样,既不走大门、也不走后门,来到高墙边纵身一跃,翻墙回到山庄的后花园。
哪知,他才刚站定耳边立刻响起震耳欲聋的铜锣声,他连忙抬手掩耳,不用看也知道敲锣的人是谁。
秀莲手持锣铃,见他掩耳忍不住又多敲了两下。
“莲姊,不要再敲了,我不是已经回来了吗?”凌瑛枫不禁求饶。
“回来得太慢了,下一次要快一点。”秀莲说完又敲了几下铜锣。
这时,从花园小径那端走来一个老者。裴元堂见到秀莲就问:“秀莲,二少爷……”话未完就看见凌瑛枫正站在秀莲身边,遂转首道:“二少爷你可回来了,庄主有事找你,他在前院大厅等你。秀莲,你也一起来。”
凌瑛枫一听就知苗头不对,眼眸一转笑问:“裴叔,你知道我爹找我有什么事吗?”
裴元堂笑笑不答,只是比个“请”的手势。“去了就知道。”
凌瑛枫瞪他一眼,咕哝一句。“到时候就太晚了。”
裴元堂只是笑笑,他当然知道二少爷的话中之意,只得紧跟在他身后,免得一个不留神让二少爷给溜了。
秀莲将铜锣归回原处,也急忙地跟随两人朝前院大厅走去。
大境里,凌天雄高坐堂上,手端一杯香茗啜饮,一旁还坐着凌云霄。
凌瑛枫一踏进大厅,看见大哥也在,心里更感不妙,但身后跟着裴元堂,想溜又谈何容易呢?只得硬着头皮上前。
“爹,您找我有什么事?”
凌天雄放下杯子,仔细地打量次子片刻。心里想道,长久以来他只是用心督促儿子勤练武艺,根本不太注意儿子们一天天长大的事,更忽略二儿子有一副出众的好相貌,直到昨天与一位至交好友谈起两子的事,好友才无意中说起二儿子有着今众家姑娘倾倒的好相貌。
凌瑛枫着见老爹盯着自己看的眼神有异,忍不住就向大哥投注询问的眼色。
凌云霄只是神秘地一笑,摇摇头。
这时,凌天雄开口说:“今天是紫烟山庄梅庄王的五十大寿,他派人送来了邀请函,所以爹要带你们去向梅庄主拜寿。”
凌瑛枫愈听愈不对劲,着看大哥、又看看爹。“爹,拜寿的事,您和大哥去就可以了,我留在家里看家。”
凌天雄看他一眼。“不用了,这么大的房子,小偷也搬不走的。送激请函的人特别转达梅庄主的意思,梅庄王是想藉这次寿宴之便,顺便替爱女选婿。”
“什么?”凌瑛枫再笨也猜得出老爹心里打什么主意,他才不想去参加这种有阴谋的寿宴呢!心急之余着向大哥:“这件事大哥再适合也不过了,我不用去了。”
“胡说!”凌天雄一拍桌子。“多一个人就多一个机会。”话落,朝外唤喊:“秀莲。”
站在厅外候命的秀莲闻声立刻现身,应答:凌天雄吩咐道:“是二少爷去更衣。”
“是。”
凌瑛枫立刻胯下一张俊脸,认命地任由秀莲带住房间。
☆ ☆ ☆
房间里。
秀莲从衣台里取出一套雪白的衣里,让凌瑛枫换上,按着将他按坐在铜镜前,拿过木梳轻柔地帮他梳理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