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好得意。“而你在七彩湖中所看见的男人就是我,这也意味著--我是你未来的丈夫!”
她脸色刷白!
“你敢否认吗?”
樊妤浑身冒汗,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她相信传说、深信传说,更确定传说都将变成真实,所以时子限的认定让她完全无法反驳。
“放心,传说不会成真,樊妤不可能成为你的女人。”藏还心饶富兴味的说词打破死寂,也让樊妤回过神来。
“谁说不可能?”时子限嚷道。
藏还心笑了笑,走向樊妤,站定在她面前,合黑深眸突然微闪,下一瞬间,他俯下脸孔,吻住她。
唇贴黏住!
不仅是贴住,而且还开始吸吮了起来。
他吻她?藏还心吻了她?他怎么会吻她?怎么会呢?樊妤瞠大双眸,而瞳仁里确实映著他绝美的脸孔,印证藏还心此时此刻确实在亲吻她的事实。
并且,覆在她红滥唇上的唇舌还不断加深彼此的互属,麻酥的感觉更开始掠过樊妤颤动的心间。
不规律的心跳变得好快好快,她沉醉了,她的理智快要无法思考了……
“藏还心,你竟敢抢我的女人!”时子限气急败坏,这个人总是要与他作对。
时子限的嘶吼让嘴唇分了开来。
“我说了,樊妤不可能成为你的女人,你就别再纠缠她了。”藏还心侧首看他,微笑地声明著。
“是、是啊……”樊妤细碎地喘著气,红滟滟的脸蛋虽然又羞又窘,但仍然要赶快否定时子限的说法。“我不会成为你的女人。”
“你……你们……好、很好!”时子限恨恨地看著樊妤,又怒瞪藏还心,倏地,时子限突然挥挚往藏还心打过去--
藏还心灵巧地一闪,像一阵风似地避开他的拳头,也把樊妤带到安全区域避过时子限的拳头。
时子限恼羞成怒,又从腰间抓一把短刀,二话不说就往藏还心的方向捅过去。
“不要--”樊妤尖叫,青光色的刀刃是会杀死人的。
但身形速度宛若闪电的藏还心轻轻易易地便格开他手中的刀刃。
“你愈来愈过分了。”藏还心的警告已经不再悠然。
“我就是想过分,你又能奈我何?”闪窜怒火的双目紧紧瞅住他的敌人。“藏还心,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你一次,我要让你明白我时子限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以前敬畏他有如鬼神,因为他总是那么的具有威胁性。然而这一回,他豁出去了!
“教训我?”藏还心冷笑。“你想怎么教训我?从来没有赢过我的你要如何教训我?我倒是想开开眼界。”一向不愠不火的语调开始逸出诡谲的压迫力来,他的神情也开始变得残酷。“再奉劝你一次,立刻收手。乖乖服膺我的行事准则,才是你该做的功课。”
来了、窒息感又来了!藏还心的威胁果然攫住了时子限,让他一僵。
每一次都这样,他似乎摆脱不了他的制约,每一次都在决战的最后一秒心生胆寒。
“呸!”时子限大吼一声,给自己壮胆。他这次绝不认输,绝不!
但……
没看到藏还心做出多大的动作,下一瞬,时子限的咽喉却已被他给扣住!
“呃!”时子限无法呼吸,他双目暴睁,脸色发白地望著他。“你放……放手……放手……”
藏还心没有开口,眼底的寒酷宛如冰柱,只是静静地观赏挣扎的时子限--像在欣赏余兴节目似的。
站在一旁的樊妤同样震惊地望住藏还心。
他绝美的脸孔开始扯出一抹沈笑来,可那唇瓣变得好薄冷,那对美丽的眼眸所射放出来的凌厉光线就像是逮到食物的猎豹,是那般的噬血!
一向给她轻淡如和风的大神,竟然拥有撒旦的表情?
樊妤惊呆了!
“藏、藏还心,你、你不会杀了他吧?你要杀人吗?你会杀人吗?”她颤巍巍地问著,语气中充满著害怕。
藏还心一震,樊妤的质问宛如醍醐灌顶般地劈中他的阴暗面,像被惊醒似的,他慢慢地放柔了表情。
“我不会杀他的。”藏还心松开手,放过时子限,此刻的柔和让人无法联想他刚才的恐怖模样。
时子限大口大口喘著气,怒目盯住藏还心。
“就算你想杀我我也不会怕你,别以为你发了狠我就会认输!”虽然差点就丢了性命,但是他不会就此放弃,他一定要让藏还心拜伏在他脚底下!
时子限依然野心勃勃。
藏还心闭了闭眼,幽幽说著。“我并没有打算让你怕我,我只是要你听话。”
“要我听话?”他狂笑。“我又不是小猫、小狗,怎么可能会听话!”
“你最好别再造次。”他道,是最后的警告。
时子限忿忿然地瞪了他许久,最后终于发现,就算狂瞪他也是无法挽回劣势。就算丢脸,还是先离开吧!反正今天的目的也算有了进展,他明了了藏还心与樊妤之间的关系。
他本来就计划要从樊妤身上狠狠地打击藏还心。
而藏还心刚刚居然吻了樊妤,这正意味著他设计的圈套已经在运转中。
很好。
他可以先退。
“我再重复一逼,对于‘藏氏’的一切,我势在必得!”时子限从他身旁走过时,再度撂下他的不甘心。
一会儿后,他的身影终于消失。
麻烦的家伙终于走人了,幸好。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愈来愈糊涂了。”紧绷的气氛虽然和缓下来,但是陷于一团迷雾里的樊妤对于刚才的一切完全无法消化。
时子限怎么会这么仇视藏还心?为什么?
“而且,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啊?”所有问题的起源就是在这里吧!
“你想知道?”藏还心望著她。
“想。”她用力地点头。
他微笑,说了。
“同父异母的兄弟。”这就是答案。
第四章
兄弟?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既然是兄弟,时子限为什么会视他如仇敌?
樊妤想著,脑子却糊成了一团。
抬起头,恰巧迎上藏还心投射过来的视线,然而她的焦距这瞬间所浮现出来的却是他方才毫不留情的残酷容颜。
咚咚咚……心跳猛烈颤动起来。
藏还心体内所藏著的是柔情的人类还是森冷的恶魔?此时此刻,她发现自己分辨不出他是善是恶?是天使抑或是魔鬼?
樊妤怔怔地,只觉得藏还心一下子离得她好远、好远……
“关于刚才那一记接吻……”藏还心淡淡的声音传了出来,音调没有太大的起伏,看来是那样的若无其事。“……我想那一记亲吻会让时子限懂得适可而止。”
“啥?”一股冷意猛地窜了出来,冻住了樊妤心底深处那一块小小的旖旎期待。“原来……原来你刚才吻我是为了让时子限对我死心,你是为了驱赶时子限而吻了我?”说不出的失望,他的手段真是……真是伤人哪!而且所伤害的对象还不是别人,就是她。因为好不容易燃起的期待破灭了,破灭了……
这下子樊妤总算明白藏还心先前不喜欢被称赞是“好人”的原因了。
因为他的骨子底潜藏著邪恶的性格。
樊妤无力地跌坐进身后的椅子,脑子的思绪却是无法运转的。
“所以你不必再去担心时子限的问题。”藏还心不知是故意抑或是看不出她的失魂落魄,对于她失望的表情并没有去追问原因,只是继续陈述他吻她的理由。
“谢、谢谢。”是她期待太多,所以才会重重摔落。虽然接吻是男女之间的一种亲密举动,也应该是发生在情爱底下,可她偏偏跟藏还心不是情侣,所以亲吻只好变成一种手段,一种手段啊……
“你会认为我在轻薄你吗?”藏还心的口吻突然变得沉肃些。
“不、不会。”她吁出一口气,却怎么也吁不出浓浓的失落感。“我想我以后可以心无旁骛地上班,不用再担心时子限会来烦我了。”就只能这样,也只能这样啊!
他也附和道:“那就把握时间,好好发挥你的才能吧,机会正等著你去掌握。”藏还心把话题转移回公事上。
“是,我会努力的,我会的。”闭上眼睛,明白到痴心妄想的滋味可比苦涩更加难尝,她可是亲身体验了。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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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雕花大门走入,踩著深怕惊扰到谁似的稳健步伐,时子限穿过花木扶疏的美景,快步来到一处茶庭前。立即地,他上前斟了杯热茶,然后恭恭敬敬地奉给正缓缓睁开眼皮的一名老人家。
这里是“藏氏宗族”的大本营。
也是藏氏已退休的‘宗主’藏祖颐养天年的住所。
这幢占地数千坪的别墅里所拥有的风景,可是惊人的美丽。
“子限,你来啦!好久不见你,都到哪儿玩乐去了?”长者接过他递上的茶,喝著。坐在假山泉水旁享受著鸟语花香的洗涤,他的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时子限蹲在长者面前,等他喝完茶,连忙接过茶杯,然后孩子气地轻嚷道:“爷爷,您都不管事,所以不知道二哥这两、三年来一直在自暴自弃,根本就不执行‘宗主’的权利与义务,如果继续放任他这样下去,家族会一败涂地的。”
藏祖呵呵笑道:“子限啊,你这番话要是给还心听见了,怕他再也不认你这个弟弟了。”
时子限喉咙梗了下,吞了吞口水后仍然坚持道:“他是我最亲爱的二哥,我不会害他的,爷爷要相信我来告状是出于好意。”
“是吗?还心是你最亲爱的二哥,你不会害他?”阳光投射过来,照出了一片潋滥风情,但老者意有所指的说法却让时子限打了个冷颤。
时子限抗议道:“爷爷,您不要老是把我当成恶魔看待好不好?”
“谁教你就是恶魔性子!”矍铄的老眼瞅视他。“你啊,一点儿都不尊重还心。”
“我哪有?”
“你没有?”
“我--呃!”时子限在老者凌厉的眼光下,收住了反驳。
藏祖叹口气,语重心长地说著。“子限,收敛收敛吧!虽然你从母姓,但跟还心毕竟是亲兄弟,你执意与他争斗,只是徒惹笑话罢了。”
他怎么收敛得住?
他讨厌藏还心,从小就没来由地仇视著他,尤其无法忍受仰他鼻息的生活,所以他立志要抢夺他的一切、想看到他失败,尤其更想取代他成为“藏氏家族”的“宗主”。
外人口中神秘的“藏氏”,是一支延续了两百多年的神秘家族,也是一支对于权力的渴求膨胀到了极点的诡异家族。
“藏氏”从百年前就拥有著庞大的资产,就因为后盾身家太过强实,于是开始不甘蛰伏。渐渐地,家族成员喜欢把魔手四处伸展,还到处操控各个国家的金融体系,到了最后,他们甚至燃起了统一世界霸权的疯狂野心。
就因为“藏氏家族”的领导阶层像怪物般的行径,终于惹得某些国家开始恐惧起来,也因此召集了一群高手,再倾数个国家之力正武与“藏氏家族”对抗。在耗费掉三十年光阴后,好不容易总算把“藏氏”的野心加以断绝,也压抑下他们继续膨胀的野心。世界各国的经济体系安定下来,各国也因此而松了一口气。
至于“藏氏家族”经过此一役,自然元气大伤,而仅剩的几位家族领袖也决定潜藏隐遁,并且将“藏氏家族”的所有资产交由当年最杰出的年轻领袖藏祖完全掌舵。自此,掌权的藏祖训示“藏氏家族”所有新一辈族裔,不准运用“藏氏家族”的资源再去点燃任何金融战争,更不准“藏氏家族”再去企图规划任何夺取世界霸权的野心。
多年下来,经过藏祖的一番努力,“藏氏家族”的族裔抑住了藏氏与生俱来性喜掠夺的基因个性,安分守己地过著平静的生活,也让变成传说的“藏氏家族”不再成为被攻击的目标。时至今日,虽然家族成员在各种领域中都有其成就,但却遵循著藏祖的训诫,不敢启动阴谋。
只是,唉……总是有几位孙子辈的年轻人不甘心归于平凡,千方百计想闹事。
“子限,你要是不听爷爷的劝阻,万一出了事,爷爷可是不帮你。”藏祖软硬兼施地提醒他,要这不甘寂寞的孩子懂得适可而止,别再兴风作浪。否则若真的惹恼还心,祭出家规,到时就别怪他袖手旁观了。
听到祖父是与藏还心站在同一阵线上,他也不敢太过躁进,先行放软姿态道:
“爷爷,我跟二哥的争执是为了个理字,谁有能力就由谁坐上‘宗主’大位。您可知道,现在仍有许多人还是不服爷爷当年立二哥为‘宗主’的决定,所以二哥必须表现出他高超的能力来让族人服气,若不,他就要有接受挑战的心理准备。”
这孩子似乎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爷爷,您可不可以答应不要介入我们这群小辈的纠纷之中呢?”祖父尚未把“藏氏”最重要的资产,也就是“藏氏”的宝藏地图正式交给藏还心,这是他的胜算。他在赌,只要藏还心的资源赢不了他的人马,那么他就大有可为。
藏祖叹口气,躺卧下来。对于子限的不驯,看来只得交给还心去处理了。“放心吧,我不会介入,我已经退休了,更何况,还心也不会让我介入。”
“您同意了?”时子限窃喜。
“你别高兴得太早。”
“我不敢。”
才怪!
他叹口气,再道:“子限,你小心一点啊,否则等到大祸临头,你会欲哭无泪的。”他闭上眼睛休息著。
“我懂骄兵必败的道理,我也不会让自己大祸临头的,爷爷放心吧!”时子限回道。敛下眼帘,心中已有下一步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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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妤!”
一声叫唤划过早晨的空气,樊妤轻快的步伐被这声叫唤给吓得蹎踬了下,差点摔了一跤。
樊妤极缓慢、极缓慢地转过身去看向来人。她果真摆脱不了他吗?为什么?
“时子限,你怎么又跑来了?”樊妤无奈又烦躁地道。他总是无时无刻地蹦到她面前。在她好不容易将接吻事件的悲伤感觉丢进垃圾桶后,他又现身来提醒她,这家伙真的阴魂不散呐!
“对啊,我们又见面了。”时子限对她的烦躁视而不见,还痞痞地对她笑著。
“你又有什么事?”
“不要老用如丧考妣的表情对著我,你要明白,也许我是你的丈夫--”
“够了!”他烦不烦?抓著这则传说穷追猛打。反倒是一向最信传说的她,可是想尽办法要破除掉七彩湖的梦魇,他却故意老拿这事来说嘴。
怎么做才能赶走他?
啊,有了!藏还心先前对他的警告应该还有效果吧?就拿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