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她的明眸,令他心醉;她的樱唇,令他心悸;她窈窕温润的身子紧贴着他的……他如同一个青春勃发的少年,几乎无法克制自己。他捧起她的脸,轻轻地吻上她的颊。
她一震,但没有反抗,只是怔怔地望着他,一手抚上自己的颊。他——亲她?她的心震动,却似……期待更多。
“天——”他低吼。她怎能如此纯真,却又同时如此惑人?!搂过她的腰身,望着她无暇的明眸,他突如其来地吻住了她——
甜美。如此的甜美。
他已经太久没有女人。但,这绝不是他想要她的理由。
她被紧紧地搂抱着,切切实实感受到他的吻、他的唇,以及他灼热而惑人的呼吸,一如她梦中所出现的他。哦,天——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发热,且不由自主地喘息着。他如铁般刚强的身形,令她强烈地感受到他的存在。她迷惑、无助,却又如此地充满激切。他强壮的手臂拥抱着她,一种全然的满足和需索同时出现在她心底。
他扣住她的后腰与后颈,不许她离开。他舔吮着她的唇,诱使她接受他的侵人。她的婉转嘤咛,无异给了他莫大的鼓舞。
老天,她竟是如此敏感。不过一个吻,却能激起她如此大的反应,他无法想像,当他完全拥有她时,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嗯……”她反射性地勾住他的颈项,几乎无法承受这从未体验过的激情。她不知道自己要些什么,但出于本能的,她却忍不住要需索更多。
她生涩地回应着,胸口紧缩得几乎窒息。
“噢——”她的反应令他发出低吼。他要她!但在得到她的允许之前,他不会轻易夺去她的清白。
“别走……”她心里这么想,却不知道这样的要求竟脱口而出。
他一震。“百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要求什么?”
她抬起早已迷蒙的双眼点头,却又摇头,旋即又再度摇头。“别……走……”她低吟。她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只知道,她不要他停止这一切,不要他离开……
该死!
他咬牙,在她还来不及回应之前,整个儿地覆住了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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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哪!她究竟做了什么?!
感受到身后坚实的身体,和仍留在她腰上的铁臂,她这才发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她与他——
老天,他是赤裸的!而她,也是。她震惊地想移动身子离开这样的景况,却发觉腰身一紧,整个人又被他拖回原处。
他醒了?她惊愕地回头,却发现他只是微微皱眉,双臂将她环得更紧。
所有的记忆在瞬间涌上她脑海。天!她的俏脸整个儿胀得通红。原来,一个男人和女人,竟可以如此……亲密。直到现在,她的心跳仍无法平息下来。这样的事,从没有人告诉过她,甚至,塔里的藏书中也没有一本提到有关这样的事。
在与他那样亲密的时刻,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联结,那样的联结,是身体与灵魂的交融,若非亲身经历,她全然无法想像人世间会有这样的亲密。
突然,那日在月湖畔的情景,再度在她脑海中出现。这么说来,那天她看见他与那个女人……原来,他不是在欺负她,而是——
那么,他与那个女人之间,也曾经历过这样的亲密吗?突然,一种受伤的感觉自她心中涌上。
除了她之外,他还跟其他的女人做出……这样的事。那么在他心里,她与其他女人有什么不同?
“百合……”他低沉的嗓音在她的颈际响起。
她整个人浑身一震。
他的唇微勾起一个弧度,轻轻地吻上她的后颈。他的百合,他的巫女。原来他不是无法人道,而是无法和除了她之外的女人在一起。
这一生中,他从未如此痴恋过一个女人,甚至,连身体、心理都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除了她,他不再想要任何女人。
陡地,她停下了动作,不为别的,而是察觉到身后的他身体上明显的变化。天,难道他又——
一整个夜晚,他几乎未曾入眠,而她也因此感到全身酸疼,然而才过不了多久,他竟又想……
一夜?!
她整个人惊呼出声,倏地坐起,身下传来的不适却令她忍不住蹙起了蛾眉。“白姨!”天,她一整夜没回到白塔!
此刻,白姨一定急坏了!她不见了一整个晚上,而她才答应白姨不再出塔,现在却发生这样的事,她该怎么向白姨交代?
他起身,将她猛地扯进自己怀里。“白夷是谁?”他的语气,生硬而充满了……愤怒!
她是处子。这点,他亲自确认过了。可见那个叫白夷的人与她之间,并不如他所想的那样亲密。但,听见她叫唤着那男人的语气,他不禁醋意陡升。她竟然在与他有肌肤之亲后,还叫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这样的认知、令他愤怒。
“你——”他突如其来的怒意令她皱眉。“白姨自然是我的白姨,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她竟称那男人为“她的”白夷!他捏紧了她的双臂。“从你决定将自己交给我的那一刻起,你的一切,都与我有关!”他低声怒吼。
“这么说,你的‘其他女人’的一切,也全都与你有关了?”她扬眉,冷冷地问。
他一怔。旋即缓缓眯起眼。“你这是在……嫉妒吗?”她这样的反应,令他忍不住欣喜。
“嫉妒?”她忍不住提高了声调。“你以为你是谁!”
他掀起一道浓眉。“你先告诉我,你口里喊着的那个男人是谁?”
“男人?”她困惑。他在说些什么?
“白夷。那个叫白夷的男人。”他满脸不悦。事实上,是相当不悦!“他是你的谁?”质问的语气,宛如一个吃醋的丈夫。
这突如其来的问话,令她忍不住轻笑出声。原来他——他竟以为白姨是另一个男人?!
“你还笑!”她的反应令他震怒。
她起身,以锦被遮住自己,拾起地上的衣物。散乱一地的衣裳,令她再度想起昨晚的激切,不禁红了双颊。
“过来!”他一伸手,搂过她的腰身,不允许她着衣。
“你——别这样。放开我。”她挣扎着,无论如何,她必须尽快回塔里去。“我得回去了。”再不回去,恐怕白姨真要急疯了!
“回去?”他将她整个环在胸前。“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先前她任意消失的恐惧,此时在他心中蔓延着。至少,他若知道她的住处,就不怕再找不着她。
“我……”她后退。“不行,你不能送我……”若是她的身份被发现,连白姨都会有危险,她不能做出这样的事。
“为什么?”他不能接受。“难道你是怕那个叫白夷的?百合,现在有我在,你根本用不着害怕。”
“不,不是这样的。我……不能说。”她拼命摇头。“你别逼我。”
她的为难,令他不忍心再逼她。“好,如果我答应让你回去,你可会再回来见我?”
“我……会。”她的神色阴晴不定。
他扬眉。“你要如何证明?我可不想再一次让你从我手中消失。”他语带威胁。
天,开始微蒙蒙亮。
“宇文竣,我不能再多待一刻了!”望着窗外的阳光,她的心思更加慌乱。她捉紧怀中的衣物,伸手往空中一划——
“百合!”这样熟悉的动作令他心惊。“你要是胆敢再这样离开,我——”
话还没说完,她整个人又再一次地,消失在空气之中。
“该死!该死的女人!”他暴吼出声。她竟敢再一次这样对他!望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他发誓,他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第五章
“竣,你没事吧?”
大踏着步走进房里的,是拓拔鹰魁梧的身形。
“是你。”望见来人,宇文竣眼也不抬地躺回床榻上,将手放在脑后。有那么一刻,他几乎要以为是她。
会连门也不敲就进到他寝房里的,除了鹰,就只有她。
不过就算有门,恐怕她也不懂得怎么用吧?他忍不住自嘲。天知道他竟爱上了一个会在他面前消失的女人!
爱。
是的。他爱上了她,但现在他却该死的不想用这样的字眼!
“怎么,不欢迎?”拓拔鹰双手环胸,站在他的床榻前。“外头突然流传着许多跟你有关的传闻,所以我过来看看。”他打量着他。“看样子,传闻倒是有几分真实。”
“什么传闻?”宇文竣干脆整个人坐起,脸色难看至极。
拓拔鹰走近他,仔细地端详起来。“外头传说,你因为失去了……呕……这么说吧,失去了你的‘天赋异禀’,所以现在躲在房里不敢出门见人了。”不过,他倒是不怎么相信这样的传闻。
就算是事实,宇文竣这打不死的蟑螂也不可能因此而不敢见人。
“这我自然明白。”身为好友,拓拔鹰关心的自然不是那些蜚短流长。“怎么,有心烦的事儿?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吗?”
宇文竣沉吟半晌,才正色道:“鹰,替我找一个人。”
果然,拓拔鹰扬眉。“鲜卑境内,还有什么人是你宇文竣找不到的?”这倒令他有些惊讶。“该不会是那天,让你没能上早朝的那个女人?”
宇文竣顿时沉默下来。
拓拔鹰有着些微的讶异。头一回,他发现竣竟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如此伤神,这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没错,我是找不到她。她竟然整个人平空消失在我面前,什么都不曾留下。”他懊恼地扒过头发。而且是两次。
“平空消失?”拓拔鹰忍不住问。“竣,你……还好吧?”
面对好友这样的反应,他暗自心惊。向来,竣一直是游戏人间的,从未有任何一个女人能上得了他的心,现在他不仅为这个女人憔悴,而且还说出这样……不正常的话。
“百合。你听过这个名字没有?”宇文竣答非所问。事实上,他根本无心回答鹰的问题。“一个叫百合的女人,总是出没在月湖湖畔,除此之外,我什么都查不到!”
“百合?月湖畔?”拓拔鹰皱眉。月湖畔是族人的禁地,一个普通女子,怎可能出现在那儿?“你在月湖遇见她?”竣会到那个地方,他并不意外,但其他人……拓拔鹰摇头。“除了白塔下一任巫女叫元百合外,我不知道还有哪个叫百合的女人,或许……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派人去找找……”
“白塔巫女?”这样的名词让宇文竣心头一凛。
“竣,你该不会以为……”看见好友脸上的神色,拓拔鹰的神情也跟着凝重起来。“但,巫女是不被允许出塔的……”
“不!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宇文竣坚决地否定了这样的想法。
巫女出塔,只有死罪一条。而且,如果她是巫女的话,她的一生,便只有三十六年,她的一生,更不可能拥有人世间的倩爱……不,不可能是她!
“竣,需要我帮忙……”
“不用了。”宇文竣摇头。“这事,我自己会处理。而且,我会想办法……找到她。”
拓拔鹰双臂环胸,看着好友难得一见的神情。“她捉住你了,对不?”
宇文竣一怔,却没做任何回答。
白塔巫女……会是她吗?头一次,在鹰的面前,他有了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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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过了今天,就是你继任巫女的日子了。”
白姨并未发现她的失踪。百合低垂着眼睫,像是在听从白姨的训示。然而,她的一颗心,却早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天微亮,她瞬间施法回到了白塔。穿戴好一切才发现,白姨仍在房里未曾醒来,甚至,根本没有发现她昨晚的失踪。
她心惊,却放下了一颗心。但令她疑惑的是,每天这个时候,白姨早已醒来修习巫女的功课,而今天,却反常地晏起了。
白姨是真的睡熟了?还是——不愿揭穿她的秘密?望着白姨严肃的神情,她完全猜不透白姨在想些什么。
而他——现在又在想些什么呢?
忆起她消失前,他那愤怒的眼神和怒吼,想必,他是非常生气了。
“百合!你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白姨声色俱厉。
“我……”百合这才回过视野来,忙不迭地道歉。“对不起,白姨,我…”
瞧见她这模样,白姨忍不住叹了口气。“算了。我该说的,你都已经知道了,再多说这些,也不过是让我自己安心罢了。”
“白姨,您放心,我会记好该做的事,做一个称职的巫女的。”她再次保证,向白姨,也向自己。
一错再错,她不能容许自己再错下去了。他怎可能对她有真心,就算有,她又有可能出塔与他日夜相处吗?
想起他与别的女人……她冷了心。那样的男人,怎可能只忠于一个女人。思及他在床第间的温柔、他的俊美,和那如神只般健美的体魄,一阵脸红心跳攫住了她。
“你知道就好。”白姨语重心长地点头。“但百合,白姨还是得提醒你。将来无论遇上什么事,就算那些事有多令你难过,你都不可以忘记自己是白塔巫女的身份。记得,做好你必须做的,这是巫女的宿命,明白吗?”
百合点了点头。但隐约间,却对白姨这番话有着不祥的预感。
“好。明白就好。”白姨拉过她的手。“来吧,让我们为这次的祭典,做最后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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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果真成为一个完全的禁欲者了。
不是没有欲望,而是完全提不起兴致。只因为——她。
向来,他是一个崇尚感官的人。
所有看不见的东西,身体感觉不到的情感、信仰及精神,对他来说,都是多余且不真实的。对他来说,唯有能碰到、闻到、看到、听到、接触到的人事物,才是他所感兴趣的。
因此,他总是让身体引领他的生活,包括他的欲望和感官的一切。
对于那些需要用到“感觉”的事物,他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处理。然而现在,事情却突然起了变化。当他对身体的需求不再感兴趣时,却突然发现,以前从未有时间静下来多想的事,全都在这一刻活跃起来。
她是他唯一渴望的女人,也是唯一令他无法捉摸的女人。搜遍整个鲜卑,都没有她的丝毫下落。唯一剩下的,就只有白塔了。
这些日子,为了祭典的准备,他进出白塔不下二十次。然而,每一次都只停在塔顶的大门外,从来未曾真正踏进塔内一步。塔里的女人总是以声音指示他将东西放下,隔着塔门,空旷的塔内不时有着回音,他始终听不真切那女人的声音。一直以来,与他无关的事,他从不多加过问。
而现在,他却改变主意了。
走出寝房,他朝着白塔的方向前进。
百合,迷惑他心神的巫女,也会是白塔里的巫女吗?他不愿相信这样的可能,却又有着深深的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