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少云大开眼界,虽然身子虚弱,仍然忍不住喝采。
「能让我见识到这神秘的一切,这次伤得值得。」称得上是另类的幸运。
「你们最好别多舌,跑到外头乱讲。」余燕紧紧凝睇他们,脸上的表情再正经不过。
「我明白,不会宣扬的。」凌少云承诺道,他不会泄漏半点秘密。
「你还好吧?」瞧他脸色愈来愈苍白,古冥冥焦急的情绪益发严重。
医生立即将凌少云接进诊疗室,门关上後,余燕立刻劈头质问道——「我问你,你跟凌少云是什麽关系?」她好不容易才放弃单恋情结,而且决定不再跟古冥冥起纷争,怎麽转个眼就让她碰上义愤填膺的事——古冥冥居然跟别的男人在一块—。
「朋友。」怎麽办?凌少云对她这麽好,她该如何报答才是?
「什麽样的朋友?」余燕咄咄逼人。
「很好的朋友]虽然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他肯舍身救人,这麽善良的男人几乎是绝迹了,她感动至极。
瞧她担忧的表情与愧疚的眼神,余燕愈看愈心寒。「你喜欢他?」
「我是喜欢他。」除非是笨蛋,否则谁不爱这么完美的男人。
「你——你怎麽可以!」她突然怒气冲冲的指责她道。「在我好不容易决定要弃权,不再跟你争夺少爷,但是你却突然转而爱上别的男人,你实在太可恨了,而且你眼睛瞎了嘛,竟然不懂得把握少爷?」她忿忿不平。
古冥冥被她的话给震住。「项惔目前是单身?」
「废话,他本来就是单身,反倒是你这个女人三心二意,到处偷人。」
「他是单身—。」确定答案,原本该是欣喜的,可是失落感却狠狠撞击她的灵魂。「他是单身,可是他却执意把我推给另一个男人,这算什麽,又意味著什麽……」答案就是项惔非常讨厌她。
「你看你多卑鄙。」余燕一心一意要为项惔出气,霍地出手攫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不得了,好像要把它给折断才甘愿。
「余燕,你在发什麽疯?」她挣不开余燕的手。
「我要代替少爷惩罚你。」她加重力道。
古冥冥觉得手腕快要断掉了。「你快放手啦,好痛。」
「痛死你活该!」
喀,诊疗室的门适时打开来,医生的出现暂时阻止两个女人的战争。
古冥冥揉著发疼的手腕,忍住满肚子的怨气,凌少云的伤势比较重要。「医生,他的情况如何?」
「没事了,只要休息个几天就能完全康复。」
「幸好……」古冥冥总算松了口气,否则她会内疚至死。「谢谢你了,医生。」
「不客气,那是我应该做的。」医生旋即这。「我要去忙别的工作,你们可以进去看他。」
「等等。」古冥冥忽然叫住医生。
「还有事?」
「对!」古冥冥很用力的点头。「还有一位伤患要麻烦你治疗。」
「伤患?在哪里?」不只医生模不著头绪,连余燕一时也搞不清楚出了什麽状况?谁受伤了?没有其他人了呀?
「病人就在这里。」出其不意地,古冥冥一把拽住余燕,狠狠使出一记过肩摔,将她撂倒在地板上;来不及防备的余燕一阵天旋地转後被狠狠摔在地上,疼得她眼冒金星,眼泪差点掉下来。
「你——啊,疼疼疼:…。」余燕龇牙咧嘴地怒指古冥冥,却疼得无法动弹。
「麻烦医生好好医治她吧。」她立刻进入病房探望凌少云。
傻了眼的医生愣了半晌才赶快招来护士协助将余燕送进诊疗室,就听余燕气扑扑地嚷——「古冥冥,你给我记住!」
「她欺负我。」不告状怎麽行,古冥冥差点把她的腰脊给摔断掉,余燕叽哩咕噜地把今天所发生的事情禀告完毕。
古冥冥窝在皮椅内,对於余燕的告状毫无反应;相对的,她要知道项惔到底要拿她怎麽样?
「而且她偷人。」余燕要替少爷争口气,也要让少爷知道古冥冥这个女人是多么地没有节操观念。
「燕,你先回去。」
「啥?是!」她不敢违拗,虽然不甘心,也不知少爷做何决定,但只要少爷一声令下,她就只能乖乖照办。
余燕离去,空气里却开始弥漫著一股凝滞的氛围,因锁著两颗起伏不定的心。
项惔一进门就盯著她瞧,一瞬不瞬的,而且不打算主动开口。
这回的事件是她自己惹出,她是有义务先做解释。
「我很抱歉,我并不知道事情会变得这麽严重。」被当作狙击目标的确是很惊险。
「向我道歉?」没有泄漏情绪的眸子和她相锁。
古冥冥吞了吞口水,自己的确是太鲁莽,当时不怕,然而现在回想起来,要不是凌少云相救,她现在就成了一具尸体。
「虽然不能全怪我。」对,不能全怪她,是他自己不让她跟著,让她不得不亲自去冒险。「我也不知道狙击者是从哪里冒出来?而且怎麽会拿我为目标,但我还是道歉好了,毕竟我让*侠盗组织*的秘密医疗据点曝了光。」
他仍然是一迳地盯著她。
古冥冥立刻保证道:「你放心吧,我相信凌少云会守口如瓶,他不会随便对外人透露。」她知道他会担心什么?不就担心「侠盗组织」的秘密会不小心泄漏出去。
「你把凌少云也拉进危险中。」项惔像在指控,又像是安心。她也很不好意思。「我对他好抱歉,好抱歉。」
「他把你保护得很好。」
「是啊。」
「才初相识,他就能这样对你,你很感动吧?」
「我是很感动。」可是项惔很奇怪。「你今晚不骂人?」他忽尔一笑。「过来。」她踌躇了下,她放心得太早了吗?
「你是不是又想惩罚我?」她止步,有些挑衅地瞪著他。
「是该惩罚你。」
「理由呢?就是我让凌少云发现到*侠盗组织*的秘密?」
「不是!」
「不然呢?」
「你的不知轻重。」
她倏地住了口。
项怏起身,主动走向她。「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古井不波的磁嗓让她心惊肉跳了起来。
「你、你、你,你想怎麽处罚我?」由他身上飘来的男性气味令她、心猿意马了起来,她想起他上回的疯狂。「你上次像发疯似地强吻我,这回该不是进阶到想上床吧。」
「这是你的期待?」他反问道。
「哪有——啊——」他把她打横抱起来,惹得她惊叫连连。「你你你……你真的想…:。」很快的上楼踢开房门,随即又让门阖上,他把她放在床上,她僵硬得像具洋娃娃。
「怕?」
「我我……」
「你又没有心理准备了—。」他跟著上床,侧身躺卧在她身畔,把脸埋在她颈项间。
「嗯:…。」她气虚,无意义地咕哝著,他的鼻息温热地在颈间撩拨,搔得她心痒难耐。
「离开吧。」热呼呼的嘴唇印在她脖子上,一寸寸细啃著。
「啥?」心脏跳得好快好快,怦怦怦地作响,嘈杂的心跳声混乱她的思绪,她听不懂他的意思。
「离我远一点。」他又吸又吮著,再道。
她眼神一片迷茫,迷乱的脑神经依然无法将他的「蛊动」给听进脑波中。
[这次虽然幸运的躲过死神的召唤,但下一次未必会有相同的幸运。」他的声音愈来愈清楚,也愈来愈冰凉。
「是吗?」
「最严重的是你会带给我麻烦。」
她的心愈降愈沈。
「走!」他冷硬地下令。
「走?」体内的热度也在他的冷语下瞬间褪成冰凉。
「是,你走,古冥冥,走远些了。不要再给我制造困扰!」
她沈静了好一会儿,才启开朱唇。「我是麻烦制造者,所以我该死心。」她的眼神异常的晶亮,不再有一丝丝的迷蒙。
「离开後别再去当记者,把内幕杂志社的工作辞掉。」
「不行。」她反射的抗拒。
「为什么不行?」
「我……我……」一旦辞去记者的工作意味著要跟他断了线。「我不要!我不要离开内幕杂志社,不要!」
「你担心美梦破碎吗?」他迎视她。
古冥冥怔怔地凝望他绝美的容颜。
项惔道:「你尽管放心,就算最後你嫁不了凌少云,我仍然会让你美梦成真,从现在起,你不必再去担心日常生活所需,我会让你住豪宅、穿华服、让慵人服侍你、供应一个衣食无缺的环境给你,帮你美梦成真。」
「你?你不是在开我玩笑吧?」
「何不试一试。」
「你干麽对我这麽好?这完全没有理由。」嫌她累赘只要一脚把她踢开不就万事太平,他根本不需要为她往後的日子设想,还要助她美梦成真。「为什麽?我不懂?你给我个理由?」
问他理由?
理由很简单。
打从一开始,他会原谅她的冒犯、不在乎她的纠缠、纵容她牵扯他的情绪……一切的一切只因他莫名其妙的喜欢上这个蠢女人。
这个理由太足够了,只是他不会跟她说实话。
「我不必给你理由,你只要去过好日子便可。」他虚应地道。
「我能说不吗?」
「不能。」
「我不想过好日子不可以吗?」她头 一回对当富家少奶奶失了兴致,情愿每天看见他。
「不可以!」项惔却专制地回道。「明天会有人来接你。」他随即下床。
「那你呢?」她恐慌的吼道。
「你不会再有我的下落。」淡淡抛下一句,他关上门,将两人分隔成两个世界。
第七章
半年後——「茶。」热腾腾的香茗立刻奉上,不用她起身去倒。
「饭。」在她一声吩咐下,请来的厨子立刻照著她所指定的菜单煎煮出一桌美食佳肴,等候著她享受。
古冥冥拥有一间地处精华地段的高级华宅,平常的生活起居都有佣人供她差遣,衣衫服饰也都有专人送上,手饰珠宝甚至任她选择,然而这一切的高昂费用她却不必支出一毛钱,所有的负担都是项惔在支付;他半年前为她特别开立的帐户内总是有著满满的钞票,而且只要不够,就会神奇的立刻补满,她当真就这样飞上枝头成凤凰,成了被捧在手心呵护的千金大小姐。
项惔执行了他的承诺。
没有理由的让她享受上流社会的奢华生活。
过著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懒惰日子。
衣食无缺的生活的确令人羡慕,她是得偿心愿了,可是奢华的日子才过十天,她就觉得无趣、觉得浪费,於是她除了留下钟点佣人按时打扫华宅外,就再也没有浪费掉项惔送给她的金钱。
至於项惔,他再度发挥隐身的功力,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在人间蒸发了一样,彻彻底底的消失掉,甚至连同余燕、谢管家等等她曾经接触过的人也一并消失。若不是她居住的华宅是真实存在的,她会以为先前跟项惔所经历过的一切都只是南柯一梦!
不过古冥冥并没有离开内幕杂志社,她照跑新闻,照样在各行各业里找寻内幕消息,生活一如最初时候,只是追踪「侠盗组织」与「夜叉」的工作地转明为暗,而她先前所搜集到的资料在私心作祟下也决定不让它们曝光。
「上车。」凌少云按下车窗向她招手。
「凌大哥。」古冥冥瞧见他,又好笑又无奈,他的出现并非不期而遇,凌少云可是迷上侦探游戏,几个月来一有机会就跟著她东奔西跑。
「这回去哪?」
「你真的没有关系吗?」古冥冥看著他兴致勃勃的表情不由得失笑出声。别看凌少云外表斯文,还是高高在上的总裁,然而他冒险细胞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外,这半年来他们成为好朋友,而有机会他就配合她一块儿玩冒险游戏。
「当然没关系,这可是我纡解压力的方式。」一这是凌少云的说法。
她也不再说服他退出,而且也说不动,只好再次同意。「我们去爱情海餐厅。」
来到爱情海餐厅是为了等候线民的下一步讯息,最近某位政商大老又开始出现诡异的行动,他已经安分很久了,也就是因为他的突然缩手,半年前她和凌少云遭遇到的狙击事件才会变成无头公案,因为一直没有证据揪出他的狐狸尾巴。
「有没有项惔的消息?」凌少云陪同古冥冥进入爱情海餐馆,坐定後,再一次关心的问道。
半年前项惔突然无声无息的消失,而古冥冥自此跟项惔断了线,这中间到底出了什麽纠葛他不清楚,而古冥冥也都敷衍地对他乱掰理由。
「没有消息,项惔把自己藏得很好。」就因为她太明白他的本事,所以她更不敢辞去内幕杂志社的工作一旦她离开这个圈子,她就会彻彻底底的跟项惔分成两个世界。
「完全没有办法去查—。」
「他神出鬼没的本事无人能及,想消失就一定会消失,凌大哥,你也尽力去找过不是吗?!」
「也对。」以他的能力都找不到,也难怪冥冥觉得挫败,现在唯有等他主动现身[他不在的日子你还好吧?」他不傻,打从第一眼就看出冥冥对项惔的感情,只是来不及让他有协助的机会,一切就变得无法收拾。
「好孤单呀。」她夸张的叹口气。
「你没有运用他送你的钱替自己消磨时间?」
「有啊,可是挥霍十天我就没兴趣了。」心灵的空虚反而让她更难挨,花他一毛钱思念就会增加一分,反而让她更加牢记项惔这个人。「我呀,其实挺 贪 心的,有了钱,玩腻了,现在了心想要人。」她颓丧地撑著下巴。
「你哦,真有意思。」所以凌少云喜欢她这个朋友,她愿意毫无顾忌地在他面前展露真实的性情。
「呀——」铿锵,茶杯从侍者的盘子滑出来,好死不死地泼洒在古冥冥的长裤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男侍吓得不知如何是好,连忙迭声道歉。
凌少云赶紧走向古冥冥。
「有没有关系?」他趋前探问,古冥冥恰巧仰起首,一俯一仰,就这麽不小心地四唇相碰,一切来得突然且快速,虽然彼此愣了一下,而且立刻分开,但下一秒却笑了出来。
古冥冥抿唇直笑,还要紧张兮兮的男侍别担心,她不会介意,没有关系。
男侍得到免死金牌,再一次慎重道歉後,马上闪到一边去。
她的笑容渐渐扯出滑稽感,望著凌少云,暧昧地眨著眼皮。
「怎麽样?你对刚才的吻有没有感觉?」她好奇地问。
凌少云摇头。「没有感觉。」
「我也是耶。」她双手一摊。「我也没有任何的感觉,完全没有销魂的感动。」可是这样的巧合她曾经跟项惔发生过一次,记得当时她觉得自己好像被高压电给电到—全身麻酥酥—里魂飘飘然,快乐又刺激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