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咏岚提高嗓门道:“你简直不可理喻到极点!我手脚伶俐得不得了,你说我慢吞吞?我怀疑你是不是瞎了眼。奇怪,贝勒爷怎会让一个瞎子在冀王府花园里工作?你该不会是卖弄男色迷惑了哪个格格、千金才谋了这个才比我高一级的花匠监工头衔吧?”她故意啧啧出声,“想必你的魅力不够,不然怎会本事只到这里?”
常毓延大为光火的想扁人,为了展现自己的管理能力,他说:“你最好认清一个事实,如果你继续用这种口吻同我说话,只会给沈怜星姑娘添麻烦而已。她刚来府里不久,还没站稳山头,很怕树倒楼塌;她又不是贵族出身,假使你一味的高效不合群,很抱歉,所有的下人都会因为讨厌你而排拒沈姑娘,你想害她吗?”
朱咏岚细想,知道他不是吓唬她,的确有这种可能性。“我是她的朋友,当然不会想害她。”
“你能选择放聪明点就好办事了,我希望你以后乖顺些,不要我说一句你顶十句。”
朱咏岚并不是心口如一的服从他的话,所以她说:“不合理的要求我可不盲目配合。”
“会有什么不合理的要求?”
“我怕你要阴的要我陪你睡觉,这也要我乖顺的听你的话吗?”
常毓延嗤笑一声,“你做白日梦,我从不让泼妇上我的床,我怕她乘机杀了我。”
朱咏岚翻了翻白眼。“你最好别这么挑剔,别到头来一无所有,打一辈子光棍。” “这点就不劳你费心了,你别打我的主意我就阿弥陀佛了。”他故意气她,让烦闷的花圃工作有些乐趣。
“懒得跟你说了。”朱咏岚捧着藤篮推了常毓延一把,气呼呼的离去。
“下次再让我抓到你在偷懒,可有你好受的!”他朝她的背影大吼。
朱咏岚转身回敬他:“告诉你我没有偷懒!你耳聋了吗?”
看来两人相处得不太愉快,要如何扭转乾坤,得花些工夫了。
奕劻由摄政王府回到冀王府。
薄兰格格正巧回家省亲。“额娘说你病才好就忙着国事,她很怕你又病着,叫我劝劝你。”
奕劻轻松地道:“我很好,比任何时候都好,你们别穷紧张。”
“现在宫里全都忙着筹备皇太后将要下嫁摄政王的婚礼,你对此有什么看法?”薄兰格格心里觉得很不妥。
“我没有什么看法,他们当事人觉得心安理得就好,我们这些外人管不着。”
奕劻知道薄兰格格喜欢他很多年了,一直有意嫁给他为妻,他在这方面态度极为冷淡,断了她一片痴心的想望。
薄兰格格虽已嫁作他人妇,对奕劻依然存有难言的情愫,这是她的夫婿所无法带给她的激越。
“听额娘说府里来了个沈姑娘,你准备将她留作侍妾是吗?”薄兰格格酸味十足地问。
奕劻唇边逸出笑。“怜星是应萨满的意思找来替我治病的汉女,我见她生得不错也就留下来了。”
薄兰格格动了妒心。“她很美是吗?”
奕劻不在乎的耸耸肩。“美是美矣,不过脾气并不温驯,常和我唱反调。”
薄兰格格疑惑的反问:“既然不是乖巧听话的人,为何将她留在身边?”
奕劻一双幽邃的深瞳清明的看着薄兰格格。“如果我身边的女人全一味的对我百依百顺-生活多乏味。”
“百依百顺的女人你不中意,偏喜欢常和你唱反调的汉女,这不像你。”薄兰格格不能理解。
奕劻笑笑。“我想通了,做人嘛,何必一成不变?还有,这也没有喜不喜欢的问题,我留下她不过是图一时新鲜,新鲜感一过也许把她当作一双穿腻的破鞋给丢了。”
薄兰格格看着他深沉隐晦的一面,短叹了声:“你说得好轻松,记得自小你就特别重感情,比其他皇子贝勒还感性,我实在很难相信你会轻易抛弃陪了你一段时日的姑娘。”
“玩腻了不丢,放在府里烂啊!薄兰,一直以来你可能都看错了我,我没你想的那么好。”
薄兰格格微笑,知道他的用意。“你想刻意丑化自己好让我死心是吧?你怕我还是把心放在你身上会影响我和布扬儿的感情,所以才说这么无情的话。”
他冷沉的凝视着她。“你总是这么自以为是吗?”
他说话的语气好像他们才刚认识。
“布扬儿也说我自以为是。”她苦笑,“大概是有这方面毛病吧,一时半刻也改不了。”
“婚姻生活好不好?”他转移话题。
“差强人意,我和布扬儿的婚姻是摄政王代皇上指的婚,没有感情做基础,能相安无事的共处一室已经不容易了,日子还是要过的。”她无奈的做了结论。
“多古怪!终身大事竟要靠别人指定,你们应该更有自主权的。”奕劻俊逸的神采依然眩惑着薄兰格格,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将来你的终身也会如此安排,生为这个皇室里的一员,婚姻是无自主权的。”
奕劻唇际噙着冷笑。“我可不是布偶可以让人随意摆布的,这种威权式的安排婚姻,我是不理会的。”
薄兰格格忧郁的眸子闪着泪光。“许多事往往造化弄人。”
“不!许多事可以自己去争取,端视你自己的决心而定。”他严峻的说。
薄兰格格头一次发现奕劻竟有如此强势的性格。“我是不是眼花了,你好像比我记忆中更高大、更伟岸了。”
奕劻自在的答腔:“你没有眼花,自从生了那场病,我比任何时刻都努力锻练身子,再加上额娘弄来许多珍贵的食补材料,所以身子更健硕了。”
薄兰点点头。“原来是这么着,不然由背影看去,我还不容易认出是你哩。”
“如果布扬儿也想长高长壮,可以拿些食补药材回去,额娘房里还多着。”奕劻大方道。
她噗哧一笑。“你以为每个人吃了都一定会有效吗?布扬儿的额娘差不多每十天也会弄些补品给他吃,我看效果没像在你身上发挥的这么好。”
“布扬儿已经算高了,身体该也不错,有补总比没补好,不要太贪心,至少布扬儿的模样不似潘金莲的武大郎。”
奕劻的话逗得薄兰格格开心的笑出声。
凑巧经过花厅窗外的沈怜星和秋月被女子的朗笑声吸引,秋月往窗内一探,“是薄兰格格和贝勒爷。”她怕让厅内的人发现而压低了嗓音道。
沈怜星好奇的望了一眼,随即拉着秋月往反方向离去。
“小姐,你不想认识薄兰格格吗?”秋月小跑了一段距离后与沈怜星停在一棵老梧桐树下。
“今天不想。”
“为什么?格格今天心情好像特别好,贝勒爷前阵子病成那样,格格心都碎了,难得今天瞧她高兴得很。”秋月话匣子一开像是停不下来。
“她和贝勒爷聊得正开心,我们还是别打扰得好。”
“也是,格格好喜欢贝勒爷的,虽是朝鲜国的人,可也入境随俗完全适应了咱们满人的生活,要不是贝勒爷不愿意娶格格,不然他们可真是一对璧人。”
秋月从前是伺候薄兰格格的丫环,自然开口闭口说的都是她的好处。对此,沈怜星非常能体谅,她不是小气的人。算是秋月运气好,不然一般新主子哪能忍受下人常嚷着旧主子的优点,早就火冒三丈高了。
“怜星,这么巧,你到这儿来散步啊?”朱咏岚东张西望的走向沈怜星。
沈怜星见了好友心情大好,朝秋月说:“你去忙你的吧,不用陪着我,我和咏岚姑娘有些体己话要聊。”
其实哪有什么事要忙的,沈怜星也是勤快的人,没有官家小姐的娇气,通常能自个儿打理的她很少麻烦下人,所以秋月高兴的退下,因为她又赚到休息的时间了。
沈怜星和朱咏岚见秋月离开后才开始说话。
“你还好吧?”朱咏岚先问。
“普通。”沈怜星也不知道该由何说起。
“我之所以非要跟着多格总管进冀王府,也是因为心里一直很不安,要不是那日我在十刹海听说冀王府要买丫环的事,多嘴建议你来试试,你也不会被软禁在这儿动弹不得,都怪我。”朱咏岚懊恼极了。
“我家里都还好吧?”
朱咏岚点点头。“多格总管送了不少银子和东西给沈大娘,还说了很多好话让你娘安心,耿星身子也好了些,你倒是不用为家里太担心。”
“是,这样一切不都值得了,你还有什么好自责的?如果不是你建议我进冀王府来试试运气,现在耿星可能没法子安稳的上学堂了。”沈怜星反过来安慰朱咏岚,她并不后悔用自己的自由来交换家人的安乐,她不怕死,只怕--他折磨她的方式让她无地自容。
“我听说了一些传闻,你进冀王府是给贝勒爷治病的是吗?”朱咏岚早想问了,只是那个常毓延盯她盯得死紧,让她一直走不开,今日要不是他一早上街买花种去了,她恐怕不能好好的同沈怜星讲句话。
沈怜星本不想触碰这方面的话题,可除了好友,她实在不知道能向谁倾诉。
“不错,我进冀王府时福晋正为贝勒爷的病六神无主。”
“府里下人传的事全是真的?”朱咏岚瞪大了眼。
沈怜星吐了一口闷气。“我不知道这里的人是怎么传的。”
“他们说满人的萨满讲了个不可思议的治病法子,要利用某个女子的身子吸纳贝勒爷体内的病气,然后得病的贝勒爷方可痊愈,是吗?”
为难之下,沈怜星轻点了点头。“是这么回事,没想到在府里没有秘密。”
“你……你和贝勒爷……当真……”朱咏岚咽了咽口水,问不下去。
难为情的沈怜星羞得红了脸,尴尬不已。
朱咏岚反而笑了。“我没有要取笑你的意思,我见那奕劻贝勒是个极端出色的男子,让他看上眼的女子不说飞上枝头做凤凰,我想也少不了荣华富贵,怜星,你走好运了。”
沈怜星拧着眉,朱咏岚并不是个心眼太多的女孩,直肠子惯了,哪里能体谅她的凄楚。
至于奕劻贝勒,她就是他觉得高深莫测。自那夜后他没再找过她,听秋月说他搬回碧桐阁去了,把仙绘楼留给她;她是落了个清静,可对不确定的未来,她更是多了几分的心慌意乱。
“你在想什么?”朱咏岚见她出了神于是问。
沈怜星回过神,故作轻松的问:“你呢?可好?”
说起自己的事,朱咏岚有满腹牢骚:“如果有机会,我想换个工作。”
“换个工作?花匠的工作不好吗?我以为你很喜欢伺花弄卉,还是我弄错了。”
“伺花弄卉是很好,可有个讨厌的人老爱找我麻烦。”朱咏岚高嘟的嘴简直可以吊三斤猪肉。
“谁敢找你麻烦?”沈怜星好奇的问,朱咏岚在街坊上可是出了名的刀子嘴,谁敢惹她?
“常毓延,你一定不认识,他是我们这班花匠的监工,特爱管我。我是会偷懒的人吗?他老兄老是怀疑我偷懒,把我气得想揍人。”
“哦,我听福晋说过,他喜欢下头做事的人手脚俐落,你挺俐落的啊。”
“是啊!就只有那个臭花匠把我嫌得一文不值,老挑我毛病。”
“辛苦你了,如果真待不惯就回家去吧!我在这里吃香喝辣的不会有事的。”沈怜星不想好友为难痛苦的待在这儿。
朱咏岚很有义气的说:“还好啦,除了那个难搞的常毓延,在这儿工作有得吃、有钱拿,不算太委屈。”
她俩又再聊了一会儿,才各自回到所属的地方,应对不同的人事物。
奕劻贝勒冷落沈怜星十天后在这日夜访仙绘楼,一来到房门外推了推门,才发现竟然没锁上内栓。
一走进房里反手落了栓,走向床铺撩起床幔,看见的就是一幅海棠春睡图。
她血点似的朱唇诱惑得他莫名的冲动,他坐在床沿,俯下头狂野的一亲芳泽,顺手拉下盖在她身上的被褥。
沈怜星一向容易被细微动静给惊醒,何况是他恣意的吸吮!她两眼霍地张开-就瞧见奕劻放肆的唇吻住自己的嘴。
沈怜星伸手推着他,小嘴紧闭起。
奕劻索性使力撬开她的嘴,直探入甜乡--
无助的沈怜星拼了命想坐起身躲开他的侵犯,只换来他更邪恶的对待。
他抓住她的柔荑置于头顶,抬眼定定的审视她。“别反抗,抗拒只会让你自己失了享乐的机会。”
“你休想轻薄我。”她轻吼。
他冷笑一声,觉得她的话非常有趣。然后,以行动回应她的宣示。
他解开她衣襟上的钮扣,扯下抹胸,将她的美丽完全袒露在空气里。胸口一阵凉飕令她打了一阵冷颤,狼狈的模样毫无退路。
他拉她坐起身,托高她的腰杆,画面挑逗地引他的嘴含住其上的嫣红,吮嗤的力道略略重了些。
沈怜星倒抽一口气,急促地喘着气,挣扎着身子做无谓的抗拒。
“宁愿死也不愿让我碰你是吗?别忘了你的家人拿了多少冀王府送出去的好处,你若真是死了,他们那些用掉的钱不知要花多少力气才能挣回来还给府里。”
她瞪视他,半声也不吭。 他松开箍住她手腕的大掌,撩起裙缘下摆伸手探入:“沉默代表什么?是不是决定牺牲小我让我予取予求?好伟大的情操!看!做人就是得这么辛酸,不如不要做人来得快活。”
她震慑住,瘫软的身子往后坠,咬住下唇,心想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个满洲贵族面前示弱。
“这么固执、硬气?”他笑谑着。
樱红的唇瓣竟咬出血来,血点吸引了他的目光,他伸出舌尖舔干净淌出的血丝,紧紧吸住她的嘴,像要把她一口吃掉似的。
下体传来火燎一般的疼痛和他在她唇瓣吮吸的行径同样为她的感官带来不能承受的凄楚--
“好痛……”她气若游丝的喃语,希望能使他饶了她。
全然的兽性,完全失了人的理智。
“别让我再见到血,血腥味会令我疯狂。”他冰冷的声音让周围的空气顿时凝住。
“为什么要这样待我?是因为我是汉人吗?”她眼眶的泪水滑落粉腮。
他邪佞的笑着,“我还没破你的身呢!你已经承受不住了,要是我真的要了你的身子,你又会怎样狂乱的反应?”“府里丫环你玩得不够?净会伤害无辜的弱女子。”她喘着气,指责他龌龊的行径。
他哈哈大笑。“我对府里的丫环没有兴趣,我不会没品的玩弄庸脂俗粉的清白。”
“你说谎!”她不信。
“我连薄兰格格都不想碰了,何况是普通丫环。”他拉过被褥覆住她的裸身。
沈怜星知道秋月不会骗她,他不愿承认也是预料中的事;世上有太多男人偷了腥是不认帐的,何况他还是个贝勒爷,怎会轻易松口他玩过许多没胆反抗他的下人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