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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乔姑娘  第7页    作者:林淮玉

  “你怎么能这么无动于衷?”

  “经历了太多事,你要我如何反应?难道矫情才是我该有的唯一态度?”

  她觉得大家对她很不公平,只因为她的出身不如他,就该受这个罪吗?

  “季雍哥是就事论事,没错,他要你刷尿桶是过分了点,可也是你夸下大话在先,将季雍哥惹毛了。”

  “他可以不要那么严厉的,这些日子以来,我所受的委屈是你没法想的。”

  她决定不原谅他。

  “你不怕季雍哥向外寻求慰藉?”女人都怕她的男人另有新宠,她不信莫紫乔真能忍受。

  “很好啊,我祝福他,真的。”

  马双飞暂时不再相劝,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再者,她自己也有自己的烦恼。

  “严府有个得了癫病的女孩是吗?”马双飞改问。

  “瑛儿是因为受过刺激才会变成那样的,你怎会知道这事?瑛儿深居简出,应该不会有外人知道她有癫病啊。”

  “青青告诉我的。”

  “又是小草告诉她的?”

  马双飞颔首,“诸祭哥认识她。”

  “不清楚,你从哪里知道诸祭哥认识瑛儿?”

  莫紫乔总觉得瑛儿年纪轻轻却身不由己,很可怜,所以动过帮助她的念头,那天发病前,她曾听见瑛儿讲过阿震这个名字,阿震是谁?会不会和她的病有关?

  “一次季雍哥和诸祭哥闲聊,我听到的。”

  *

  隔天下午,莫紫乔特地跑一趟李府,询问李诸祭他所知道关于严家瑛的事。

  “你认识一个叫阿震的人吗?”她开门见山地问。

  “阿震?”他反覆推想,“不认识,他是谁?”

  “无意间听见瑛儿提起这个名字,我认为他和瑛儿的癫狂之症有关。”

  “阿震……你问过季雍了吗?”

  她摇摇头,“不想问他。”她不喜欢让他觉得他们可以和睦相处。

  “吵架了?”他一笑。

  “吵架是家常便饭,不吵才怪,我不想说他的事。”她闷闷的说。

  “季雍是个好官,学养俱佳,你跟着他,不会后悔的。紫乔,放下偏见,给彼此一个机会嘛!”

  怪哉!走到哪,哪里都遇得到褒扬严季雍的人,她为什么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

  她麻木不仁了吗?

  “好官不一定是好丈夫、好朋友。”

  “可是也许他是好丈夫、好朋友啊,是你不肯给他机会彼此了解。”

  “够了,我想谈有关瑛儿的事,不是我和严季雍的夫妻之道。”

  当她受苦时,这些夸严季雍的人有没有站出来替她说过一句话?

  也许有,但效果不彰,可见严季雍对她多么狠心,为什么这么多人要她原谅他?她不明所以。

  “瑛儿,去年元宵时还好好的,几个月后情况就不好了,为情所困走不出来,大体就是那样,癫癫狂狂,人事不知。这样的病世上难有具体的解药。”

  “可有印象瑛儿去年元宵和谁走得最近?尤其是男的。”

  李诸祭想了一会儿,“隐约好像有,但是很模糊,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很可能就是阿震。”

  “你最好告诉季雍,他大概认识瑛儿的朋友。”

  *

  放在马车里的三十疋布让人连车带布一把火给烧了。

  “大小姐,昨晚我把布疋先放进马车里准备今天一早送去城隍庙的,也和做衣服的师傅约好,预备替庙口附近的乞丐量身制衣的。这火大概昨晚就烧了,全成了灰烬。”小柿心里自责得紧。

  “去库房再搬三十疋布来,一诺千金,我不能寡信。”

  “大小姐,又会赔钱……”

  她看得很开,“老天爷要我赔钱我也没办法,去,照我的话办。”

  火烧马车布疋的事很快传得人尽皆知。

  严季雍主动办这个案子。

  “不用了,也许是小鬼玩火不小心失手点燃了马车里的布疋。”她婉拒他的好意。

  “那么晚了会有什么孩子在街上闲晃?”他分析地道。

  她不语。

  “你是因为我,所以不想查这件事?”

  她不否认,“我倒觉得那把火烧得非常好,省去我不少麻烦。”

  “不是有新买主要那些布疋?”

  “我开的是布庄,要布还怕没有?顶多再拿出另外三十疋布,不痛不痒。”为了面子,她说得潇洒。

  “我要买那些布,你为什么不卖?我们刚认识时,你一直想把它们硬塞给我的呀。”女人心,海底针。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她冷冷的道。

  他整个人愣住,为她充满敌意的态度凄然,反省之后,他很清楚这一切是他自找的。

  “你真记仇。”他笑笑,笑里有苦涩。

  “已经告诉过你了呀,我记仇,你记恨,很公平。”她不吐不快地道。

  “一点都不公平,你带着仇恨嫁给我,除了怨怼没有其他的,以后数十年,我们要如何走下去?”他咆哮地道。

  她没想过那么远的事,“你要怪去怪诸祭哥,问他为何许下那样的重阳心愿,不然,你可以寄望来年啊,明年重阳节做个鹌鹑王,好把我休了。”

  他摇摇头,俊脸黯然。“你怎么可以这么轻易说出这些话?”在他对她有异样情愫之时。

  “少假惺惺了,再装就不像了。”她取笑他。

  他无奈涩笑,被自己织的网困住了。“我认真的时候你说我假,真是天下第一讽刺。”

  她不懂他的心,只当他发酒疯,虽然说这话时他并没有喝酒。

  “好了,没别的事了吧?我很忙,请你让让。”

  他迟疑了下,侧身让她离开。

  秋天要结束了,他和她的关系也将步入冰雪的冬天吧!他真的知道,这个局面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他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会改变你的心意。”

  “大人,有黄门快马通知您速速进宫,似有要事。”史军进来禀告。

  他已猜到皇上找他有什么事,三个月前,他会很高兴皇上下旨派他采访民情,可今时非昨日,他和紫乔的关系还是这么僵,他一走,不知何时才会回来,许多事,他能扭转多少?

  “有听说是什么事吗?”

  “好像皇上要指派大人视察江南七省,下个月就要起程,京城名捕皇甫光磊将与您同行。”

  “皇甫光磊?”

  “最近窜起的大红人,皇上很倚重他。大人,您看是不是要婉拒皇上?”

  严季雍问:“为什么这么问?”

  “大人和夫人的感情尚不稳定,您这一走,我怕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连史军都看出了他的悲哀。

  “我不能抗旨。”

  “皇上会体谅的。”史军把皇上看作寻常人士。

  “皇上是看大格局的人,不会允许臣子为儿女情长所左右。”他不乐观。

  “大人,若您真要成行,我会替您看住夫人的,还有李大学士,他也会帮忙。”史军是个好人。

  他愁笑,“不需要,人的心若不在了,看住肉身有何用?不如成人之美。”

  第七章

  严家瑛又发病了,这回莫紫乔不在场,少不了严季雍一阵安抚才止住严家瑛的纷乱。

  莫紫乔听说严季雍要进京见皇上的事了,也知道皇上准备派他去江南七省视察民间疾苦。

  莫紫乔一阵没来由的心慌意乱沉淀心坎,一口气像要透转不过来。

  她皱着眉心,为自己的伤怀而疑心,心底的黯然是为了什么?

  倘若,她真的恨他、怨他,不是应该迫不及待他的离去吗?为何没有欣喜若狂,反而有种受伤的感觉?

  没有他在的严府,重责大任将由她扛,本来非难事,可府里有个癫狂的瑛儿,万一她发病……不敢想像能如何处置。

  “大小姐,这些布疋是马员外订下的家丁服,咱们要不要送点别的东西,或是给点折扣?”小草捧着帐本问。

  “送套夏天盖的被子吧!给双飞小姐也送一套,这些年马员外给咱们的照顾一直不少。”

  小草见主子愁容满面,悄声问道:“大小姐有心事?”

  “祥大夫里可有专治癫病的大夫?”

  小草答道:“有啊,不过癫病很缠人,不好治,大小姐想替严家侄小姐请大夫?”

  “总要试试,不然严大人一走,瑛儿的病我怕我应付不来,徒增困扰,对瑛儿也不好。”

  “严大人真的要走?”小草以为还不一定。

  “看来是真的,好在我们没什么感情,否则恐怕要揪心裂肺一场。”她嘴硬地道。

  她明明在意,又装作不在意。

  “会不会离开很久?”小草替主子着急。

  “谁晓得,我连他要走的消息都是由旁人嘴里知道的,他啊,最是无情,我是看透的。”

  不然两人不会见面如见仇人。

  “万一大小姐有了身孕呢?岂不辛苦!”小草想得远。

  莫紫乔愣了下,想大笑都笑不出来。“不可能。”

  她回答得太快,小草吃了一惊。“为什么不可能?”

  她正要说什么,马双飞跨进铺里,面有忧色,心有千结。

  “紫乔,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

  两人找了间客栈点了茶点,边吃茶边聊,两人皆有烦恼,茶喝得多,点心吃得少。

  “怎么了?”

  “我怀疑阿震就是诸祭哥。”马双飞想怨天尤人。

  “你怀疑?这非同小可,你可有证据?”她记取了闵芝给她的教训。

  马双飞摇摇头。

  “你的疑心从何而来?”

  “今天早上我陪爹到严府,诸祭哥也在场,还有严家侄小姐,她冲着诸祭哥喊阿震,喊了许多声。”

  “诸祭哥的表情呢?”她想知道。

  “面无表情,最多只是笑笑,紫乔,怎么办?上回你问过诸祭哥认不认识阿震,他说不认识不是吗?为什么现下他成了阿震?”

  “没有可能啊。”

  太吊诡的事小心求证有其必要性,她不想再摆乌龙,万一弄错就不是刷尿桶可以解决的。

  “我怕诸祭哥真是阿震。”马双飞咬了咬下唇。

  玲珑剔透的莫紫乔,旋即明白了马双飞的心意。“你这么关心这件事,是因为你对诸祭哥动了心?”

  马双飞红着脸,想正面承认又怕惹来嘲笑。

  “你别胡说。”

  “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喜欢一个人并没有对与错,喜欢就喜欢呗。”

  “如果他真的是阿震呢?”

  “你在乎吗?”她若爱他,不在乎他是谁。

  “我爹会在乎,他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女婿,我若忤逆他,就只有断绝父母情。”

  莫紫乔自我解嘲地道:“这么说来,我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女最幸福了,没人管。”

  “你现在有丈夫管。”

  “他管不着我,过几天他一走,我更悠闲。”她苦笑。

  马双飞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道:“能不能问季雍哥?”

  “阿震的事?”

  她和严季雍已经好几天没说话了,要她打破僵局,不如叫她去死。

  没办法,她就是好面子,不肯先低头。

  “好不好啦?帮我打听阿震是不是诸祭哥!”

  莫紫乔撇了撇嘴,面有难色。“不如你自己去问嘛,他是你的季雍哥啊。”

  “我担心诸祭哥知道我多事会不高兴。”

  莫紫乔左右为难一阵。

  “好啦,我看情况行事。”她勉为其难的答应。

  “谢谢你,好心会有好报的。”

  是吗?怎么她这几个月恶运连连不说,连个贵人都没见个影。

  *

  莫紫乔写了张纸条搁在书斋的案上。

  短短一句,阿震是谁?

  严季雍被问得没头没尾,只好亲自向留下纸条的主人询问清楚。

  “你问的是哪个阿震?”他很高兴她肯跟他互动了,哪怕只是张纸条。

  “有很多个阿震吗?”她没想到他会来找她,所以心跳如擂鼓,似要窒息。

  “碰巧我就认识两个。”他说。

  “哪两个?”

  “先告诉我,你为什么想知道阿震的事?”

  “是双飞要我问的,想答就答,不勉强。”她以不耐烦掩饰她内心的澎湃。

  “我没有不回答。”他忙不迭地道。

  “那就快说啊。”她暗喜。

  他没辙,比较在乎的那一方通常处于劣势。

  “一个阿震是诸祭的字,另一个阿震叫卜震,解答你的疑惑了吗?”他殷切的道。

  “诸祭哥也叫阿震?”她没想到。

  “是的,诸祭字单名一个震,有时候朋友以阿震称之。”

  她今天看起来没有那么防备,刺猬的刺隐藏得很好,他开始奢想,可能她有点在意他将要远行。

  “还有一个叫卜震的,又是谁?”这才是关键人物。

  “北京城里有名的草药商,是个出名的牙人,开了一间牙行,双飞问他作啥?”

  “双飞关心的是另一位阿震,不是牙人卜震,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反正你也不会懂。”女人的心思他哪里明白,死板板的人,只会欺侮她。

  “卜震得罪你了?”

  “我怀疑他和瑛儿的癫病有关,你是瑛儿的堂哥,怎会没注意瑛儿和卜震间发生过苦恋?”

  严季雍叹息,“你又来了,还没证实的事说得这么早,万一误会人家了呢?”

  她尴尬一笑,“猜测也不行吗?”

  “我知道你没有恶意,可是卜震会怎么想?如果他认为你恶意中伤他,暗中报复呢?”

  “别小题大作,反正你都要去江南了,说这些话是要教训我还是提醒我?”莫紫乔心情低落的说。

  严季雍打量着莫紫乔,她看起来有些不开心,好像瘦了些,难道她不希望他去江南?

  “如果你不高兴我去工作,可以……”

  她打断他的话,“我没有不高兴你去江南,也许我该谢谢你的远行,这样我就不必为了该如何同你相处而伤神了。”她口是心非地道。

  一个女人最可悲的事莫过于想留住她的丈夫而开不了口,开了口却又留不住,丈夫无心无情是女人最大的悲哀,独守空闺亦是。

  “你就是这么巴不得我消失?”他被刺伤了。

  “是你自己要接圣旨的,扯到我这里作啥?”她撇清关系地道,有些情绪太沉重,她现下不想面对。

  他微愠,“无情的女人。”

  “你说什么?”她被骂得很冤。

  “我说你无情冷血。”他再说一遍。

  好熟悉的台词,不久前她也这样形容过他,那时她是天下最倒楣的女人,不只货被退还沦落至严府刷尿桶。

  她求过他,他无视于她的哀求。

  “跟你学的。”她回嘴。

  “此言差矣!”

  “我刷贵府尿桶时,如果你肯发挥爱心,我现在会把你当恩人好好膜拜。”

  “什么贵府?现下严府也是贵府,你既然嫁给了我,就不该有分别心。”他想弥补。

  她不语,转身欲离去,双飞肯定急着知道诸祭哥到底是不是阿震!

  “你去哪?”他问,

  “不是去干坏事,你就别问这么多了。”

  *

  寒风吹来,路上行人无不瑟缩成一团。

  莫紫乔想着严季雍方才的态度,她承认她被迷乱了。

  这几个月,她天天咒骂他,天天希望他没有好下场,每每想到他被恶整的惨样,总能令她窃笑在心头。

  虽然,他还没有真正被恶整过。

  她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之中对他产生了异样的情怀,在恨他与爱他间挣扎、拔河,不知该如何消除对他的埋怨,却控制不住对他的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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