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问有关'我'的事,但不要扯到我的家人。"唐颂雅说得更仔细了一些。
"说不定,"夏启伦自我解嘲的说,"你真是一个只有人的外表的外星人,你是从外层空间掉到这地球上来的!"
"那你会喜欢'外星人'吗?"唐颂雅向他挑战的问。
"我不知道,如果不同类……"他故作茫然状。
"去你的!你才是外星人,而且是从最最邪恶的星球上来的!"唐颂雅弯下身,随手抓起一把沙,然后朝他的身上撒去,边跑边说:"这把沙可以使你变出原形,变啊!大怪兽,现出你真正的原形……"
"你……"拍去了身上的沙,夏启伦站起身开始追她,只有小女孩才会有这种"幼稚"的举动,和那些"怪兽"的想法,"你最好跑快一点,否则我这怪兽一逮到你,可要把你生吞活剥哦……"
*
也许是在和苏恺赌气,也许真是因为想多了解一下父亲一苴在夸赞、推销的这男人,严如欢答应了杨皓平的邀约,和他去欣赏了一场音乐会。
但她看得出杨皓平并不是很积极、很热中的模样,甚至一听完音乐会,他就有送她回去的意思,而他的举动着实伤了她女性的自尊。
"杨皓平,我令你很不耐烦吗?"在会场外,严如欢有些自嘲也有些嘲弄语气的问着他。
"怎么会!"杨皓平答得简洁、干脆。
"那么你是不喜欢这场音乐会啰?"严如欢不放弃的追问。
"我对音乐没有什么研究。"杨皓平淡淡的一笑说,根本不打算刻意去讨好她,"我宁可去打一场球。"
"那你干么买票请我听音乐会?"
"票不是我真的。"
"那是……"其实不用杨皓平回答,严如欢也知道是谁真的了,"我爸爸真是的!"
"严如欢,其实你也不要怪令尊,他只是希望我们能交往看看,就算你对我这个人没有兴趣,不可能和我谈感情,但至少我们还可以当朋友,一起去听听音乐会或是一起出去什么的,在这开放、自由的社会,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杨皓平很性格的说。
"但我爸这么做简直是逼你'强迫中奖',是在勉强你嘛!"
"不要这么想!"
"杨皓平。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勉强自己,但我如果旱知道是如此,说什么我都不会出来的,我……"严如欢心里有着难以言喻的不堪,从什么时候起她需要'被推销'了?难道她父亲真那么不满意苏恺?
"不要反应得这么激烈好吗?"杨皓平不当一回事的说,"早知道你会这样,我就不说了。"
"我爸不该如此!"严如欢有些生气的说。
"没这回事,如果我真不想来,我大可以拒绝他。"杨皓平真心的说。
"那你为什么不拒绝?"严如欢忍不住的问。
"或许我想和你一起听这场音乐会吧!"杨皓平似笑非笑的说,"你很漂亮,这点不容置疑。"
"但结果你失望了?"严如欢直视着他问。
"也不是失望,我本来就知道你是名花有主,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答应和我出来。但我知道你绝不是出来和我谈恋爱的!"
杨皓平这酷Man真是不会讲甜言蜜语,不会哄女孩子,但它的心事被他说得一字不差,可见他是一个犀利、厉害、精明、不可能被骗或是被玩弄的男人,他绝对是一个角色、一个汉子!严如欢在心里对杨皓平有了相当不错的评价。
"你又为什么肯来听这场音乐会?因为我的魅力吗?"杨皓平半挖苦半开玩笑的说。
"不!因为我心烦。"严如欢老实的回答他。
"心烦什么?"
"你会看不出来吗?"
杨皓平当然看得出来,上一次在严家他看到严正宏对苏恺的态度后,他就略知一、二,加上苏恺的傲性,这对璧人还有得吵,还有得要克服的事,而他立不希望搅局,不想吹绉一池春水。
"那么在你的缘分还没有到以前,可不可以请你'高抬贵手',在我爸面前表现出你真正的反应,那就是你的不感兴趣!"严如欢拜托着他。
"我尽力而为!"
"先谢谢你了!"严如欢心情一宽的道。
"所以,"杨皓平一脸玩味的表情,"你真的是那么爱苏恺,是不是?"
"七年""严如欢给了他一个温馨但又有些感慨的笑,"杨皓平,一个女人能有多少个七年?苏恺很好,他真的是一个不错的男人,我想成为他的妻子,我迫不及待的想嫁他,但是他的事业心太重,加上我爸爸……"
"其实也不要怪你爸爸,他只是护女心切,他并不是存心想伤害苏恺。"杨皓平很公平的说。
"我知道,所以,"严如欢嘴角扬起一个无能为力的笑,"我也只能静待苏恺的成功。"
"他会成功的!"杨皓平真心的说。
"只希望那时我还不会太老!"严如欢幽自己一默。
杨皓平哈哈大笑,这笑拉近他和严如欢不少的距离,成口他们做不了情侣或夫妻,但他们可以是很好的朋友,谈得来的知己,所以当下他没立刻送她回家,反而请她去吃了消夜,好好的聊个够……
*
夏启伦和唐颂雅之间的感情进展柙速,到后来,唐颂雅都觉得她自己已经"假戏真作",受上了夏启伦。
但她警告自己绝不可如此,这只是"教训",这只是"游戏"。
她是绝不能当真的!
但她发现自己要再保持虚假、做作、伪装是很难的,只怕她早已经陷进去不能自拔,到时可是她自己引火自焚的,怪不了他。
不过眼前只能走一步是一步,她现在要抽身也来不及了,更何况她……真的很喜欢和他在一起。
他们也混了好一阵子了,唐颂雅心想也该是她验收一下成果的时候,所以在吃海陆大餐时,她认真的问了:"夏启伦,你现在还有和别的女孩交往吗?"
"我以前也没有和别的女孩交往啊!"夏启伦理直气壮的说,"而且我真正认真想交往的,也只有你啊!"
唐颂雅实在很想相信他,不过撇开江艾庭不说,还有那个在PUB里握他的手掉眼泪的女人,他的过去绝不可能是一片空白,他只是以为她不知道,他只是想骗她,一想到这,她把盘里的牛排当成是他的脸般的戳。
"你做什么啊?牛排有那么老吗?"夏启伦不解的问。
"不!牛排嫩得很。"唐颂雅做作的一笑。
"那你干么一副和牛排有仇的样子?"夏启伦和她说笑着,"唐颂雅,你这个人很简单,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你到底是在气什么?我说了什么'冒犯'你或'刺激'到了你的话吗?"
"你欺骗我!"唐颂雅重重的放下刀叉大叫。
"你又在扯什么?"夏启伦也放下刀叉,很有耐心的说,"你在吃什么醋啊?"
"我不是吃醋,我只是……"她说出了她心中的最痛,"受不了脚踏两条船的男人。"
"谁脚踏两条船?"夏启伦一脸的疑惑,他还理不清当下情形为何。
"你!"唐颂雅手指直指向他。
"我?!"夏启伦一副天大冤枉的表情,"唐颂雅,你没有说错吧?!我是那种脚踏两条船的人?这就是你对我的了解还是你听了什么传言?"
"江艾庭……"
一听到这名字,夏启伦立刻插口解释:"拜托,我早就跟你解释过了!"
"但她还住在你家里,这点你总不能否认吧?!"唐颂雅补充的说,表示她不是无缘无故的栽赃。
"唐颂雅,江艾庭远从美国来,在台北她没有什么亲朋好友,不能只因为我们在谈恋爱,我就把她拉出去,这算什么?"夏启伦义正辞严的说,"虽然你会吃味是好事,但也得看情形。"
"这么说是我小心眼啰?!"唐颂雅"愤怒"的说。
"不!我的意思只是你毋需担心江艾庭。"
"夏启伦,你没听过情人眼里容不下一拉沙子吗?"唐颂雅半真心半虚假的说,"我不能不担心这些,万一你们近水楼台,那我岂不是得自己每晚抱着枕头痛哭?!"
"唐颂雅,"夏启伦感到很怀疑,"你有这么爱我吗?你真的这么……"
"信不信由你!"她强辩的说,"其实爱上你并不难,因为你是这么的诚恳、这么的善良、这么的好、这么的帅,我……"她说不下去了。
"再说啊!"夏启伦不知道她是在灌迷汤还是讲真话,总之他已陶然了。
"我觉得我们的姻缘是早就注定好了的!"
"唐颂雅啊!"夏启伦恢复了些理智,紧盯着她看,"为什么我会心里毛毛的?为什么我比较习惯你嚣张、冷若冰霜的样子?你已经爱上我了?你是在说真话还是玩弄我的感情啊?"他发出了一长串的问号。
"我像爱情骗子吗?"唐颂雅眼盲愤怒火花的问。
"不像!"夏启伦决定相信她,他知道她不像是会说假话的人,"是我太多心,至于江艾庭,她真的不是问题,我早和她沟通过了。"
"沟这过了?!"
"在我第一次和江艾庭出去时,我就跟她把很多话都讲清楚了,那时……"夏启伦凝视她,"你已在我的心中。"
"你骗谁啊?!"
"真的,在我和江艾庭见到面之前,我已撞上了你……"他连忙改口,"不!是你已撞上了我,我们的缘分如你说的,早就决定好了,难怪第一次见面时,我就对你'非礼',又是按胸部、又是人工呼吸的!"
"你都吃了我的豆腐了,还在这里卖乖?!"唐颂雅瞪着他,觉得自己好"亏"。
"我只是想说缘分这回事奥妙极了,如果那天不是你撞上了我,那么在这茫茫人海中,我还不知道要到哪襄去找你呢!"夏启伦真诚的说,他的确是对她用了感情。
"我宁可换个方式,也不要这种挨撞的认识法,万一严重点,我这条小命不就没了!"
"那改成我骑摩托车,我撞上你的车好了!"夏启伦自有变通的办法,"不过人工呼吸不可以省,该有的步骤也都要有,cPR要、按摩要,反正只要是你能想到的急救办法,你都要用!"
"横竖都是你占便宜!"唐颂雅将她的餐巾去向了他,半嗔半笑的,但在笑容的背后,她又不禁感伤起来。
事情已到这地步,她要怎么收尾?
"我会再和江艾庭说一下,相信她会祝福我们的!"
"万一她不能接受呢?"
"我和她又没有什么暧昧关系,也没有男女感情,她有什么好不能接受的呢?"夏启伦并不担心这一点。
唐颂雅低着头,瞪着面前的水林,她现在已经无法再回头,不能再煞车了,只要夏启伦身边的女人都弃他而去,那么她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但问题是……
她自己能脱身吗?
第七章
还是苏恺先熬不下去,再多的忙碌也填补不了他心灵的空虚,他想见如欢,想拉她的手,想亲吻它的唇,想重温一下她在他怀里时的温柔,这会儿要他再去计较那些世俗有的、没的,实在是可笑了一些。
费了好一番的唇舌,苏恺才把如欢约出来,数日不见,那股思念之情浓得令他的心一紧,他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但却感受不到她同等的情绪。
将她推开了些,苏恺发现她的表情有些冷淡、有些无所谓,好象她来得勉强、来得委屈似的,她的反应令他担心、有些惶恐,"如欢,你没事吧?!"
"我有什么事?你怎么会这么问?"严如欢平平淡淡的一笑,好象变了个人似的。
"你最近在忙什么?"苏恺真想知道的问。
"还不就那些事!"严如欢耸耸肩,不经心的答。
"哪些事?"
"阿苏,你是今天才认识我的吗?"严如欢挣脱了他的拥抱,站开了一些,"我忙什么你不知道?"
苏恺知道如欢一定还在为那天宴会的事生气,但是如果她曾站在他的角度为他想过,那么她一定能谅解他,不过她的态度冷淡,虽没有再提那天的事,但也没有支持他的意思,他实在猜不透她。
"阿苏,你找我出来到底有什么事?"严如欢有些漫不经心的问,仰头看着他。
"如欢,你的态度……"
"你不是很忙吗?事业不是你的重心、你的全部吗?所以我想你今天会约我出来,一定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难道我说错了吗?"严如欢打断他,言语犀利的说。
"如欢,你这是报复吗?"苏恺痛心的问。
"报复?!"严如欢朝他一笑,挤了挤眉,"我为什么要报复你?你又做了什么教我得向你报复的事?"
苏恺凝视着她,今天的严如欢绝不是他平日熟悉的那个如欢,那个温柔、体贴、可人、像朵解语花的女人,她变了,变得有些无情、有些冷酷、有些麻木不仁,好象他只是一个什么无足轻重的人,她一点也不将他放在心上似的。
这个和他相恋了七年的女人,今天是从头到脚、彻头彻尾的变了。
"如欢,你还在怪我吗?"他幽幽的开口。
"你是说那天宴会的事?"严如欢若无其事的道。
苏恺点点头。
"我早忘了,如果你不提的话!"严如欢彷佛戴了个面具般,她不再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忠实的呈现在他的面前,"其实那没有什么,而你说的也是事实,所以我根本没有什么气好生,事实上我这些天也很忙,没有什么时间去想东想西的!"
"你忙什么?"苏恺占有欲极强的问。
"忙着听音乐会、吃饭、看电影、兜风啊!"严如欢随口说来,自然而且没有罪恶感。
"和谁?"苏恺极为吃味的问。
"杨皓平。"
"如欢……"苏恺咬牙切齿的说,他恨她的坦白、她的直接、她的不加掩饰,好象她和那个企业巨子出去是理所当然、是名正言顺似的。
"你一定还记得他吧?!"她平静的问着苏恺。
"我怎么忘得了?!"苏恺用严如欢刚才对他说话的那种语气回答她,"那个英挺、杰出、多金、几乎完美的男人,他真的令人印象深刻,不太可能会遗忘他。你说的这个杨皓平一定是他吧?!"
"就是他!"如欢没有理会苏恺的挖苦,依然是平静、自然的,彷佛她的心如一滩无波无浪的水。
"你和他常见面?"苏恺语气平静的问,他不想小家子气的打翻醋桶,他相信如欢不是那种现实、见异思迁的女人,他对地有这份把握,所以他还不是很急,还沉得住气,至少她没有告诉他,她已经打算要嫁杨皓平,所以他毋需自己先自乱阵脚,鸡飞狗跳的。
"这些天很常!"如欢一五一十的说,"我们相处得不错,而且他又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