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了
徐肖男午后,走在暖洋洋的天母北路上,好久不曾享受如此和煦阳光的照射,心情一下开朗许多,时间过得好快,成立「新月」也已八个多月了.在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我经历了人生变化最遽别的一段日子.心情从低落回复到现在的充满斗志。
不管外面的红尘是非,我相信自己已走出那一段阴霾了,因为有大多友谊的手在支 撑着我,我怎能令他们失望,而让那些小人得志呢?
轻敌晓筠她家的门,那种心情是酸甜苦辣夹杂的,两年没看到她了,没想到再见面 ,又具另一种身分、心境了,跟她相交也已六、七年了,我一直很感谢她,因为她是一 位重然诺的朋友。
我曾经身处高位,四周围绕了许多自以为是朋友的朋友;曾经肝胆相照,自以为是 这一生中最要好的朋友,谁知都禁不起时间的考验,在此刻,我终于深深体会到什么才 是值得深交的朋友。
两年不见,晓筠比以前更加亮丽,午后的一席长谈,大家更相知相惜了,为她写这 篇序,因为她也经历了一些个人生上的重大转折,虽然彼此的事端不同,但心情却是一 样的,可喜的是,今天,我们都走出来了。
话语间曾谈及她好久不曾出书了,意外的听到,曾经,她一度想放弃这伴随她将近 十年的人生目标兼职业--「写作」,但因为年前收到一封读者的来信,又重燃了她心 底无穷的生机,那位读者说她从国中就着晓筠的书,直至现今已念大二了,都不曾间断 过,让晓筠一下子不舍得拋弃这跟随她将近十年的朋友,因而决定再重新出发,伴随「 新月」一起成长,以期能再创事业的高峰,不为别的,只为那些爱护牠的读者。
午后的阳光已西斜,挥手离开晓筠的家,心中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一定要让「新 月」茁壮成长,这样才不会辜负支持「新月」的作者,和日与继增支持新月「作者」的 读者们。
《掳获你的温柔》是晓筠重新开始的第一本着作,希望喜欢她的读者们,在久违了 这么一段日子里,能再度与她搭上心灵沟通的桥梁。
楔子
嚼着口香糖、耳朵上戴着耳机.听着热门音乐,一件红色的紧身毛衣、黑色贴身皮裙、马靴,脸上挂了副深蓝色的墨镜,二十岁的沉幼婷是个十足叛逆、十足时髦的女孩,就像是东区街头的活广告般,漂亮、野性、削瘦、火辣辣的,在她俏丽、个性十足的脸庞上写着洒脱、满不在乎,好象这世界对她而言没什么似的。
沉幼婷有三个和她年纪差上一截的兄姊,两地母亲也不讳言她是个「意外」,在基 于年龄的差距、管教得力不从心上,使得沉幼婷从小就是个特殊分子,她聪明、机伶, 但功课始终不是很好;她嘴甜、反应快,但就是做不到父母所要求、所期待的,三个兄 姊不是博士就是硕士,个个事业有成,但她……虽然沈家已移民加拿大,但是沉幼婷仍 坚持留在台湾念大学,即使已经考了两年、即使两年都名落孙山,她还是决定考下去, 为的是摆脱那令人喘不过气、可以用「模范家庭」来形容的沉家!她自觉自己配不上那 个家,她宁可自己一个人留在台湾过日子。
说一个人并不是很正确,沈幼婷父母特地找了一个忠厚、敦实的老佣人陪她,还有 一些亲戚、她自己的同学、朋友,基本上沉幼婷是一点也不会孤单、寂寞,尤其是她和 她的表姊--戚美娜很合得来,二十一岁的美娜敢作敢当、敢爱敢恨、会玩、会闹,简 直就是新新人类的代表。
跟着美娜表姊,沈幼婷一点也不会感到生活乏味、日子难捱!事实上她常常去跳舞 、飚车、交男朋友,在一定的尺度之内,她玩得疯狂、玩得刺激,一点也不会去想明天 、一点也不会去想未来,对她而言。她最想把握的是现在!
美娜表姊早早就离家在外独立生活,租了个小套房,所以有事没事的,沉幼婷就会 来找表姊,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可以一扯就聊上大半天、大半夜的,但是今天的情形有 异,沉幼婷走着、走着,突然感受到一种异样、好似有一股血腥的气味传来……沉幼婷 心想:表姊的心套房大门是半掩着的?!这很不合情理!对于门户的安全,表姊一向很 注意、小心,因为她是独自一个人在外面住,所以她最注重安全,可是这会……下意识 的拿掉了挂在耳朵上的耳机,也顺手把墨镜架在头顶上,她没有出声,小心翼翼的把手 伸出去紧握门把,然后轻轻的将门一推,这一推,她立刻被自己面前所呈现的景象给吓 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该尖叫,但地无法出声!她该做点什么?但是她的脑中这会是一片空白!
美娜表姊浑身赤裸裸的倒在一片血泊之中,她的双眼死不瞑目的瞪得好大,一副不 甘心、一副她并不想死的表情……
「美娜……」沉幼婷不知道自己发出了声音、不知道自己正叫着她表姊的名字,她像被钉在地上一般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手中拿着把沾血的水果刀的男人,缓缓 的来到戚美娜尸体的前面;即使他脸上戴有墨镜,但也难掩这名男子邪恶、暴戾、残酷 的气息,他正瞪着沉幼婷……
「你……」沉幼婷的随身听掉落在地,她头顶上的墨镜也不自觉的滑落,她不知道这男子的下一步是什么,她真的不知道。
知道自己被发现了,这名持刀的男子朝沉幼婷一步步的走去……即使着的警匪片不 多、即使社会新闻知道得少,沉幼婷也可以知道、可以想象自己现在是处于极端的危险 之中,她知道如果她不快跑、不立刻逃命,那她的下场可能就和牠的表姊一样……所以 不容许自己有半秒钟的考虑和犹豫,她全身的神经和血液都催促着她要转身、要跑。
知道自己的皮包遗落、知道太阳眼镜和随身听也泡汤了,但是这一刻是命要紧,她 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不过它现在已经发生了,两地无法挽回这一切、无法阻 止这个悲剧,眼前她必须保住自己的这一条命……她必须逃!必须没命的逃……
第一章
杨健今年三十有二,他是最年轻、最强悍、最敢拚,而且也是令黑道闻之丧胆的刑 事组组长;他不只是人高大、精壮,那张酷脸上的眼眸更是炯炯发亮,令人不敢逼视, 好象所有的邪恶、坏事、歹徒都逃不过他锐利的目光!他有矫健的身手、刚正不阿的个 性,一张脸五官分明,即使不能当白马王子,也绝对是个热血汉子。
这会杨健正犀利的瞪着眼前这名证人,当警方赶到现场时,凶手自然早已逃逸无踪 ,而他们所拥有的线索只有这个年轻、脸色苍白、一副忧愁模样而且精神已经有些快要 崩溃的女孩。
他并不想再给她压力、并不想再增加她的折磨,但是该问的他还是得问,因为死者 必须瞑目、正义必须得到伸张.所以即使这女孩目前所承受的是非常人能去面对的,不 过他地无能为力,该做的还是得做。
「妳和死者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去命案现场?」杨健尽可能「温柔」的问,不想 吓到她。
沉幼婷抬起头,眼神哀戚的看着眼前这个问话的男人,她刚才已经回答过另一名刑 警了,但是这男人却宁可再问她一次而不去看那名刑警所做的纪录。
「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沉幼婷有些急躁、愤怒,并且意识到自己的唇瓣在颤抖 。
「再说一次!」杨健命令。
「死的是我的表姊,我正好去找她!」沉幼婷火爆的说,一颗心又冷又害怕的,她 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妳见到凶手了?」对于她的愤怒,杨健可以理解,他知道她现在是恐惧多于生气 。
「但他戴着墨镜……」
「如果再见到他,」杨健也烦,对这样的问话,他已经不知道重复多少次,但是他 必须知道最直接、最正确、来自证人口中的第一手资料,「妳认得出来吗?」
因为对方数了墨镜,沉幼婷并没有看到那个男人的眼睛,加上当时她大害怕、太意 外、太震惊,所以她的脑袋根本无法贮存任何的明确记忆,她只知道那男人给她一种很 恐怖、战栗的感觉,如果他和她有机会擦身而过,她也无法正确的指认出凶手,她…… 真的做不到。即使她有心要替表姊报仇。
「我……」沉幼婷僵硬的摇头,「他戴着墨镜……而且当时我根本……」
「我了解。」杨健知道她吓呆了,不要说她只是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就算是成年男 子,在面对凶案的现场,也一样会手足无措、不知所以。
「不!你不了解!」沉幼婷激动的吼,「他杀了我表姊,我看到他拿了把水果刀, 他杀了我表姊,那个凶手他……」她突然的泣不成声崩溃了,「地上都是血,而我表姊 她……她就躺在那一片的……」
在场的刑警,包括杨健在内。都同情也了解沉幼婷的悲伤和反应,但除了找出凶手 绳之以法外,他们也做不了其它更多的,更不可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
「冷静下来,」杨健轻拍这女孩的肩.「妳这样无济于事的!反而无法帮我们找到 凶手,所以妳必须和我们配合,多提供我们一些资料,这样才能……」
「你们是警察!你们要去抓凶手……」沈幼婷突然歇斯底里、张牙舞爪的,「光在 这里问我一些有的没的是无法找到凶手的,你们要出去查、出去微服暗访,而不是只在 这里耍嘴皮子!」
「我们不需要妳来教我们怎么办案。」杨健心里不太爽的表示。
「我也不想被你当犯人般的询问!」沉幼婷想也不想的反击,在恐惧之余,她也有 脾气、也会愤怒。
杨健沉默的看着眼前这个身穿紧身毛衣、贴身皮裙的漂亮女孩,光是凭经验、直觉 ,他就知道她绝非是乖乖牌、绝非是那种文静、内向、传统、保守的女孩,而就他初步 的调查,戚美娜的生活和交往对象也并不单纯,所以命案的发生似乎并不是个意外。
「妳表姊是从事哪一行的?」杨健心平气和的问,不想跟她一般见识。
「你这是什么意思?」沉幼婷瞪着这个又酷又不苟言笑的警官,她对他实在没啥好 感。
「她在哪里上班?是做什么的?」杨健问得详细些。
「美娜她……」沉幼婷顿了下,「她没上什么班。」
「无业?!」
「她做这做那……」沉幼婷护着自己的表姊,「虽然没有固定的工作……」
「那她的经济来源和生活开销……」杨健打断沉幼婷,一副意有所指的模样,「她 都和些什么人来往,妳清楚吗?」
「我……」沉幼婷是和戚美娜很亲、很熟,但是对跟美娜来往的有哪些人,她也不 是知道得大多。
「以她的年纪,她不太可能和人结怨或是有仇,至于命案现场,又没有太多破坏或 是闯空门的迹象,所以凶手很可能是个熟人,而且可能有感情或是金钱上的纠纷、瓜葛 ,否则他不应该会下这个毒手。」杨健分析道,以他的经验和判断,通常都差不到哪去 。
「熟人……」沉幼婷喃喃道,不觉地又打了个冷颤,她表姊的朋友很多,而她见过 、在一起玩过的,通常都和她们年纪差不多,都是年轻人,但是这个凶手,有三十岁以 上的年纪了,除非……她表姊还瞒着她很多事。
「有人『养』她吗?」杨健明知这样问会引起沉幼婷的反弹,但他习惯直来直往, 不禽拐弯抹角的。
「你……」沉幼婷的眼中冒着愤怒的火花。
「她是不是有和什么已婚男人来往?」杨健无视于她的怒意,继续追问。
「我不许你侮辱我表姊!」沉幼婷像头小猛兽般的起身,好象要扑向他似的。
「我从来不会想侮辱任何人,只是问我该问的!」杨健理直气壮的说。
「你混蛋!」沉幼婷破口大骂,「我表姊才不像你所说的!你凭什么这么说?!
当警察就了不起吗?」
「沈小姐……」在一旁的警员急忙打圆场、缓和气氛,劝着沉幼婷要自制。
「我表姊不是妓女.更不是什么烂货!我不要也不必听你这种模棱两可的废话,抓 凶手是你们的事,而我,」沈幼婷冷冷的瞪向杨健,「一秒钟也不想再待在这里。」
「沉幼婷,我说过,如果妳希望我们早点抓到凶手,那妳就要和我们合作!」
杨健不为所动的说。
「你家的事!」她粗鲁的吼。
「妳的安全……」杨健有些火大。
「我家的事!」沉幼婷再顶撞他。
「组长……」旁边的警员看不下去了,深怕场面会失控、无法收拾,便有些忧心的 开口。
「如果她非走不可,就叫她在笔录上签名!」杨健这个一向不低头、不妥协、不认 输的男人,这会岂肯任自己栽在一个小女孩的手上,所以他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顺 便叫她要注意安全!」
「不用你鸡婆,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如果什么都要靠警察的话,那我一条小命… …」
「门在那里!」杨健听不下去的喝阻她,「妳最好快点从我的眼前消失,否则我以 妨碍公务……」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没有等这个冷面神探把话说完,沉幼婷头也不回的就朝警 局的大门走,这一刻,她对杨健的愤怒多过她表姊死亡的哀伤,这个自大、自以为是、 架子很大的男人令她心中燃着熊熊的怒火……「组长……」
「保护她!」杨健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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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让她活着!」将一张相片扔到涂忠铭的面前,孙成邦不带一丝感情的说。
涂忠铭拿起相片,相片里面是两个女孩的合照,都很年轻、漂亮;但是站在左边短 发的那个女孩,他知道她已经不在人间,社会版上头条新闻,一般人都不大会错过,更 何况是涂忠铭这个「流氓」。
今年三十出头的涂忠铭是个沉郁、寡言、冷静、非常有智能的男人,削瘦但颇高长 的身材,很冷漠、很犀利的眼神,他的长相英挺,很能令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所以涂忠 铭通常戴着墨镜,而且尽可能的不引人注意,但是他偏偏又总能攫住女性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