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那都是过去式了!」杨依静一副不想谈这事的表情。
「真的过去了?」杨健不信。
杨依静也站起身,她走到了热水瓶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热热的开水,「我永远也忘 不了当我知道他就是那个要来杀幼婷的人时的心情,他虽然没有杀幼婷,但他终究还是 骗了我!」
「他是不得已的!」杨健为涂忠铭辩解道。
「对!他不得已,他都有理由、都有苦衷,那我呢?他想过我的感觉没有?如果他 因『不得已』而杀了幼婷,那我该怎么办?怎么自处?」她说出心中的苦闷。
「事情既然没有发生……」
「如果幼婷死了,你能原谅他吗?」杨依静问着哥哥,她不相信他有那么大的胸襟 。
「我……」
「哥,不要骗人了!今天如果幼婷不在人世了,我想你一定会亲手杀了涂忠铭,只 是因为幼婷幸运无恙,所以你可以站在除忠铭那边替他说话,我……」杨依静一脸的固 执,「我只能说祝他好运。」
「依静,所有我们不希望发生的事都没有发生,既然老天这样安排,一定是有祂的 用意。」杨健又说。
「你认为是什么用意呢?」她苦笑着。
「我想……」杨健微笑,因为想到和沉幼婷可能会有结果而高兴,「衪希望我们大 家有个好结果。」
「好结果?」杨依静不明白她哥哥的意思。
「妳不希望吗?」他一副意有所指的表情。
「哥……」杨依静瞧着自己的哥哥,有些莫测高深的表情,「你不要高兴得太早! 在幼婷的想法里,你和她姊姊好象才是一对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在追幼婷的姊姊 吗?那女人真有那么了不起、那么突出?」
「我在追沉莉婷?」杨健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你居然不知道!」杨依静好笑的说,「我知道有些人是后知后觉了一些,但我不 知道我哥哥居然也是其中之一,你太逊了吧!」
「我对沉莉婷客气是因为她是幼婷的姊姊。除了这个原因,我对她没有什么啊!」 杨健喊冤道。
「那你可要好好检讨一下了!」杨依静挑眉。
「这真是……」杨健棱角分明的脸上显露着急躁,「我怎么会造成这样的误会?我 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我对她客气并没有错,也是应该的!至于她到警局来找我,打电话 给我,那都不是我能控制的啊!」
「你最好让沉幼婷明白这一点,否则……」杨依静警告他,「否则后果你自己要负 责!」
杨健懊恼的捶了下墙壁,沉莉婷的友善他是看在眼里,但那是她对他好感的表示吗 ?
「幼婷在表面上处处都是毫不在乎,无所谓的洒脱,其实她的内心比谁都脆弱、比 谁都自卑!她自觉自己不配做沉家的人,对涂忠铭……她反倒有一种认同感,当成是同 类,这其中的道理,你自己好好的想一想!」杨依静对她哥哥一笑。
「我懂了……」杨健获益良深状。
「如果你真爱幼婷,那你就快点开始追吧!」杨依静鼓励他。
「我不会再浪费时间了!」杨健保证道。
第九章
沉幼婷又开始了她以前那样的生活,只是少了表姊戚美娜,只是在经过了一段
心路历程上的转变,沉幼婷发现以前她所熟悉、所习惯、所喜爱的生活方式,现在 已令她觉得乏味、无聊、没有意义。
沉幼婷开始变得有些懒,懒得跳舞、懒得逛街、懒得狂欢、懒得和以前那些朋友在 一起,她发现自己慢慢变得有些自闭、有些不食人间烟火似的,她真怀疑自己以前怎么 能忍受那样漫无目标的生活。
但往往在拗不过以前那些朋友的热情邀约,沉幼婷还是会去跳舞,只是她再也撑不 到舞厅打烊,现在只要跳上个一、两个小时,她就感到疲累、就会觉得无趣,而时下最 流行的唱KTV、打保龄球的,她更是已经意兴阑珊。
她变了……沉幼婷知道自己变了,所以带着解脱的心情,她丢下约她来的那些朋友 ,独自的走出舞厅,她知道什么都不一样了,尤其是这种热闹的场合往往会勾起她的伤 心,令沉幼婷想到她的表姊,想到红颜早逝的无奈,不由自主的,泪水涌入了她的眼眶 。
「沉幼婷!」
闻声沉幼婷一怔,她认得出在她背后叫住她的那个声音,所以她立即抹去了眼泪, 缓缓的转个身。
「嗨!」杨健带着笑容的迎向她。
「我真幸运啊!」沉幼婷马上的武装起自己,「你是来『临检』的吗?」
「这种事不需要刑事组长亲自出马。」他笑道。
「那么这是巧遇?」她讥讽的说。
「不是!」杨健一直笑容不减,「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巧遇!只有在依静的剧本里 才有。」
「所以这是『跟踪』!」沉幼婷一脸的不悦。
「妳是什么嫌疑犯吗?」杨健反问,和她一起面对面而站,「而且我也不是闲
着没事做!我打过电话给妳姊姊,她说妳跳舞去了,还说了妳来的这家舞厅的名字 ,所以找就来这碰碰运气了。」
「所以你是有事找我?」沉幼婷的态度正经了一些,「和我表姊那案子有关的事吗 ?」
「那案子已经进入最后的程序,过几天就要宣判,所以基本上妳已经没有任何事了 !」杨健知道上法院是一件很令人心烦而且讨厌的事。
「那你来找我干嘛?」她纳闷的问。
「我想见妳。」他直言笑道。
「你想见我?」沉幼婷一副怀疑、惊愕的表情。
「是啊!」杨健坦然的,「我想见妳,想着着妳好不好,想了解一下妳最近在忙些 什么,想知道妳有没有空,想请妳出去吃顿饭、看场电影的,想……开始追求妳,妳觉 得怎么样?」
听完了杨健的话,沉幼婷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一副镇定、坚毅的神情,「我没有发 烧,你呢?」
「我也没有发烧!」杨健也摸了下自己的额头后说。
「所以是哪里不对劲?」她疑惑的问。
「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啊!」杨健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那么我刚刚一定是听错了!」沉幼婷点点头说。
「我想追求妳?」杨健脸上的表情再正经不过了,「没错!我是要追妳!」
「你要追我?」沉幼婷一副被什么东西呛到了一般,她猛咳嗽的心想:这到底是什 么整人把戏啊?
一见到沉幼婷咳嗽,杨健直觉的脱下了自己的夹克,体贴的替沉幼婷披上,他似乎 是真的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完全不像他们初识时。
「杨健……」沉幼婷停止了咳嗽,并一把扯下了他的夹克,扔回给他,「今年的愚 人节还没有到,而且据我对你的了解,你也不是会干那种无聊事的人,所以你是不是哪 里弄错了?」她有些试探性的,「我的名字只和我的姊姊差一个字,你是不是搞错了? 」
「我是有可能搞错名字,但是我不可能搞错人!」杨健正色道。
「那你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沉幼婷喃喃的低语。
「我很正常,没有任何地方出问题!」杨健用充满柔情的目光看着沉幼婷,「难道 我想追妳的这件事这么令妳意外、令妳吃惊、令妳觉得荒谬难以接受?妳不是一直对自 己很有自信的吗?」
沉幼婷是对自己很有自信,但是她的自信可不包括对杨楗,她才不会那么自不量力 ,就算地想对男人施展魅力,也不会施展到杨健的头上。
「杨健,你知不知道我姊姊对你很有好感?为了你……她甚至请了长假,暂时不回 加拿大了。」沉幼婷不是扯自己姊姊的后腿,而是一种撮合的心理。
「她请长假她不回加拿大,跟我有什么关系?」杨健的态度是平常心的,不为所困 。
「她是为了你!」她强调。
「她这么说了吗?」他反问。
「她没有这么说,但是……」
「根本是妳自己想太多了!」杨健快刀斩乱麻的截断她的话,「沉幼婷,不要把我 和妳姊姊扯在一块,她的条件是很好.甚至好到我自觉会给男人压力、会令男人喘不过 气,我配不上她,行吗?这样妳是不是可以不要再把我和她『连』在一起?」
「所以你是觉得我的条件不够好,不会给男人压力,不会令男人喘不过气,你铁定 配得上我,甚至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沉幼婷怒发冲冠的说。
「妳的反应未免也太快了吧!」他苦笑。
「你是不是这意思呢?」沉幼婷不放过他。
「不是!」杨健低吼,「我喜欢妳是因为妳坦率、妳直接、妳不做作,妳有什么就 说什么、说什么就做什么的率直!我喜欢妳的霸道任性,喜欢妳的坏脾气执拗,这样行 不行,理由够不够充足?」
沉幼婷整个人被杨健的话给震慑住,她不知道自己该做哪种响应,杨健这个人不会 演戏、不懂虚伪,如果他说了那些话,那么……他有可能是真的要追她!他有可能是真 的喜欢她,但是……但是她能接受他的追求,她配得上他吗?现在还有她姊姊也如人了 这场混战!她真的是有些不知所措,首次感到六神无主。
「沉幼婷……」杨健柔声的唤。
「不要再说了!」她嘶喊,用愤怒去对抗他的温柔,「你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否 则你不会举止、言行失常,我就当你没有说过这些话,更不会大肆宣扬,而你……最好 也忘了你曾说过这些话!」
「我不会否认,更不会忘了自己曾说过什么……」
沉幼婷没有再听下去,她不想听也不敢听,伸手扪了辆出租车,令杨健措手不及的 ,沉幼婷催着出租车司机加速踩油门离去,她心想:她一定是被舞厅里污浊的空气、超 乎正常分贝的音量给搞昏了头,一定是!杨健一定不是耶意思……一定不是!
※※※
为了证明自己的真心,第二天早上杨健又出现在沉家的门前,当沉幼婷趿拉着一双 拖鞋,一身休闲运动衫、裤要出门去吃早点时,一眼就见到了杨健,而且差点一头就撞 上了他。
「你……」她杏眼圆瞪的说不出话来。
「早安!」杨健神清气爽,英挺、刚强的出现在沉幼婷的面前,好象他昨夜没有被 她撇在街头。好象他们俩昨夜有过浪漫的约会似的。
「最近歹徒都放假了吗?」沉幼婷没好气的说。
「歹徒没有放假,倒是局长放了我好几天的假,要我好好的追妳,看能不能顺利成 功!」杨健笑道。
「杨健,现在是大白天,你的头脑应该很清楚,应该不会再胡言乱语,所以告诉我 ……」她一副很有耐心、很客气的模样,「你昨夜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根本没 有要追我的意思!」
「我是要追妳!」他笑咪咪的说。
「杨健……」
「沉幼婷,我知道自己昨夜说了什么,更清楚自己所要表达的意思,.我知道我一 开始对妳并不是很友善、很客气,但是那是一开始,现在的我……」杨健一笑,完全的 敞开自己,「为妳倾倒!」
「天啊!」沉幼婷背靠在自己家的大门上,快昏了。
「如果妳想讨回公道,妳大可以尽情的折磨我!」他大方的说。
沉幼婷突然觉得头晕目眩,这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杨健,不是那个不苟言笑、严厉、 不讲情面的刑事组长。
「沉幼婷,我知道一时之间妳可能不太能接受,但我可以给妳时间!」杨健慷慨的 说。
「我不要时间,杨健!我也不希望你追我,这根本是……」她有些气急败坏的,「 是场闹剧!」
「闹剧?」他皱着眉的说。
「你实在没有理由来追我,如果你追我……」沉幼婷有些自卑的,「你会被人笑掉 大牙,想想……」她眼珠子转了下,「想想你同事们的反应!」
「他们为什么要笑掉大牙?」杨健一脸的困惑,「妳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还 是妳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过去?」
「我没有啦!」沉幼婷差点踹他一脚。
「那他们有什么好笑的?」杨健非要她说清楚,另一方面是希望能解开她的心结。
「我脾气不好、爱玩、没有什么责任感。」沉幼婷自暴短处的说。
「见仁见智。」杨健纠正她,「妳不是脾气不好,妳只是择善固执!至于妳爱玩… …每个人都爱玩,没有人不爱玩的;再说到责任感,我不知道妳什么时候不负责任了, 现在我只希望妳对我负责就好!」他幽默的说。
「不好笑!」沈幼婷冷冷的道。
「我会去学说笑话的功夫。」杨健像是在下什么泱心似的。
「我太年轻了!」她又说。
「二十岁,至少妳已经成年了!」他又驳倒她。
「杨健!」沉幼婷真想尖叫个几声,但是又不想一早就扰人猜梦,这个可以迷倒任 何女性的男人居然钟情于她!如果沉莉婷知道的话,只怕会跑到纽约摩天大楼的最高层 ,然后纵身往下一跳。
「沉幼婷,我们有话可以慢慢说,不需要动气,如果妳真认为妳的脾气不好,妳可 以改。」杨健则一副他怎样都能接受的宽容状。
「对,如果有感情,彼此看对了眼,那的确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了,但问题是…… 」她低头着着自己的脚尖,有些逃避似的。
「问题是妳对我并没有『着对了眼』?」他替她接话。
「你不是……」沉幼婷抬起头,「我和你不是同类!」
「那请问妳……」杨健发现自己在面对沉幼婷时的耐心,连他自己都感到很讶异, 「妳觉得妳和谁才是同类?」
「总之不是你!」她说。
「沉幼婷,妳应该着得出我不是一个冲动型的男人,一开始在我的眼中妳也只不过 是一个像小魔女似的证人。把妳接到我家保护也是万分的不得已,但是这一住后……我 发现自己竟希望妳能永远的留在我那里,是妳使那栋屋子真正的变成了一个『家』。」 杨健感性的说。
「我到底做了什么?」沉幼婷实在很怀疑,她一不会煮,三不会打点屋子,三不会 美化空间环境,她真不知道他到底是迷她哪一点?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做得比她好上千 百万倍!
「妳给了那栋屋子温暖,令我想回家!」杨健说,以前他是以警局为家的,但自从 沉幼婷来了后。能离开时,他绝对走人。
沉幼婷听了,翻翻白眼的不语。
「以往在抓歹徒、查案时,我是拚命三郎。是个可以把一切豁出去的警探,但现在 ……」杨健凝视着她,「我万分珍惜我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