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你太太知道了也无所谓?」
「我没有问过她的想法。」黄日凯已经很久没和太大谈心或是说什麽体己话了。他忙他的,她有她的生活圈子,是夫妻,但是不像夫妻。
「你该问问的!」
「杜晓秋!事情还不到那个地步上他给了她一个挑战的眼神,就看她接不接招。
「黄先生!我劝你打消念头。」
「你的意思是不可能?」
「我这个人不怕人缠,也不怕人家死皮赖脸,我知道自己可以要什麽,不可以要什么。」她喝了口咖啡润唇,轻轻的放下咖啡杯。「如果你有猎艳的习惯!那你只好换个目标。」
「我这个人也不怕被拒绝,可以说愈挫愈勇,不然你以为我的王国是怎麽建立起来的!」
「你的奋战精神不适用於每件事情上。」
「有天你可能会发现你自己并不想拒绝我。」
「有天你也可能会发现自己白费心机。」
黄日凯给她一个赞赏的笑。「你还说自己和一般女人没什麽不同,你错了,你比其他女人强太多了!」
她侧著头睨了他一眼,有些烦躁,她需要透口气。
「我上个洗手间。」杜晓秋站了起来。
他也优雅、礼貌的站起身。
「如果我没有回来,你就不必等了。」
「我会等你的!」他相信她会回座。
「反正时间是你的!」
*
一出洗手间,杜晓秋整个人被人拦腰一抱,拖到了楼梯间,她正想放声大叫,不相信在大饭店会有这种事发生,也不相信黄日凯有这个胆子,他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出不起丑闻。
她进入备战的状态!如果有人想在公共场合、光天化日的情况下绑架她或是对她做什麽事,那这个家伙可倒楣了,在英国,她学过几招防身术,一直都没有机会派上用场,现在正好试试。
「是我!」一个暴怒的声音。
她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辛伟忠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她,他一直没发现她,一直到她站起身,一直到他听到她和那个男人的对话,他才跟著她到了洗手间,他不能进去,所以只有等她出来,他需要她的解释。
「真是不巧!」她高傲的说。
「杜晓秋!他是你的新男友?」他开门见山的说:「我刚巧知道他,他结婚了。」
「谢谢你的资料。」她故作致谢状。
「我记得你不会饥不择食!」
她憋著气,每次和他吵架太伤身了,所以她平静的看著他。「不管你对我的评价多低,不管事实如何,我想都没有你辛伟忠的事!」
「你想破坏别人的家庭?」
「你到底看到什麽?」
「看到他的视线追随著你的背影,看到他看你的眼神,听到他说的话。」辛伟忠愤怒的耙过头发,手气得不知道往那放似的。「温德明才结婚,你立刻就转移目标,你不能没有男人是吗?」
她该给他一耳光,甚至是一刀。
但是她居然忍了下来。「如果我和你一般见识,那我就和你一样的下流了。」
「如果你要男人,你可以来找我!」
「等字宙毁灭时!」
「我不想等到那时候!」他故意用邪意的眼神上下的看著她,好像自己是在什麽人肉市场似的。「忘了我们曾订过婚吗?」
「那时我瞎了眼!」
「你现在也没有睁大眼睛。」
「我们可不可以结束谈话了?」她一副不耐烦状,和他水远都谈不出一个结论,头一甩,她打算从他的面前扬长而去。
他的手一伸,横在了她的面前。
「我会尖叫。」
「叫吧!让他们来瞧瞧夫妻是怎麽吵架的!」
「我们不是夫妻!」
「好!」他突然将她猛的一推,使她的背贴在墙壁上,他的双手压在她的肩上。「我们结婚!我娶你,如果要这样才能得到你,才能拯救你,那就牺牲我好了,你点个头,我们像秀蕾那样,公证结婚!」
她想嫁他,但是听到他再一次的求婚她非但没有雀跃三尺,情绪反而跌到了谷底。他怎麽说得出那么无情又没有人性的话?她别说是嫁他,连再多看他一眼,她都会崩溃。
「高兴得说不出话?」
「辛伟忠!我宁可跑到这家饭店的顶楼往下跳,我也不会嫁给你!」她生气的说,心死的模样。
他後退一步,有些内疚。
「你把我当成什麽女人?」她轻声的问他。「你知不知道你比那个黄日凯更坏,他只是说出他想要的,至少他没有伤害我,而你却重重的伤了我!」
他面无表情。
「你真正想的只是惩罚我!」
「你不该和他在一起!」辛伟忠强硬的说。
「我们只是公事午餐。」她不知道她为什麽要跟他说明白。「我不信你没有和女性的客户吃过饭,而且你和那个歌星的事呢?」
「不谈葛琳,她和我们的事无关!」他一语带过。「你明知道黄日凯的存心绝对不是公事,再告诉你一点,他的老婆正好漂亮得可以使所有的明星失色,他只是和你玩玩!」
「谢谢你善意的提醒!」
「你会落得里外不是人!」
「我现在已经是了。」
辛伟忠深呼吸了下,来回的踱步,他为什麽身心都有种被扯裂的感觉呢?他根本不该管她,爱跟谁来往是她的事,而且他又向她求了一次婚,结果她的反应是宁可跳楼,难道他们的意见永远无法一致?
三年前不是这样的。
三年前他都听她的,她也都听他的,那时他们甜蜜得准备结婚,什麽问题都不是问题。
现在则不是问题的也成了问题。
噢!他想回到三年前?时光可以倒流吗?
「可以让我回座了吗?」
「你怕他会不等你吗?」
「我怕他会报失踪,我怕你会成为绑架犯!」她的眉毛嘲弄他似的杨起。「为了我这个『坏女人』、『水性杨花』的女人可划不来,你把你的关心和注意力放在你那个『玉女歌星』的身上吧!」
「杜晓秋!时代再怎麽变,羞耻心还是很重要!」
「我会记住你的话!」
「你真的不考虑?」
「你的求婚?」她缓缓的呼了口气。
他万分不情愿的点头,即使心里是想娶她想的要命,但是他的脸上却是副给了她多大的恩惠和荣宠似的,似乎能嫁他是她烧了三代的好香,前辈子积的阴德、修来的福气似的。
「我爸、妈只有我这一个独生女,我还不想死!」她把他的求婚丢回他的脸上。
「你可以不嫁我,但是你也不要和那种有妇之人来往,那才会伤你父母的心!」
他若无其事的威胁道:「你父母很欢迎我,我的话也起得了作用。」
「你想去煽动什麽?」她气极了。
「说事实!」
「如果我告诉我爸、妈你是怎么对我、怎么说我的,他们会当著你的面甩上门!」
他又居下风了,他总是差她一著棋,想到她要回到黄日凯的身边,他就觉得自已平静不下来。
杜晓秋的心里叹道,如果他好好的跟她说、好好的问她,说不定她会跟著他走,她会对他言听计从,但是他选错了方式。
「辛伟忠!我看我们避著对方吧!」
他没回答也没看她。
然後她无声的走了。
这次轮到辛伟忠自己往墙一靠,将脸埋进双手里,他没想到自己会为情所苦;三年前她离开台湾时,他也没有现在这麽苦,现在她回来了,他却依然掌握不住她,是她的问题?抑或是他的错?
*
锺心茹的确是个美女。
她有雍容华贵的气质,修长、性感的身材,她就像个傲视群芳的皇后般,但即使是这样的女人,婚姻也不能保证一定甜甜蜜蜜。
她知道黄日凯那些风流韵事,但是通常来得快、去的也快,通常在她还未耳闻之前,事情就已经结束了,但是这一次不同,她也有预感,而且是真的感到担心。
她和黄日凯是典型的豪门夫妇翻版,各有各的生活,各交各的朋友,只要不过份,不给对方难堪,他们都睜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以玩,但方法要对,不能认真,但是从她接到的报告,事情不是这麽的单纯了,黄日凯这次的兴趣维持太久了!
她要这个婚姻。
她也要这个丈夫。
「你确定他们的关系还只是维持在吃饭的地步?」锺心茹问著替她搜集资料的人。
「是的。」
「你从头跟到尾?」
「他们的行踪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最近他们一起吃饭的次数少了,但是黄先生天天到服装发表会的会场,偶尔送些花、小礼物的。一
「没有亲密的举动?」
「没有。」他摇头。「我一次都没有见过。」
「你确定你跟对了人?」她不太放心,她丈夫不可能追求女人、不可能用鲜花和小礼物那套,他已经过了那种年龄和冲动,他玩的应该是『你倩我愿』的游戏,接著是『一拍两散』,顶多花点钱,送个分手费。
「没错!是那个名服装设计师。」
「她有报纸上写的那麽好?」
他不敢回答,怕得罪他的衣食父母,女人的心难测,特别是有钱的女人的心。
「你说没关系!」
「她很迷人。」他说,但是马上又再加了下一句。「但是比不上夫人你的魅力。」
她挥挥手叫他退下了,她自己知道该如何处理。
第八章
气氛不太对。
温德明发现灯光有些昏黄,室内放著轻柔的抒情音乐,他轻轻的关上大门,觉得迴异於以前的气氛,菜香四溢,他探头朝饭厅一看,桌上摆著色、香、味俱全的佳肴,还有瓶水果香槟,在辛秀蕾和他冷战了数天之後受到这种待遇,他是有些受宠若惊。
他的视线继续的寻找,美食是看到了,但是女主人呢?她应该不是叫他自己一个人吃饭吧?
答案揭晓了!
辛秀蕾由房间走出,她超短的热裤,使他怀疑只要她稍一弯腰,臂部说不定就会露出来,上身则是一件无肩、无袖的小可爱,乳沟隐隐若现,她的头发放了下来,一副风情万种的样子,她人还没有走到他的面前,他已经嗅到了香味。
一股诱惑的香味。
他不得不说女人的心真是如海底的针,她们可以几天不和你说一句话,接著却又莫名其妙的想诱惑你似的,他真的不懂她的居心和用意。
她穿得这麽少、这麽性感是因为天气热吗?屋子里明明开了冷气,如果她摆明了是要他上床,也不像啊!他知道辛秀蕾不是那型的女人,那麽是她吃错药了?还是她的心情特别好?
「吃饭了。」她多此一举的宣布,声音也特别的诱人、沙哑,好像在对他调情似的。
「喔!」他一时不知该回答什麽,只能应了一声,放下公事包。
「今天不看新闻好不好?我帮你买了份晚报。」她轻声细语的问道,微笑著征询他的同意。
这时他如果再说不好,真的是一头去撞死算了!不如陪著她演下去,看看她到底是想怎麽样。帮她拉开椅子,就好像他们现在是在餐厅里吃饭似的,而她也谢谢他。他闻到了在她发际间的幽香,忽然有种心痒难耐的感觉,男人是不是都抗拒不了诱惑?
等他坐好,她示意他开酒。
「今天是什麽日子?」他问道。「边开著香槟,希望不要是她的生日,他什麽都没有准备,而且忘记老婆的生日更是比犯了滔天大罪还可怕。
「普通日子。」她笑容可掬。
「那这些--」他指了指桌上。
「我一些新学的菜而已。」
「看起来很好吃。」
「我希望吃起来也一样。」她挟了块肉到他的碗里。「不腻的,我在肉里面放了凤梨汁,既爽口又开胃,保证你会多吃一碗饭。」
「我会的。」他承诺。
晚餐在还算愉快的气氛中进行,她找了些话题和他东聊西扯,试著把场面弄热,而且不时的『搔首弄姿』。他是这麽觉得,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
「到底是怎么回事?」温德明终於问出口。
她装蒜,眨著她特别画了眼线的黑眼睛。
「我是指你。」
「我很好啊!」
「第一次看你这麽穿。」他的眼睛在她的身上东溜西转,不太舍得把视线移开。 「从来没有看你这种打扮,噢--和平常有些不同。」
「天气热嘛!」
「天气没这麽热。」
「在家这麽穿舒服嘛!」她自圆其说。
「你确定这样穿比较舒服。」
辛秀蕾差点逃回房间,碰到这种不解风情的男人,是她倒楣;如果他懂她的意思,如果他会顺水推舟,那什么问题都没有,结果他反过来问她,几乎只差明白的指出她的用意。
她一叹!难道他真的对她没有兴趣?或者一次的效果不够,她必须每天上演一次这样的好戏?天啊!那她岂不是会累死?而且在开著冷气的房间里老是这种性感打扮,她即使不得肺炎死掉,也会得重感冒。
「你真的不懂?」
「不懂。」
「既然不懂也就算了!」她不太文雅的起身,所有的温柔在一秒钟之内全都消失於无形,这回晓秋可是计算错误,温德明非常能抗拒诱惑。
「秀蕾!」
她停下脚步,但是没有回头。
「一个男人的忍耐程度有限。」他淡淡的说
她回过头,毫无所惧的望著他。「一个女人的努力程度也是有限的。」
「我不知道你真正想的是什麽。」
「你想不想维持这个婚姻?」
「我绝不会为了离婚而结婚。」他答得非常的奥妙。「当我想维持,而且真的结了婚之後,我发现情况比我所预计的好多了。」
「所以你希望维持现状?」她不解,难道他没有男人的需要?或者是他没有这方面的困扰?「你在外面是不是有其他女人?」
「我没有。」
「我知道你不是同性恋,我也知道你在那方面--」她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要把话说的露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特别是和性有关,而且又是对他。「我是说难道你一点也不想要我?我对你没有一点吸引力?」
「你想要我?」他问道。
「不是我想要,我是说难道你不想?」她有些没面子的说.「一男一女同在一个屋檐下,我可以想像说我们是室友,但我们不是。」
「我们的确不是。」他的眼神有些异样。
「难道你当我是个木头人吗?」
「你不是!」
「那--」
「秀蕾!我只是不希望给你或我自己後悔的机会,我不要在第二天的早上看到的是你後悔或是被夺去了什么的表情,同时我也不要自己有机会恨我自己。」他的表情实在是诚恳透了。「你不需要穿这种衣服,不需要这麽的折腾自己,你是个有魅力的女人,问题是时候到了吗?你已经肯定了吗?」
不管他说得再漂亮,解释得再天衣无缝,她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就是拒绝了她。
「你放心!我不会再做这种可笑的装扮!」她的双手抱著自己的胸,真的感到冷了。」这场闹剧已经落幕了,而且我保证不会再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