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有如此强烈的嫉妒心,可是褚恨山觉得颇不是味道,他不相信自己的条件比不过那个男生,但是宋芯瑶却可以开开心心的和那个男生出去,这半个月来……她想过他没有?
“我去了趟新加坡。”褚恨山告诉她。
“是吗?”她不在乎的应着。
“回来后又忙了几天。”
“哦……”她还是无动于表。
“你想过我吗?”褚恨山盯着她的双眸。“我知道你叫我不要再来打扰你,但是当我真的‘消失’了半个月之后,你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或是失望吗?这真的就是你想要的吗?告诉我!”
“褚恨山,你希望我想你?!”宋芯瑶抬头看了下天上的星垦。“想你又怎样呢?”
“如果你会想我,那表示我们之间可以有……”
“进展?”她抢白。
“是的。因为我这些日子总想着你。”他向她坦白。
“但我并不想你。”宋芯瑶很坚定的说,而其实在她的心底,她是有些纳闷他的突然消失。
“这是违心之论。”他不接受。
“这是事实。
“难道那男生真是你的男朋友?”褚恨山的语气充满了怒意。“一个涉世未深、连兵役都还没有服过的男孩,这就是你挑的对象?难道你的眼光就只有这样吗?”
“我的眼光怎样?”宋芯瑶马上像一只小豹子般的反驳他。“我和他年龄相近、思想相通,在一起没有压力、没有负担,我喜欢和他在一起,不行吗?”
“所以你和我在一起有压力、有负担?”褚恨山不能看信。“我只大你八岁!”
“你还有钱有势,我不习惯。”
“这更不是我的错!”他吼。
“反正我不喜欢。”
“所以,你只敢和同龄男生,只敢和那些一穷二白,正要努力往上爬的男生交往?!”褚恨山冷酷的眼神盯着她。“如果我找上这个男生,开出优厚的条件要他离开你,你想他会怎样?”
“你”
“我可以让他少奋斗十年,我可以承诺他一服完兵役就到我的科技公司来上班,要于然我们格家的华邦集团关系企业一堆,随便他挑,你呢?你能给他什么?”格恨山毫不留情的说。
来芯瑶除了瞪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讨厌有钱有势的人,你不想和这种人来往,但是你除了提供爱情和你的身体之外,你又能给出什么?”他强势的道。
“你以为每个人都那么现实……”
“我们可以来做个实验。”褚恨山一笑。
“我没那么无聊!”
“我们可以试试这个大男生,看他会选择你还是未来!”他的眼神冷漠。
“你……该下地狱!”
“不敢?!”
“他又还不是我的男朋友。”宋芯瑶终于吐实。
“那么他更不会为你牺牲什么了。”
“你……真可怕。”宋芯瑶转身继续开她的门。“你离我远一点,我不要你走进我的生活!”
“只怕已经来不及了……”褚恨山对着她的背说:“宋芯瑶,我也想避开你、也试着告诉自己你没有什么特别,你只是一个又拗又坏脾气,而且还莫名其妙的孤儿,但我……决定陷进去了!”
***
下了课,带着这个月打工所赚的钱,宋芯瑶回到了孤儿院。
有些孤儿一日离开了孤儿院,就不想再和孤儿院有一点关系,好像深以在孤儿院成长为耻,努力要掉这一段过去,而宋芯瑶不一样,她把孤儿院当成自己永远的家,这些孤儿院的院童就好像是她自己的弟弟、妹妹,而一直以来照顾他们的吴妈妈就好像是她的母亲。
但今天回来,宋芯瑶没在吴妈妈的脸上看到一向慈爱、乐天的笑容,而以往爽朗、充满爱心的笑声也不再听闻,宋芯瑶自然知道是有事发生,可是什么事会这么的严重呢?又是钱的问题吗?
“吴妈妈,怎么了?”把吴妈妈拉到一边,宋芯瑶既关心又焦急的问。
吴妈妈只是一声叹气,胖胖的身子似乎承受不了压力似的,肩也整个垮了下来。
“钱吗?”宋芯瑶追问。
“比这还要麻烦!”吴妈妈终于开口。
“那是什么问题?”
“这块地的地主最近过世了,而继承这块地的地主的儿子决定把土地出售变卖,我们…,快要没有家了”说着说着,吴妈妈流下了眼泪,神情好感伤,她不舍的看着正在院里空地玩耍的一些院童。
“这么糟糕吗?”宋芯瑶沉重道。
“我去求过这个地主儿子,但是他说他做生意出了些问题,需要现金周转……”
“他可以去跟银行借嘛!”宋芯瑶不满的说。
“芯瑶,人家也有人家的难处,银行又不是每个上门来的人都借,而且是要付利息的。”吴妈妈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
“唉,现在景气不好,他不见得能把这里卖出去。”宋芯瑶仍存着一线希望。
“我也是这么想,抱着拖一天是一天的心态,可是他……他似乎决定要赔售。”
“赔售?!”
“只要能把这块地脱手,他不在乎赔上一点钱,反正他是非卖不可的。”吴妈妈很绝望的表情。“这两、三天来看地的人不少,我还听他们说要买下来好改建成老人安养中心。”
宋芯瑶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办?!吴妈妈轻泣。“我是无所谓,反正总有我可以容身的地方,去当佣人都行,但是这些小孩……我不知道要把他们安顿到哪去,一向大家都像是一家人的在一起,现在……”
“政府会伸出援手的。”宋芯瑶安慰道。
“但大家就会被拆散……”
“吴妈妈……”她也跟着眼眶泛红。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点一滴,都有很多大家的回忆,芯瑶,你也一样,这里对你而言应该是很有意义的地方,你爱这里的,对不对?”吴妈妈抓着她的双手,伤心的摇晃着。
“我当然爱这里……”宋芯瑶脸上是肯定的神情。
“但这里要保不住了。”
“我可以再去求地主的儿子,我可以带这些院童再去求他,只要是稍有爱心的人,都不会残忍的把这里卖掉。”宋芯瑶不放弃。
“没有用……”吴妈妈摇头。
“我们要再试!”
“他已经和我说得很清楚了。”吴妈妈吸了吸鼻子。“他如果没有这笔宝地的钱救急,只怕他自己都得跑路,现在的他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其他办法……”
“有人要我找记者,引起社会重视。”吴妈妈突然说,一脸的忧愁。
“这点子不错!”宋芯瑶转忧为喜。
“但找了记者之后呢?地主儿子的难处解决了吗?”吴妈妈将心比心。“我们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这是对的吗?为了我们一己之私,然后让别人为难…·”
宋芯瑶了解了吴妈妈的苦心和烦恼,她必须帮忙,她一定要想出办法。
“芯瑶,其实吴妈妈不该和你说这些,你才二十岁,而且已经尽力了,我不想也不能把这么重的负担加诸在你身上。”吴妈妈责怪自己。
忽然的,褚恨山的影像浮上来芯瑶的眼前,这一刻他的模样是如此的清晰。
“吴妈妈,你给我一点时间。”宋芯瑶忽然眼神一变,而且语气极为坚决的说。
“你想到了什么办法吗?”吴妈妈惊喜的问。
“是的!”
“什么办法?”吴妈妈追问。
“我现在还不知道,总之…麻烦你去请地主的儿子讲一下,请他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给他一个交代,暂时请他不要把这块地卖出去!”这会的宋芯瑶是成熟而且勇敢、坚强的。
“芯瑶,你要有把握,这不是说着玩的。”吴妈妈很担心。“不要弄巧成拙了。”
“我知道。”
“你真的想到了解决方法?”
“我可以去试试看。”宋芯瑶没有犹豫的说。
“不要逞强也不要勉强,”吴妈妈叮咛。
宋芯瑶点头,她知道自己之前对褚恨山不是很客气,但为了土地的事,为了这些院童的容身之处,她必须去向他低头,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
正当褚恨山忙得不可开交之际,秘书进来说有一个女孩要找他,褚恨山自然是摇头,而且一脸的严肃,谁不知道他是工作狂,在工作时最讨厌被打扰,尤其是女人找上门来。
“说我没空!”褚恨山冷冷的道了一句。
“但是…”
“蜜雪儿!”他的口吻很不爽。“你今天天是吃错了药还是没带脑子?你不知道我的习惯吗?你没看到我桌上一堆分析报告吗?”
“她说她叫宋芯瑶。”蜜雪儿有点委屈的说,她就知道自己会被骂,但是她又拒绝不了那个看起来灵秀又聪慧的女孩。
“宋芯瑶?!”褚恨山整个人一震。“你确定?”
“她是这么说的。”
“让她进来!”褚恨山命令。
“但是你不是没空……”蜜雪儿扳回一城。
“去叫她进来!”他打断了秘书的话。
虽然不知道老板和这个女孩有什么关系,但是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女性可以打断正在工作中的褚恨山,这个宋芯瑶却做到了。
微低着头,架式摆得很低的宋芯瑶走进褚根山的办公室,她想过他很有出息,知道他有钱,但当她走进这幢办公大楼,她更加确定他不是盖的,眼前的确是一个可以呼风唤雨并且帮她解决困难的人。
孤儿院有希望了!
吴妈妈也不用再烦恼了。
只要褚恨山肯拿出点钱买下那块地,那么吴妈妈永远可以不必再担心被赶,但前提是…褚恨山愿意。
褚恨山从没见过这么谦逊、这么温驯的宋芯瑶,她今天看起来完全不一样。
“真是稀客啊!”褚恨山的语气平和。“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华邦集团的名气很响亮,问一下……”她连说起话来都少了平日的那份刁钻。
“请坐。”他像是招呼客人般。
而她乖乖的坐下了。
“要不要来一杯咖啡?”
宋芯摇摇摇头,她现在什么都喝不下去,也紧张得要命,光是刚刚要过他秘书那一关就叫她手心冒汗,原来求人是这么难的一件事,她现在知道了,而等下她要怎么开口呢?
褚恨山从办公椅里起身,他卷起袖子,除去领带,一副轻松的模样,正好和宋芯瑶的紧张成了强烈的对比。
这个女孩前一次还不假辞色的要他不要去烦她,当他是个无赖,可是这会她却在他的办公室里一副有求于他的低姿态,风水真是轮流转啊!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谁都不要太嚣张。
“你有什么事?”因为是在上班时间,所以褚恨山的神情和说话口气很直接果断。
“我……”宋芯瑶咬唇欲言又止,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你绝不是心血来潮突然想见我的吧?”他消遣她。
她马上说:“当然不是!”
“那你要于什么?”
“我想……”她又说不下去了。
“你想我?”褚根山挖苦。
“不!”宋芯瑶看了他一眼,气他在“报仇”。
“那你想什么?”
“我想请你帮……”
“你想请我帮忙?”褚恨山干脆替她说完,然后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她的正前方,现在发球权是在他手上,他占了上风。“宋芯瑶,这实在不像你,你有话就说,不要缩头缩尾的。”
被他这么一激,宋芯瑶马上就找回自己,没错!她又不是为了自己来求他帮忙,她是为了孤儿院的吴妈妈和那些院童,她不必心里七上八下,应该是抬头挺胸、理直气壮的。
“我想请你买下一块地!”宋芯摇直接说明来意,又恢复了昔日的本性。
“你要我买下一块地?”褚恨山重复道。
“是的,为了孤儿院的孩子们。”
“你待过的那个孤儿院?”
“没错!”宋芯瑶把整个过程说了一遍,既然要他帮忙,总要他全盘了解实际的状况。“他们现在真的很需要你的援手。”
褚恨山没有吭声,这件事就这么的简单,他只要花一点钱买了地,这些院童就会感激他,他既做了善事,又可以扣掉一些税,很划得来。但是…但是宋芯瑶凭什么这么顺理成章呢?
“所以只是用钱就能解决的问题?”褚恨山微笑的说,但目光却很犀利。
“是的,只要花你少少的钱。”
他提醒她,“我记得你很讨厌有钱人。”
“我……”宋芯瑶语塞。
“我记得你要我别去烦你。”
“现在是我来……拜托你!”她的声音像蚊子。
“而如果我说不呢?”褚恨山低缓的说了一句。
来芯瑶有想过这个可能,在来这里之前,她最好最坏的结果都想到了,可是真的被他拒绝时,她又觉得非常的难堪,但她绝不能放弃。
“你做得到的,你为什么要说不?”她厚着脸皮,她不能使性子的掉头走。
“我是做得到,但我不一定要做。”
她试图说服他,“这是好事。”
“还有其他的好事我可以做。”
“你可以先做这一件!”
“为什么?”褚恨山不知道“报仇”的滋味可以这么的甜美。“谁规定的?你吗?”
宋芯瑶知道自己这会有求于人,所以她必须捺着性子,更何况一向她都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所以即使现在给他羞辱、挖苦个两句,她也要忍下来。
“褚恨山,这事很急!”
“我看不出来。”
“那些院童就快没有栖身之处了……”
“总有办法的。”
“你……”宋芯瑶只能软不能硬,现在是她求他,她可以放下自尊。“你明明是一个好心肠的人,而且你的事业做得这么大,不会在乎这一点钱,但对那些院童而言…”
“宋芯瑶,你该知道我是个生意人吧?”褚恨山一脸冷酷、精明。
“你是个好心肠的生意人。”她命令自己说。
“你不必把话讲得这么好听,我不是散财童子,也不是在做慈善事业,要我买地也行,但是……”他有些邪恶的笑。“但是我可以得到什么好处?”
“好处?!”她不解。
“是啊!我可以得到什么?”他盯着她。
“很多人会感谢你、会记住你,你会有好名声,搞不好还会受到表扬。”宋芯瑶说了一串。
“实质上的呢?”他表现出一个莫测高深的表情。
“实质上?”
“你说的那些都很‘空’,我既不想被表扬,也不想当什么好人好事代表。宋芯瑶,说点比较实际的好处,说些会打动我的好处!”半认真半逗着她,他很享受这种滋味。
“我还是不懂……”宋芯瑶知道也看得出褚恨山是好人,他绝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
“你真的不懂?”
“你到底想要什么好处?”
“如果我说……”诸恨山指着她。“如果我说我要的‘好处’就是你,你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