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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场有关广告人的会议上,范莫臣和姜淳祯两人见了面,只是范莫臣除了微微点点头之外,并没有上前和姜淳祯交谈,使得她感到失落及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挫折,所以会议一结束,她就急著离开。
但在出了会场的门口,她就被追赶而来的范莫臣扯住了手臂,使得她不得不回过身看著他。
「你在赶什么?」他问。
「会议已经开完,我当然要离开啊!」
「为什么不是魏耀明来?」
「我不行来吗?」
会来参加这场会议的人,应该是各广告公司业务主管,现在却是她取代魏耀明前来,莫非……范莫臣眼睛一亮。
「你相信我了?!」他不再抓她手臂,脸上也有了笑容。「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不是我打算怎么做,而是我能做什么?」姜淳祯无奈的说:「我试探过他亦用话套他,但他死不承认,只要没人见过裸照,我们是不能做什么的。」
「如果去报警,请警方去他家搜索……」
「他不见得会把裸照放在家中,再说警方也不见得会受理。」
范莫臣愈来愈担心赵伶的身体状况和精神状态,他不知道她是不是还能撑下去。
「你不准备请他走路?」他又问。
「用什么藉口?」
「姜淳祯,你是总裁,你高兴开除谁就可以开除谁,有这么困难吗?」他粗声的命令著。「还是你根本不想开除他!」
「你总知道有『劳基法』这东西吧?」姜淳祯也摆出臭脸。「我不要魏耀明有机会找我麻烦或用官司来整我!」
「但这种人在你身边,你不会感到害怕吗?」赵伶合开一家广告公司?」
「是有这计画。」
「那你们俩……」
「兔子不吃窝边草,我这个人不喜欢搞办公室恋情,更不喜欢公、私事混为一谈。」明白她的意思,范莫臣坦荡荡的说。
不知为何,听到了这个答案,她竞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对了,为了怕魏耀明对你起什么歹念,你就跟他说你的男人是我!」范莫臣很霸气的说。
「我的男人?」
「男朋友、保护者,随便你说。」他慷慨的说。
他的语气叫姜淳祯气傻了眼。「我不需要男人、不需要男朋友,更不需要保护者,你真当我这么弱不禁风,这么软弱无能?」
「我是好意。」
「搞不好我不这么说还好,这一『强调』,魏耀明才真会对我怎样!」她没好气的回答。
「如果他敢对你怎样,我绝对亲手把他的骨头一根一根拆掉,你可以这么跟他说,总之叫他别打你的主意,因为我绝不会对他善罢甘休。」范莫臣低沉的威胁。
姜淳祯有点感动,这男人……似乎有那么点真心。
「你是我的责任。」他补上一句。
「我不是!」感动瞬间消失,好强的她马上反弹。
「你被我吻了!」
「天啊,那有多少女人是你的责任?」她不屑的说。
「姜淳祯,我是和不少女人上过床,但并没有吻过她们每一个,吻对我来说……比上床还神圣一些,做爱也许是生理需求的自然反应,但是接吻……却是两颗心的交流,不一样的,你懂吗?」他的语气平淡,可是说的内容却叫人印象深刻。
姜淳祯惊讶得几乎说下出话来。
「我不是什么情场浪子,也下是什么女性杀手,只是想找一个能和我交心的女人。」他凝视著她。「姜淳祯,那是你的初吻吧?」
脸一红,她回避道:「我不想谈。」
「你二十八岁了——」
「算命的说我晚熟。」姜淳祯将一圳都推给算命的。「我不是没人追、没对象,而是……」
「所以算命的若说我们八字不合、相冲、相克的话,我们是不是就得分手?」他不屑的一哼。
「既没有交往,哪来的分手?」她也一哼。
「姜淳祯,你想听肉麻的话吗?」
「不想。」
「那我要怎样做才能让你属于我?」
「我不属于你!」
「现在还不是,但是未来……」他自负的一笑。
「未来也一样。」她口是心非。
这时范莫臣的手机响起,他给了姜淳祯一个歉意的眼神。
可当见到他边接听电话边脸色大变之后,姜淳祯也跟著紧张的担心了起来。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我马上到!」说完范莫臣结束这通电话。
「怎么了?」姜淳祯急忙问。
「赵伶……割腕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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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伶从鬼门关走了一趟,虽然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虽然双手的手腕裹著厚厚的白纱布,但至少一条命是保住了,幸好她母亲发现得早,她才没有失血过多而死。
见到范莫臣来到病房,赵伶的家人藉故避开,虽然他们不知道赵伶为什么要笨到割腕自杀走上绝路,但熟识他的他们相信他有办法让赵伶活下去,让她产生求生的意志。
看著这样苍白无力、未语泪先流的赵伶,本来骂人的话已到嘴边,但是范莫臣却骂不出来,她已经够苦了,他又何必再责备她。
「还会痛吗?」他轻轻握著她的手。
她猛点头,流了一脸的泪水。
「不值得的。」他一叹。
「我……活不下去了。」她泣诉。「我好痛苦!」
「不要折磨自己,事情并没有这么——」
「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她打断他。
「真的一了百了吗?:泛莫臣生气的说,「你或许是解脱了,但是其他活著的人呢?『亲者痛,仇者快』,这话你不会没听过,你要的难道就是这种结果吗?赵伶,这不像平日的你!」
「你不知道,魏耀明他……」她欲言又止。
「他又对你做了什么?」他震怒的问。
「他……没做什么,只是我想知道一件事。」赵伶鼓足了所有的勇气开口。「你和姜淳祯……是一对吗?」
「赵伶,这问题——」
「你爱她?」
「我只能说我们在交往,至于其他的,我顺其自然,因为感情的事无法勉强、强求,我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他坦然以对。
「但是我对你……难道你不了解我的心情吗?」她一直不愿死心。
「赵伶……」他为难的看着她。
「是因为裸照的关系吗?」她急切的问。
「不要把裸照扯进来,如果我爱你,那么即使你是被强暴,甚至有什么不名誉的过去,我都不会在乎,重点是我爱你的话,赵伶,你该懂的。」他小心、很谨慎的说。
「总之你嫌弃我。」她表情凄凉。
「不是嫌弃——」
「范莫臣,不爱就是不爱,你作再多的解释还是一样,我不是低能儿,知道你的意思,只是……我一直都以为我们是有希望,是可以再进一步的!」她又哭得肝肠寸断。
「赵伶……」
「我是无法跟维纳斯的总裁比,她多金、漂亮、有才能、有好家世,她是天之骄女,所有的好处大概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我算什么?!」赵伶强忍住泪,她不需要同情。
「你一定要这么说才高兴吗?」
「这是事实。」也不怕丢脸了,赵伶又再冷漠道:「我跟魏耀明提议,想用我的身体换回那些裸照,但你知道他怎么说的?」
「他说了什么?」
「他说我不是姜淳祯!」
「那个畜牲,他这辈子别想!」范莫臣眯著眼,一脸的凶狠。「除非我不在人世,否则他别想碰到姜淳祯一根寒毛,况且姜淳祯已经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是你告诉她的?」
「我是要她当心。」
「反正说了半天,你都是护著她的。」她好哀怨、好为自己不值。「而我简直像是垃圾、送人人家都不要。」
「赵伶,你不能胡来,幸好魏耀明没有乘机占你便宜,不然不只是裸照在他手上,连你自己……都有可能成为他的『囚犯』,一辈子摆脱不了他的控制。」范莫臣略带责备的口吻。
「有差别吗?我们现在还不是任他摆布。」赵伶已心灰意冷。「范莫臣,不要管我了,更不要顾虑我,去和魏耀明拼,把所有的Case都抢回来。」
范莫臣不作声,他怕她会再次受到魏耀明的要挟。
她明白他的顾虑,「我已经死了一次,我……不会再做蠢事。」
「你真的想通了?」他认真问。
「不然我还能怎样?!」
「赵伶,这么说你可能会笑掉大牙,觉得老套,但是恶有恶报,邪不胜正,除非魏耀明豁出去准备吃牢饭,不然他不敢随便公布你的裸照,至于那些Cuse,我的确不能再让他嚣张下去!」这口气已经忍了很久,他决定反击。
「我想休息了,你回去吧,我不会有事。对了,我会递出辞呈。」她突然又丢出一颗炸弹。
「你要辞职?!」
「我想安安心心,好好的休养一段时间。」
「你可以留职停薪。」
「何必占一个肥缺呢?既然我已无心再回去上班,那么何不干脆一点、阿莎力一点,说不定换个行业、换个地点,我的人生又是不一样的光景,再加上我们之间已无可能,那我又何必虐待自己。」
「我们要合开一家广告公司的梦想——」他知道这是她一直挂念的事。
「我已经将这梦想『束之高阁』了。」
第八章
本来很相信算命师的姜淳祯,决定不信邪一次,不管算命师说她的真命天子已出现的预言,她又开始相亲,反正会有损失吗?
赵伶割腕自杀的事给了她不小的震撼,结果虽然有惊无险,可是当时一直在病房外的她,想到了赵伶对范莫臣的情愫,这时她一定很需要他,裸照再加上自杀,她已经不敢再去想自己和范莫臣的事,或许范莫臣根本不是她的真命天子,相信算命师所说的话也不是次次灵验。
忘了相亲是一件很乏味、很无趣又很公式化的事,每一秒都漫长得叫人想打哈欠,如果相亲的对象称头些又言之有物些她还可以忍受;但若碰上功利、现实又短视的男人,她真的会想一头撞死算了,就像上次——
「姜小姐有自己的广告公司?」
「是的。」
「那每个月有多少利润?」
「我想这是……秘密。」
「姜小姐介意和公婆住吗?」
「能不住在一起最好——」
「我是独子,所以一定得和我爸、妈一起住,而他们又急著抱孙子,还要愈多愈好,姜小姐,你能配合吗?」这个自以为是刘德华的男人说。
「谢谢,我们再联络。」姜淳祯挤出笑。
不只这一次,当她要相亲的风声一传出去,介绍的人多到可能连一个小型活动中心都容纳不下,而为了顺姑意又不失嫂意,她努力的相亲。可是相到后来,她已快反胃,原来这世上有这么多不称头、这么多以为自己是什么「热门货」的男人,他们真的有照过镜子,仔细瞧瞧自己的德行过吗?
自视过高的男人有,想吃软饭、想减少奋斗二十年的也不是没有。
「姜小姐,听说你很有钱,有自己的公司,那么每个月的家用就由你来负责。」
「没高错吧?!」
「我相信男女平等,这年头女人已可撑起一片天了,我不在乎我老婆比我强!」
「你观念真是前卫!」
「我不喜欢小孩,所以如果你硬要生,可得自己把他抚养长大。」
「那你的『用处』是什么?」
「你不觉得我是一个长相体面,可以让你带出去在姊妹淘面前炫耀、『展示』的帅哥吗?」
「我只觉得你有点……不要脸!」
「没关系,只要你负起养家的责任,我由你骂。」
「我不养小白脸。」
「那真是太可惜了!」
「不过如果你想当牛郎,我想你会红!」她冷笑的对他说,然后起身离去。
隔了一阵子,觉得自己的心脏已调适得不错,姜淳祯决定再相一次,最后一次!她特别强调了自己想找什么样的星座、什么样的男人,结果……
「姜小姐,好巧,我也是处女座的!」
「那很好啊!」
「我很相信命盘、八字、五行那些东西。」
「我也是!I
「我每星期都要上庙里去烧香、拜拜。」
「真虔诚!」
「每个月的初一、十五,我吃素。」
「我也这样!」
「不只如此,我偶数的月份还整个月都禁欲。」
「啊?!」
「所以一年里……我有六个月是不和女人发生关系的,我很坚持这一点!」
「喔!」
「还有,我不穿黄色、绿色、咖啡色、蓝色的衣服。」
「你对颜色过敏?!」
「我只娶处女。」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我还有洁癖。」
「你该做一辈子的单身汉!」
够了!姜淳祯终于喊停,全台北的怪ㄎ丫大概都被她碰上了,她也是这会才知道范莫臣有多正常。
当姜淳祯把这经过说给田馨和宣幼颖听后,她们两人在沙发上笑得东倒西歪,田馨还差一点被一颗荔枝给噎死。
「活该,什么叫自找麻烦?你就是答案!」田馨拍拍咳得发疼的胸口。
「我只是想……」姜淳祯不知道该怎么向好友说。
「赵伶的事大家都知道,广告圈是没有秘密的,但你相亲或是结婚跟她有关吗?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范莫臣扑向她?!幼稚啊,我不知道你这么天真!」宣幼颖不客气的批评。
「我只是想为她做点什么。」
「绝不是去相这种亲!」田馨难得出现感性的表情。「很多难关、问题得她自己去克服。」
「淳祯,范莫臣会找你算帐!」宣幼颖幸灾乐祸的提醒。
「算什么帐,他有什么资格找我算帐?」姜淳祯不解的问。
「那你就等著吧!」
◎◎◎
范莫臣靠在姜淳祯的宾士车上,他没上办公室找她,反而在停车场堵人,她总要开车回家,而他今天刚好有时间可以和她耗。
看到他高大、矫捷的身形,姜淳祯现在才知道他是一个男人中的男人,可是每次一想到割腕自杀的赵伶,她就会一阵的心悸,要怎样的勇气才能割得下去,要怎样的委屈、痛楚才能让她狠心决定离开人世。
但心里怎么想是一回事,在面对范莫臣时,她仍是武装起自己,她不准自己有机会去伤害赵伶。
「停车场有管理员,我不需要你来帮我看车。」她故作风趣的说。
「你相亲去了?」他嘲讽的表情。
「你不准?!」她亦讽刺回去。
「不,我没意见!甚至很好奇那过程是怎样的,因为我从来没有相过亲,连『盲目约会』的经验都不曾有过。」他皮笑肉不笑的说。
「你该试试,很有趣!」她昧著良心建议。
「结果呢?」
「什么结果?」
「你相了半天的亲,总有一些收获吧。」范莫臣还没开骂,他似乎是在享受慢慢整她的乐趣。「有相到满意的对象?」
「当然有!而且很多,只是现在还不知道该如何取舍。」姜淳祯死要面子的点头。
「我可以帮你啊,男人是了解男人的。」
「不用你的帮忙。」她自然是往外推。「我有一群『亲友团』在帮我拿主意,所以还不必麻烦到你,但谢谢你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