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飞一面发房间钥匙,一面道:
[现在请各位回自己房间看看有何问题,二十分钟後在这里集合。我们去船上餐厅吃海鲜大餐,用完餐後今晚由小弟我做东——请大家上船上的大型夜总会,里面有的土高舞池和豪华赌场,娱乐性质的赌博游戏请各位务必赏光。」
很多团员是第一次搭这种国际性的豪华渡轮,所以特别兴奋,领了钥匙後,便到处走走、看看。
颖恩回到自己房间後便立刻打开窗帘,哇好美好美喔,海上落日真是艳丽得不可思议,今人想跟著跳入大海内。
饱览海景後,颖恩拿出在爱丁堡所买的风景明信片,嗯,写些明信片回台湾吧。给最会设计她的大嫂叶可薰、大哥、湘堤和致中哥,还有杜莹、宇杰哥。
哈哈,已平安玩过一个国家了耶,我还不是没丢掉?(差一点)!也没把团员弄丢,颖恩越想越得意所以说,我是天才嘛!
临出发之前,老哥还很为她担心——颖恩不但是大路痴、方向盲,她还有一最恐怖的毛病——梦游。
这个毛病颖恩从小就有了,断断续续会发作一下,不过这几年比较少了,以前关恒毅还没结婚时,有好几个晚上,颖恩又迷迷糊糊地开始梦游,还是在客厅里看夜间长片的关恒毅把她拉回来的。
关恒毅这次就很担心,而且他知道行程中还有坐游轮的安排——陆地上还好,船上——如果颖恩一直走一直走——掉到海里去怎麽办?
哈,老哥真是多虑了,颖恩笑咪咪地写明信片她又不是小孩子,怎麽还可能梦游嘛?真是的!
* * *
享用过丰盛的晚餐後,大夥在凌飞的招待下进入夜总会喝喝鸡尾酒、跳跳舞、听听现场演唱或到一旁的赌场试试手气,船上的旅客各色人种都有各种肤色的人聚集在一起,七八种语言混在一起交谈,有趣极了。
颖恩喝了两杯鸡尾酒後,很少喝酒的她,开始觉得头昏昏的,她悄悄站起来,想到甲板上透透气。
甲板此时空无一人,颖恩正慢慢踱步时,冷不防一只手伸出来,硬把她拖入船舱 [谁?」颖恩吓得大叫。
「别怕,是我。」那人捂住她的嘴。
「你——」颖恩这才看清,竟是徐骏平。
「你做什麽?」颖恩愤怒地摔开他的手,转身便要走。
「别走!」徐骏平的大手拦住她,「颖恩,我们必须谈谈。」
「我和你有什么好谈的?」颖恩皱起双眉。
「别对我这麽冷淡!」徐骏平急切而沙哑道
[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也知道那天绮妮那样对你太过分了,但,颖恩,你不能因为这样就不理我,你听我说——」
[徐骏平,」颖恩摇头打断他的话,正色道.
「你似乎弄错了一点——我为什麽要生你的气?不管是你、或是你太太,都只是我的客人,我的责任就是让你们在旅途中玩得开心,如此而已,不可能对你们有什麽私人好恶,你明白吗?」
[不,颖恩,不是这样的,」徐骏平仍固执而沙哑道「我知道你一定在气我为什么结婚了.颖恩,我可以为你放弃任何事,我可以马上和她离婚。」
「住口,你疯了?」颖恩冷峻坚决地低喊「徐骏平,我真不敢相信你是这种人,竟如此草率地处理你的婚姻,我不可能喜欢一个对婚姻没有责任感的男人,你离婚也没有用,我不可能回到你身边!绝不。」
「为什麽?」徐骏平紧扣住她的手,痛苦地吼著
「你另有喜欢的人吗?是谁?难道——真的是凌飞?不——不可能!」
这几天,凌飞真的和她假扮情侣,人前人後都对颖恩很关心、体贴,而且他表现得非常自然,似乎早已和颖恩交往很久了,所有的团员都信他们本来就是男女朋友。
听到凌飞的名字,颖恩的心莫名地撞了一下,正要否认时,突然想到这是唯一可以立刻让他死心的方法,便改口
[为什么不可能?那天晚上凌飞说的话你也听到了,我和他本来就是男女朋友,原本不想告诉团员但为免你太太误会,索性公开了。徐骏平,我希望你不要再来纠缠我,这会造成我的困扰,而且我也不想让我的男朋友不高兴正如你也不希望你太太误会吧?]
「不,不是这样的」徐骏平完全无法接受苦涩沙哑地道
「你不可能会爱上别人,颖恩,你一直是我的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更能给你幸福,离开他吧!颖恩我会为你而离婚,回到我身边来——」
他猛烈地抓住颖恩的手。
「放开我!]颖恩用力挣脱他,连连後退道
[徐骏平,为什麽过了这麽多年你还是这麽自私?这麽自以为是?老是擅作主张地为我下决定,什麽叫做『没有人比你更爱我、更能给我幸福』?这是我的私事呀决定权应在於我,没有人有资格替我下任何决定,更何况是关於感情的事。」
颖恩叹了口气继续通
「还记得当年我们分手的主要原因吗?我无法忍受你的独断独行,任何事都不先徵求我的意见就为我决定一切,想不到这麽多年,你一点改变都没有.还是这麽自以为是,一点都无接受别人的意见。」
[颖恩,我是为你好啊,我替你下任何决定还不是为你好吗?]
颖恩绝望地摇摇头,听到徐骏平说这种话,她就知道不管再跟他说什麽都是多馀的,他永远无法接受别人的想法。
「我们之间没有必要再谈了,」颖恩冷漠道「好好珍惜你的妻子吧,其实你应该庆幸,还有女人忍受得了你的专制脾气,愿意嫁给你。好好地珍惜你的婚姻吧。」
颖恩转头便想走。
「颖恩」徐骏平猛力抓住她,把她用力拉往自己怀里。
「放开我你做什么?」
「别离开我,我相信你还是爱我的」
「你放手,徐骏平,你再不放开我真的要大叫了——」
正当两人拉扯成一团之际一个隐含怒气的怒吼传过来,「放开她!」
颖恩感觉有人凌空抱起自己,再回过神来,她已安全地躲在凌飞背後。
凌飞揪住徐骏平衣领,浑身满是危险的怒气
「这是最後一次,别让我再看到你纠缠我女朋友,否则——我不会再维持我的风度。]
他的语调很轻,但波涛暗涌的狂猛气势今人不寒而栗。
冰冷锐利地扫了徐骏平一眼,他搂住颖恩,头也不回地走入船舱内。
* * *
「他常骚扰你?」
凌飞带她滑入舞池,技巧娴熟地领著她跳华尔滋。
「没有。」颖恩摇摇头道,[这几天,我一直避免和他接触,凌飞算了。别再把事情闹大,我不希望影响全团的气氛。」
「但他骚扰你!」凌飞火冒三丈地怒吼
「我不能忍受任何人骚扰我的女朋友,再让我看到一次,我会直接扭断他的头!扔进英伦海峡喂鲨鱼。」
[算了。」颖恩好笑道「你干嘛那麽激动,我又不是你真正的女朋友,你忘了我们只是在演戏?」
「演戏,」凌飞一愣,正想开口说些什麽时,怀中的颖恩突然全身一僵,口气变为紧张道
[他——上来了。」
凌飞顺著他的眼光望去,果然看到徐骏平也走入的土高,目光搜寻全场一圈後,锁定在正婆娑起舞的凌飞和颖恩身上,黑眸果满阴骘怒气。
「他又想做什麽?」颖恩头痛道「他闹得还不够吗?」
「别担心,有我在。」凌飞握紧她的手.给她一沉稳且今人信赖的笑容,俯在她耳畔道
「你有没有想过,更快令他死心的方法?此如——咱们来个火热缠绵的吻?]
「什么?」颖恩吓红了脸,「你你——你别想趁火打劫。」
这男人身上有股强悍狂野的阳刚气息,一波波地威胁著她——颖恩快喘不过气来了,她根本不知道他会在下一秒钟做出什麽惊人的事?
[为什麽认为我是起火打劫呢?」凌飞滚烫的唇,顺著她的嫩颊吻到她敏感的耳垂,底沉而炽烈道
「难道你从没想过——我只是想吻自己心爱的女人?」
什么?颖恩脑中轰然一炸本能地想推开他,但来不及了——凌飞大手用力一带,带她旋舞入黑暗处深深地,狂猛火热地吻了她。
他的吻是那么坚定强悍、丝毫不容她抗拒,疯狂缠绵地侵入她楼唇内似要掏尽她体内所有的芳馥甜美,粗犷阳刚的气息包围住她,让娇躯轻颤的她融化在他的霸气与柔情中。
熊熊烈火在颖恩体内四处流窜,随著他的吻越来越大胆激烈,她的喘息也越来越急促——整个人如飞跃在云端——
心慌意乱之中她看到了——徐骏平狠狠地瞪著他们,脸色铁青恐怖地宛如要杀人,他握紧拳头看了他们一眼後,淬然转身冲出去。
「颖恩——」凌飞捧起她的脸,吻得更加缠绵滚烫,但瞬间颖恩所有的理智全回来了。
「不,不要!」颖恩用力推开凌飞,晶莹的瞳眸慢慢泛起泪雾,一颗莹莹泪珠滑下脸庞,她慌乱地拢好自己的一头发,转身便跑。
[颖恩!」凌飞紧追上去。
* * *
紧关住自己的房门,颖恩无力、茫然地滑坐在地板上,门外凌飞的呼唤一声比一声急促、心急但颖风不想开门,不想理他。
慢慢地走至镜前,颖恩瞪著自已哭得红肿的双眼和异常红艳的嘴唇,手抚著樱唇!思绪一片混乱气恼地想著他是什麽意思?竟敢吻我?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自己的生活似乎在机场遇到凌飞的那一刻起就全乱了,总是以捉弄她、逗她为乐偶尔的温柔体贴———正令她感动时,看他又是一副吊儿郎当,永远没正经的模样。
他到底把自己当什么?随随便便的女孩吗?都为什么有时又对自己那麽好?永远知道她最需要什麽?
颖恩坐在床上,抱著枕头胡思乱想对於感情的事!她一向低能!尤其自从与徐骏平分手後,她已好久没谈感情了。
难道——凌飞真的喜欢自己吗?
不,颖恩立刻摇摇头打死她她也不会相信的。凌飞只会欺负她、捉弄她,虽然有时对她很体贴带团所有的事全是他一手包办——颖恩真的像来纯度假的,任何事都不用她处理,坐长途车时他也会一路讲笑话逗逗她,让她不觉得无聊!会细心地为怕冷而健忘的她多准备一件外套,知道她爱吃巧克力,每到一个城市总会为她四处买巧克力。
但但——这也不足以证明他喜欢自己嘛!
虽然,她一直觉得心底甜甜的,很窝心!
胡思乱想了半天,仍理不出半点头绪来,颖恩倦极了!洗完澡後,迷迷糊糊地便睡著了。
* * *
半夜一点,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关大小姐突然直直坐起来,紧闭双眼,掀开被子,跳下床,打开房门走出去。
不得了了,关大小姐的梦游症终於发作了。
同一时间徐氏夫妇房内。
徐骏平躺在床上,复杂深沉的双眸直盯著天花板。
他毫无睡意,体内有一把熊熊怒火在燃烧,他气得想杀人,想宰了该死的凌飞。
舞池的那一幕不断在他脑中盘旋,他的拳头再度紧握,他竟敢吻他的颖恩?
颖恩是他的,永远都是,他非杀了他不可。
浴室的门开了,一阵呛鼻的香水味也随之飘出来。洗美容澡洗了一个多小时的苏绮妮终於出浴了。
徐驶平立刻转过身,闭上眼睛装睡。
但苏绮妮知道他还没睡著,「老公!」她迅速跳上床嗲声嗲气地哼著,整个人贴住徐骏平
[老公,你还没睡对不对?」
徐驶平不理她,继续装睡。但苏绮妮乾脆整个人趴在他身上,摇晃他
「老公!」
「你吵什麽?」徐骏平不得不推开她,没好气地开口。
「老公———」苏绮妮涂著蔻月的手抚著地的脸庞,风情万种地朝他一笑[老公,这是我们的蜜月旅行耶!」
唉——是呀,是蜜月旅行,但徐骏平碰她的次数简直——唉!
「我今天很累睡觉吧。」徐骏平仍闭著眼睛回答,但全身的肌肉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好可怕——他有一种快被「非礼」的感觉。
「我不管,你每天都说你很累,老公———」苏绮尼乾脆直接动手——血盆大嘴饥渴地吻住他,一只手滑入他睡裤内另一只手开始解他的衬衫,很挑逗地、热情如火地吻他。
「绮妮,住手!」徐骏平紧抓住她的手,气急败坏地推开她,由床上坐起来。
这这——这算什麽?好像他被女人「强暴」一样。太可怕了,他是男人这种事情他喜欢由自己主动,而且——就算是女人主动,也要看他有没有心情呀?
「老公?」被推开的苏绮妮一脸不悦状,[你怎麽回事嘛?」
「编妮,抱歉我今天没有心情,睡觉吧。」
「你每天不是很累就是没有心情你根本不想碰我。」苏绮妮爆发了,指著徐骏平尖叫
[你还在痴心妄想什麽?关颖恩早就有男朋友了!人家根本不要你,你还在那边作白日梦,不死心?」
「住口!」伤口被戳痛的徐骏平怒吼道
「三更半夜,你想吵醒全船的人吗?好给我安静一点。」
「我偏不,我为什么要安静?我就是要大声地说出来。」苏绮妮刁蛮的脾气全爆发了,更尖锐泼辣地吼著
「你们还想重续前缘是不是?徐骏平,你真是不知羞耻,竟敢当著我的面和你的前任女朋友眉来眼去,你们更是一对奸夫——」
「住口!」徐骏平震怒地狮吼
「苏绮妮,注意你的风度,我简直不敢相信你会说出这么低俗的字眼。」
冷峻冰寒地丢下这句话後,徐骏平抓起外套,踢开房门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你——你敢走?]苏绮妮歇斯底里地在後面喊著,「徐驶平,你有种,今晚就不要给我回来!]
深深吐出一口浓烈的烟圈,徐骏平叹了口气,斜倚著船舱,失神地盯著漆黑的海面。
怪谁呢?婚是自已愿意结的,又没人拿刀抵在他脖子上逼他,是他自己无法拒绝物质的诱惑——普通的一个新进职员,先是得到老董的赏识,再来是老董唯一掌上明珠的青睐,甚至倒追。
娶了她,他不但减少二十年奋斗,一辈子都不用奋斗了。
原来徐骏平以为自已可以这样过一生——他是不爱绮妮怛绮妮很爱他,自小脾气骄纵的她,只有在他面前不敢乱发脾气,做个凡事以他为主的小女人。
最重要的她明知徐骏平不爱自己,仍是不犹豫地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