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探着她的反应,轻柔的在她唇上游移着,缓缓地享受每一分他所期待的美妙与甜蜜。唤醒她、提醒她,两人之间所能分享的,绝对是超过她所能想象的美妙。
柳瑗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此刻只能顺从他的带领,放纵自己在他怀抱里,同时探索与被探索,需索也被需索。他在她的身上撒下令人迷惑的魔咒,像是有某种色彩缤纷的烟火在她灵魂里绽放了,她别无选择的被诱惑,在他的怀抱里欢愉的颤抖,甚至无法分辨,那个发出不耐呻吟的,究竟是谁的声音。
他的唇吸吮她的舌,轻柔的诱惑她响应他。天晓得他已经觊觎这粉色的唇有多久了。他感受到她的心,跳得如此剧烈而狂野,跟他的互相应和,甚至分不清彼此的心跳声……
***小城独自站在巷弄中的一角,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一对相拥的男女。隐密的角落让她能够将自己隐藏得很好,这一刻她清楚的知道,眼前的情况没有她出面的余地。
那一对男女的眼里已容不下别的人,小城缓缓露出一个笑容,转身走向停在巷子外的重型机车。
她该为冷傲群感到高兴,毕竟他所有的朋友早已知道他心里始终有一个女人的影子。那个女人早就在他的心里扎营驻军,占有他心中的领土,让他多年来一心一意的念着她。
柳瑗究竟有什么样的魅力?同样身为女人的小城心里有些许的疑惑。难道就因为是记忆里的最初,所以身影就在心里烙了印,以至于全然无法忘怀?
小城与冷傲群是多年的朋友,更是投资伙伴,这些年来他的经济状况全是由她在打理的。早就知道他心里只有柳瑗,更知道一旦他回到台湾,就代表他决心要再度争取柳瑗的心,但她的心还是有些许的酸涩。
看到他的恋情能够实践,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小城发动机车,强迫自己遗忘掉那种感觉。情愫是不该滋生的,他从来就只惦记着那个柳瑗,几次朋友们乘机把他灌醉,也只能从他嘴里套问出柳瑗这个名字。
在她心里泉涌而出的情绪不是难过,只是淡淡的失落感。身为一个女人,或许这辈子能求的,就只是一个深情的男人。小城实在有些羡慕柳瑗。
第七章
长长的巷子,夕阳洒落,余晖爬上了两旁的花墙,颜色鲜艳的木槿花摇曳生姿,几个放学回家的学生嬉闹而过,甩着书包、踢着躲避球,一路追追打打。
一辆黑色的哈雷机车停在巷口,引起那些学生的好奇心,在闪亮的机车旁围成一圈,小心翼翼的把手掌贴上那满是刮痕的金属,在上面印下年轻的指印。
傲群带着柳瑗走进巷子,两个人之间横亘着沉默,他的手始终横放在她的腰间,害怕一个松手,两人之间好不容易承认的情意,就会随着她心里的不确定而消失。
他与她之间的联系辽太脆弱,禁不起任何震动。
下午在淡水的那场争吵,最后是以热吻收场,等到两人都恢复理智时,才发现好不容易弄干的身子,再度沾满雨水泥渍。冷傲群像是拎小鸡似的。把她再次带回小吃摊,不客气的推进浴室。两人又在淡水折腾了几小时才回到台北。
柳瑗抽空拨了通电话回公司,葛淡月还算冷静,在她行踪不明的几个小时里,还能有效率的处理事情。从葛淡月满是笑意的语气听起来,总经理那批人的确为了她的失踪而乱了阵脚,一场会议少了柳瑗的主持,所有的人都摸不着头绪,差点成了摸索大会,那些找不到资料的男人一个个成了无头苍蝇,葛淡月在一旁拚命隐忍,怕自己忍不住会放声大笑。
柳瑗耸耸肩,恢复了一点自信。看来目前公司还是少不了她,她手上仍旧掌握了不少权力。问题是,当她照总经理的要求,把自己所知的一切教导给那个即将要取代她位置的彭梧轩,那么她的利用价值就等于零了。
几年来的努力与辛劳,换来的竟然是这样的结果,柳瑗心中泛起苦涩的感觉。
傲群发现了她的失神,静默的观察她许久。返回台湾的这些日子,与柳瑗相处的机会不多,纵然是万般想要好好的陪伴她,守在她的身边,为失去的十年时间找回一丁点的温柔。无奈柳瑗的心里还有迟疑,她的若即若离与从前无异,十年岁月过去,她还是活在世俗的眼光下,活在那被限制住的圆圈里。
他尽其一切的努力,想分分秒秒与她相依偎,无奈身边的事情像是永远处理不完似的,花了一个多星期才把事情告一段落,以第一时间溜出来找柳瑗。
“怎么在发呆?我的陪伴让你感到不耐烦吗?”那绺白色的发垂落在他闪闪发亮的眼眸前,眸子深幽得犹如午夜的海洋,深不见底。
她微微摇头,勉强挤出微笑。“只是在想关于工作的事情。”
“这让我太难过了,原来你不是在想我。”他低语着,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拿出预藏的礼物,把那细致精巧的链子握在手心。
“你就在我身边,有什么好想的?”
“那么在我离家的这十年间,你是否都在思念我?”他逼问。
柳瑗答不出来了,直觉的就想要离开。今天已经承认了太多,她甚至不知道,当明日太阳升起,爱情的魔咒稍微失去效力时,他是否付得出今日所诉说出的承诺。
“那不关你的事。”她迈开脚步,绕过那道熟悉的木槿花墙。
他伸出手搂住她盈盈不及一握的腰肢,成功的将她拉回自己怀抱中,不允许她怯懦的逃离。“怎么了,不敢承认吗?要你承认对我有情意,难道这么困难?”
她的脸颊因为羞窘而嫣红。这个巷道行来走去的都是再熟悉不过的邻居,要是被人看见她与冷傲群拉拉扯扯,她可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说不定晚上就会有邻居自动把红包送上门来,高兴的等着要喝喜酒。
“无赖,快点放开我!”
“那么答应我,明天再陪我去用午餐。”他得寸进尺的要求。
“想都别想。”她斩钉截铁的回答。
傲群耸耸肩,好整以暇的继续抱着她,趁柳瑗忙着对他吹胡子瞪眼时,悄悄的把手心中那条细致的链子往她腰上一扣。“那好啊,我们就继续搂着,直到附近的邻居都出来看热闹。我还没时间跟附近的老邻居打招呼,让他们知道冷家黑羊终于回台湾了,然后趁这个机会当众宣布你即将成为冷夫人,你看如何?”
“你这个无赖!”她不客气的用力踩他的脚,满意的听到一声闷哼,下一瞬间,环在腰间的手臂却又收紧,让她毫无选择的紧靠着他。
“敢踩我,嗯?”他有些发狠的问。“你现在人在我手里,就不怕我伺机报仇?”
黎家的太太提着菜篮经过,眼睛感兴趣的睁大。“柳瑗,这么早下班啊!”她停了一下,思索该说些什么,还一边打量着紧抱着柳瑗的冷傲群。“呃……在欣赏夕阳吗?”她努力找话题说。
柳瑗尴尬的微笑,努力想把冷傲群的手移开一些,无奈他早就抱上瘾,任凭她怎么踩他的脚,硬是不肯放手。
“黎太太,好久不见啊!”傲群主动打招呼,露出招牌的邪恶微笑。
黎太太呆了一下,仔细的打量他,几秒钟之后才醒悟过来,猛然的倒吸一口气。“你是冷家的那个坏孩子!”她指控的说道,一边往后退。她还记得这个年轻人在国中、高中时期有多么恶名昭彰。“你怎么又回到台湾来了?”
“回来为非作歹,首要就是先诱拐走小瑗,接着就要危害乡里。”傲群一本正经的说道,然后满意的看见黎太太扔下菜篮逃命似的飞奔而去。他愉快的纵声大笑。
“你满意了吧?连我的名声都被你破坏了。”柳瑗瞪着他,忍不住叹气。黎太太是附近有名的广播电台,什么话经过她的嘴,总是多了好几分的戏剧性。
他点点头,脸上仍是掩盖不住的得意。“等到你身败名裂时,我就能张开双臂,等着你奔进我的怀里。”
柳瑗简直为他的厚颜感到无比的佩服,好不容易挣脱他的怀抱,她走进了自家的庭院,最后才回过头来看着他。
“绝对不可能,我绝对不会跟你远走高飞的!”她有些负气的喊道,头也不回的往屋里走去。
傲群站在原地,脸上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笑容。“绝对不要说绝对,我的小瑗,那会触怒命运之神。”
夕阳把傲群的身影拖得好长,他将口袋里的钥匙拿出来,往空中一拋,之后轻易的接住,紧紧的握在手掌心里。
“你会知道的,这一生一世,我们注定是要相属的。”他的嘴角带着笃定的微笑。
***在顺伟大楼的会议室里,大部分的人都绷紧了脸。柳瑗沉默的坐在一旁,好整以暇的过目葛淡月递过来的文件。时间之河彷佛停止流动,男人们的视线全都落在柳瑗身上。
这一个多礼拜之间,柳瑗虽然照常上班,但是却有意避开高层主管们召开的会议,她现今手上所有的案件都被压后。
她没有心情去处理公司里的事情,甚至有些消极的反映出自己的愤怒。再者,冷傲群惹得她心慌意乱,好不容易想静下心来工作,没有多久,心里却又满是他那漫不经心的笑容,着实让她不知所措。
这十天来,柳瑗让自己逃避所有的事情,工作的事情摆在一旁,就连冷傲群不死心的电话攻势她都置若罔闻,逼迫自己别去见他。
心还太乱太慌,有什么东西她还没有理解清楚,他就像是一阵狂风,毫不讲理的席卷了她的一切。
分别的那日,直到回家之后,她才发现腰间系着一条精巧的链子,看那色泽似乎是纯金打造,一看就知价值不菲,大概是最后拥吻时,他趁自己没注意时系上的。
柳瑗实在好奇,冷傲群怎么有能力买得起这样的东西,她不清楚他的经济状况,也不知道这几年来他在外面是怎么度过的。她虽然不是以貌取人,但是看他的装束与风尘仆仆的模样,她先人为主的以为他的流浪生活过得有些艰辛。
而现在系于她纤腰上的腰炼显得太过精致,也太过古老,她没有勇气去估计它到底价直多少,看上面复杂的图案,她甚至怀疑这是骨董一类的东西。
冷傲群到底以什么为职业呢?她赫然发现自己对他根本一无所知,她只知道他与那个被唤为小城的女人合伙,在台湾经营一些生意。分别了这么久,再次相见,竟是陌生多于熟悉,她心里有些戚戚然。
腰炼松松的环在腰间,却无法解开取下,一个玫瑰形的环扣上了锁,柳瑗用尽办法都无法解下腰炼。想也知道钥匙是在谁的手上,问题是她直觉的想逃避他,这条腰炼在她腰间一系就是好几天,让她即使想忘记那个蛮横的男人都不可能。
他料到了她的畏缩,所以用这条腰炼绑住了她。她要是想要把这条链子解下,势必要跟那个危险的男人再次见面。
或许,是她不愿意承认,但是他早已绑住了她……
会议室里的其它成员等得不耐烦,总经理率先站起身,打断了沉思中的柳瑗。
“柳经理,会议必须进行,我们要对太古集团的换约事件提出个对策来。”总经理杨文祥是一个瘦高、发际微秃的中年男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即使偶尔露出个微笑,也带着些许算计他人的阴狠,令人看了颇不舒服。
柳瑗缓慢的抬起头来,眼眸在银框的眼镜后平静的回视上司。她把手中的笔放下,环顾会议室里的所有人。“各位可以不必等我归队,自行召开会议。在场的都是职位比我高阶的优秀人员,我柳瑗怎么敢劳驾各位上司等待我这个属下。”她将那个狂傲的身影从脑海里推开,强迫自己专心于眼前的会议。她还有战役必须完成,即使这是一场高低立现的可悲征战,她还是要把工作完成。
一个与柳瑗敌对的经理几乎跳起身来,怒发冲冠的瞪着她。“该死的,那个案件从当初的企划执行到与对方接手,全都是你负责。你以为我们是没事闲着在这里干等?柳瑗,你未免自视过高了。”与这个女人竞争多年,他早就想把她扯下来。一个女人而已,会有什么能力?还不是全凭床上的功夫!他压根儿不把柳瑗放在眼里,而她偏偏又太过优秀耀眼,令他恨得咬牙切齿。
“正好相反,我就是把自己看得太低,太委曲求全,才会落到现在这种下场。”柳瑗站起身来,若有所指的看着已经等待在一旁的彭梧轩。
就等着她被远贬到澳洲,这个男人就要接手她的职位。她花费了多少心力与时间才爬到今天这个位置,而彭梧轩,只因为他是男人,是大股东的儿子,他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取而代之。
彭梧轩没有听出柳瑗话语里的讽刺,他现在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万万没有想到,旁人嘴里那个充满飞短流长的柳瑗,竟然是如此的美丽。从柳瑗一踏进会议室起,彭梧轩就无法转移自己的视线,垂涎的看着她,犹如看着美食的饿汉。
葛淡月在旁边露出厌恶的表情,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快。这种有着性别歧视的公司她也不抱多大期望了,等到学姊柳瑗远调到澳洲去,她打算在第一时间辞职。有了这种念头,她也用不着跟这些男人客气,更不用对这些人鞠躬哈腰。
杨文祥赶紧出来打圆场。“柳经理,这些事情我们之前谈过了,公司也很难取舍。但是会将你调到澳洲,也是给你一个不错的机会。”意思是,一旦分公司经营成功了,是因他眼光独到给了柳瑗机会;要是经营失败,那就是柳瑗没有能力。他把每一步都算好了,这盘棋怎么走都是他赢。
杨文祥心里很清楚,不能够把柳瑗逼得太过分,“顺伟”还必须依靠柳瑗签下太古集团的合约;再者,柳瑗手上的职权尚未完全交出,要是她现在一气之下离职,难保一个星期前那种找不到资料的情况不会再度发生。
目前为止,柳瑗还有相当的利用价值,他算准了以她的职业道德,她不会丢下一切一走了之。就算再不愿意,柳瑗还是会把一切安排妥当,不会放任那些案子无人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