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我都接受。”想到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凝语出声问道:“那麽,薪水方面可不可以维持原价?”
“依照工读生的价钱,一个小时一百六十元。”他果断的说。
“美金吗?”不知死活的凝语满怀希望的问,语气小心翼翼。
冠爵把她举到眼前,克制自己那股想要把她全身骨头摇散的冲动。美金?她还真的敢说出口,工读生要是有这种价码,还轮得到她吗?他第一个抛下经理的身分,去当工读生。
“是新台币。在台湾通用的那种货币,了解吗?”他慢条斯理的对着她那张小脸说道,气息不客气的喷在她脸上。
凝语不情愿的点头,怕自己再不回答他,他会当场把她扔到窗外去。不过表面上顺从,她心的嘀咕却没停。一个小时一百六十元?冠爵八成看准了她亟须工作,在薪水方面没得挑剔,所以用童工价雇用她。谁能想得到,堂堂一个国立大学企管系毕业的学生,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
“拜托你放我下来,我的脚碰不到地板,这样子很没有安全感。”她把脖子尽量往後仰,想要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没想到这个姿势却将雪白的颈子献给他。
颈部敏感的肌肤感受到他的呼吸,凝语的身子又是一阵颤抖,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受了寒。不然该如何解释,她从进来冠爵的房间开始,身子就不时阵阵颤抖?
抗拒那股想要亲吻她白细颈项的冲动,冠爵强迫自己放开握住她的手臂。刻意想隐藏某些反应,他转过身去。“你快点回去。已经快午夜了,正经的女孩子家不应该待在男人的房间。”他的思想还是很保守的。
凝语漫不经心的挥挥手,一脸的不在乎。“不要紧的,我又不是不认识你。”
“认识得再久,终究我还是一个男人。”没有回头,冠爵的视线定在某一处,全身的肌肉显得僵硬。
她愣了一下,不太能理解他说的话。好像不止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奇怪,连一向冷静稳重的冠爵也变得有些怪异,他居然说了那些话,暗示在他的面前,她也该有危机意识。凝语感动极了,他是如此的在乎她的安全问题,甚至不惜牺牲自身的名誉,提醒她所有的男人都该小心。
灿烂的笑意堆满了俏脸,凝语咧着嘴笑着,用力的拍着冠爵宽阔结实的肩膀。“任何男人都危险,但是对於你,我大可放心。姊夫的眼应该只有大姊,我从小就知道你对大姊的┅┅”
她没有机会把话说完。
不知话语的哪个字句触动了开关,冠爵像是一只被激怒的猛狮,疾速的转过头来,冷静稳重的眼神变得狂乱,带着愤怒与激情的眼眸牢牢盯着她。下一秒钟,他已经以泰山压顶之势,毫不留情地扑向尚未反应过来的凝语,两个人一同摔倒在柔软的床铺上。
“对於我,你才更要小心,因为比起其他的男人,我对你的威胁性更大。”他的眼眸闪烁着野蛮的光彩,低头对着她嘶吼,同时给她心理与生理上的压迫感。“该死的你,不要叫我姊夫!”
“但是┅┅”凝语有些昏眩,气若游丝。
“没有但是!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说了多少年,该死的不要再叫我姊夫。我只是你大姊的好朋友,仅仅是好朋友,没有别的关系,你听清楚了没有?”他悬在她娇小的身躯上,几乎是贴着凝语的脸吼叫着。
她从来不曾见过冠爵失去冷静,此时的他吓着她了。眼前这个眼神激烈、狂野得像是无人能羁绊的男人,会是那个她认识二十几年的冠爵吗?
“我放任你太久了,你也忽视我太久了。”他的气息靠近,终於吻上那整晚都在强烈吸引他的雪白颈项。“我能忍受还是女孩的你许多年来无心的忽视,但是当你已成为一个女人,难道还看不出我的心?”冠爵辗转吸吮,贪恋着她肌肤上淡淡的花香。
“你┅┅但是你跟大姊┅┅”凝语张口结舌,太多的冲击让她的舌头罢工,也让她的脑细胞跳电,已经接近当机的情况。
他在说什麽?他在做什麽?
“我跟你大姊只是朋友。”他在细碎的吻之间叹息,叹息她至今还未看清事实。他早已知道,他爱上的这个小女人散漫迷糊得可以。
“但是,你曾经写过情诗给大姊。我看过的,你摆在书桌上。”她的神智有些昏乱,喃喃的说着,难以抵抗那阵冲击。他的吻令她迷乱、令她神智不清。
在她国中的时候,有一次从窗口溜进他的房间,不见冠爵的踪影,却看见桌上摆着一张信纸,写着温柔而深情的诗句,凝语自以为是的认为这是冠爵写给大姊的,兴高采烈的将情诗投寄给高中部的校刊。一时之间,冷冠爵对柳瑷表白爱意的消息传遍整个校园,所有人更加坚信这对出色的学生是一对小情侣。
凝语一直以为,他爱的是大姊,他写的那些诗句,也应该是为了大姊。
“你以为那是准备给谁看的?”他发狠的问她,两手紧握住她,用手指与她交缠。
眼眸与眼眸相对,彷佛等待了好久,就只为这一刻。他的眼眸有着等待太久的挫败,也有着终於能一偿宿愿的兴奋。“就只有你能够爬进我的房间,我以为你会懂、以为你会了解。结果,你居然把那首诗交到校刊杜,昭告全校,说那是我对柳瑷的告白。”
震惊的事实慢慢的渗透进她的脑海,令她的身体在他的箝制下剧烈发抖。分不清是因为恐惧,还是不明原因的兴奋,她颤抖得一如秋风中无所依靠的落叶。
画堂南畔见,一晌偎人颤。
她一如那个幽会的古代女子,也在他的怀抱颤抖不已。
“不可能,你不要胡言乱语。”她太过惊讶,匆忙的想调开视线,无力迎视那双满是激情的眼睛。锐利如猎鹰的眼眸在寻找猎物,而此刻的凝语,完全无助的屈服在他身下,仰起颈项的姿势犹如被送上神坛献祭的无辜处女。
“我不是胡言乱语,只是告诉你事实。一直以来,你始终看不见我的心。柳瑗甚至比你更清楚我对你的情意,但是长年下来,你没有一点的知觉。”冠爵几乎绝望的低下头,口气严肃的申明,“我要的不是柳瑗。”
凝语倒抽一口凉气,敏感的发觉他这个动作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你要对大姊始乱终弃?”她混乱的脑袋只能挤出这句话。
他发出一声叹息。“凝语,我都还没开始『乱』她,又何来『弃』她之说?”
她挣扎的想要起身,让自己脱离此刻这种令人意乱情迷又心泺加速的情况,但是冠爵不愿意放手,他还是紧紧的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压在身下,不给她丝毫逃离的机会。
两人紧密的相贴着,从脚趾到颈部,他的身躯将她的肌肤熨烫。她感受到他的重量、他结实的一切,还有那令她羞窘的欲望。
牢牢的抵住她、将她困在自己怀,冠爵害怕他一松手,她就会翩然离去,一如难以掌握的粉蝶,消逝在穹苍之间。
已经等待了太久,他无法忍受自己珍爱了二十几年的小女人逃脱。他希望就如此困住她,吻得她再也无法逃离,将她一生一世的限制┅┅“你不懂吗?”他吹拂着她娇艳如玫瑰的红唇,剩下的字句成了她唇畔的男性喘息。“我要的不是柳瑗。凝语,我要的是你,一直都是你,没有别人。”
冠爵的唇缓慢的覆盖住她的,无比温柔的轻咬着凝语柔软的唇瓣,直至她不耐的憔息,他才探进她的口中,搜寻那天鹅绒般的沭蜜,与她的灵魂交缠。他的舌以一种性感的方式摩裟着她的,令她几乎忘却呼吸。
温暖而潮湿的呼吸,在彼此之间化成饱含激情的喘息,凝语能感受到他温柔的吻中隐藏着狂野与急切,就像是一个饥渴太久的人,无力承受更多的等待。他的身体炽热得像是燃烧中的火炬,邀请她一同在激情中焚烧。
她的神智在漂浮,早已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只能无助的反应压制在她身上的男人。
就像是在经历一场最性感香艳的梦境,凝语无力醒过来,而这场梦的对象,居然会是那个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姊夫的男人。
他要的是自己,不是大姊┅┅“我熟悉你的一切,看着你从女孩逐渐蜕变成为女人。我常常在这张床上,想你想到无法成眠,但是你从不知道,从看不出我的情意。”他有些报复性的轻咬她丰满的下唇,带给凝语些微的刺痛,更带给她某种不知名的强烈兴奋。他狂乱明亮的眼神,正在诱惑着她。“凝语,等待的时间已经过了,我不会继续放任你,听懂了吗?”
凝语愣愣的点头,小手已经攀附在他的肩上,在他的激情失了神智。缺乏经验的双手滑过他的胸膛,像是两块烙铁,让他不禁呻吟出声。她被吓着了,连忙收回手。
这是鲜活的欲望,炽热得像是要连灵魂也吞噬掉,头一次如此靠近激情的火炬,她感受着那被危险所引发的刺激感,炫惑於他眼中的光彩。她并不害怕,只是有些迷惑,不太能理解眼前这个突然变得激烈的男人。情绪有更多的好奇,她没有勇气说出口,其实她很想知道,冠爵会带领两人走到什麽地步。
奴为出来难,教郎恣意怜。
她愿意跟着他,给他这一生所有的信任。
收摄心神,冠爵缓慢而不舍的离开身下的娇躯。他不能再继续,凝语只是太过震惊,他明白自己必须给她时间,让她慢慢消化这一切。堆积了许久的感情,凝语必须慢慢的吸收。
“不要以为我没有危险,整个世界就数我对你的意图最不单纯。我已经觊觎你太久了,花费了太多岁月策画要占有你的一切,将你永远的绑在我身边。”他的手指划过她的唇,话语是承诺也是威胁。“你懂吗?”他看进她茫然的眼睛。
凝语彷佛被催眠,只能呆愣的点头。
“我要的是你,不是柳瑗。知道吗?”他对着凝语一本正经的说着,心有几分清楚,此刻她根本什麽话都听不进去,她已经吓傻了。
她继续点头。
知道今晚只能到此为止,冠爵将她从床上扶起来,把那袋咸酥鸡原封不动的放回她的手。
“夜深了,早些回去吧!不然我无法保证自己是否能克制得住。”浅尝了她的沭蜜,只是让他更加坚定自己对凝语的情意。
抱着咸酥难,凝语乖乖的打开窗子,听话的打算回家。茫然的她踏出一只修长的玉腿,却没有踩到树枝,整个人猛然往窗外栽下去。
电光石火之间,冠爵身手矫健的拉住她的手臂,将她安全的拉回二楼,免得她仍旧昏头转向,直接摔到一楼的庭院。
“凝语。”他低唤的声调带着笑意。
“嗯?”她好不容易挤出这个代表疑问的声音。他会是想留下自己吗?她的心泺又加速了。
冠爵的笑容恢复成她最熟悉的温和,然而眼神的那抹激情之火一旦被点燃,已经不可能熄灭。凝语望着他,忘神的屏住气息。他决定“克制”不住了?她有些慌乱,手足无措的看着他。
要是他真的想要她,她能抗拒吗?她想抗拒吗?
在凝语胡思乱想的时候,冠爵缓缓的说:“用不着再爬树,你可以走大门回去。”
第五章
上班的第二个礼拜开始,凝语的身分从正式职员陡然贬成工读生。
不过工作分量倒也没有增减多少,她还是必须遵从之前的承诺,乖乖的练习中文输入,在蔡芳仪的指导下,一上班就努力的坐在电脑前敲键盘。
她怕被再度踢出公司,更怕给冠爵单独与自己面谈的机会,凝语终於发现自己对他的情感也不单纯。那个将她箝制在炽热眼光下,用激狂猛烈的热情深吻她的男人,几天来始终占据着她的思绪。情感有着些许的惧怕,却有着更多的好奇与冒险的快感。她从来都不曾真正了解过冠爵,在他温和的外表下,其实有着最狂野的情感,只是那种激情一向埋藏得太深,被凝语忽视了许久许久。
那一夜从冷家回来之後,凝语躺在床上,咬着棉被角、瞪着天花板直到黎明。
冠爵要的是她,并不是大姊。而她就像是周围的所有人一样,一相情愿的把他和大姊送做堆,看不清他真正的心意┅┅凝语既恐惧又兴奋,数天来到了公司只敢埋头工作,连接触他眼光的勇气都没有。
她虽然活泼,但是对於男女之情依旧稚嫩,身旁男孩们的倾慕她或许能够应付,但是一旦遇上坚定而誓言要得到她的男人,她也开始不知所措了。
这个男人,甚至可以说是全世界最了解她的人。
这个星期以来的第无数次,她又对着电脑萤幕发愣,在键盘上舞动的手指逐渐变得缓慢,终至完全忘记要工作。凝语叹了一口气,允许自已暂时伸伸懒腰。
练习了几天下来,她的中文输入进步神速,只是常常会一个闪神,思绪又被冠爵所占据,等到回神时,整个萤幕已经打满了他的名字。凝语总是面红耳赤的马上将画面消除,奈何对他的莫名感情早在心存档归位,再也无力抹杀。
她甚至不敢自问,对冠爵究竟有着什麽样的感情,深怕一旦自我承认,就会沦陷在他的怀抱无法自拨。
难道叫了他十几年的姊夫,只是她施放的烟雾弹,想要藉以掩饰自己对他的倾慕?
电脑突然发出””的叫声,凝语把视线调回萤幕的左下方,蔡芳仪正利用电脑传来一句讯息下班後有空吗?
蔡芳仪在位子上对她扮鬼脸。
公司的所有电脑都透过内部的网路系统连线,能在工作的同时互相传达讯息,也能在某些时候知悉同组人员的工作进度,换言之,公司内的电脑息息相关,这也就是为什麽上次凝语的染毒磁片,能够让整间公司所有的电脑一起中毒。
凝语想了几秒钟,轻巧的键入字句有事吗?她从口袋摸出苹果口味的软糖。
想找你去玩啦!快点回答,不然被经理发现我上班时利用网路谈私事,我会被杀掉的。蔡芳仪的中文输入快得惊人,不到五秒钟就回话了。
凝语抛了一把糖果给蔡芳仪,胖女孩手忙脚乱的接住。
总要告诉我去哪玩吧?凝语偷看了一眼经理办公室。冠爵正在与几个程式设计师讨论这次要叁加竞争东方集团的程式事宜,不太可能发现她们又在上班时间玩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