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极吩咐手下,把学生们一个个叫醒,分别送回家去。他拿了条毛毯,缓慢的走到莫愁身边,轻柔的抱起她,小心翼翼的动作像是怕惊醒怀半梦半醒的小女人。
“你喝太多了。”他有些责难的说,脚步没有停,坚定的迈向自己的卧室。
她睁开一只眼睛,花了几秒钟端详他,确认他的身分,之後像是很放心的把脸埋进毛毯里,满足的摩挲着毛毯下厚实的胸膛。她已经太习惯、太眷恋这个胸膛,直觉的就伸出双手,一如他拥抱着她一样,尽其所能的伸展双手,拥抱这个高大男子。
“我好喜欢你。”她呢喃着,声音虽然细微却很清楚。“虽然知道不可以,但是我还是好喜欢你。”她叹了口气,倾吐这个困扰她好久的秘密。
昊极整个人僵硬了,难以置信的低下头,向来聪明冷静的脑袋,因为怀里的这个小女人又一次乱了章法。
“你在说醉话吗?”他靠近她的脸庞,拥抱她的力量不自觉又多了几分。
“我没有喝醉。”她不满的抬起头,打了个酒嗝,双手移到他的颈项上,像个新娘似的被他抱进卧室。“我怎麽会喜欢上你呢?明明知道你是一个坏人,却还是忍不住喜欢上你。”她皱着眉头,想要在迷乱的脑子找出一个理由。他将她放在床上,依旧用毛毯包裹着她,甚至又拉来一条棉被盖住她娇小的身子。知道自制能力有限,昊极不敢冒险更加贴近她的娇躯,她刚刚的话还让他有些震撼,心里尚未平复过来。一股难以形容的甜蜜淹没了他,那种释然的感觉更令他想对空气大声吼叫。
就像是他一直在等待、在恐惧,害怕她不愿意承认两人之间那种奇异的情愫。
昊极修长的食指画过她的脸庞,彷佛要证明某些事情,某些她刚刚才愿意承认的温柔话语。
“莫愁。”他低唤着她的名字。
“嗯?”莫愁困倦的睁开眼睛,无法继续思索自己是从什麽时候喜欢上他的,酒精让她感到全身温暖。有了他的陪伴,她徜徉在他的目光中,无法也不愿自拨,享受着那种要将她包裹起来的安全感。
“我也喜欢你。”像是在宣示最私密的誓言,他的声音低沉却真诚。
昊极不知道这种说法对不对。他对莫愁的感情如此难解,喜欢只是一个太过平淡的形容词,不足以表达他心里深刻的温柔。想要就这麽拥抱她,承受她的迷糊与冲动,甚至是那些无端的怪罪也好,他都愿意承担,只要能留住她,让两个人就此相守,不要分开。
他想说的,其实不仅仅是喜欢而已,而是更强烈的字眼。但是昊极心里清楚,莫愁还在挣扎,不然也不会直到酒後才对他说出实话,他有耐心,能够等待,直到这个小女人看清楚自己的感情,知悉两人之间那不可切断的联系。
莫愁没有反应,闭上双眼的小脸平静得像是睡着了,只有棉被上绞紧的小手泄漏了她心里的激动。有什麽东西破碎了,温暖的液体漫流在心坎间,彷佛收到一份珍贵而脆弱的礼物,她感到雀跃,更感觉到不知所措,像是不知道该怎麽掌握手中美丽的承诺。无可抑止的暖流涌进眼眶里,她闭着双眼,不让眼泪滑落。
“我已经被你带坏。”她半指控的说道,眼睛仍旧是闭着的。“你这麽邪恶,而我却想追随你,不希望你把我抛在一旁。如果你是黑帝斯,我甚至愿意成为波瑟芬妮,抛下现有的一切,跟随你一起万劫不复。”她原本是要拯救那些学生,远离他的影响力,却在他的怀抱迷失了自已。
“你太戏剧化了。”昊极撩开那片刘海,弯身吻她的额头,缓慢的将唇游移到她柔软香甜的红唇上,仔细的品尝,反覆轻吻细咬,像是永远尝不够她。
理智要他不要逼得太急,但是体内原始的需求像是一把火焰,一再的炽热焚烧,要求他放纵自己的冲动,带领两个人一同向欲望低头。他太想要她,想得心窍与肉体同时感到疼痛,植物园里的那一吻像是一个危险的撩拨。他已经太饥渴,一个在沙漠中乾渴的人,不会只满足於一小口甘霖,给他少量的水,是最残忍的折磨。
激情的火焰被压抑了太久,一下子迸发出来,彷佛要焚烧一切,让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与她,除了那份温柔与激情,什麽都不要去想。他与她之间有太多的不愿承认,以及无法解释的隐情,两个人都无法全然诉说自己的一切,却又无可克制不朝对方伸出手。
这一次的错过,会是一生的悔恨。没有人禁得起这种後悔的折磨,更没有把握不在分离之後的磨人思念下痛苦。明明知道不该,明明知道不可以,却还是克制不了自己的感情。
他掬饮着她口中的沭蜜,无意识的呻吟,环抱她的双手愈来愈紧,像是想要把她压进自己的怀抱,或是自己的灵魂,深深的囚禁她,不准她飞离自己的身边。
“我没有。”她喃喃的反对他之前的话语。这已经变成习惯了,他所说的话,她都会有所不赞成,继而加以反驳。即使是在如此缱绻悱恻的时刻,莫愁还是没有忘记要跟他唱反调。
昊极的手指穿过已经散乱的长发,温柔的一用力,让她更加能适合他探索而饥渴的唇舌。乌黑的长发纠缠着他的手指,一如她纠缠着他的神魂,让他心神俱醉。
他能品尝到她口中淡淡的酒味,当她羞怯而生疏的回吻他时,昊极简直要失控了。莫愁生疏的亲吻带着急切,几乎令他感到为奇。她就像是一个刚刚发现新奇玩具的小孩,忍不住想要将学来的东西加以应用。
他的吻震动了莫愁的身体与灵魂,那种强烈的冲击几乎令她摔下床。要不是现在被他搂在怀中,她肯定已经瘫软在地上了,他带来的感觉太过强烈、陌生,激起她沉睡了许久的女性自觉,她没有丝毫反抗的念头,只想迎向他烈火般的吻,一如扑火的飞蛾。
比起植物园里的那一吻,此刻的激情更带着无限的怜爱,他纠缠住长发的手,轻柔的抚摸过零乱的发丝,令她无法停止的颤抖。昊极显得如此急切,甚至有着些微的狂野,但是莫愁没有感觉到一丁点的惧怕。她熟悉这个男人,知道他有多麽危险,但是她从来不会惧怕他。那双锐利的眼眸在看着自己的同时,会涌入无可错认的温柔,是那种温柔让她陷溺,让她无力抗拒。明明知道他是会毁灭一切的火焰,她还是无法抗拒那种诱人的温暖与火光,情愿在他的怀抱灰飞烟灭。
她逸出口中的呻吟惊醒了昊极。召唤所有的自制力,他要自己放开怀抱里的小女人。天知道这有多麽的困难,她的眼神朦胧,微张的唇儿轻轻的颤抖着,像是不明白他为什麽会突然放开她。咬着牙,他要自己清醒一点。
“你好好休息吧!明天还要上课。”他抛下这句话,狼狈的离开床铺。
身体与灵魂都还在疼痛中,每个细胞都嘶吼着要继续品味她的沐温及甜蜜的吻。昊极深吸一口气要自己冷静,他们之间已经太复杂,而他太在乎她,不愿意在一切不明朗之前就占有她,即使此刻的莫愁是如此的心甘情愿┅┅“昊极。”她软软的声调唤住了他。
他没有回头,无法保证自己此刻回头会做出什麽事情。四周的气氛太过炽热,激情一触即发,他的手指刺痒着,想念发丝在指尖滑动的触感。老天,他是如此的想要她。昊极开始庆幸他们之间一直横瓦着那些状况百出的学生,要不是有那些孩子,他可能早早就克制不住的让莫愁成为他的人。
“昊极。”
他还是没有回头,甚至急切的想要逃离这个房间,找个角落强迫自己冷却那像是要将他淹没的欲望。
小手攀上他宽厚结实的背部,爬上他的颈项,坚定的将他的脸庞转过来,不容许一丝的拒绝。
“昊极。”她继续低唤着他的名字,像是天地间就只剩下这两个字。此刻她不想理会任何的事情,只除了身边的男人,这个像禁忌却诱人的男人┅┅她的眼眶里有着泪光。他在刹那间怔住了,被莫愁纤纤十指转过来的身子无力动弹,只能看着那张距离自己不到十公分的脸庞。直到胸膛开始刺痛,他才知道自己一直是屏住呼吸的。
第九章
零乱的长发把那双眼睛烘托得更加突出,只是静静的对望着,昊极就觉得几乎要溺毙其中,被那流转的泪花夺去魂魄,无法动弹,彷佛被她眼里的温柔给催眠。
“昊极。”她软软的呼唤他的名字,双手在他的颈後交握,之後缓慢的溜进他的发根处。
他所呼吸的空气是由她的淡淡幽香,以及那水果酒的气味所构成的,整个天地都被她所占有。他像是落入了这个小女人的掌握,强烈的心折令他无法呼吸,就这麽看着她,就这麽靠在彼此的身边,可以地老天荒的依偎下去,没有一丝的厌倦。
“昊极,去自首好不好?”她缓慢而正经的说出这句话,小脸上满是坚决的表情。
昊极霎时间不知该大哭还是大笑。这个正经的小女人还是挂心他那黑社会的虚名,一边咒骂他的邪恶,一边为他担忧,像是非要将他拖出那“罪恶”的深渊才肯罢休。“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是黑社会的。”他几乎是绝望的为自己申辩。他第一次发现,活得不在乎其他人想法是不太可能的。他对那些记者太放任,任由那些人在杂志上大放厥词,弄得现在天底下没有一个人相信他是清白的。
别人不相信他,他不会在乎,但是当怀里的小顽固也不相信时,他简直想冲出去把那些记者给大卸八块。
“你不肯吗?”她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大眼睛里泪花乱转,像是只要再几秒钟,那些眼泪就会逸出眼眶,在洁润光滑的脸颊上横流。
莫愁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没有察觉自己的呼吸吹拂着他颈部的皮肤,引起这高大结实身躯的颤抖。“那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了。”
温润的肩无意识的吻着他的肌肤,学着他先前品尝她一般,莫愁在细碎的吻之间加上了无数的轻咬。纯其如孩子的动作,却带着最煽情的效果,她不知道自己正在撩拨他,只是顺着直觉行动,不想掩饰自己的想法与渴求。
“要是警方逮到你犯罪的证据,他们就会把你带离我的身边,然後你会被检方起诉判刑,被送到绿岛去,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他的气味是如此的熟悉好闻,莫愁着迷的吻着,像是上了瘾,无法将唇移开他的肌肤。
“莫愁,你还是没有把情况搞清楚。”甚至连他都不能确定,如此沙哑、彷佛呻吟的声音是谁的。他的身体在颤抖,理智已经崩溃得所剩无几。无法相信那细小的牙齿会有这种力量,只是几下轻咬亲吻,他就陷入神智不清的局面,向这个小女人俯首称臣。
“去自首,好不好?”她的肩巡回至他的面颊,缓慢的吸吮他的皮肤,之後放开,不自觉的伸出粉红色的舌瓣舔过红馥柔软的唇,那模样像极了一只尚未餍足的猫儿。
再坚强的男人,在自己心仪的女人面前,也会成了绕指柔。昊极简直想要不顾一切的点头,全盘托出自已的身分与目的,再也不能思考哪些事情需要保密、哪些事情她不适合知悉。
“你不愿意吗?”一连串的问句,是最甜蜜的逼问,也是最令人无法抗拒的折磨。莫愁学着他那般深深的吻着,用粉红色的舌瓣纠缠他,企图粉碎昊极的坚持与防御。她没有丝毫的心机,酒精让她变得慵懒,连脑细胞都罢工,此刻的她只是依循着远古的直觉,以最原始的武器企图说服这个男人。
见他没有回话,莫愁也有些气馁了。她挫败的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再流连他那薄而性感的唇,之前有些退潮的眼眶再次蓄满泪水。努力了那麽久,昊极还是不肯答应她,这对一个女人的自尊是多麽大的打击。他只是不停的深呼吸,偶尔高大的身子还会掠过阵阵的颤抖,脸上的表情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麽。
难道她就这麽没有说服力吗?
她不明白他的反应,只一厢情愿的认为昊极在忽视她,对男女情欲的知识还停留在健康教育课本第十四、十五章的莫愁,不知道此刻的昊极正在承受生理与心理上的双重磨难,根本无暇开口回话。
他的额头冒着冷汗,双眼紧闭,在忍受着他无法抗拒的甜蜜折磨,不知道自己能够忍受多久,却又舍不得停止┅┅“你不愿意吗?”她重复着这句话,声音比起之前,已经包含了令人心怜的颤音。挫败与酒精的影响力,让莫愁的情绪急转直下。
昊极睁开眼睛的瞬间,正好看见站在他怀抱里的莫愁张开嘴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做着预备动作。他知道那个动作代表什麽,前一次的经验令他心有余悸,他可不想自己的耳膜再受一次摧残。
电光石火间,他赶在莫愁发出那惊天动地的哭声之前,伸出大手捂住她的嘴,捂住她的哭喊。问题是,止得住她那令人神经紧绷的哭声,对於那溢出眼眶的泪水,昊极就全然无能为力了。
她的哭声变成模糊的啜泣,晶莹的泪水却顺着眼角滑落,润湿了脸上的薄薄粉霜。在学生跟昊极面前,她习惯化上的淡妆永远无法维持太久。粉红色的唇彩会被莫愁自己咬掉,而粉霜则是被汗水浸湿,或是像如今的情形一样,被泪水洗净。
高跟鞋与淡妆都是她防卫自己的道具,然而在昊极面前,那些东西却无法阻止他看透她的真正想法,更无法阻止他执意的憬索。
那双眼睛因为泪水而显得更加灿烂,盛满了无限的委屈,令昊极的心整个纠结起来。眼泪也沿着他的手漫流,缓缓的在手腕处滴落。这种无声的哭泣比号淘大哭更有效,他像是被那几滴泪水烫着般松开手。看着莫愁那双眼睛,他心里的罪恶感一下子加重,突然间觉得好想痛打自己一顿。
“莫愁,不要哭了。”他手足无措的低喊,发现一旦她发出眼泪攻势,自己就只能举双手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