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都是一样,只要生米煮成熟饭还怕她不从?你呀!还太嫩稚,要学学爹,三妻四妾哪个不是服服帖帖。”
“巫老,你们说的姑娘该不会就是上次献祭年的活祭品吧?”年昕舜不露痕迹的探问,佯装好奇,“听说她是东镇第一大美女。”
“年公公,这没什么好说,还不是小儿这死脑筋,什么女人不好挑却看上一个外柔内刚的姑娘,她被抓来便寻死寻活,搞得我儿魂不守舍,却不敢动她丝毫。”看到儿子窝囊样,巫大富想来就有气。
看来方拾凤此刻应该是平安无事!
“维仁,需要我帮你吗?”对巫维仁亦师亦友的巫总管突然打破沉默。
“巫总管,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会让那位臭丫头服服帖帖。听说过一种西域迷魂药吗?”巫总管从袖里取出一个瓷瓶,“照三餐服用。不出三日,她便会听你的话,眼中只有你一人,你叫她做什么她都会做。”
“这么好用的东西,巫总管你怎么不早拿出来。”巫大富露出贪婪的眼神,“除了这一小瓶还有没有?”
“要得到这小瓶不容易、”巫总管嘴角勾起阴森森的冷笑,“下次巫老爷你要,我再送你一点。”
糟了!要救人得动作快一点;要是真给巫总管下了药,只怕方拾凤变成了活木偶任人摆布。
“有刺客!”忽然屋外传来喊叫。
年昕舜手中的茶水微起涟漪,还好巫总管已经纵身飞出门,否则他绝对难逃巫总管锐利的眼神。
只是刺客是谁?阴霾笼罩他的心。
“年公公,不好意思吓着你,你在这稍坐,有巫总管在就没问题。”巫大富以为他被刺客骇到。
“多谢巫老,我不要紧,我倒要看看是何人那么大胆来巫府撒野。”年昕舜摆出倨傲的神情,“走,带我出去瞧瞧。”伪装沉稳走出大门,只是握拳的手微颤的流泄他的不安。
那把镶金砌玉华丽的剑证明了他的不安,一袭黑衣蒙面掩藏不住她姣好的玲珑身段。
是芊芊!
“霍姑娘,地狱无门,你倒是自己送上门。”巫总管—眼就识破她的伪装,他的话更让年昕舜不安的心沉到谷底。
“既然被你们认出,那我们就废话少说。”芊芊掀开面罩,站在天井中环顾包围她的虾兵蟹将,不经意的扫见步出巫府的年昕舜,她心虚的连忙收回视线,不敢看面覆寒霜的他!
她知道他一定快气炸了,可是她就是无法不但心他只身在虎穴中的安危,要是被人知道他是年,不知别人会如何对付他!
“巫总管,我已经从哈里临终遗言得知你们巫府的恶行,还有我手中也有你们私铸官银祸国殃民、残害忠良的罪证!”
“臭丫头,既然如此就留你不得!”巫大富阴险的咭笑,朝巫总管使个眼色。“巫总管,看你的。”
巫总管嘴角扯出一抹没有笑意的弧度,抚掌一拍,四周屋顶出现—整排手持弓箭的大汉,包围住这个见方的天井,“这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我要叫你来得了去不得,插翅难飞。”
任凭芊芊武艺高强,双掌难敌四拳!
年昕舜握拳的手心渗出冷汗,表面处变不惊。“原来这位就是霍特使的千金,就是你偷走我的东西!”
“是又怎样!”芊芊冷哼一声,虽不明了他的用意,但还是配合他。她很清楚他此刻扮演的角色,绝不能危及他。
“年公公,别和这臭丫头说那么多,这事就交给巫总管来处理,巫总管培育训练的杀手可媲美军队,你大可放心,绝对可以把东西拿回来,再不然我们手中还有方拾凤这王牌。”
“爹!”巫维仁低唤。
“住口,就为了那个女人,你可能会害得我们的计划毁于一旦,现在银矿场被发现,给霍敏芊这丫头看到了,这一切都是你沉迷美色造成的,如果没有方拾凤那贱婢,你就不会要她上山,也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巫大富厉声咆哮,“那女人是祸水,留不得。”
“拾凤果然在你们手里,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芊芊执起剑,冲动的打算杀出一条血路。
这笨蛋!
“且慢,让我来试试。”年昕舜心生一计,表面摆出傲慢的嘴脸大步迈向前,“我就不信一个贱丫头有多厉害。”
“年公公,万万不可,她太危险。”巫大富欲制止。
“巫老,你是认为我不行?”年昕舜挑起一道眉,莲指划过巫大富的下颚。”吓得巫大富身体打个寒颤的倒退。
瞧年昕舜演起爱男色的太监还真的入木三分,芊芊险些失声笑出来,强抿着嘴环视人高马大经过训练的彪汉,暗责自己真的太冲动,竟然事前无准备或凋查清楚巫府内部就只身闯进来。
“怎么会呢?”巫大富干笑,“年公公出类拔萃,是黄公公身边的红人,深受黄公公器重。”
“还是说你认为我会输给一个黄毛丫头?”年昕舜嘤咛的走到巫大富面前.抛个勾魂的媚眼。
巫大富感觉身体的鸡皮疙瘩都站起来,连忙退后,“年公公英明神武,天人转世,气宇轩昂,当然不可能输给一个丫头,只是对付这么—个娃儿,根本不需要年公公出马……”
“你这意思是瞧不起我?”年昕舜沉下脸,扫见巫总管喝令徒子徒孙进攻时,大喝,“且慢!”
“年公公,有何指教?”巫总管困惑的投一眼给巫大富。
巫大富垮着脸。
“这贱婢让我来对付,我最近正好跟黄公公学了一招雷霆万钧力拔山河,能使风云变色的一招。”年昕舜跨开马步,推开四周的人,让他们看见仿佛有那—回事。“你们让让,别让我打到。”
“年公公,此事交由巫总管处理,你别……”巫大富—个头两个大,一方面担心他出事,却不能忤逆他。
“来吧!臭丫头。”年昕舜走到天井中央,旁人怕被波及纷纷走避,又怕刀剑无眼伤到他。
芊芊剑举高过眉,骈指抵着剑锋,强憋笑的注视姿势怪异的年昕舜,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鬼。
不过既然他叫她出手,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芊芊手腕微转,一团银白色冷芒如疾箭穿云,射向年昕舜周身穴门,他顺着剑势贴近她。
年昕舜压低了声音,以彼此能听见的传音道:“娘子,你怎么来了?你知不知道这里很危险?”
“左一句臭丫头,右一句贱婢你可骂得真顺口。”芊芊皮笑肉不笑,反手回旋剑扫向他。“娘子你也知道这是做戏。委屈的年昕舜过招还不能使劲怕伤到她,还得在那么多虎视眈眈的眼睛中装出很厉害的模样。
芊芊鼻哼一声,一个大鹏展翅,剑锋直立,在回转身一掌,迫使他不得不出掌承接,因为没使内力,被她猛烈的攻势震倒退好几步。
“臭娘们,看招!”他故意装作骁勇善战的再次攻上前,在她耳背低语,“娘子,你来真的?”
“是你自己叫我出手的。”反正他武功比她高,打不死。
个性冲动的她出手哪知轻重?年昕舜翻一下白眼,咬耳朵,“你听好,待会我装失手被你擒住,你挟持我离开。”
“那抬凤怎么办?”剑如狂风横过他头顶。
“现在还想救人,先保命要紧。”他弯下腰,故意装做险险避过。
“好吧!听你的。”一脚踹向他的腰,然后一个擒拿手反转后,她站在他身后,剑锋抵着他脖子。
“年公公!”巫大富-见情况不对,使眼神给巫总管。
“别过来,否则我就要他的狗命!”芊芊挟持住他,突然发现这样演戏也挺有趣的,可是脖子上被锐利的剑锋贴着肌肤的年昕舜可不觉得有趣。
“你轻一点,要是我翘了,你就得守寡。”轻声低语,面对巫大富又是另一种表情,“巫老,别管我,放箭,我不信这臭丫头能耐我何,我可是朝廷命官,我相信她没这胆动我。”
“万万不可!”巫大富示意巫总管退下,他差点忘了年公公是黄公公身边的人,万一出了什么差池,他难担待。
“少耍嘴皮。”芊芊薄嗔的轻声低语。真受不了都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情调情,稍微用力,年昕舜感觉颈部刺痛一下,烙下一道血痕。“你们若不要他的命,就尽管上前。”
“娘子,你小心一点,是不是我昨晚不够卖力,所以你乘机报复。”这丫头该不会玩真的!“臭丫头,我不会饶过你的。”
芊芊脸红的啐了—声,耳语,“你再这么不正经,我真的让你当阎王的女婿。而且我若不这样,那些人不会信服。”
“该死的,巫总管,叫你的人马全退下。”巫大富低咒。
“很好。”芊芊挟持着年昕舜一步一步的退到门口。“明日午时,拿方拾凤到银矿场来换人,否则我就不敢保证这位年公公的安危。”猛力一敲年昕舜的后脑,转身挟持他离去。
“可恶,气死我了,巫总管,还不派人去追!”巫大富咆哮,只见巫总管手一扬,所有的人都整装收队。
“老爷,我觉得没必要。”巫总管神色莫测高深。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巫总管露出冷残嗜血的眼神,“现下年公公被擒,到时年公公屈打成招,人证物证皆有,我们还逃得了吗?”
“巫总管,你的意思……”巫大富眼皮陡跳一下。
“老爷,黄公公想必也会同意我们这么做,你想黄公公是希望自己百年绩业毁于一旦,还是牺牲一个微不足道的年公公。”
听着巫总管阴恻恻的冷笑,一股寒飕飕的冷风袭上巫大富的背,他不禁打个哆嗦,还好巫总管是他们的人。
第十章
真不该相信她!
“谁叫你去那,我不是叫你好好待在穆娘那的吗?”一脱离险境,年昕舜转身劈头便骂。
“你流血了!”芊芊拿出丝绢轻拭他脖子上的红丝。
“我知道。”看她少见的温柔,他一口气梗在喉头不上不下,想骂她又心疼她。“你这笨丫头做事怎么老是横冲直撞,你难道不知道这有多么危险,要是我今天没在巫府,你就这么闯进去不是自寻死路?!”他撇开眼不敢看自己的血。
“人家担心你嘛!”
“原来我的能力是那么不值得你信任。我说的话你全都当耳边风,我在你心中算什么?”年听舜自怜自弃,眸底狡狯—闪而逝。
“舜,对不起,你别这样,我下次会听话的。”芊芊含歉的盯着他殷红的伤口,伤在他身,她心如刀割。
“你的保证已经过期无效了!”
芊芊轻柔的擦掉他残留在脖子上的血渍后,羞涩的低头,不敢迎视他炯然有神的黑瞳。
“对不起,我真的怕,我怕失去你,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尤其想到万一你被他们发现了你是年,不知道他们会用什么方法对付你时,我心脏就像是被撕裂—样。”想着,芊芊不禁抱住瑟缩的身子。
年昕舜叹息,搂紧她,“你放心,你相公我没那么不济,我在年族里可是族长之弟,聪明的鬼才,至今还没有人能识破我。”混迹在人类世界,他早就练就一套欺世盗“钱”的本领。
芊芊聆听他平稳的心跳,“只是你不该把比你生命还重要的辟火珠送给我,你比我更需要它。”
“是穆娘告诉你的?”年昕舜口气软化下来,“这就是你冒险接近巫府的原因?”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芊芊腼腆的垂首。
“笨丫头!辟火珠再重要,没有你在我心中重要。”掬起她娇羞的下颚,年昕舜深情凝眸。
“咳咳……你们还要在屋外情话绵绵多久?”穆娘拉开门,干咳几声,泛桃红的脸颊泄漏她听了不少,该听的都没错过。
两个人尴尬得面红耳赤,天山寒意正浓,而心却是热的。执子之手,天地有情,凝眸无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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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未明,年昕舜已经打包好包袱。
“阿舜,天还没亮,你打算一个人上山?”
“穆娘,我昨晚去勘查过那银矿场,果如我料想那般,巫家老狐狸已经在银矿场沿途设下埋伏,我还发现在银矿场附近的地底有炸药,大概是打算—网打尽,—举歼灭所有的证据,包括那位年公公。”年昕舜沉吟。
“你不和芊芊说—声吗?”
“不了,跟她那种没大脑的人说也是白说,就怕她冲动的给我上山。”年昕舜太了解她。
“阿舜,芋芊其实很聪明,只是性子直了些。”
“是做事不经大脑!”年昕舜走出屋。
“阿舜,你打算怎么做?”穆娘追出屋外。
“炸山。”年昕舜阒沉的眸子闪过凌厉慑人的冷芒,“既然他们埋火药,那我顺势来炸掉整座银矿场,我无意发现在那银矿场上方有个寒潭,如果用火药炸掉山壁就可以冲毁整座银矿场。”
穆娘听了心惊肉跳,“你疯了,你明明知道我们年是惧火光的,却偏偏要去碰火,难道你不怕……”
“没关系,只要不听,不看就没问题。”年昕舜噙着诡谲的笑。
“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安。”穆娘隐隐觉得不安,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会发生。
“放心,我没那么笨。”年昕舜走了几步,霍地转身叮咛,“穆娘,现在所有巫家的势力都集结到山里,对霍府的监视自然比较松懈,等芊芊醒来,你记得同她说,叫她拿着罪证下山交给霍特使,请他爹请兵剿平巫府,我先走一步了,你多保重。”说完,他便离去。
“舜!”倏忽屋内传来芊芊的惊叫声。
穆娘赶紧冲回屋,敲一下芊芊的房门,“芊芊,你还好吧?”
“舜呢?”芊芊猛然拉开门。
“他……”穆娘犹豫一下。
“他先溜了对不对?”芊芊一脸铁青,火速的边收拾东西边骂,“我就知道不能相信他,该死的年昕舜,明明答应要等我一起上山的,却一个人先跑了,等我找到他非扁他一顿不可。”
问题是扁得下去吗?穆娘哭笑不得,“等等,芊芊,你先别冲动,阿舜有话要我交代你,他说要你先下山去把巫大富及黄公公狼狈为奸及私铸官银的罪证交给你爹。”
“穆娘,这交给你,麻烦你下山跑一趟,拿我的剑去。”芊芊急忙将贴身配剑及一只装证据的布包塞到穆娘手里,“见剑如见人,门房会放你进门.现在我得去帮他!”芊芊夺门而出,
“等等,芊……”穆娘追出去,芊芊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她的动作未免太快!此刻穆娘终于体会到为何年昕舜不敢让地跟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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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昕舜趴在上回芊芊发现的山崖,视野良好,可以将整个银矿场,包括出入口一览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