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他仰躺在地上。
\"我娘早晚会知道相国府藏酒的事,到时我要你跟我娘说那是你借放我这的,为了来相国府时有酒饮。我娘自幼疼你,自然不好说什么。\"他微笑。
\"你这家伙明明是自己爱喝酒。\"李威没好气的说:\"这简单啦!\"说着伸手就要去抢。
斐玉楼抽了开手,\"别急,还有个条件。\"
\"你要我帮你这假君子作什么伪装,干脆一口气全说出来。\"
\"另外你酒醒后发誓不可以伤我一根毫发,我可禁不了你一拳。\"
李威嗤声,\"你会那么弱?\"应该是怕鼻青脸肿见不了人,这假面狐狸重外貌,就算在家里也细心打点装扮,换而言之,就是--\"自恋就直说,我认识你这双面人又不是一两天。\"
他噙着笑,\"看来你是对这张卖身契没兴趣,那我干脆送给京城里最大家的青楼--倚红院,相信那里的老鸨一定乐上天。\"
\"你敢!\"
\"我哪敢?\"他露出一脸无辜,可是那狡狯的眼光一闪而逝。
他就敢!女人对他比不上一杯水酒,\"知道了,给我。\"李威咬牙。
\"口说无凭,立下据条。\"斐玉楼不知从哪变出笔墨,端到他面前,笑咪咪的说:\"画押吧!\"
他低啐了声,瞪着好友,\"你给我记住,风水轮流转。\"
他轻勾着嘴角,似笑非笑,\"不会有那么一天,我向来比你好运。\"就算死也会拖个垫背!
? ? ?
费尽心思卖身进相国府,花了数月累积成册的美男图却在大火中付之一炬,只剩下几张在茅房中画好的美男图,看着手中的图,梦君脑海浮现却是李威那张霸道中带着柔情的刚毅脸庞。
她连忙甩甩头,赶紧收拾包袱,突然,\"砰\"地一声。
\"你想去哪?\"李威倚着门边气喘如牛。可恶的斐玉楼也不会早拿醒酒药出来,等他沦落到像只狗般爬才问他要不要吃醒酒药。
\"你怎么浑身酒臭!\"她掩鼻。
\"这一切是谁造成的?\"他悻悻然,才踏上前,却因没注意到门槛,整个人往前倾,眼看就要头着地,意外的地变成了柔软的依靠。
\"你怎么那么没用。\"梦君很想不理他,但看见他淬然倒下,她即惊骇的没多加思索就冲上前抱住他。
\"你真好。\"他惊喜她会伸出援手,虽然这一摔不至于摔成重伤,却是他这一生最幸福的跌倒。\"贵为王爷要是死在我房里就不太好。\"这无赖!
舒服,鼻端充塞着淡雅的女人幽香,如果她能每天都那么温柔体贴,叫他每天醉百回都无妨。他忘形的探出手圈住她的柳腰。
\"你别得寸进尺。\"伴随着话,梦君放开手,\"砰\"地的一声,人已落地。
哼!这家伙连喝醉都不忘吃豆腐。
\"哎唷。\"他一动也不动的哀呼着。
\"喂,你还好吧?\"梦君迟疑的探问,谨慎的走上前,拍拍他的肩,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她花容变色的蹲下身,欲扶起他,\"你别吓我。\"
她毫无预警手被攫住一拉,整个人跌趴在温暖厚实的胸膛上,她勉强以肘抵着。
\"你干什么你……\"她后脑被勾下,来不及惊呼,话被狂野的吻封住,他滑溜的舌抚摩她的唇齿,钻入她甜美的口中。
梦君睁大眼珠瞪视他。就知道这家伙不安好心,可是她还是被骗上当!
他的唇温暖而湿热,坚定的以舌撬开她惊愕的唇瓣,他呼出的热气夹杂着酒香和男人气息飘满她的胸腔,她感觉心跳猛烈得像要撞出胸口,仿佛全身力气被他的吻抽尽,更糟糕的是她发现自己竟很怀念他的吻!
感觉到她柔软的女性曲线与他的阳刚密合,他呼吸变得浊重,大手滑下她的腰再往下紧紧扣住,让她感受她对他造成的影响。这该死的小恶女!他这辈子绝不放手。
他需索的吻掠夺着她檀口,分开她的唇舔舐啮咬着,她的呼吸梗在胸腔内,两腿软得像棉花般使不上力,而两腿内侧似着某个硬物强悍的抵着,让她的幽穴微微感到不舒服,她身体里好象有一盆火燃烧着,一种未曾有过的战栗感冲刷她全身百骸。
另只闲置的手一点也没空着,他乘机剥开她一层层包得紧密的衣襟,探进掀开一边的水蓝兜儿里,覆在那柔润炽热的丰盈上,满足声逸出他喉咙,唇慢慢的吮吻而下,舔过她下巴,他的吻滑过颈侧跟着进占她傲人的胸脯。
\"你属于我。\"他低哑的呢喃,咬了下时--
胸口的疼痛唤回了理智,梦君惊慌的推开他,\"不!\"
这时她注意到他的大掌竟覆盖在她浑圆的胸部上,而自己正不知羞耻的坐在他腰上,甚至衣衫不整,胸前春光一览无遗--
\"啊!色鬼!\"伸手啪地一掴,她紧抓着摊开的衣襟,惊悚的跳离他身边,急忙侧身穿衣裳,避开他灼热的视线。
这个吻带着强烈的侵略性,她差点被他吃干抹净。想到这,她耳根子窜过一阵热流,全身似着了火。
抚着脸颊红光,李威从欲火贲张回神,低哑的嗓音流泄出未消的欲望,\"你干什么你?\"还是刚刚那柔顺只是假像?
\"你怎么可以随便吻我!\"她用力抹去唇边的残味,以免脑中遐想着受勾引沉沦那欲海中与他堕落。她差点就跟他做了夫妻的最后一道手续!
瞧她一副嫌恶的神情,李威满心不是滋味,\"你就这么讨厌我吻你?\"
梦君回他恶狠狠的一眼,\"你闭嘴!\"羞窘的潮红爬满脸蛋。
他缓缓从地上爬起,一瞬也不瞬的注视她,\"我爱你。\"冷峻的容颜上认真的神采。
\"你在开玩笑吧?\"说不定又是他戏弄她的把戏之一。
\"我说真的!\"他急忙强调。
真可悲呀!游戏人情,纵情百花,恣意狂欢,飘泊浪荡,处处留情的他,付出真心时爱的人却戒慎的瞅着他,活像他是怪物。
梦君强掩着心头窃喜,表面佯装冷淡,\"你的话能信时,母猪都会飞上天。\"她从容不迫的闪躲开他摇晃着身躯的飞扑。
\"梦君。\"他跌碰到桌子,扶着桌缘。
\"再见。\"她拎起包袱甩头就走。
她头也不回的逃离,留下冷飕飕的风吹进屋内,吹散了氤氲在空气中的情欲温度,冷却了李威高涨的欲火。
他颓然的坐下,他又失败了!
第九章
清冷夜风拂,残烛伴孤寂,举酌与影对,落寞失意人。
\"你还待在这?\"斐玉楼难以警信的瞪着赖在他相国府不走的家伙,干娘都把事情计画好了,而这位男主角却在这喝个酩酊大醉,让人看了就火大。
\"别喝了!\"他抢下李威怀中的酒瓶。
\"别抢我的酒。\"他醺然的抬起手摸索,在桌上找到另一瓶酒,往嘴里倒了倒,残瓶中淌下一两滴后就没了,他扔下酒瓶,\"锵!\"地一声,瓶破人未醒。
\"酒……我的酒。\"他摸索了下,找到桌上喝一半的酒瓶又开始灌。
看到这一幕,斐玉楼没好气的说:\"你不知道干娘已经把你的婚事决定了!\"爱情就像两面刃,得之利,不得之则害人命,还好他爱的是酒。
\"无所谓了,梦君走了,娶猪娶狗又有什么差别呢。\"甩甩手,李威抹了下嘴边残酒,再度仰头灌。
娘收了个义女,听说是来自南方的孤苦无依女,父母双亡,勾动娘恻隐之心,于是将她留在府里。
听说她生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貌,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才貌双全,是个绝色佳人。
听说娘很欣赏她,想到他婚事也该定下来,于是将他们送作堆,她即将过门成为他的妻子,目前已经住进王府,就在他威海楼的隔壁,可是他连看都不想看,宁可窝在相国府里,一醉解千愁。
他只要梦君,可是她却像从空气中消失般,在踏出相国府就失去踪影,他派人四处找寻都无功而返。
他真的失去她了。
\"一切都无所谓了……梦君。\"
\"你这家伙,也不过是一个女人。\"斐玉楼再抢下他手中的酒瓶。
\"给我酒,我还要喝。\"
\"你看看你现在这副德行,像行尸走肉,与路边的醉汉没两样,亏你还是皇上最倚重的十四王爷。\"
\"别烦我,你不懂,失去她我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没有了。\"他喃喃悲呜,心随着梦君离去而死去。
\"我看照你这样,永远别想娶到她!\"枉费大家那么精心策划。
\"她走了。\"他颓然倒在桌面,她从他生命中消失了。
\"你没救了。\"他不禁摇头叹息。
\"梦君。\"醉酣的梦呓尽是佳人名。
\"唉,看来解铃还需系铃人。\"斐玉楼长吁了口气,也只有请女主角出面来拯救这酒鬼,否则迟早他私藏的酒全祭了这笨蛋的五脏庙。
虽然他娘亲已知他藏酒一事,但也不能因为这样就让这家伙全喝光啊!
酣睡声慢慢回荡在屋内,李威睡着了。
\"你自己好自为之。\"斐玉楼摇头,转身步出房门,左侧长廊走过来一个身形娇小的丫环,手里捧着一杯茶。
他停下脚步,多看她两眼,\"你是……\"
\"拜见相国大人。\"她低身一福,怯生生的不敢抬头,\"我是小茵,在厨房打杂的。\"
\"我想起来了,你是李婶的远房亲戚。\"他眯着眼,总觉得好象在哪见过她,\"把头抬起来。\"
\"是。\"小茵战战兢兢的抬起头,瑟缩着身子,惶恐的望着他。
可能是认错吧?!\"你是来……\"
\"李婶派我送醒酒茶过来给王爷。\"
\"起来吧,那么晚,你还没休息?\"
\"谢相国大人,奴婢只是个丫环,主人还没更衣入寝,奴婢不敢歇息。\"她起身,怯懦的低垂着头。
\"去吧,把茶搁着桌上就可以回去歇息。\"他挥手,侧身让她过去,或许是他多心了。
\"是。\"小茵腼腆一笑,欠身一福后推门进入。
斐玉楼深深注视她背影好一会儿后,转身离去,走了三步,脑们如受电击般的一凛,\"该死的!\"他脸色丕变的冲回屋内。
他想起来了!那个丫环是谁……
\"童小茵!\"
吼声贯穿了屋宇,快如闪电的掌风震飞了童小茵手中那杯毒茶,\"锵!\"地一声,桌上的茶壶酒瓶全被掌风吹落一地碎,她也被击飞得撞击到墙边。
\"太迟了!\"抹去嘴角的血渍,跌坐墙边的她冷笑着。
\"该死的,快来人!\"斐玉楼急忙的伸手触碰李威鼻端的气息,随着他气息逐渐微弱,他铁青着脸,失控的低吼。
? ? ?
\"没有用的。\"被五花大绑的童小茵被两个孔武有力的守卫挟制着,他们并点下她穴道,避免她咬舌自尽。
她看着一群接着一群的御医大夫来来去去,都摇头叹息,得意的笑跃上她唇角,\"这是我用鸩毒、鹤顶红和砒霜调和的毒茶,天下三大剧毒混合,任凭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哈哈哈……\"
\"你这女人!\"左方气炸的掴了她一掌。
\"左方住手。\"运气支撑李威微弱气息的斐玉楼收功吐纳,斜睨着一旁的童小茵,\"是你主子派你来的?\"
她别开脸,不发一语。
\"你是童俊人身边最忠心的丫环,我相信应是听命行事。\"耗费心神甚剧的斐玉楼,脸色苍白的缓缓下床。
\"相国大人,你要不要紧?\"右正赶紧上前搀扶。
她略抬起手,\"无妨。\"
\"这是我自己做的,与他人无关。\"童小茵不冷不热的开口。
\"光一下子要收集到天下三大剧毒就不容易,再者你处心积虑混进相国府应经过事前的一番调查,才会知道十四王爷就在相国府,没有事前的精密筹画凭你一人是根本不可能办到的。\"
她冷哼一声,\"随你怎么说!\"
\"你这是为虎作伥,助纣为虐。\"
斐玉楼深深叹息,回瞟着床榻上一脸死灰的李威,还好他发现的快,毒未清就先封住李威周身穴道,再加上李威本身真气护体,否则只怕此刻躺在这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我们爷是个好人,他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大家能过得更好。\"虽然不太苟同主子激进的手法,可是为了达成主人心愿,叫她做什么都愿意。
\"你这傻姑娘中童俊人的毒太深,没救了,连是非善恶都不分。\"左方气呼呼的吼着。枉费府里上下把她当家人看。
\"把解药交出来。\"右正亮出剑直抵她的喉。
\"要解药没有,要命一条。\"她抬起下巴。
\"你……\"右正愤怒的使劲。
\"住手,右正,把剑收起来,她只是受人指使。\"斐玉楼沉声喝止。
童小茵嘴角泛开胜利的微笑,\"劝你们别白费工夫,赶快替王爷准备身后事吧,他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