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迷路。」祈云淡然道。
「是!」神喜垮下脸。与其等她迷路再找人,还不如赶紧跟着她,他连忙施展轻功 跟上那迷糊的女人。
祈云端起杯浅啜一一口,发现茶已经冷了,但胸口的热仍未消退....连气好的他们 在附近找到一问破庙栖身。
路筱慈自愿檐任起守卫的责任,看她一副信誓旦旦的保证,因连日赶路而累瘫的神 喜和四大护卫便东倒西歪的沉入梦乡。
「你的属下都睡了,你怎么不睡?这里有我就可以了,你可以相信我,我不会把你 卖了,我还得靠你们帮我找路回家。」路筱慈坐在破庙门外阶梯上,回看坐在轮椅上的 祈云。
「要不要出来走走,透透气,外面的月色不错。」不待他闲口,她已将他的轮椅推 出门外。石迫还是我长这么大来第一次出远门,在唐门,大家都当我是小孩,什么都要 管,我出门最远只能到哪你知道吗?就是从房间到大门口,可是我已经十七岁了。」, 祈云忍俊的听她娓娓道来,不知不觉她推着他走进了森林。
「好不容易,我要求奶奶让我出来看看,结果所有的人都反对,只有大师兄对我最 好,只有他赞成,是他带我出来的。」
听她流露出对大师兄毒郎君的仰慕敬重,祈云胸口闷闷的。
「我忘了告诉你,我是唐门的人,大家一听到我是唐门的人都退避三舍,所以我长 这么大,除了唐门师兄姊以外都没什么朋友。」
江湖人对唐门多有忌惮,怕跟唐门的人沾上边,不知什么时候会中毒而丢了小命, 因此她想交到朋友更是难上加难。其实,他们唐门比江湖上那些暗箭伤人的伪君子好太 多了。
「你愿不愿意做我的朋友?」至少他是她闯荡江湖以来第一个对她最好的人。
路筱慈停下,绕到他面前。
「好呀!」她单纯得让人卸下防备,无法产生敌意。
「你也别叫我路姑娘,你就跟我大师兄一样叫我筱慈,你很像我大师兄。」外冷内 热。
「是吗?」祈云不知胸口那奇异的不舒服感从何而来。
「那....」奇怪,为什么跟别的男子在一起就不会心跳变快?如果看到他会脸红心 跳是心动的话....「我可以叫你祈大哥吗?」
「随妳。」不知怎地,在无邪可人的她面前,他无法硬下心肠。
「正好我没有哥哥。」她向来是行动力大于思考!她决定了,她要跟着他确定自己 的心意。
他不想做她的哥哥!
忽然脑海闪过的意念让他悚然一惊,在心中唯一牵挂的女子灵玉爱上别的男人后, 那最后一亩心田也随之干涸枯竭,他还能再爱吗?
「什么人?」路筱慈转身,提高警觉,环顾四周才发现不知不觉的,一群人围住了 他们。
「臭丫头,又见面了。」是狂帮十六寨的余党。
「你们怎么还不死心。」路筱慈细数,才十几个人,她一个人应该应付得过来。
「臭丫头,这事与妳无关,快闪开,我们要的是他。」为首的寨主使个眼色,十个 人围攻他们。
「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不良于行的人,你们羞是不羞?」路筱慈身手灵敏的游走 在刀刃之中。
「少废话上父出人来,我们饶妳不死。」
「到底谁死还不一定,你们别逼我动手。」她实在不喜欢打打杀杀。
「兄弟们上,别客气,拿下这臭丫头,她就赏给你们。」
吐喝声一起,十个人都心痒痒的淫秽邪笑,更是肆无忌惮的乘机上下其手,让游刃 有余的路筱慈开始捉襟见肘。
「你们别过来。」她决定先保护祈云撤退,随手掏出怀中的药品,也不知道是什么 ,便往后面追兵一洒。
霎时,哀嚎声不断!
路筱慈登时傻了眼,她想起了这是师兄交给她的赤蝎粉,凡沾上者必会疼痛难耐, 连接触空气都会痛,但还不至于死人。
于是,她赶紧推着祈云撤退,逃到安全范围,她才猛然想到,「祈大哥,你要不要 紧?」他不像她有避邪珠护身。
现在才想到他!祈云含笑的摇头,可惜后头的路筱慈根本无心注意,担忧的蹲下, 揣出怀中所有的药品翻找。
,「怎么办?这一瓶也不是,到底哪一瓶是解药?」
「我没事!」
「我知道,你一直忍着痛。你再忍耐一下,我马上就找到解药,你先吃这颗好了上 这颗应该是解药。」她头也没抬的递出一颗药丸。
应该?祈云哭笑不得。
「贱丫头,纳命来!」寨主扑身而来。
祈云不慌不忙的单手拉开蹲在地上毫无警觉,专注于找解药的路筱慈。
乍见银亮的刀光挥来,她反射性的推开他,「危险!」
祈云轮椅微晃了下,差点趺倒。这笨丫头居然用身体来挡刀!他胸口飞窜过种种复 杂的情绪,更多的是困惑和无法理解的怒气。
「你没事吧?」路筱慈庆幸及时拉开他,咬牙切齿的瞪着全身红肿的寨主。
「你这卑鄙小人,居然背后偷袭,枉费你们还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
「公子,发生什么事?」神喜火烧屁股的赶至,迅速撂倒对方,他回过身,却吃惊 的看见公子柔和的眸光。
「你看你们是需要我的,要是再遇上今天这样的事,你一个人没有武功又坐在轮椅 上,没有护师在身边,看你怎么办,还好今天有我在,我就可以保护你。」路筱慈得意 的笑道。
祈云只是淡笑不语,聆听她清脆的嗓音流过心扉,有如风轻柔的吹着。
神喜登时傻了眼,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公子脸上看到了温柔。或许她页能让公子找回 失去的心!
因为一路上突发事件多如牛毛,他们一行又再次露宿荒山野岭。
「神喜,需不需要我帮忙,有没有什么事我可以做?」看着忙碌指挥的神喜,路筱 慈跟着他问。
「没关系,我们人手够。」就怕她越帮越忙。
「神喜,我可以帮忙猎捕野味。」。
「不用了,路姑娘妳坐在这就好。」最好什么都不要动。
「我可以去捡干柴。」
「不必麻烦,我们已经准备足够的干木柴薪。」到时走失才叫麻烦。
「噢!」路筱慈小脸掩不住失落,看着神喜推着祈云往森林去。「祈云,那你们要 去哪?」
「我们公子要沐浴净身,妳还想跟?」神喜椰榆的道,她像小狗般从早到晚黏在祈 云身边还不够?
「谁....谁要跟啦。」路筱慈涨红了娇颜。
「我只是看看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得上忙的。」
瞧她黯然的小脸,祈云不禁打破了沉默,「妳可以待在火炊旁,替我们注意别让火 熄了。」不知怎么地,他告诉自己别理会她的一举一动,可是看她跟神喜谈笑风生,他 心中涌起一股酸意。
「好!」路筱慈小脸绽亮,微羞的嗫嚅,「祈大哥,那....那么....我待会可不可 以也去洗澡?」
「可以,从这直走就是了,不过二寺我们回来,再让神喜带妳。」从来没见过那么 会迷路的姑娘,当她丈夫以后可能会很辛苦。
「啊,什么,叫我带她?」神喜眉头倒吊,接触到主子不苟言笑的漠然脸庞,他不 甘愿的道,「是!」
「那我等你们。」她连忙蹲在火堆边。
「我会小心别让火熄了。」
「玄忠,玄义,留在这。」祈云淡淡的交代。
两个石柱般的大男人抱拳一揖。
「是不是该加柴了?这火看起来好小,会不会熄掉?」路筱慈打量着四块粗木叠堆 的火,怕它突然灭掉,于是把所有的柴叠上去,结果火苗几乎不见了。
她倒抽口气,紧张的连忙将落叶枯枝全扫上火堆,并拚命吹气,只见浓浓的白烟从 枝叶上头冒出。
「路姑娘,别靠太近,会有危....」玄义话未完,「劈哩岫啦-轰-」的一声柴堆 爆开。
火焰飞窜起,路筱慈兴奋的跳起,二者了!着了!」
「路姑娘,妳的衣服。」玄忠紧张的指着她。
「什么?」她还未有所警觉,回头看着脸色惨白的两人。
「着火了!」
「啊-」她这才看见冒烟的宽衽和裙襬,惊慌的大叫。「快快,水水,怎么办?帮 我灭掉。」
「可是....」玄忠和玄义面面相颅,男女授受不亲呀!蓦地瞥见她拿起一壶,两人 大惊失色,「等等,那是酒....」
「轰,」火势一发不可收拾,直往上烧。路筱慈急忙脱掉快烧光的紫色轻纱和罩衫 ,两个人非礼匆视的转过身。
但白色内衫和懦裙还是无可避免的被波及,「怎么办?火还在烧。」再脱下去,她 就没衣服了。灵光乍现,「对了!从这边直去,」她火烧屁股的往祈云的方向冲去,森 林里就见一道白影和火光窜过。
「快点跟上。」玄忠、玄义飞快的追去。
星光点点,波光潋槛,深绿色的幽潭宛若一面黑色水镜,倒映着璀璨星空,在宁静 的深夜,祈云靠着一块大石头泡在水中,双手放松的交错在脑后,徜徉在柔和的晚风中 。
第三章
「神喜,把衣服搁在石头上吧!不必服侍我了,你可以去歇息了。」祈云让身子慢 慢沉入水潭中。
「是。」神喜才转身,只见一道白色身影散发着红光迅速穿过树林,他看不出那是 什么,转瞬间那不明物已冲向碧潭,一想及公子在池中,他大惊的冲上前,却来不及制 止。
「哗」一声,水花四溅,他站在岸边依然被波及,及时扬袖挡去水花。
「路姑娘。」祈云清冷的深邃眸子闪了闪,触及她那在泡过水后几近透明的懦衣, 内衫里那紫色肚兜清晰可见,更衬托她白皙的肌肤雪嫩无瑕,婀娜的娇躯在月光下轻易 勾勒毕露,映像在他黑瞳中。
「哇!好痛!」路筱慈慌乱的走进潭心,生怕后面裙襬还有余火未熄,便拚命泼水 ,水的冰寒和火的灼热刺痛她的肌肤,激出她眼眶中蓄满惊惶疼痛的眼泪。
「路姑娘,怎么是妳?」神喜看清来人,松口气之余,同时也看到赶来的玄忠、玄 义,「这是怎么回事?」
「啊!」脚下一个打滑,不谙水性的她整个人往后倒,吞下好几口潭水,冷意蚀骨 ,她恐慌的挣扎,「救????咕噜。」
「危险。」祈云匆忙赶到她身边抱住身子浮载浮沉的她。「别怕,是我。」
「祈大哥?哇...?..」路筱慈惊见他,反手紧搂着他的脖子,四肢如藤蔓缠紧他 ,恐惧和疼痛化作泪水流下。「好痛好痛,烧起来了!」
「我知道,没事了,已经没事了。」祈云安抚着,她的双手几乎要勒断他的脖子。 轻轻的拉开她的手,刻意忽略她丰腴的胴体在他身上引发的反应,刚刚那一幕吓得他心 脏差点停止跳动。「统统给我背过身,不许转头。」瞥了眼岸上瞪大眼珠子的人,他喝 斥。
神喜赶紧与众人转身,直视前方,脑海还充斥那一幕活色生香的精采画面。
「还有把你们脑袋里的画面给我清除掉,不许想!」祈云阴驽的口气让他们不由自 主的打个寒栗。
「我衣服烧掉了。」路筱慈未意识男女之分,更别提想到两人衣衫不整,只见她像 溺水的人看到浮木般紧抱着祈云,一脸梨花带泪。
「衣服再买就有。」他刻意以平稳冷淡的口气道,天知道无邪的她轻轻的一个抚触 竟令他心猿意马。深呼吸克制体内的骚动,他腾身飞跃,将她抱至岸边大石头上,扳开 她紧搂着他的粉嫩玉臂,「已经没事了。」
「对不起,我失态了。」这会儿,迟钝的路筱慈总算发现自己干了什么好事,霎时 ,热浪从脖子冲上脑门,她觉得头顶都在冒烟了。
祈云隔空取物的取来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转身背对她,「这件衣服妳先穿上。 」
羞窘的套上弥漫着他淡雅气息的外袍,她觑了觑他刚毅的背影,月光在他黝黑精瘦 的男性身躯洒上银粉,好象高贵的天神般,令她心头小鹿乱撞。
「谢谢,你??你怎么会???」武功?她紧抓着衣襟,呆若木鸡,原来他深藏不 露。
祈云淡笑,「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路筱慈脸红的摇摇头,窘迫的全身发热,远比灼伤还烫人,她居然不知羞的抱着一 个裸男!
深思的注视她好一会儿,祈云没说什么,手一抬,岸上叠放的衣衫凌空飞到他手上 ,他飘然的身影宛若飞鸟轻盈,旋个身已穿好衣服坐入轮椅中,动作一气呵成,流畅优 美。
「哇!你功夫好厉害。」这一手没有一甲子以上的功力根本办不到。她小脸一亮, 兴奋的站起,「再露一手,我想看??????」话没讲完却因疼痛又趺坐下来。
祈云危险的瞇起眼上这丫头受了伤却没有伤者该有的自觉?「妳的手烫伤了,需要 马上治疗。」他头也不回的低唤,「神喜。」
「是,公子!」神喜低头转身,不敢乱瞟。
「去买一套姑娘的衣衫来。」
「什么?那么晚了????是,我马上去。」触及祈云没有表情的漠然眼神,神喜 吞下到口的话。
「玄忠,玄义,去附近找找有没有破庙或废宅。」他支开闲杂人等。
「是!」两人立刻飞身离去。
「把妳的手伸出来。」祈云移动到她面前。
「我可以自己擦药,不好意思麻?。????」话未完,他已执起她柔若无骨的小 手,掀开烧得破烂的袖子,看着怵目惊心的水泡和红肿,他剑眉紧拢,不发一语的模样 看起来有些骇人。
当她雪白细嫩的柔美碰触他的大掌时,瞬间一股麻酥的灼热感窜入她手中,令她又 惊又羞又不敢乱动。这是怎么回事?大师兄也常牵她的手,却不曾产生异样感觉。
祈云不发一语,自轮椅旁的暗筐中取出一罐白色瓷瓶。倒出药膏擦在她的伤口
处,她只感觉一股清凉穿透肌肤,沁入四肢百骸,可是胸口却暖烘烘,心跳得好快 。
她腼腆的垂首,刻意的找话讲,不想让急骤如鼓的心跳被他听见,「我不是有意的 ,我也不知道那火为什么烧着烧着就烧到我身上来,怎么拍都拍不掉,然后我看到搁在 一旁的坛子,谁知道里面装的是酒,只见火舌乱窜,我根本制止不了,接着??。?接 着火就往我身上跑。」
「别动!」这笨丫头到底有没有半点自觉?都烧伤成这样了,还担心那些有的没的 。「还有另一只手。」
这次她乖乖的伸出手,「不晓得那火有没有灭掉,我们要不要赶回去看看?万一引 起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