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那种女人怎么有资格进我们家族。”安德鲁猛盯着他,恍然大悟地以手指着他,“你是不是被她洗脑了?这么替她说话!当初你不也反对这件事,现在反倒劝我赞成他们,你是不是也被那个黑发女人迷惑了?”
“我没有。”他烦躁地应道,神色疲累地搓揉着眉头。
这样的行为更让安德鲁觉得他在狡辩,引起他极大的反弹:“我不准!我绝对不准那个东方女人破坏我的家族,影响我的生活。”
“她不会那么做,况且她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和权力。”对于爷爷的反应,他感到很不耐烦,空气中仿佛滞留着凝结的热气,逼他不得不扯开领带。
在他心中,有一个更大、更让人措手不及的麻烦,等着他解决。
“那女人已经侵犯我的生活,你还睁眼说瞎话!你看她把你搞成什么样,竟然替她说话!你心软了是不是?还是看中她的美貌?”安德鲁咄咄逼人地逼问他,双眼泛红,濒临疯狂状态。
“我没有!”杰森忍无可忍地反驳,一点也没为自己的冲动感到后悔。
“你这是什么态度?又是那妖女要你反抗我的吗?就像你妈叫你爸爸一样背弃我,背弃整个家族!”
一提到自己的父母亲,杰森痛苦地撇开脸,咬牙隐忍。
安德鲁还在穷追猛打:“你妈当初就是用相同的手段骗走我儿子,还把我的独子害死,现在你也想有相同的下场吗?你想忤逆我吗?”
杰森无力地长叹一声:“对不起,我很累,请容许我先回房休息。”不再听爷爷陈旧的怨恨,他转身离开。
安德鲁傻眼,不敢相信自己的孙子如此对他。
一定是方胜男这女人,毁了他毕生的规划,现在竟然还把魔爪伸向他的长孙,他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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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并没有直接回房,他心思紊乱,踱至方胜男房间的窗口下,神情复杂地凝望着她的窗户。
爷爷并没有说错,他变了。
一直以来,他都心如止水,不管爷爷如何污蔑他的父母亲,他总是面无表情,以无关紧要的态度来应付便可。
现在他却为了一个女人大乱心性,沉不住气,更严重的是,这女人还是他的弟妹,他双胞胎弟弟的妻子。
然而他情不自禁地拥吻了她,要不是爷爷派遣来找他的仆人惊扰了他们,他实在不敢想象后果,直到现在他还无法平息体内燃烧的炽热欲火。
方胜男是他最不能接近的女人,为什么还会受她吸引?
诚如伊芙琳所说,自从车祸后,他已经清心寡欲许久,女人之于他,根本没有影响力,而方胜男却轻易地挑起他的男性本能,一举一动都紧抓住他的目光,他甚至能了解,为什么自己看到她出现在宴会,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时会有股庞大的怒火。
因为那是属于男女之间的嫉妒。
偏偏方胜男是他最不能沾染的女人。
他不能破坏弟弟的婚姻,凯文跟他是好兄弟,他怎能夺他所爱?纵使他现在身在异地,他也不能有想占有方胜男的念头,尽管她是那么迷人,对他有强大的吸引力,他也要把她的倩影驱出脑海。
他后悔远渡重洋到海岛带她来,一念之差教他自食恶果,却无法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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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方胜男也陷入相同的状况,不过她的问题是,自己怎么会跟杰森吻得昏天暗地,这根本不符合她游戏人间的规则。
通常她跟男人交往是很有原则的,虽然朋友一大堆,但是一旦发现对方有意追求时,她马上会疏远,绝对不让别人有机会了解她的内心世界。
她的行事作风或许开放,可是骨子里,她可是不折不扣的理性派,她尊重自己的身体,绝对不会有一夜情这种放纵堕落的行为,所以她跟男人交往都只是停留在亲亲小脸蛋的阶段。
跟一个男人法式深吻,相濡以沫,杰森还是第一人,而且自己也没抵抗,还回吻人家。
“完蛋了、完蛋了……”她躺在床上无力地呻吟。这下真的栽在这闷男人的手上了。
要不是出来寻找杰森的仆人,低声的呼唤惊扰到他们,他们还不知道会吻到何时,不过最气人的还是杰森。
当他清醒过来时,用羞愤的眼神责备她,好似她是荡妇淫娃,勾引了他这位正气凛然、不可冒犯之侠士,还以厌恶的语气质询她:“你做什么?”
她做什么?她还想反问他哩!
她只是做做样子,好心帮他讨回公道,让那个女人知难而退。谁知他假戏真做,事后还先告状,摆出一副受伤害的表情,活像她才是施暴者。不过,她也活该,任他轻薄掠夺,还笨到被反将一军。
她还要理清对他真正的感觉才能作决定,总不能平白无故被吃豆腐而不反击吧?
既然事情发生就发生了,凭感觉吧。
还是睡个美容觉,爱护自己的肌肤吧,这等麻烦事明天再说,她从不为已发生的事自寻烦恼,她要呼呼大睡把事情丢一边。
不到五分钟,方胜男果然沉人梦乡,全然不晓得另一个当事者,为她掀起的风波,整夜未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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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最近流传的话题是关于副总裁杰森的失常。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他的异常,因为签署文件,讨论合约时他的判断力一如往常正确,行事沉稳。
不过当他陷入沉思,一旦猛然地唤他,那张迷人的俊脸会出现迷惘的神情,仿佛刚刚睡醒。
据说不少女职员有幸见到他无辜而孩子气的神情,会兴奋老半天,活像挖到宝,没想到她们严肃的副总裁也有狼狈脸红的时候,这使他更有人气。
安德鲁安排在杰森身边的亲信,逮到了机会在他面前嚼了不少舌根。
因为杰森像个模范生,表现优异,让这些奸细没机会向正主儿报告,难得这次他有些失常,他们当然要好好扯他后腿。
不过他们的算计落空了,因为杰森公事上丝毫没出任何差错。
而安德鲁自从上次孙子小小的反抗后有些忌讳,暂时不敢做太大的动作,深怕沉不住气犯了相同的过错。他不能再失去杰森,他宁可让凯文溜走也不能放弃杰森,至少他比较好操纵。
对这件事他虽然知道,但无凭无据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按兵不动等待机会。
而杰森本人倒是浑然不觉,他已经三天没看到方胜男了,或者该说他强迫自己不要去想有关于她的事情。
偏偏一有空闲,他就会不自觉地猜想她在做什么,为防她再有类似上回的举动,他派了三个仆人,守在房外和窗外,让她没机会在外头闲逛。
她一定很气他剥夺她的自由。
唉,还不是那个吻,他还没想到该怎么跟她解释清楚,那不过是很普通的吻,在美国是很平常的事。
“哦!不!”他挫败地叫了一声。
他想欺骗谁?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没有人会用如此热情亲昵的方式,深吻自己弟弟的妻子。
苦恼了许久,他还是没勇气去面对,宁愿当个懦弱的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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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四下无人,凯文踢开被单,起身轻松筋骨,他脚上裹了一层厚厚的石膏。
照理说,他应该气息奄奄地躺在床上呻吟,怎么还能虎虎生风地打了一套拳?
说来话长,当他得知挂名妻子方胜男被大哥带到美国老家时,着实有点慌了。
后来想想,方胜男耶!她是何等厉害的角色,还是先让她暖暖场,为他的出现表演一段精彩的开场白,自己再回去好了。
可惜他一时不察,说溜了嘴,被云平知道了,云平担心胜男的安危,当下就要赶回去,要不是他的一番“晓以大义”,多A
了几天的缓冲期,哪能现在还在这过快乐的日子?
谁知两日过后,云平又开始逼他结束假期,好到美国接胜男。
不得已之下,他只好出下下策,装苦肉计。他先用钱买通当地的医生,再制造假意外——爬椰子树摔断腿,让医生诊断他伤势重到不能离开这个乐园,再赚几天假。
哈!单纯的云平哪晓得他的奸计,担心得不得了,天天对他呵护备至,还亲自喂他吃东西,把他侍奉得像国王一样。
啊,真希望他能天天享受云平的关心。
不过为了尽责地演出“好病人”的角色,他得躺在旅馆的床上,动弹不得。
现在云平出去帮他买日用品,他才能暂时偷闲,放松一下。
想着想着,凯文感觉包裹着石膏的大腿有痒意,大手又伸不进缝里,他干脆把石膏脱下尽情地抓痒。
咦?怎么背也很痒,手又够不着,他举着石膏往后上下搔背。
啊!真是舒服!他闭上眼享受摩擦的畅意。
突然,他感觉背后一阵凉意,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缓缓地张开眼,转过身看向门口。
喝!是云平!他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害怕地低喊一声:“糟糕!”
接下来是一声气愤的大骂:“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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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先生,有一通怪异的电话,我不晓得该不该接过来?”精明的女秘书难得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杰森体谅地点点头,搁下公文道:“没关系,接进来。”
“是。”女秘书如释重负地连忙回到座位,把电话转给老板。
杰森按下通话钮,把话筒接了起来,他低沉地回道:“喂!请问哪位?”
“是我。”
他愣了半晌,不敢相信耳边听到的声音,他随即问:“凯文吗?”
“就是我啊!”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爽朗的笑声,让杰森百感交集,他跟自己的兄弟有多久没联络了?五年多吧。
凯文离去前,曾到他的书房闲聊一晚,第二天他就消失了,他隐约知道,凯文有些怪罪甚至是埋怨他。
是他逃避兄弟真诚的眼,而选择把真正的感觉隐藏在心中。
“嘿!这么久没联络,你都忘了怎么说话啦!”
他还是那么开朗不羁。杰森欣慰地微笑:“你现在在哪里?”
“在你跟爷爷找不到的地方。”
“什么时候回来?”他转回正事。
凯文苦笑:“这次是因为你想找我,还是爷爷命令你找我?”
“重要吗?”
“当然,对我来说有很大的关系。”
杰森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出口:“你知道方胜男在我这里吗?”
凯文口气散漫:“当然知道,我跟我的妻子心意相通,我们有心电感应,我还知道她在那过得很自在,如鱼得水。”说完他哈哈大笑。
他说的当然是反话,他还记得最后一次跟胜男讲电话时,她那咬牙切齿的怒骂。
“回来吧,怎么说她也是你妻子,你总不希望她住在这儿不快乐。”
“怎么?她告诉你她不快乐啊?不然你怎么知道她不快乐?”他随口问,“难道你们之间也已经进展到心意相通的地步?”
杰森心一惊,以低吼声来掩饰他的心虚:“你不要胡说,我们……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反正你快回来,不然事情会演变得无法收拾。”
哈!冷静的大哥才被他这么挑拨一下,就沉不住气地泄了底,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凯文笑得开心,在心中喊道:胜男啊胜男,你竟然让我们家老大惊慌失措,真有你的。
“难道你不担心她?”
我比较担心你。不过他不敢说出口,怕脸皮薄的大哥老羞成怒。他找借口搪塞:“我把事情办完就会回去。”
“什么时候?你到底在做什么?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妻子。”
凯文为他大哥迫切的语气感到好笑,他忍不住揶揄道:“大哥,你怕什么?胜男又不会吃了你,让她多待几天,陪陪你不是很好?”
“你胡说什么?我……我不需要她陪!”他近乎失控地呼喊,整个人激动地站起来。
虽然看不到大哥的样子,不过也猜想得出他的表情。凯文连忙安抚地道:“我的意思是要你多认识她的本性,以后好在爷爷面前美言几句。”
杰森清清喉咙,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告诉我你在忙什么事情?有哪件事会比自己的妻子重要?”
凯文啼笑皆非:“我的爱人比我的妻子重要。”
“你说什么?!”闻言,杰森好不容易寻回的平静再度崩解。
“我的意思是,虽然我也很爱胜男,不过是另一种性质的爱,我现在跟我今生的挚爱在度假。”凯文掏掏被大吼声震疼的耳朵,据实以告,不过他还是很坏心地卖关子,让他大哥干着急。
杰森震惊地叫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胜男?她是你的妻子,她替你被锁在宅邸里,你不但不闻不问,还跟情人去快活,你怎么会变这样?你怎么对得起胜男?”
“唉!我对她没有男女之爱。”他故意混淆事情的真实性。
“那你为何要跟她结婚?白白糟蹋她的青春,你真该死!”杰森义愤填膺地痛斥亲弟弟。
凯文皮皮地道:“这是我跟她的事,大哥,你未免太激动了。”
“你!”他压住怒火,“你怎么说得出这种话?你还是男人吗?不管怎么样,我要你马上回来!”
哟!摆起哥哥的架子来啦,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你要我回去跟她摊牌谈离婚是不是?反正我也正有此意。”
“不准你这么对她!”
“大哥,长痛不如短痛,你还是别插手,让她独自承受‘婚变’的痛苦吧。”他越说越离谱,表现得像个负心汉。
“你马上给我回来!”他下最后通牒,“否则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把你挖出来!”
“以前就没见你担心过我。”凯文忍不住嘀嘀咕咕地埋怨。
“你说什么?”他又摆出哥哥的威严。
他马上惶恐得像个小仆人:“是、是,几天后就回来了。”
“快,我等你!”杰森交代完后,才忧心忡忡地挂上电话,然而心里却担心着方胜男。
一旦她知道她丈夫要跟她离婚,她会有什么反应?那张爱笑的脸会变得暗淡无光吗?
想到此,他加快手上的工作,一做完就提早下班回家,归心似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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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杰森回到家,准备到方胜男的房间时,远远地就见到安德鲁带着两名仆人,气愤地从她的房门口走出来,表情好似受到极大的侮辱,微秃的前额涨成紫红色。
为免爷爷多心,他藏在角落,等他们离开。
该不会是爷爷对胜男有什么举动吧?
他匆忙地走到她门前,支开两个守卫,担心地推门而入。
一进门他却发现她不停地哈哈大笑,手中折着一张纸,然后把它塞到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