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窗外,阳光普照,偶有几只飞鸟经过,偷觑了眼,吱吱喳喳叫着,不一会儿,又像极有默契的纷纷跃离,将充盈着旖旎的空间留给正温存的两只爱情鸟。
姜离的热情与狂猛的欲念相当吓人的席卷了许央阓周身,蕴着浓浓情欲的唇一寸寸的吮着她像是着了火的肌肤。哆嗦不断,沉沦在无法自拔的深渊,她完全迷失在他的迫切中。
他感觉到了,唇畔浮起一抹邪气的笑,执意将欢爱的气味洒在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你的心还在跳吗?”
“唔……”又是一阵急促的喘息,抿抿唇,她好半天答不出话来。
心在悸颤,眼眸漾起迷茫的情欲,许央阓在他唇下蜷缩起身子,无助的想避开这番折煞身心的煎熬。但他不允,非得将她略带反抗的意志力逼退,非得要她毫无保留的回应自己体内的索求。
“别……”
“不要抗拒我。”
“可是……”带着雾气的情丝在眸底萦绕,她有些犹豫。
“今天我不再允许自己退缩,我要你完完全全的属于我。”姜离很坦白的望着她,完全不掩情欲。
闻言,许央阓的心不再徨,也不再迟疑。
虽然反应仍显生涩,唇畔轻逸着紧张,她不由自主地伸高轻颤的手,悄悄的环紧他健壮的背,不再有一丝犹豫的回应他仿佛无止尽的索求。
“我不想表现得像个急色鬼,但是,我可能会伤害……”她的无条件配合反倒令他犹豫。
“别担心。”她轻喃,深深的吸了口气。“我准备好了。”
她的意思是……姜离笑叹着,第一次,他任由恣意的欲流征服自己。
现下,再没有任何事情、任何人可以阻挡他将她吞入腹了。
“番王……呢,我忘了说了……”娇喘不停,许央阓小声唤着他。“等等,你听我说……”“哼?”等等?干么?她想出尔反尔呀?
休息!
“我不能怀孕的。”
“唔?”
“如果……待会儿你可以……防护措施……”
姜离的吻魅惑着她翻搅不休的心绪,灼热的抚触彻底的撩拨起她深藏在体内的欲念,全身的细胞像是在瞬间复苏,被那双抚尽她每一寸肌肤的大手所点燃的火焰烧焚着,理智亦几乎溃散。但是……不行呀,她得再跟他强调一次……
“番王?”急喘着气,许央阓避开他紧追不舍的唇,不放弃的又唤着他。
“喔,Shit!”她只那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轻唤,他的欲望就在瞬间加倍的胀大、勃发。“闭嘴。”
对,他不喜欢她叫他番王,她忘了,但,在这种要命的节骨眼上……忍着呻吟,不待下一波悸颤泛起,她奋力再次尝试。
“呃,我得先……先跟你说,我不能……不能怀孕……啊,好痒!我不能怀……”
“烦不烦哪你。”忿忿地将唇覆上她早已红肿的唇,姜离吸吮着她的芳香,一遍又一遍。
“我真的不能……”哎呀,不管了啦!猛屏气,她飞快的将话说完,“待会儿你一定得控制自己,我真的不能怀孕。”
“你闭嘴行吗?”这女人真的很多话。
改天,得好好的教会她什么叫作沉默是金;改天,得训练她听话,只要他一眨眼,她就得乖乖的服从;改天,得让她彻底清楚,什么叫作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道理。
改天,他一定会好好的教教她!
???
激情的时刻延续了许久、许久。
就在最后的一刹那,感觉到她绷着身子试图自他身下移开,他眉头轻拧,哼了哼,忽地伸手紧紧的扣住她的腰臀,不让她逃,一个抽搐,他狂猛的让自己完全深入,将灼热的欲望在她体内释放。
“怎么哭了?”姜离微怔,紧搂着她的双臂微微松开。
刚自高潮的巅峰平复激动,此刻,彼此相贴的热烫身子还微微发颤。
“不要你管啦。”吸吸微酸的鼻子,许央阓别开渗满细汗的酡红脸庞。
大老粗,在这种让人尴尬又带着甜蜜滋味的失神时刻,还问这么蠢的问题。
“哟,恼羞成怒啦?”
“讨厌。”一只小拳头轻捶了捶他的胸膛,她想退开身。
见状,姜离眼明手快的攫回她。“不准走。”
“你很重耶。”
“不早说。”粗喘着气,他仍不放松对她的钳制,一扭身,将她扳坐在身上。未开口,脑中忽地掠过一件事,接着,他带阴鸷的双眸狠狠的瞪着她,“喂,你刚刚是什么意思?”
“什么?”
“还什么?不就是你说不能怀孕的事。”
“喔,那个呀……”许央阓想到方才那最后一刻流窜在四肢百骸的炽热与激烫,全身一僵。“你……你没有做避孕措施?”
眼一竖,姜离不满的往她光裸的臀部拍了一下。“为什么我要做?怎么,你不想怀孕?”
避孕?哼,想都别想!
“你想要孩子?!”她大吃一惊。
他虽然接受了她,但应该不想轻易放弃快乐又逍遥的单身生活吧?
“关你屁事,别妄想岔开话题,我问的是你!”
“我?”
姜离白眼一翻,“难道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在?”
“我……”许央阓沉默了许久,眼睑微微掀动,见他专注的眸子紧锁在自己脸上,她微抿唇,发自心底的轻叹口气,“不想。”
“她不想!”
这个带着伤感的回答着实震住了他,也勾出他陌生的心伤与愤慨。
“你不想怀孕?更不想怀我的孩子?”姜离问得艰辛,敛紧气息,心火在胸口酝酿着喷势。
“我想要呀,可是,我不能……”
“狗屎!想要却不能?你这是什么鬼回答?难不成你一心赖上我,只是想跟我玩玩激情游戏?”“我没有。”
“没有?你不是这个意思吗?让我搞清楚一件事,你乐意跟我上床,但却害怕怀我的孩子?妈的,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姜离忿忿的咒骂着,见她睁着双泪汪汪的眼,一脸委屈的睨望着他,他蓦地顿住话,猛咬牙,一把拨开她,寒着脸,光着身子冲出车库。
他还以为,她千里迢迢的追他而来,又不畏危险的赖在岛上,应该有独占他的心思与打算才是,可她竟然不这么想,甚至在几近忘我的欢爱中犹没忘了要避开他执意想给她孩子的动作……可恶!
如果对象是她,他真的不介意做个心甘情愿的“婚姻困兽”。就在欲望完全宣泄的那一刻,他的心还因为涌起这个念头而有了雀跃的期待呢。
而她却狠狠的泼了他一身冷水!
“该死的女人!”随着这句怒吼,一记响彻云霄的关门声重重的震撼屋内每个人的耳膜。
???
见姜离进了门,一副悠哉的样子,许央阓搁下啜饮着的红茶,未置一语,只是朝他浅笑。
“干么呀你,笑得这么神秘兮兮的。”
“没有呀。”她才说完,又是一阵窃笑,终于,她忍不住问出口,“喂,你是不是买保险套去了?”
冷不防地遭她揪出正确答案,他脸微红,撇撇嘴角,斥责的嗓门不自觉的粗哑了许多。
“要你管。”
“你去买保险套了?”许央阓嘴角含笑再问一次,但,浅浅的泪雾在快乐的眸里漾起。
他还是很气她执意避孕且不肯说出原因,她清楚这一点,但,隔天之后,纵使是臭着脸将她带上床,他却出乎意料的顺了她的意,不再就这个问题强迫她屈服。
怎能令人不心疼呢,对他而言,这么委屈自己应该是头一遭呢?
“哼!”真想狠狠的打掉她脸上的笑意,偏又该死的不舍。
“有吧?”狐疑眼光梭巡着他可能鼓起的裤袋,待寻获,许央阓眼神蓦然一亮。“哈哈,你真的买了!”
姜离不服气的问:“你怎么知道?”
“嘿嘿,我瞟到你放在抽屉的存货用完了,这两天又没见你记得叫人补货,而方圆几里内就只有十字路口那家店有买……”
“就这么几项推理,你就笃定我买了?”
“还不死心?好吧,过几天就是情人节,那家店正在做促销吧?”掩不住的笑意涌上她唇畔。“是不是买一盒保险套,就赠送一朵玫瑰花?”
他微怔,脱口问:“你已经买了?”不会吧,她的脸皮何时变得这么厚了?
“你太抬举我了。”她哪敢呀。
“那你怎么知道?”
“他们的海报做得很醒目,就贴在那面墙上耶,你没瞧见?”
“谁像你这么空闲哪。”姜离没好气的哼着,壮硕的身子飞快的往房间走去。
仍是一脸的笑,许央阓望着他挟怨带气的想躲回房间,忽然想起那朵不见他拎在手中的赠品。“那朵玫瑰花呢?”
愣了愣,他脚跟一挪,走向她。
“花?”
“对呀,店里送的那朵花呢?”
“你这么笃定我有买?”
“要不要赌?”她信心十足的冲着他笑。他究竟有没有买,到了晚上不就真相大白了!还想赖。
姜离也想到这一点,不以为意的耸耸肩。“既然你都信心十足了,我干么还这么无聊跟你赌。”
“算你聪明。”她喜孜孜的朝他伸长了手。“花呢?”
“你瞧我身上藏得住东西吗?”俯身给了她一记深吻,他笑握着她的手,贴在胸口。“我的身体都给你了,你还这么贪心。”
“那当然,人跟花我都要。”霸气的嚷着,许央阓硬抽出被他压在胸前的手,伸指戳戳他。“别转开话题,花呢?”
大手一挥,姜离应得理直气壮,丝毫没有注意到她那快乐喜悦的神情中盈满甜蜜的期盼。“送人啦。”
“什么!”闻言,她猛然向后一跃。“你把我的花送给别的女人?”
“什么你的花?那朵花上又没刻你的名字。”他不以为然的拍拍她的粉颊,见她噘起唇,他笑吧道:“别那么小气,不过是朵玫瑰花罢了。”
“对,那只是朵玫瑰花,可是,你从来都不曾送过我玫瑰花。”许央阓心有不平。
或许,因为她的贪心而勾出的不悦发作得不太恰当,也或许,她这番抗议稍嫌得寸进尺了点,但她就是在意呀。为何当她希望他偶尔能对她展现浪漫的时候,他却毫不在意的将她以为绝对会落入自己手中的玫瑰花拿去送人?
“原来你是埋怨我没送过你花,哎呀,笑死人了,你要花,那还不简单,我叫人明天送一整船的玫瑰花给你。”
这……他这是在对她嘲讽吗?眼神一黯,许央阓闷闷的摇头。
“不必了,这种得由自己开口要来的玫瑰花,再贵、再漂亮,我都不稀罕。现在才想到,这会儿,她仍然得自己先开口跟他要求浪漫!
她的气恼与感伤他全看在眼里,心口一紧,不由得近身搂紧她的肩头,温言哄着。
“好啦,别愁眉苦脸了,既然你喜欢这种无聊的风花雪月,以后我会记得自动买花送你。”事实上,不必以后,他待会儿一回书房就拨通电话,嘱人每天都送一束漂亮的鲜花到岛上来。
闻言,她的心更感失落。
“以后?”
“又怎么了?好端端的干么突然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姜离伸指抬高她显得怔忡的脸,俯低身躯贴近她,亲密的吻着她的耳畔。“是呀,以后你想怎么过?”
第九章
以后她想怎么过?
听了姜离的话,许央阓忽然哭倒在他怀里,吓坏了他。
但她伤心的听不进他的任何哄劝,在他温暖的怀中哭了一个下午,完全无法控制奔流不止的泪水。
明知道他问得无心,可她听得心酸难抑。
她还有以后可言吗?
如果早知道心弦被拨动了的下场竟是如此,说不定她会改变主意,将全部积蓄拿来治疗自己的病,可是话说回来,若不是处心积虑的硬赖上他,她又怎会知晓自己的心沉沦得这么深、这么无法自拔呢。
以后,她想怎么过?
恐怕结果已经不是她所能作选择的了,因为早在一开始,她就已经断了自己唯一的后路。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如今的她想得消极,只愿好好的守住时日不多的甜蜜时光。
而另一方面,她突如其来的伤感教姜离愁眉深锁,心中的阴霾久久不散。
“啊,原来你躲在这里。”许央阓的脑袋从客厅一侧的圆形拱门边探了出来。
“干么?”闷闷的哼了哼,姜离没起身,仍坐在大躺椅上。
还没找出昨天她为何突然成了个泪人儿的原因,他的心情哪能开展呀。
“你在发呆?”不待他应话,她立即软声下了个命令。“过来一下嘛。”
可他不赏脸。
“不要。”他还要努力揣测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她哭得这么伤心。说真的,小阓的执拗跟他还挺有得拼的,无论他好说歹说,她就是不肯张开嘴吐出实情。
“那好吧。”一溜烟,她掉头就走人。
什么事情好吧?而且,她今儿个这么好说话,他说不要,她真的就不过来缠他了?姜离心中疑惑顿起,才自椅侧斜探出身子,就瞧见她又回来了,笑眯着眼踱向他,双手在身侧晃呀晃。
而这回随她一块儿现身的斯坦利手中捧着一个小小的巧克力蛋糕。
倏地扬起眉,他心一震。
“你……”
“生日快乐!”
“我从来不过生日的。”说完,他瞪了斯坦利一眼。
多嘴长舌的家伙,准是他故意向小阓透露,否则,岛上没几个人知道这天是他的生日。
“不过生日?唉,真是个大白痴,有那么好的名目可以大肆庆祝,你还不好好利用。”许央阓将颊贴紧他稍显粗糙的脸,缓缓迎向他的唇轻吻。“从现在起,不许你再浪费自己的每一天,听到了没有?”她将身心许了他,从今以后,只愿他能长命百岁。
即使她无法在一旁陪着他终老一生,可也不愿见他“短命”哪。
“命是我的,关你啥事。”呸,说得好像两人即将要生离死别似的,他不喜欢她口气中的诀别味。
许央阓一愣,眼也不眨的望着他。他的话好耳熟呀,耳熟到……她冷不防地笑了起来。
这不是她先前曾拿来堵小梅的话吗?
“你干么又忽然笑得一脸痴呆?”
“你管我笑些什么。”指头轻划过他胡髭微冒的下颔,瞥见他嘴角稍勾,似有不平,她飞快的在他唇上落下一吻。“生日快乐。”接着她退开身,洋洋得意的示意也是一脸浅笑的斯坦利将蛋糕捧上来。“记得喔,从你三十二岁的生日起,你要开始过每一个生日。”笑容里渗进了些许苦涩。
许央阓这些天总觉得体力变得更差了,动不动就发热、一身虚弱,想到这些变化也代表分离的日子愈来愈近,她更是不舍,更加珍惜与他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急切的想确知他的未来不会是寂寞的。
因为寂寞的滋味难忍、难偿呀,想到他若点头应允了,往后在这个重要的日子里,他的身边将不乏人陪伴,不至于一个人孤零零的瞪着墙壁发呆,她的喉头不禁有些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