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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擒夫  第13页    作者:刘芝妏

  “知道吗?一大半的我相信他什么都没做。”

  “咦?”周楚安惊愕得差点跌落下巴。

  “撒冷是很花心没错,他也是个很重情欲的男人,可是,自从我们发生关系后,他不曾抱过别的女人,这一点我清楚,也很感激他。”

  “感激?”上虞说的是什么鬼话?“对自己的女人忠实本来就是应该的,有什么好感激的?”照说,此刻她该拼命帮撒冷留住上虞才对,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不愿上虞伤心离开,也不愿撒冷嚣张过头,所以更是左右为难了。

  “起码在那段时间里,他很专心的守在我身边。”

  “你觉得他对你好,那你还要走?”

  “为什么不走?我已经不再是他的惟一了,留下来做什么?”

  “你不是说你相信他什么都没做?”

  “玛格丽特的事只是个开端,他那天留了一夜,马上就会有第二夜、第三夜,然后……”祝上虞苦笑着耸耸肩。“是我会错了意,以为你情我愿的肉体关系好歹也代表了一些意义,但现在想想,真是傻,注定无法天长地久的恋情,即使他在短时间里对我再好又有什么用呢?”

  望着好友的苦叹,周楚安哭着倾身抱住她,泣不成声。

  “别难过了,不该我的缘份,原本就不该强求的。”

  “只是……我以为……我以为你会为了他而留下,我以为……”她想到自己曾有的“乐见其成”,不由得又泪流满面。“我以为,他会让你快乐,而你会心甘情愿的打定主意留下来……”

  不愿告诉楚安,有一段时间的确是这样,她的确很愿意留下来;一辈子的承诺,只为他而活。可惜,美梦易碎,她,梦醒了!

  “上虞!”除了哭叹,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别再动摇我的决心了,你让我走吧。”

  “可是,我放心不下。”

  放心不下?

  “你是怕我会怎样?”噙着泪,她不觉失笑。“我的胆子没有大到可以了结自己的地步,所以,别替我胡思乱想。”“上虞你……我……其实,说不定,撒冷只是一时的迷失,给他机会,给他时间,他会改的。”

  “他开始将脚跨到别艘船了,你以为我能适应夜夜枯守在房里等他‘宠幸’的生活?你忘了杨政宵曾给我的伤害?留下来,我受的伤会更大,回到台湾,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后,我会让自己安下心来,一切从头开始。”

  “上虞……”

  “别劝我了,没用的。”

  她也知道上虞下定决心不愿回头了,可是,追根究底,这些错几乎是她那天的失言而引起的,要她如何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这对情人劳燕分飞、各走各的路呢?

  第十章

  撒冷没料到她会有想离开的念头,更没料到的是,她竟然舍得下他!

  他以为这几天她对他爱理不理是因为闹别扭、情绪未开罢了;女人家嘛,哪个不是三天两头噘嘴、拿乔,以达到目的?等到脾气发完了,不就又顺服得像只波斯猫般当当叫了。

  然而,经楚安点醒后,他才知道原来她吃起玛格丽特的醋来了。

  女人为他吃醋斗气也不是头一遭,他从不习理会过,连安抚都懒,随她们狗咬狗一嘴毛;可是,因为是她,他第一次正视起女人家吃醋斗气的心境,甚至,心中有丝他逐渐承认的窃喜。

  但她却要离开了。

  就在他开始清楚她在他心中的份量时,她喊着要走了……

  “你想回台湾了?”

  “嗯。”

  他愣了愣。“为什么?”

  “打扰了这么久,我也该回家了。”

  打扰?他不喜欢她说这句话时的神情,像是无关紧要的人在说着无关紧要的客套话,很疏离,教他打骨子里起了份莫名的颤凛。

  “你……咳咳……修果不是跟你提过了,你也可以当这儿是自己的家呀?”

  可是,这话不是你说的呀!

  驳斥的话差一点就溜口而出,但她忍住了。

  “卯吃寅粮,我也该回去找工作赚钱了。”

  “你没钱?”

  如果不是太过伤心,她真想狠狠的将他嘲笑一番。

  “我是个穷光蛋,没人跟你说这一点吗?”

  “那更别急着回去呀,只要你开口,想要什么我都会买给你!”总算找到她执意要走的症结,他心情大好。“说呀,你缺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

  “呃?”

  “我只想回台湾。”她笑不出来了,只想哭。

  她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所以心中更悲;看来,他似乎急欲将她纳入豢养的行列里了。

  “为什么?”再笨,再迟顿,他也看得出她的去意已坚。“是因为我?你真的那么急着离开我?”

  “对。”她的声音很轻,但是,很执意。

  他顿然一震,久久,才勉强拉回声音,“你就这么走了,万一,怀孕了……”

  “我没有,你别乱讲!”脸色微变,她忙不迭地打断他的话。“别太高估自己,你没那么有‘种’!”

  “上虞!”

  放荡一辈子,他不曾思考过自己随兴而欢的行径可能会招惹什么祸端,也大概是幸运之神眷顾他,他始终没被这种麻烦事缠上身。但这次反了,他不想放过她,就算她没怀孕,他也不愿意她就这么走了。

  “放心,我没有怀孕。”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凝望着他,她突然笑了,而浮在唇畔的笑容苦涩得让他看了就不禁心酸且心疼。“你不是都有效防范措施吗?怕什么?”

  “你以为我这么——收——发——自——如——呀?”明知道现在不是斗嘴的时机,但他忍不住就是想反讽她的笃定。

  不知道她有没有察觉,只要她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的欲望就蠢蠢欲动,自制力薄得像层纸,而她大概也忘了,几乎有一半的次数,沉腻在激情欢爱的他其实并没有做任何的防范措施。

  有谁身边随时都带有保险套以防不时之需的?

  “无论以前如何,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没怀孕,而我也该……也该回台湾过我以前的生活了。”

  “你真那么急着离开……呃,这里?”他无法相信对她来说,他不算什么,他不信,可是,偏大咧咧的性子让他无法直接说出恶心兮兮的探问,所以,他换了个方式,自口袋掏出支票本,他旋即签了名,撕下支票,将它通到她的眼下。“如果你真的需要钱,那,这张支票你拿去吧。”

  她不敢置信的瞪着他。

  “你,给我钱?!”

  “你不是急着回台湾赚钱?要多少钱,你自己填。”依她倔强的性子,大概真的缺钱也绝不会跟他嘀咕,所以,他没将金额填上,任她索取。

  这是他难能可贵的体贴心意,对她而言,却是最错误的一次奉承。

  “你……”酸泪盈眶的眼眸睦瞪着面泛无措的他,半晌,祝上虞才幽幽的带泪轻问:“真的随我填金额?”她问得有气无力。

  “对。”

  凝望着他,再怔怔的看着他手中的支票,她因哭得过度而红涩的泪眼闪烁着不敢置信的伤心,泪水却没再流下来。

  跟杨政宵交往时,她始终守身如玉,不肯顺意他的要求,所以,他声泪俱下的要她原谅他的负心,选择了另一个愿意将身心都给他的女人;而撒冷,她半推半就的将身心都给了他,结果,却是一样的惨!

  哭?为什么哭呢?失去了贞操,失去了心,可是,为她换来了一张没有面额的支票,是喜事呀,哭什么哭?只要接过了那张支票,兑了现,她几乎就可以称自己是有钱人了呀,所以,她为何要哭?

   

   ☆  ☆  ☆

   

  “上虞?”

  “你来了。”她不意外楚安会来找她,事实上,她本来也预备要找她帮个忙的。直接拎起椅背上的外套,祝上虞反手勾着她离开房间。“你应该听说了吧?”

  “支票的事?”

  “嗯。”她一点都不意外这件事又被传开了。

  在这栋大宅里,若不是伯里斯考家族在她身边安插了神出鬼没的匪谍,那就是针孔摄影机及窃听器无所不在,总觉得消息随时都像是飘在空气中,任君取攫。如果不是大宅里的仆佣彼此感情好得像一家人,没有恶意,否则,她当真要开始怕了这种毫无秘密及隐私的生活。

  “你拿了?”

  “当然,为何不?”耸耸肩,她苦笑的叹了叹。“成天嘀嘀咕咕那些援助交际有的没的八卦消息,谁知道自己有天竟然也会赚起这种钱来。”

  “上虞,你别故意说话来伤自己。”

  “是实话呀。”睨了周楚安一眼,她笑得相当勉强。“更何况,你忘了我向来爱钱?难得有机会可以跃身成为有钱人的一份子,何乐而不为呢!”尤其,她向来不受当打肿脸充胖子的那类傻蛋。

  所以,她有十足十的充份理由需要这笔钱!

  “我知道撒冷的行为很伤人,可是,你该知道他没有恶意的。你、你再给他一次机会,好吗?”

  “不了。”

  “你真这么坚决?真的不再考虑?”

  “没错,我一直向往优渥且衣食无缺的生活,实际上,我也爱上他了,问题是,我没办法面对自己竟是被豢养在他身边的某个女人的那种精神生活。”

  周楚安无语。

  虽然,她不觉得撒冷对上虞会无动于衷,因为他的表现实在是不像,他这几天的情绪相当坏,差点就被标上“生人勿近”的警告标示,她无法从他那里套出任何足以改变上虞心意的消息来……

  “要我抱着一堆钞票跟别的女人分享他,甚至他的身体,我做不到。”

  “听修果说,撒冷的行径真的已经改很多了,而且,自从你跟他闹冷战后,他一直闷闷不乐,我看他真的很舍不得你走。”

  听神情有点为难的楚安口口声声为撒冷缓颊、说项,她觉得想笑。

  “舍不舍得要由他说,不是你嚷一嚷就会成真,况且,我要的更多!”

  “婚姻?”她毫不意外思想保守的上虞会有这个念头。“再给他一些时间,他会开口的。”

  “我没有时间等他想通了。”

  “咦?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开始向外发展了,你忘了?”见周楚安的眼底泛起疑光,她干笑着,机敏的扯开话题。“大概是我命中注定找不到一个专情的男人来爱我,杨政宵是这样,遇见了撒冷,他……也是这样。”

  周楚安陪着她叹气,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安慰她再次受伤的心。

  “别担心,我不会想不开的。”茫然的睨了她一眼,祝上虞忽然泛起苦笑。

  “路就在每个人的面前,随人自走,就算伤得再重,又怎样?日子依然得过下去呀。”

  “你别想得这么悲观啦。”她就是担心她这一点。

  “先有杨政宵,再来是他,或许,我的感情路注定要走得跌跌撞撞,不得善终。”她苦笑着,忽然想到赫森曾说过的预测。

  赫森曾说,她的姻缘到了。

  “不准,不准,一点都不准!”

  “上虞?!”祝上虞突如其来的歇斯底里吓到了她。

  “告诉赫森,他算的一点都不准,他的预言好烂!”泪水纵横,她哭倒在周楚安怀里。“求求你,如果你还关心我的话,别让他再来打扰我,别让他有机会……别让他有机会再伤我一次,求求你!”

  早知道一趟爱丁堡之行会让她遗落了身与心,就不该来,甚至,她不该留下来的,在楚安飞到德国时,她也该飞回台湾的!

  面对痛哭失声的好友,周楚安无措的环抱着她,静静的,没有吭气,直到她止住了泪,抽抽噎噎的抬起眼瞧她,哭花的脸带着歉意。

  “对不起,我只是一时忍不住……”

  “你说这干么?朋友是当假的呀?”看她哭得半死,她以为她很好受吗?

  “那,还是决定搭傍晚的飞机?”

  “嗯。”祝上虞长长的吸了口气以稳住情绪。“陪我去个地方好吗?”

  “可以呀。”

  手挽着手,才走没几步,周楚安就瞥见神情阴鸷的撒冷正穿越中庭,焦急的眸神锁在祝上虞身上,明摆着是想来找她说话。喉头轻咳,她正想出声提示祝上虞,就见她也看到他了,神情一黯,祝上虞便扭着她的手臂急退回廊内,像是在躲避牛鬼蛇神般的拖着她东奔西窜,直到走到偏僻的屋侧,这才停住脚,怅然的瞪着前方。

  “上虞?”等了几秒,她犹豫的喊了她一声。

  怎料祝上虞怔茫了大半天,被她这么一喊,像是受到了惊吓,疾侧过身瞧见她的脸后,又将湿冷的面颊偎在她的肩上,无声的掉着眼泪。

  “上虞?”周楚安吓了一跳。

  “对不起,你的肩膀借我靠一下,一下下,只要一下就好。”

  “上虞!”她又叹气了。“他好像是来找你的。”

  “我不想跟他说话。”

  “可是……他大概心里觉得对你很抱歉,所以……”

  “他没有心。”靠着周楚安的肩,她紧闭着眼,泪水却自眼睑细细的渗了出来。“他没有心,他对女人向来就无心,是我以为他奇迹似的对我留了心,是我笨,总是这样有眼无珠,连事实都瞧不清楚。”

  看来,她再说什么都动摇不了上虞的决心了,周楚安放弃了游说。

  “你刚刚说要去哪里?”

  “银行。”抬起湿眼,她笑得教人揪心。“我替自己赚到了一张没有填上金额的即期支票,你忘了吗?”

   

   ☆  ☆  ☆

   

  当天下午,撒冷没去办公室,他守在家里,当修果夫妇载着她离开时,他冲动的追了下去,却已经来不及叫回他们了。

  刹那间,他平稳的心像是被扎了根细针,缓缓的淌出了莫名的失落,就在他扭转脚跟,打算开车追去时,眼角瞥见在附近忙碌的仆佣们全都惊愕的停下手中的动作,瞪着他的慌张失措,他窒了窒,追赶的脚步蓦然停住。

  上帝,他现在在想什么?在做什么?

  自尊心作祟,他终究没有立即追上去,迈回大屋的脚步走得艰辛,空茫的心幽幽的浮起愈来愈熟悉的担忧……

  那种弱鸡身子,她捱得住这一趟长途飞行吗?

   

   ☆  ☆  ☆

   

  祝上虞没跟任何人提及,飞机抵达台湾的时候,她是被机场的医护人员用担架扛下来的,直接送到医院躺了两天,她没有通知任何人,就这么孤零零的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心酸落泪。

  他真的没有追上来。

  回台湾,是她的退路,也是一项赌注,结果,她输得彻底。

  她没有留在台北,当一些琐事都处理完后,扛着大包小包,她回到台南的家乡,替劳碌了一辈子的父亲在官田买了几公顷的地,其中一处辟成菱角田,种起了菱角;替家人买了栋两层楼的房子,再为自己购置了一间不到三十坪的公寓,生活就这么定了下来。

  一个月过去了,她的心情愈来愈平静,也愈来愈麻木,直到有一天,当她自邮局出来时,被人叫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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