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套休闲服,随便地将头发绑个马尾,她正考虑着是先吃个饭好呢?还是先睡个觉?还在犹豫不定时,电话就响了。
「吃饱没?今天的心情如何呀!」是那个无聊男子。
他好几天没拨电话来骚扰她,叶晶茱还以为那事已经过去了,今天突然再听到他的声音,还真有些被吓到呢!
「本来是很好的,但听到你的声音就开始不好了。」她直率地说。
她才说完话,就很意外地听到他竟然高兴的笑了起来。「那就是我不对啰。请你吃个饭赔罪好吗?」
有问题。叶晶茱确定这个男的铁定是穷极无聊到底了。
想都没想,叶晶茱一口就回绝了他的邀请。「谢了!我不认识你,更没有必要和你一起吃饭。」
「妳不认识我没关系,和我一起吃饭时,我会告诉妳一切妳想知道的,我保证这样妳就会认识我了。」他声音和缓地说着,一点都没有前几次电话裹的那种霸气口吻。
彷佛看到了电话另一端的他将手举起来作保证状,叶晶茱有种想笑的欲望,但她很快地控制住笑意,只用冷淡的口气说:「可是我不想知道你的事,而且这位大哥,我只想请你不要再打电话来烦我,可不可以?」
「这个很难,我没办法答应妳的要求。」他的声音还和善得很,但她肚子裹可开始生火了。
这个人说的是什么话?她接下来的声音开始冒火苗了。「我不是要求你,我是命令你少来烦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他的回答既直接又迅速。「既然妳不想知道我的一切,那就让我了解妳的一切。我们几点见?还是妳给我地址,我到妳那儿去接妳?」
叶晶茱已经气得脑袋要冒烟了。这个自大鬼!
「你以为你是谁呀!总统啊?告诉你,姑娘我不想去就是不想去,而且我没兴趣知道你的事,更不想让你知道我的事,只请你以后不要烦我行吗?」
「不行。妳告诉我妳的地址,我过去接妳一起吃饭。」他断然地说。
她被他的自大气得张口结舌,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大脑也渐渐晕眩,然后灵光一闪,叶晶茱突然心生一计。
「你想知道我的事,我就偏不告诉你,有办法你自己去查吧。要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在他还来不及回答时,叶晶茱又以胜利的口气爽快地说:「这样吧,如果你真那么有办法可以查到我的地址,就直接来接我一起吃饭好了。对,就这样办,拜拜!」
再一次的,在他还来不及回答之前,叶晶茱又把电话挂上了。她心里实在高兴死了,像他这种大男人,就是要有人这样挫挫他的威风。
现在需要出去好好的吃顿饭!叶晶茱很快作了决定,因为她可怜的肚子已经开始在叫了。才刚把大门关上,又听到房裹的电话铃响了。
唉!不可否认的,这个男的倒是挺有耐心的。
第二章
一个星期过去了,那个男人没再打电话来,然后第二个星期也没有消息。
叶晶茱总算松了口气。明天的现在,她就已经安稳地坐在家里的客厅了,可以好好地放松一切,什么也不想的度个舒服又自在的假期。
其实说度假是夸张了些,因为那儿既不是什么度假中心,也不是什么名胜地区。不过自己家是在乡下,正好适合她回去那儿放松心情,舒坦绷紧的情绪。然后,当再一次的重新出发时,又会是一个全新的叶晶茱。
叶晶茱越想越高兴,不觉就放下手中正整理着的衣物。然而,一放下工作,就觉得口好渴。奇怪,忙碌时都还不觉得,怎么一闲散下来就觉得好热?
她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冰水,杯子才刚凑到嘴边,就有人按门铃了。
谁啊?叶晶茱心里纳闷的想着。连问都没问一下,走到门边,她轻哼着歌,轻快地将门打开,然后喉中的歌声突然停住。
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一个虽然陌生,却长得很有味道的男人。
叶晶茱才刚打开门,他那双漾满笑意的慑人眼眸就直直地落在她的脸上,但是自她打开门到现在,这个男人始终不说一句话。叶晶茱心头猛地一抽,一股不安的感觉涌了上来。
完蛋了,她怎么那么大意?也没问是谁就开门。看他这种样子,会不会是神经病,还是--突然有个念头浮上来,这个男人--天哪!该不会是那个无聊男子吧?!
两人对峙般的站着,谁都没开口说话,彼此间持续静默着。在他目不转睛的注视,还有那副壮硕的体格威胁下,叶晶茱的气势渐渐消淡了。
偷偷地看了看他,叶晶茱不安地想着,他虽然都没开口,但那眼神就像看到什么感兴趣的小动物似的,直盯着自己瞧,瞧得叶晶茱那颗不安的大脑开始转动着,她越想越觉得恐怖。于是,她想要说些什么话来壮壮胆,结果嘴才张开,声音就像是卡在喉咙裹似的,干干哑哑地说不出半句话来。
她更紧张了,怎么会这样?
瞄到手中的冰水,叶晶茱像突然看到了什么救命仙丹似的,咕噜咕噜地大口灌饮。
就在叶晶茱喉中的最后一口水还来不及吞下去时,他终于开口说话了。「妳这样灌水会呛到的。」
霎时,「噗!」的一声,她把口中的水全喷到他身上了。
这声音……天哪!真是那个男人!
看了眼一脸无辜的望着他的叶晶茱,程亦格的眼光终于调回自己身上,巡视着「灾情」。而叶晶茱不知该笑,还是该做什么反应,只能用一种「有点抱歉,又没有很抱歉」的表情望着他。待他的眼光又落在她身上时,两人又回复到刚才开门时的那种情形,都不说话地互瞪着对方。
几分钟后,叶晶茱终于忍不住了。她开始笑了,而且是大声「哈、哈、哈」地笑得好开心。
只是,他似乎有些不高兴的瞧了瞧自己外套上的水珠,闷声地对叶晶茱说:「很高兴这副狼狈的样子就能让妳那么快乐。」
听到他这么说,叶晶茱好不容易才忍着笑意,很快地走进屋内,随便找了条毛巾,递给仍站在门外的他。他虽然接过毛巾,眼光还是没离开她,就这样拿着也不擦拭衣服。在他那双炯炯有神的黑眼眸注视下,叶晶茱慢慢地红了脸。
怎么会有人这么放肆的直盯着别人瞧?
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毛巾,叶晶茱边念边粗鲁地用毛巾帮他吸擦外套上的水珠。「这水会不小心喷到你身上不能怪我,我又不是故意的。谁教你自己突然开口说话,吓了我一大跳,这不能怪我的。」
顿了几秒,还是没听到他的回答。叶晶茱偷偷地抬头瞄了他一眼,恰好和他仍目不转睛盯着自已的眼睛对上了。心里一觉得不安,她的口气就又凶悍了起来。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啊?」
听了叶晶茱脱口而出的话,程亦格微微摇头,「妳一直都对人这么凶啊?这样会把男人吓跑的。女孩子家就是要温柔一点。」
看他不以为然的表情,叶晶茱无所谓的耸耸肩。「那得看是对谁温柔啊!」
看着自已手上的毛巾,叶晶茱突然觉得一切是那么突兀,他是谁?有何目的?她忍不住好奇地问他:「你怎么查到我的地址的?」
大概是感觉自己终于占了上风,他没有马上回答叶晶茱的问题,只是拿回她手上的毛巾,自己慢条斯理的擦拭、整理着衣服。
叶晶茱等了一会儿,见他似乎没有回答她问题的打算,心里就有点气了。
这个傲慢的男人,真是有够贱的,谁理你爱讲不讲!
她快速地转个身,预备走回屋里,嘴里不客气地对程亦格下逐客令说:「待会儿毛巾用好了,放在鞋柜上就可以,我很忙,不招待你了。」
她正想在他眼前大力关上门时,他的手突然伸了过来,抢在叶晶茱关门之前握住门把不放。
叶晶茱又有点紧张了,微微地往旁边移了一步,以警戒的眼神盯着他。他想干什么?
还没开口说话,他就吓了她一跳的把毛巾递到她眼前,微笑地看着她,「毛巾还妳,谢谢。妳需要多久时间准备?」
疑惑的望着他,叶晶茱的脑子里想着他的话。准备?
「准备什么?」她不解地问。
「出去吃饭啊,庆祝我们第一次见面。」他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宣布道。
听了他的话,叶晶茱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口里嗤笑着他,「我们才不要一起出去吃饭,而且今天也没什么可以庆祝的,除了我给一个讨人厌的家伙吓了一大跳以外,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彷佛没听到叶晶茱的话似的,程亦格轻轻地按着她的肩,将她转了个方向,催促着她,「好啦,别说那么多了,快点去准备。」然后他用一种妥协的口气说:「如果妳动作快一点,我还可以带妳去一个地方看落日。」
用力挣脱开他的手,叶晶茱回过身站定了,以坚定的口吻回绝他。
「我不会和你去任何地方吃东西,或看落日,或是做任何无聊的事。」她看着他的眼光,带着根本就不想费心神去掩饰的轻蔑。「你以为你是谁呀?随随便便就大剌剌地走进人家屋里,还想强迫我跟你去吃饭?我告诉你,我不去就是不去,你听清楚没?」
他还是用那副要笑不笑的表情看着叶晶茱,手也还是放在她肩上。
「少用那种眼光看我。」叶晶茱大力拍掉他的手,生气地望着他,用警告的口吻说着。
程亦格只是笑笑地将手插回裤子口袋,一脸悠哉的神情问叶晶茱,「哪种眼光?」
叶晶茱眉头皱了起来,这个人怎么被人拒绝了,还一副自信十足的表情?可真稀奇!这世界上竟然有人比她那三个哥哥还要厚脸皮。
「那种要笑不笑的眼光。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就这样随意的闯进人家家里,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你怎么知道我愿不愿意跟你一起吃饭?」
「妳守不守诺言?」他突然问。
「我一向说话算话。」叶晶茱一脸骄傲地说,但马上又不甚理解地问他:「这又关诺言什么事了?」
「妳忘了那天说的话了?」
「那天说的话?我那天说了些什么话?」她开始回想最后一次通话时,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
「妳对我下战书,我接受了,而且也办到了,所以现在我有权要求妳做到妳所承诺的事。」
叶晶茱实在想不起来自已那天到底说过什么话,但是见这个男人一脸笃定的表情,她心里不禁有些慌张,那天她到底是答应了人家什么?
「下战书?什么时候?」
「哈!」了一声,程亦格揶揄地说:「记不记得那天是谁说的呀?『如果你有办法查到地址,就直接来接我一起去吃饭。』记得吗?叶小姐。」
天哪!
她条地身体僵硬了起来,终于想起了那通电话,她真的是有说……叶晶茱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她怎会那么笨?忘了像他们这种大男人,一定无法忍受这种挑衅的,而他还真的找到了她!
「你怎么查到我的地址的?」叶晶茱很不服气的挺起胸,嘟着嘴问。
程亦格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得意的表情挂满了一脸。「只求结果,不问过程。」
见叶晶茱还是一脸不服不依的表情,他就装得很惭愧的样子低下头去,「好吧,我招了,我是拜托在征信社上班的朋友帮我查出来的。」
他还真是有心。不过,瞧他还是一脸掩不住的得意笑容,叶晶茱心中就是不怎么服气。
「好吧,你现在知道我的名字了,可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由于我不知道你的名字,所以对我来说,你是个陌生人。」想到这个理由,叶晶茱开始高兴一些了。「我妈从小就告诉我,不可以和陌生人说话,所以我还是不能和你吃饭。」
听了她的话,他竟是一脸意料之中的表情,让叶晶茱觉得有种被人看穿了的不自在,好象自己心里想些什么,对方都知道。
「小赌徒,怎么,想赖帐吗?」他口气轻柔地劝诱着,「只不过吃顿饭而已,我又没有向妳多做别的要求。况且我们已经不算是陌生人了,我们通过几次电话,而且我也知道妳的名字及地址、电话。」
见叶晶茱还是一脸不情愿的表情,他又按着说:「所以我现在正试着要了解妳,也想让妳多了解我一些。好啦,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快去换衣服,我快饿扁了。」
原本还想再启口说些什么的,但一见到他脸上的表情,叶晶茱就不由得闭上嘴。
他一定不会接受否决的答案。
因为那种表情常在她几个哥哥脸上出现,她看太多了。叶晶茱长长地叹了口气,看情形她似乎是被自己「将军」了,因为只要是她说过的话,她一定会去实现的。
她不死心地再看了他一眼,然后认命的垂下肩,好象只能乖乖的跟他一起去吃饭了。还好这个男人虽然霸气十足,但看来应该不太可能是坏人吧?起码他是斯文的按门铃,而不是粗鲁地破门而入。
想到这,她瞪了他一眼,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休闲服,心不甘情不愿的问:「要去哪儿吃?我身上穿的这套不行吗?」
他夸张的对叶晶茱做了个要晕倒的表情,然后回答:「不行,妳一定要换套漂亮的衣服来穿才行。」
宾果!听了他立即反应的话,叶晶茱乐得只差没有跳起来欢呼一声。
她旋即装出苦瓜脸的看着他,「可是我就只有像这样的休闲服而已,我没有正式又漂亮的衣服耶,怎么办?这样去餐厅吃饭,一定会让你丢脸的。」说着,她在心里偷偷地笑着。
「你还是快点再去找个打扮漂亮的女人陪你去填饱你的猪肚子。」她特别加重后面那三个字。「我真的很抱歉让你失望了,今天实在很感谢你的邀请。」
只是叶晶茱说完,一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已这招失败了。
他的身子就这样懒懒地斜靠在门边,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脸上带着特亮的奇异笑容。
「妳真是特别。好啦,如果妳的抱怨话都说完了,我们就可以出发了,而且要不要换衣服都随妳啦。」程亦格耸耸肩,一脸无奈地看着她。「我原本以为妳们女人都喜欢穿得漂漂亮亮的上餐厅吃饭,但既然妳比较喜欢随意的穿著,那也可以呀!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