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你我会更聪明吗?”
“这话倒也没错。”笑笑,不逗她了,但他还是嘀咕了几句安抚,“既然没病没痛,你就别穷操心,
当是去做一次婚前健康检查,说不定只是更年期提早到了。”
“哈,更年期?”
“也不可能,对不对?所以,你明天就抽个空,乖乖的给我去看医师啦,听到没?妇产科医师不是强暴犯,他们不会动不动就叫你脱裤子的啦。”
脱裤子?石亚艳猛然一僵。
“就算真要作内诊,也得咬牙作喽;反正医师也只能点到为止,不会摸得太过份。”笑笑,阎默卒叹气规劝,“你就当是给人家一点福利嘛,别那么抠门了啦。记住,性命要紧呀。”
哼!她白他一眼。
“当然喽,除非你是处女,那就另当别论了。”好死不死,他拿这句话当结论。
闻言,她的身子又僵了一下,迅速的瞟了他一眼,嘴巴张张阖阖,欲言又止,“呃……”
“反正你别穷担心一堆啦。”
“嗯……”
见她突然支支吾吾,妍丽的俏脸忽白忽红,阎默卒嘟嘴咬着手中的筷子,端详了她几秒,冷不防的悟到一个可能性。
“不会吧?”他失声惊喊。
“不会什么?”她紧张的问。
“难不成,你是处女?”
没错,她就是!但,关卒仔屁事呀?
难得被人激得面红耳赤,石亚艳磨磨牙,狠瞪着他,偏偏,又无言以对。
“你真的是?”’他像是发现新大陆,愕然的掉了下巴,你真的是?!”
“哼!”
“我的天哪,你是的是那个?”
“闭、嘴!”
“你……”
她不警告了,索性弓起肘往他腰间撞去,狠狠一肘子撞得他呜呼哀哉后,起身走人。
阎默卒惨号一声,留了面钱在桌上,抚着疼痛不已的腹部追了上去,“哇咧,你下手还真不是普通的狠哩。”
“你还活着,不是吗?”
“呵呵。”哈拉放一旁,这会儿求证较要紧,“喂,别晃点我,说说呀,你真的是、未、经、人、事、唷?!”
这人……真是想恶扁他一顿。
横了一眼,石亚艳没好气的低咆,“姓阎的,这么小音量?倒稀奇了哩,要不要替你去借一个扩音器沿街播放呀?”
见她微变了脸,他识相的放低嗓门,但是,惊骇未减。
“说呀,你真的是呀?”下巴快阖不上来了。
艳她怎么可能是……怎么可能呀?厚,吓死他了啦!几年来追求她的那群阿猫阿狗就略过不提,可是,她那前男友许智怀呢?她不是向来挺欣赏他的吗?而他们前年不是才开车环岛一周?整整六天五夜哩!而且,孤男寡女呢!
全世界的人都看得出来,许智怀瞧着艳的目光都嘛在流口水,难得碰上有此良机,怎会不利用机会对她上下其手呀?哼,打死他,他也不相信许智怀当真是柳下惠投胎,有美女在怀竟连乱也不会乱一下?
不、信!
“怎么,许智怀也没得手呀?”忍不住,阎默卒脱口就问。
石亚艳微愕。
许智怀?她是不是那个,关他屁事呀?
“他不是很哈你?你不是很挺他?”话里,略带酸味,“我以为你们该早就曾欲海洪流里来来去去了哩。”
说真的,当初一听到他们孤男寡女相约要开车环岛时,他举双手反对──因为想当跟屁虫却挪不出时间。要他们延期,这两人又酷得很,一致向他拒绝,所以他当然怄啦。
“喂,你嘴巴放乾净一点。”
“连他也败北呀?”
这是什么话?拿她当奖品在竞争吗?
“你……”石亚艳长长的吸了口气,“你很聒噪。”耍嘴皮子,她绝对拼不过他。
她不想浪费唇舌!
剑眉高挑,见她红了粉颊,气归气,但总算是默认了这个事实,阎默卒吹了声口哨。
“你真的……哇呼!”再一声口哨。
“阎默卒,你够了没呀?”
“够了,够喽。”看出她的恼羞成怒,他顿时收敛了不少,但唇衅依然含笑,“我又没说什么。”
“那就收拢好你脸上的贼笑。”
“我的笑容又怎样了?”阎默卒一脸的无辜,“缺了往常的英俊萧洒呀?”
“很刺我的眼!”
不怕死的呵呵笑着,虽然清楚那双杏眸怒视依旧,但他已经识相的没继续开口撩拨她的怒火,怕她当真恼羞成怒,多年交情就这么一刀两断。将石亚艳惹得哔拨跳,他有胆;但是,把她惹到歇斯底里?他可没这个兴趣。
“喂,别说我没提醒你,这两天就去看医师啦,如果让人知道石亚艳连看个妇产科医师都这么畏首畏尾的……”
石亚艳不耐烦的白了他一眼,“我知道了。”
“要不要我介绍个名医给你?”
“免了!”
“我认识几个……”
“你那几个死党我还会不认识吗?”她咬牙切齿。“你如果敢说出去,我就将你碎尸万段!”
“哇!”
“听到没?”
“遵命!!”开玩笑的举手行礼,阎默卒不忘叮咛几句,“不过,如果你当缩头乌龟的话,我就替你大肆宣传唷。”
“你!”
“一言为定?”
见她气呼呼的沉下脸,他也正经了起来,健臂横搭上她的肩,大掌微扭,习惯性的伸手揉乱她的发,见她白眼射过来,他再笑,柔缓的劝道:“看个医师同业罢了,要不了你的命。记住,健康第一,性命无价呀。”
石亚艳看着他,心思转了转。卒仔今天说话是很惹人厌没错,但他这几句话倒也没说错,虽然摆明了是激将法,可命比什么都重要!
她还年轻,心情还不定,惟一可以笃定的是,她不想当个薄命的女红妆呀。所以……她还有别的选择吗?唉,乖乖提头赴刑场吧!
※ ※ ※
ㄍ─ㄥ了两天,生理依旧不顺外加偶尔有出血状况的石亚艳,在无奈又无助之下,还是乖乖的到妇产科报到。当然,是避开了万人迷综合医院的妇产科同僚,而选择距离她工作地点较远的惟生医院。
她想也不想地谢绝卒仔的建议,没找宋飞鸣或是其他妇产科医师。哼,那一千人的心思她还会不懂呀?对别人呢,就是打着医者父母心的旗帜,对她……医者心?或许有那么点,但是事过境迁后,绝对会惟恐天下不乱的将她糗到不行。
开什么玩笑嘛,虽然她身为医师,也知道医疗保健的重要,更知道这纯粹只是一项医疗行径是让同事知道她的……隐疾?
哼,绝不!
眉心微颦,坐在诊疗室外头的石亚艳浑然不察自己左一声叹、右一声哼的发愁模样,已令旁人侧目。
此时诊疗室外的灯号亮起,当的一声,勾出了她的薄怨。
十三!当亮闪闪的灯号显示这个数字时,她闷闷的站起,临进门,还忍不住瞪了那个数字一眼。
十三,多不吉利的数字呀!
一进门,似熟非熟的景象又让她不由得轻吁。
以往,都是她一身白袍,在诊疗室内坐得稳稳的,等待一个接一个的病患依序进来……现在的她有如待宰羔羊……
“石小姐?”一名小护士略微惊讶的轻声喊她。
“我是。”她叹道,“我就是呀。”
真希望能说不是,唉!
“许医师还在接生,时间会拖久一点,换另一个医师替?;;;;…看诊,好吗?”
抬眼瞧见那个小护士眸土眸中闪烁着她极熟悉的倾慕神采,纤肩微垮,石亚艳点点头。
“好吧!”她在心里摇头叹气。
又是一副崇拜的眼神,怪了,这些小女生怎么能如此轻易就对一个人产生倾慕的心呢?更让人不解的是,这种熠熠发亮的目光怎么不留给一干帅哥酷男们,偏爱流留在她这个女人身上?她当真长得一副男人样呀?
不懂,真是搞不懂她们,唉……
“叹气?”突然一个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是呀!”话落,又是一声叹。
“常叹气对身体不好。”
她也知道呀,若是平时,她哪会有这种习惯?就算有,也没那个美国时间哪,还不是因为遇到了困扰的事情……猛然一振,她迅速的扫视,谁呢?
谁还这么有兴致的跟她应话……抬跟望去,又是一愕。
“咦?”眼前这医师很眼熟!
相当眼熟,眼熟到……石亚艳想装作不认识他都不行,拧着眉心,四目凝望数秒,然后,深邃的黑眸逐渐加深愉悦,而闪烁惊愕的杏眸则猛眨不已。
当下第一个念头,她转身走人。
真是圈圈叉叉,今天的日子是不是跟她犯冲呀?!
第三章
双手环胸,冷静本打算冷眼旁观,但是见石亚艳当真很不给面子的想溜,他不假思索的出口留人,“石亚艳?”
唉!人家都已经喊出她的名字,也代表她无法装作走错诊疗室,若不停步留下,未免太小家子气了,可是……闷闷的望着自己已经握着门把的手,她在犹豫。
“石亚艳?”
“有事?”她对着门板嘟哝。
见状,冷静嘴角泛出一抹轻哂。“是?;;;;…有事吧?”
“我会有什么事呀?”
“怎么,就这么怕了呀?”
握住门把的手猛地一紧,再放松,然后石亚艳长长的吸口气,使胸腔饱涨。“怕?怕什么?我何畏何惧呀?”她慢慢的回身,缓缓走向他,“请问你。”
“你不是想撤退吗?”
她……的确是想逃了!
真呕,接连这么多天,她都违背生理的警戒讯号,而且,都让男人看笑话。看妇产科,她算是大闺女上花轿,头一遭;尤其,还要落在这个人的手中?她真的是满心不愿,也不想吃这个亏,让他得知她不欲人知的私密,可是……
“谁怕谁呀?!”她豁出去了啦。
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卒仔说得也是没错,医界这个圈子就这么丁点小,她找谁问诊也没差……为何偏偏是他呢?
他太高、太帅、太优秀、太招蜂引蝶、太……出众了;所以当初连她这个从不理八卦杂事的学生都知道他这个学长的存在,可以想见酌是,他在医学院时代有多出锋头。
可是这个冷静,她向来极不欣赏!怎么偏偏是他呢?
心知她不会再逃,冷静拿出惯常的翩翩风度,笑容可掬的坐直身子,脸上那抹温笑中所透露出来的意味,清晰可察,就只差没敲锣打鼓的宣告你,给我乖乖的回来!
石亚艳更呕了。
他轻笑依旧,知她不甘不愿,便温言招呼,“坐呀。”
“嗯?”
“请坐。”他扬起唇角,率性的温笑很能安抚病人不安的心,“怎么了?”
她依言坐下。
“不舒服。”
冷静脸上的笑容加深,“我想,一般人会找医师,十足十都是因为觉得不舒服,你呢?哪儿不舒服?”
在心里暗骂自己数声,石亚艳没有回答,只是微眯起眼,打量了他几秒,还是拿不定主意该老老实实的招出病情,还是依着原意,再度夺门而出。
“这么难以启齿呀?”明明他的笑容毫无异常,问诊的口气也一如往常,但是,她埋在骨子里的倔性子却忽地冒了上来。
“月经不顺,以及偶尔有出血状况。”她颦着眉,平稳的道出病情。
她因为不舒服所以求诊,而他恰巧就是那为她看诊的医师。很不幸的巧合,而她只能咬牙接受这个事实。
话题一纳入正轨,冷静不自觉的轻拧眉心,详尽且仔细的诊着病因,两人一来一往,倒也逐渐消弭了先前的紧张与微焰,直到他的目光移向桌上的电脑萤幕,她轻咬着下唇,迟疑着。
看出她的欲言又止,他关切的望着她,“还有什么问题吗?”
“呃……”不管,问了,“要作内诊吗?”
内诊?冷静猛地恍然大悟,难不成,她一开始就ㄍ─ㄥ成那样,就是为了这个?
“内诊要看情形呀。”
呼!石亚艳暗松口气。不过还不放心,再问确定一点比较妥当。
“那,像我这样的情形需要吗?”
“你呀……”
“需要吗?”她急了。
“你很担心?其实像这种情形并不算少见……”忽然,他有了逗弄的心思,“也对,你这几个月来经期完全不稳定,又有出血的状况,或许我们应该检验得详细一点……”
闻言,石亚艳屏住气,“咦?详细?”
“作一下内诊呀。”冷静话才说完,就见她那张妍丽的脸蛋刷地变白,他疾踩煞车,不玩了;偏偏,脑子喊停了,嘴巴还很职业病的顺口问道:“有过性经验吗?”
吓!
“有吗?”他很顺口的再问一次。
“啊,呃……”闷闷的吁着气,瞟了他一眼,再瞪了他一眼,她磨磨牙,正要认命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又说话了。
“这么难回答呀?”搁下所有的动作,他凝望着她;明知道不该随意去挑她的燃点,但是,嘴巴却奇异的比脑子快了半拍,“是忘了,还是在数有几次?”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疑惑的杏眸狠瞪了他一眼,石亚艳轻哼着不悦,索性闭嘴装傻,看能不能混过去。
见她不语,他的脑筋竟像打了结,不懂得见好就收,“有吗?”
“呃,嗯……”
“如果没有性经验的话,就不能作内竹,这?;;;;…该知道吧?”
“我……”
这会儿,冷静才听出她的欲言又止,并瞧清了她逐渐泛红的粉颊,他带着欣赏的瞟了她一眼,再一眼,却猛地愕然。
“你该不会没有性经验吧?”他失声问道。
现下,不是身为医者的冷静在发问,而是身为男人的他在寻求答案了。
他没看错吧?脸红?支支吾吾?他学生时代暗暗倾幕多年的聪慧女神,竟然是──
石亚艳心中的郁卒在此刻呈倍数成长。
怪了,她的贞操这么重要吗?还是她看起来那么像个浪荡女?一知道她的处女膜完整无缺后,卒仔的下巴掉了,而这家伙呢,眼珠子瞪大到直逼牛眼了!
嗟,真想拿筷子叉爆那双眼珠子!
“这……没有又怎样?”终于,她按捺不下在胸口奔腾的怒气了,“有必要吓成那样吗?”
哇咧,真的假的?冷静自始至终就没有处女情结的迷思,也并非将她设想成圣女贞德,只不过,就是觉得很惊愕!
“我没吓呀。”他说谎了。
坦白说,她的纯真令他惊愕不巳;就他所知,医学院时期石亚艳的追求者便多如过江之鲫,而她虽然不像花蝴蝶般飞舞花丛间,却也始终跟某些男人保持着不错的朋友关系……
“那就收起你的牛眼,小心眼珠子被人夹去当菜配!”没好气的扔下这句话,她起身走人。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离开再说,否则,她不敢担保自己体内的暴力因子会不会冒出来作祟。
至于内诊?哼,就算她真得了什么怪异绝症,她、也、不、管、了、啦!
※ ※ ※
长相憨厚的中年护士观察了冷静好半晌不语,沉默不语。
从那位颇有几分英气的女患者进来后,两人隐隐的唇枪舌战,到刚刚她满心不悦的离开……其实几乎称得上是夺门而出,然后呢,这帅医师就不太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