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凡看看孙荃,又看看老哥,一时难为情的跑掉了。
“我看奇怪的人是她。”殷尧一手抱着仔仔,一手搂着孙荃,脸上盈满温馨的笑意。
“咱们帮帮她好不好?”孙荃满心期待地看着殷尧,希望他能助她一臂之力,当然,俏红娘的这个角色也是挺诱惑她的。
“行,不过,这可要找个‘神秘人物’来帮忙才行,我只能从侧面推他们一把。”殷尧意味深长的说。
“哪个神秘人物?我认识吗?”
“先卖个关子,行吗?”
“不行,你不告诉我的话,我和仔仔都不理你了。仔仔,你说对不对?”孙荃很骄傲的抬起头问宝贝儿子。
想不到仔仔却不合作,反倒紧搂住殷尧的脖子,“仔仔喜欢爸爸,爸爸当马马,妈妈不会。”
殷尧得意极了,他重重亲了宝贝儿子的面颊,“小孩子是最天真无邪的,他不会说谎的,你太失败了!”
“你们两个男生竟一个鼻孔出气!好嘛!你成功是不?以后泡牛奶、换尿布的工作就交给你罗!明天我准备出国去好好玩一阵子,顺便去看看我伯父,然后再绕道去伦敦找——”
“行了,荃荃别这样嘛!我求饶好不好?下个月公事较轻松,我再陪你去看伯父,至于那个神秘人物,我晚上再告诉你,你也知道你老公很没用,根本离不开你,只要你别闹别扭,我什么都答应你。”
殷尧紧张的将仔仔放下,赖皮加上黏功,还是将孙荃给弄笑了。
“好嘛!不过,你不准跟我打马虎眼,晚上我一定要你从实招来。”孙荃终于投进殷尧张开的怀抱。
“没问题。”
第二章
蓝之搴如预期般回到芝加哥的住处,虽然心里是有那么点不舍,但也算是松了口气,至少在这儿,他可以过着无忧无虑、没烦没恼的日子,即使“鲨鱼”下了任务,他也能专心去执行。
说人人到,说鬼鬼到,身上通讯器立即响起,天杀的,这只鲨鱼又有何贵事了?
打开电脑,按下一连串的密码后,萤幕上出现了一排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大字:
速回台湾与殷尧联系
鲨鱼
这只鲨鱼难道不知道他才刚下飞机,而且正是从台湾回来的?
如今,又要他再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回台湾去,开什么玩笑!当他闲着无聊,以坐飞机来打发时间吗?
不去不去,傻瓜才会去!凭什么他要对那只臭鲨鱼言听计从的,就为了那纸卖身契?
他不像殷尧,是个大企业财团的总裁,卖了还值钱些,他也只不过是个孤儿院长大的孤僻男子,真想不透鲨鱼当初是看上他哪一点?
除了胆子大、自小苦练了一身好功夫,和一身“种马”的体格外,蓝之搴左思右想,他全身上下已没什么优点了。
自幼,他就有电子资讯方面的天份,尤其在电脑上,他更是放进了不少心思去钻研、开发,十年来,他已替不少大企业公司设计防盗、监控程式,且深受好评,已到炙手可热的地步,排队等候他程式的公司已不下数十家。
另外,即是他那套独树一格的医术了,为什么说是“独树一格”呢?也就是说,他七年的医学院并没毕业,由于爱电脑胜过那些一具具待解剖研究的尸体,所以,他放弃了医生的头衔,但他自认他的医术还是挺厉害的,只不过不让医学界认同就是了。
“海豚”殷尧与“变色龙”沈达尔就常取笑他是庸医。
或许,这也是他颇受鲨鱼重用的地方吧!
半晌,电脑萤幕又扫过了几行字,像是刚传来的。
不去是吗?救救台湾的雏妓吧!这吹任务并不难,殷尧现在已有家室,否则,我是想派他去做卧底侦察的,怎么样?不想让你的好友闹家庭革命吧!
虽没署名,但蓝之搴猜也猜的出来又是那只大鲨鱼。
雏妓!侦察!显而易见的,是不是又得去“玩女人”,才搞得出名堂呀!
鲨鱼分明是故意的嘛!明知道他不屑去做这种事,尤其是扯上女人的事,鲨鱼还搞这种飞机!
蓝之搴同样有个疑问,这只鲨鱼是人吗?男的女的?怎么就是有这种通天的本领能够将他旗下“北海”成员的个性喜好摸的一清二楚?
他还是不太赞同鲨鱼的看法,于是,他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俐落的敲出了几个字,萤幕立即显示出:
叫“电鳗”去好了,顾名思义,他就是有那种女人一见了他就会被“电”到的特异功能,既然是去那种地方办事,当然非他莫属,找我,未免太荒谬了吧!
此时,萤幕一转,又换了内容。
我当然知道“电鳗”的特性,但现在有另一个任务更需要他这方面的才华,所以,杀鸡焉用牛刀,你就屈就一下吧!
所有的详细内容,殷尧都了解,去找他吧!而且,必须住进他家,以掩人耳目,切记!
才一眨眼的工夫,萤幕已消失了,很明显的,鲨鱼撂下这几句不是人讲的话后,也跑了。
蓝之搴顿时怒火中烧,“他妈的!”骂人的三字经由他口中脱口而出,不知现在“鲨鱼”的耳朵是痒,抑是疼?
他随便拎起一件外套往身上一披,暗自嘲笑自己:看来,今晚又得睡在飞机上了。无论是愿意,或是不愿意,他还是勉强自己要以任务为重,只不过,这“拯救雏妓”不都是什么晚晴协会、妇女协会极力推展的政策吗?什么时候轮到他蓝之搴头上了?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去分析,这件事还是蕴藏着某种诡异的成份在,凭他加入“北海”已七个年头的老经验去判断,这次鲨鱼开玩笑的口气居多,该不会是他闲着没事,寻他穷开心吧?
唉!去一趟不就揭晓了,若真是如此,他发誓,一年内绝不接受鲨鱼的任何命令和任务,让他知道他鲸鱼也不是好惹的。
临踏出家门之际,他回首瞧了瞧屋内的一切,带着些许歉然的说:“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们还没沾上蜘蛛网。”
∞∞ ∞∞ ∞∞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我可有小道消息,听说你前阵子回来过,怎么没来找我呢?太不够朋友了吧!”殷尧用力捶了一下蓝之搴的肩膀,语多责难。
他千求万盼了许久,终于有了蓝之搴的电话,于是,马上丢下公司的会议赴约前往咖啡屋。
“这……我有我的苦衷,你就放我一马吧!”蓝之搴微微扯动了一下唇角,一副无奈的表情。
“为了女人,是吗?这种事向我求教就对了,包你过关斩将、所向无敌。”
殷尧大气不喘的吹嘘着,逗得蓝之搴直笑着摇头。
“你那套留着应付荃荃吧!被我吸收去了,你还有什么搞头?听说你如今在家里头当‘孝子’,滋味怎么样?不赖吧!”蓝之搴将殷尧给幽默了回去,在耍嘴皮子这方面,他可是不认输的!
“‘孝子’可不好当,又得换尿布、泡牛奶……我自认现在我已是一位超级奶爸了,说起这滋味,还真好呢!”
殷尧从不讳言他对仔仔的感情,即使在喜欢调侃他的蓝之搴面前。
“想让我眼红、嫉妒?算了吧!没效的。只要让我一想起小孩子霸道无理的黏在你身上,把你当奴隶使唤,我就受不了。”
蓝之搴不仅对女人如此,对小孩更是近鬼神而远之。
原因无他,只是自幼在孤儿院长大,什么样的孩子没见过,十几年的岁月下来,自然而然让他对小孩避之唯恐不及。
“我看,对你这木头只有用狠招了。”
殷尧在他不察中,露出一抹让人为之一惊的诡谲笑意。
“别忘了,我可是软硬不吃,别再妄想能‘吹皱一池春水’了。”蓝之搴虽这么说,但很明显的有种落寞的神情堆上他的眉梢。
“可是,这种‘多管闲事’的角色我还真想试试看,你不介意吧?”
殷尧俏皮的说,想看看他作何反应?
“你错了,我可介意得很。拜托别再绕着这些话题,我找你出来是想要你的情报。”
“情报!”殷尧佯装不懂。
“别装了,难道你没接获‘鲨鱼’的命令?得了吧!你那几个‘无辜、单纯、受害者’的表情,我早就背熟了,也看透了,可别忘了我们可同居过好几个月呢!”蓝之搴是指两年前查“毒枭案”的那段时光。
也就是那时候,殷尧因缘际会认识了现在的老婆——孙荃。
“哎呀呀!我并没说我没有接获‘鲨鱼’的命令,你别冤枉我呀!把我说的一文不值似的。”殷尧拧起眉心,眼眸中有股被人看穿的尴尬。
蓝之搴摇摇头,这就是殷尧使出的第一招步数:无辜!
“那能不能请你给个提示呀!”蓝之搴忍住笑意,非常“客气”的询问他。
“我也不知道什么提示,‘鲨鱼’只说,我只要将这卷带子交给你就行了,至于内容,我可不知情。”
这是第二招步数:单纯。蓝之搴只好见一招拆一招了。
“是这样吗?那给我吧!”他伸出手要拿殷尧口中所说的卡带。
殷尧神秘兮兮的看了一下周遭的一切,才小心翼翼地从上衣密袋中拿出一个被黄色塑胶袋密封的盒子,很显然的,这应该就是他所说的卡带。
“你瞧,就是它了,当昨晚它一入我的手中后,我一整夜都睡不好,两眼猛盯着它瞧,险些变成斗鸡眼了,还好没丢。”
殷尧一副“舍己为友”的委屈样,这证明现在他已使出了第三招:受害者。
“真是难为你了,这杯咖啡就由我请吧!”蓝之搴实在懒得和他那一日伶牙俐齿去打交道,干脆牺牲一杯咖啡,看这小子会不会停止为难他。
“就那么简单?”殷尧一脸食髓之味的表情。
“你胃口那么大,难不成还有什么非份之求?”两年了,就算当了父亲,殷尧那古灵精怪的个性还是没改;蓝之搴真为孙荃捏了把冷汗,殊不知,看来文文弱弱的她,可把殷尧压的死死的,这可是蓝之搴所料未及的。
“没什么啦!只是我听‘鲨鱼’提起,在你这趟任务期间,非得住进我家不可,这件事你知道吗?”
殷尧假藉在喝咖啡之际,偷偷瞄了一下蓝之搴的表情。
“怎么?担心我当电灯泡?放心,我对你们夫妻之间的闺房事一向不感兴趣,当然,你若还是有什么顾忌在,我可以随便先租个地方安身,不会不识趣的。”
蓝之搴若有若无的戏谑调侃着,让殷尧红了张脸,一时语塞了。
“想不到真让我说中了。OK,我马上去找房子。”
蓝之搴见他没反应,以为说中了他的要害,但这岂不是更好,他也免得跟殷凡天天打照面了;奇怪,他干嘛那么怕她?他搔搔头,这才注意到一直放在心上的事原来就是这件!
殷尧神游太虚回来,“你说什么鬼话呀!我是这种见色忘友的人吗?再说,我家别的没有,就是房间多、筷子多、碗盘多,多你一个人吃不垮的。”
“你打算让我吃筷子、碗盘?噢,NO,我忘了告诉你,我可没学过特异功能。”蓝之搴亦诙谐的幽他一默。
“要死了,两年不见也学会抬杠了,想来,我们殷家以后可不会无聊罗!”殷尧话有玄机。他暗忖:最好你当上我的妹婿,这样好歹我也大你一截,多爽呀!(天,原来他极力撮合蓝之搴及殷凡,就是为了他的自大心理,这种朋友,这种哥哥,唉!不要也罢。)
蓝之搴笑而不语。
“什么时候搬进来?”殷尧急问道。
“后天吧!”他轻描淡写的带过。
“为什么要到后天?现在就可以。对了,你的行李呢?”殷尧双眼搜寻着四处,就是没瞧见蓝之搴的随身行囊。
“你要我拿着大袋小袋的来这种地方见你?你想也知道,我可没这么拙。”蓝之搴嘴角隐着浓浓的笑意。
“真看不出来,现在你也学会骂人不带脏字了。”殷尧认输了。
“跟你学的,这叫做‘青出于蓝’吧!”他笑了笑又说:“我刚才把东西拿到饭店搁着,顺便已订了两天房,所以,后天晚上我一定会去府上拜访。”
“何必那么麻烦,我现在陪你回去拿行李,顺便把房间给退掉。”
蓝之搴压住他欲起的身体,“不用了,就让我先静个两天,有个心理准备吧!”
“我家是神精病院,需要心理准备?”殷尧假装狐疑的问道,他哪会不晓得让蓝之搴退却的是什么?
“时间不早了,咱们后天见。”蓝之搴起身了。
“那就一言为定!”殷尧也眉开眼笑了。
“绝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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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饭店,来到房间,这是饭店内最隐密的一间房,除了视野好,能将楼下的景物及进出的人一览无遗外,更令他满意的是,屋里的陈设能将他躲藏蜷伏的角落遮掩得非常好。
找个好位置坐下,他从风衣口袋中翻出了一个小型录音机,别看这东西精巧得毫不起眼,它可是高科技下的产物,而且,也只有它才能读取“鲨鱼”给他的机密命令,且听毕后,它亦有自动将卡带销毁的功能。
按下PLAY键后,蓝之搴闭上眼,静静凝听着从里面传出的各个细节及注意事项,大约三分钟后,一阵类似干冰的烟雾从录音机里头袅袅扬起,蓝之搴这才取出那只已报销的卡带扔进了垃圾桶。
想不到明晚就有任务了,而且还是个化装舞会!
舞会!他已不知有多久没跳过舞了,在他脑海里,除了华尔滋、探戈、伦巴、DISCO外,像现今流行的什么NEWROCK、霹雳舞、机械舞,甚至麦可杰克森的拿手舞——太空漫步,他全都不会,像他这么个老气横秋的人,怎么去参加那种充满朝气的化装舞会呢?
说穿了,就是“鲨鱼”找他的碴,准不会错的。
“鲨鱼”甚至在卡带中叫他明天去恶补一天舞蹈课,免得明晚穿帮,这是什么跟什么嘛!
反正是“化装”舞会,不是吗?又不知你是何方神圣,就算出了糗也没关系,大不了他看情况不对,一走了之不就得了。
问题是,这场舞会及他所要查的“贩卖未成年少女”的案件又有何关联呢?该不会这舞会只是虚设的名目,实际上他们正在从事某种交易吧?
罢了,明天走上一遭不就成了。
静静躺上床旁的沙发上,这是一处隐密性极佳的角落,相信即使有人闯进,也是他先看见来人。
手上扣着一支五二○手枪,他这才安稳的渐渐入睡。奇怪的是,在梦境中,他所见的是一位脸上戴着粉彩蝴蝶双翼面具的女子,她踩着轻快的舞步在舞池中轻盈飞扬,而站在她对面的男子他一直看不清楚,仿佛似曾相识,当他俩转了一圈,那男子的正面突然纳入他眼里——一个狂妄的鲸鱼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