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双调皮的眸子几乎让他移不开目光。
「是,少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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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今日有贵客上门耶!小姐……」
小雀站在颜少真身后,看着她各种不合礼教的行为举止……总之还是那句话,习惯了。
「贵客上门又如何,难不成我还得三跪九叩去迎接吗?」颜少真光着脚丫子,将脚泡在冰冰凉凉的池塘里,真的是舒服极了。
到了古代来也差不多一个月了,生活就算不习惯也全都习惯了……当然了,二十一世纪的发达在这里是完全看不见的,天气热没有电风扇也没有冷气吹,也少了可乐消暑……所以了,在没办法脱光光裸泳之下,她只能泡脚丫子过干瘾。
唉——想起二十一世纪,她就不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当她在「这里」第一次大姨妈来报到时,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卫生棉。
想……这一切只是想而已,这里哪来的什么卫生棉啊?叫她去发明吗?
颜少真就可怜兮兮的垫着布,就怕小红流出来……
再来就是每天要去的茅厕,她刚来的时候还为了上茅厕哭了……冲水马桶,她好想念冲水马桶,只要上完厕所这么一按,什么都没有了……而这里……真的好臭!
眼神往下瞄,她再一次感叹韦海棠的肌肤真白,白得就像雪一样,她相信以韦海棠的长相,就算在二十一世纪也绝对是名美女。
「这……当然不用了……」小雀怯怯的说道。
「百合呢?」
她从小喜口中知道她姊姊牡丹嫁人了,嫁给了县令的公子。
「她去大厅见那位贵客了。」
「去大厅?」
更不可思议,那个娇贵的百合竟然放得下身段去见一个人,可见这个人真的是……很伟大。
「谁?来的人是谁?」她好奇的问。
「小姐,我还以为你会一直不问呢!」小雀窃笑着,「不就是龙腾堡的少堡主滕冥吗?」
「好熟的名字……好象在哪里听过?」可见对方真的不是很重要,所以她才会对他没什么印象。
「你不记得了吗?就是那位神射手滕冥啊!让小姐你没拿到万两黄金的那位神射手。」
哇!知道是谁后,她的心跳又剧烈的跳了两下。原来是仇人啊!经小雀这么提点,她就知道滕冥是谁了。
「他来这里做什么?」她的话语里充满了敌意。
「来和老爷商量些事情。」
她们都只知道滕冥来,却不知道到底为河。
「哦!」对于滕冥她不是很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那没到手的万两黄金。「你们不热吗?要不要和我一起泡脚?」
小雀低头看了下颜少真,摇了摇头,「不,小姐你自己泡就好了。对了,我想到一件事,也许那应该是滕少堡主来我们府里的目的吧!」
「什幺?」
「提亲吧!」
「提亲?」想起那日斯文俊雅的身影,她大笑三声,「怎么可能,他还没讨老婆吗?」
这么帅,可能早就有老婆了吧!古代人不是都很早婚吗?
「小姐,你又忘了吗?」
「说吧!」她承认她忘了,「我又忘了什么了。」
「忘了你一个多月前还没撞到脑袋时,曾要老爷送画轴到龙腾堡给滕少堡主。」
「送画轴到龙腾堡给滕冥?哈哈哈……」又是哪门子的笑话啊!七月都过了,要她的画轴去驱魔避邪用吗?
「结果呢?」
「画轴被退回来了。」
真可怜,那时小姐还在府里发了好大一顿脾气,说什么她韦海棠配不上滕冥是不是?!竟然将她的画轴给退回。
韦海棠发飙的那几日,她的厢房总是不时的传来摔东西的声音,奴仆做事只要一个没顺她的心,便会换来一顿好打,可是吓死他们了。
「退回……」
是啊!以她的花容月貌要驱魔避邪可能有点困难,颜少真单纯的想着。
她的双脚在水面上晃啊晃的,溅起了不少水花。「可以请问我那时为何要我爹将我的画轴送给滕冥?」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反正小姐全忘了,她还是照实说好了,「就是有日小姐你和夫人上山礼佛,结果遇到了歹人,是滕少堡主出手救了你。」
「该不会……」颜少真的脑袋轰隆隆的响着,「该不会是我对滕冥一见锺情,所以才会要我爹爹将我的画轴送给他?」
以身相许,好厉害啊……古人不愧是古人!
「是的。」
「老天,头好痛、头好痛……」她可没打算「嫁」给古代人呢!她还是想回现代找老公。「不过也还好,对方退婚了不是吗?哈哈哈……」
「所以了,就算他是来提亲的,那对象应该也不是我,而是百合吧!」想到这点,她忍不住轻笑了几声,口中哼着小雀听不懂的歌曲。
「敢问韦姑娘,将脚泡在水里可舒服?」一个男音从韦海棠的头顶飘过,小雀倒抽了口气,连忙退到一旁。
「舒服啊!你也要来泡吗?水很冰很凉喔……」
她仰首,一张带着浓厚笑意的斯文俊脸正望着她,她吓得身子倾斜一边,重心不稳的掉到池子里。
「噗!救命啊……救命啊……」她会射箭不代表她会游泳,运动细胞不错不代表她不是个棒槌。
她的手不停的拍打着水面,「小雀救我啊……」她喝了好几日水,就不知道有没有将小鱼儿顺便给吞进肚里。
「小姐……小姐……」小雀在原地打转,急得都快哭了,「小姐,我不会泅水啊!怎么办?我去叫人来……」
「等你……找到人来,我就……淹死了……」颜少真求救的目光扫向带着微笑站在池子边的滕冥。他这个人是没有同情心是不?见到她快淹死了,竟然还不来救她!
「滕少堡主,可以请你救救我们小姐吗?呜呜……」小雀哭求着。
「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韦姑娘并没有拜托在下!」那日让沉刚护送她们主仆回去时,他就派人去查了下她的身分,证实他的猜测无误……而今日到韦府来,他是来确定对方是不是真的是月馀前才让他退回画轴的姑娘。
他们龙腾堡财力雄厚,而且他还承袭自他娘亲的容貌,长得俊俏,总是令不少姑娘倾心,像韦海棠这种画轴,他总是看也不看一眼,最少已退过百幅。
只是,他没想到会意外的碰上她,甚至对她念念不忘……
「我都快淹死了……拜托你啊……」
死人哪!只不过是叫他救她而已,又没有叫他帮她施展CPR……好吧!他应该也不会。
不行了……不行了……她连鼻子都浸水了……
颜少真咳了几声,就在认为自己将要一命归西时,一道银白身影俐落的捞起了她,搂着她的腰,待她的脚尖碰触到草地时便放开她。
她瘫坐在草地上,不停的咳嗽。
「韦姑娘可好?」
「不好!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好了!」
她狠瞪了滕冥一眼,认定他只是长得帅、看起来没有任何杀伤力,其实他是没安好心眼,再加上……小雀说的,她的画轴被他给退回来。
没错,那是不关她的事,被他退画轴的是韦海棠……可,她现在的身分就是韦海棠啊!新仇加上旧恨,总之她就是对滕冥有一肚子的马气。
她全身湿透了,原本梳得美丽的发髻也乱了,金步摇歪歪斜斜的插在发上,整个人狼狈不己。
「小姐,起风了,先进房内换套干净的衣裳可好?」
「好哇……哈哈哈……啾!」她揉揉小鼻子,果然,还真的是打了个喷嚏,真的有点冷了。
她让小雀扶着站起身,看也不看滕冥就想转身走人,可滕冥却像不肯放过她似的开口。
「韦姑娘,你似乎忘了一件事?」真是个特别的姑娘,不像时下那些姑娘一样做作,反倒是很真。
「什么事!」颜少真没好气的应道。
「在下想姑娘你可能忘了向我道谢了。」
「哦!」她包裹着小喜去拿来的大衣。
「滕少堡主,你没听说过施恩莫望报吗?」
小里小气的,想来他这个人还真的不是普通的「贱」哩,他上次救了韦海棠,人家她要以身相许他就不要;现在他只不过是「顺手」救了她而己,竟然还要她道谢,嗟……
笑意在眼眸不停的扩散,「在下只听过受人点滴,当报以泉涌之恩。」
哼!颜少真用鼻孔冷哼了声,「小雀,就派你去了。」
小雀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小姐,你派我去做什么?」
「向滕少堡主道谢啊!既然他一心想着我们要向他道谢,那我就派你这个代表去就行了啊!笨蛋!」
她咬牙切齿的说完后,迳自走过蜿蜒的廊,回到自己的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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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小喜冲入颜少真的房内,对着不停打喷嚏的她喊着。
「怎么了?那个瘟神走了啊?」如果有盐在她手中,她绝对会到处洒盐巴,还不停的嚷着「恶灵退散」。
她会这么的「凄惨落魄」不全都是滕冥搞出来的吗?
他只要不要无缘无故的站在她身后,她就不会被吓到,不会被吓到就不会掉到水里,然后喝了好几口水……
总之,都是他的错!
他不该出现在韦府里头!
「瘟神?谁……」
「把我搞得这么惨的人是谁?不就是……滕冥吗?」她可是气他气得牙痒痒的,真的想把他大卸八块吞下腹。
哦喔!原来小姐是在说滕冥啊,看来滕少堡主真的是得罪了她们爱记恨的小姐了,「老爷请小姐到厅里去。」
「做什么?」她嘟着嘴。
「说有重要的事要说,连三小姐也去了,一定是有关滕少堡主的事。」
她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滕冥的事、更不想见到他,「不去、不去。」她挥挥手,「小喜你去和我爹说我病了。」
「可是小姐你明明就好好的啊!又没有哪里病了。」单纯的小喜左看、右看,颜少真就是好好的,头好壮壮呢!
「我——装——的——」
古人都这么直吗?一点都不会变通吗?
连要装病都还得先向丫鬟解释她是在装病,「这样你懂吧?就跟我爹说我刚才落水,全身发冷没办法下床……这样你会吧?」
「没办法下床?」小喜紧蹙着眉头,小姐不就是站在她面前吗?怎么会没办法下床……
「装的、装的,快去。」唉——真的是个笨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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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堡主,请喝茶。」韦福巴结着滕冥,肥肥肉肉的三下巴还因为笑而颤抖了几下。
「谢谢。」
滕冥见到韦百合由丫鬟搀扶走入大厅。
百合万般娇羞的望了滕冥一眼之后,直走到韦福身旁坐下。
「爹爹。」
方才她有听丫鬟说过了,也许滕冥这次来韦府就是来提亲的,她虽然长得美丽,可是跟她的二姊海棠一比,就只能说是登不上台面;不过,之前海棠还被滕冥退过画轴,这应该就代表着滕冥对海棠无意吧!
如此一来,他若真的是来提亲的……对象就只剩她一个而已。
思及此,她不禁又害羞的看了滕冥一眼。他真的长得好俊……而且听闻龙腾堡宫可敌国,若是她真的能嫁给滕冥,那往后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就是绫罗绸缎。
「百合,你来了啊!哈哈……」韦福得意的笑了几声,他的三个女儿都是城南有名的大美人。
「滕少堡主,容我介绍一下,这是我三女百合。」
滕冥的心根本不在百合身上,他礼貌性的点点头,「素闻百合姑娘长得花容月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的视线直视着大厅口,仍没见到海棠的身影,正打算开口询问之时,见到了她的贴身丫鬟。
「小喜,你怎么这么匆忙?」韦福微怒,「海棠呢?不是叫你去请小姐出来吗?」
小喜吞了吞日水,非常害怕的低下头,「小姐,小姐刚才不小心掉到池子里,有点染上风寒,没办法下床榻……」
染上风寒?滕冥挑了挑眉,有些担心,可是刚才看她的样子应该还好,怎么这样就染上风寒了?
「海棠怎么会掉到池子里去?」韦福问道。
「这……这……」小喜结结巴巴,双眼偷瞄了滕冥。
「请大夫了没?」
「还、还没……」她怯怯的回话。
「那还不快去请大夫,还楞在那里做什么,真的是气死我了!」韦福拍桌震怒。
「且慢。」滕冥出声,「在下略懂医术,不如让在下去看看海棠姑娘吧!」
「这……」韦福有点迟疑,可是想到病得下不了床的海棠,他还是点头了。
「小喜,还不快带路!」
小喜的眼眶都快挤出两泡泪水了,小姐就是因为不想见到滕冥才说自己病得下不了床,可现在……她却引来了滕冥对小姐的关心,也许在滕少堡主走了之后,小姐会气得指责她办事不力,然后磨刀……宰了她!
第四章
「滕少堡主,请在房外稍等一下,小的去通知小姐。」
小喜深吸了口气,跨入厢房里,才走到内室,就看到盘腿坐在床榻上吃雪花糕的颜少真。
「小喜,回来啦!要不要吃一块,桌上还有……这个真的很不错!」颜少真向来不吝啬与人分享。
「小姐,别吃了。」小喜迅速的将雪花糕给收好。
「滕冥走了?」如果走了,那她就可以不用躲起来了。
「不……他来了!」
「他来了?怎么可能……咳咳……咳咳……」她绝对与滕冥犯冲,还没吞下肚的雪花糕就噎在喉咙,怎么吞都吞不下去。
「水啊……快拿水给我喝……要看我噎死是不是啊?」
「哦喔……」小喜连忙倒了杯冰镇酸梅汤给她,「小姐,酸梅汤。」
颜少直一伸手接过茶杯啜了口,顺顺气之后才缓缓的开口,「你怎么让他来了呢?」她气道。
「这……滕少堡主一听到你病了,就说他略懂医术……」小喜嗫嚅的说着。
「略懂医术就可以随便乱医病啊?等会儿药到命除怎么办?我们那里的医生都要考执照的呢!」
哪容得下什么蒙古大夫啊!
「小姐、小姐……你又在胡说些什么了,还不快躺好!滕少堡主就在房门口了。」小喜急道。
「不早说。」
她K了下小喜的头,然后在床榻上躺平、盖好被子,装作病得很重,三天就能去面见西方佛祖了。
「可以了,你去请那位神医进来吧!」
「是、是的。」小喜将滕冥请了进来,其馀的人全都在花厅候着。
滕冥一进到颜少真的厢房里,就看到吃了剩下半块的雪花糕,还有半杯的酸梅汤,再见到颜少真嘴上还残留一些雪花糕的屑屑,他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