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奇怪啊,她明明不满他的霸道,但是不知为什么,一对上他那双深沉的黑眸,她就无法抗拒他?
最后,颜欢还是不胜酒力,勉强送一对新人回家之后,便趴在戈战的宽肩半醉着,贪婪地汲取他身上的气息,恋着他宽阔胸膛。
戈战迈开脚步拉着她走到车旁,她捧着脑袋呻吟,“头好晕……又好痛,头好痛啊——”
他拿出车钥匙开门,越过车顶斜瞪她一眼,发现她微醺的脸嫣红可人,“你又喝醉了……喂!你怎么了,想吐?”
颜欢霍地腿软,蹲在地上,戈战赶紧过去扶起她,发现她的身体好烫,“你发高烧!”
“是啊,我昨天就有点感冒了。”她微微喘息。
“你知道自己感冒为什么不说?知道自己感冒还喝酒?!甚至还穿这种没袖子的薄纱礼服!”他真想掐死她算了,却又脱下西装外套给她披上。
她竭力站稳,侧过脸看着他,“勤勤结婚嘛!”
“妈的!又是那个女人害的。”他气得差点飙脏话,一脚踢在车子钢板上。
“车门打不开……”一旁,颜欢连开车门的力气都没了。
戈战冷着脸替她开车门,说道:“先去医院。”
她原本要上车,一听便挣扎不肯上车,“不要,我不要去医院!”
“什么不要?生病了就要看医生。”
“我告诉你,我是药剂研究员,我自己会配药吃。”
“哦……”看不出来她还是专业人士,他倒有些意外。
“你怀疑啊?”
“没……失敬!失敬!”他推她上车,说道:“药剂研究员不是医生,医生才会治病,而且打一针就好。”
她死都不肯进车子,抗拒着,“我怕打针!吃药睡一觉就好了。”
“打针比较快好。”戈战力大无穷,一股蛮力就把她塞进车子里,用安全带扣好她。
砰!他甩上门,从另一头上车,发动车子直驱医院。
“我要回家睡觉。”她还想起身反抗。
他腾出一只手,把她按回去,“睡觉不会退烧,病也不会好。”
“我要回家睡觉,”她歪躺在座位上,有气无力的说着。
“闭嘴!”他不想跟她辩,省得一时失控,真的掐死她。
到了医院急诊室,戈战把颜欢抱上病床,护士帮她量体温,惊呼道:“四十度!烧多久了?”
“呃,大概一整天了,刚才一直叫头晕。”他猜测的回答。
“为什么不早点送来,万一并发肺炎怎么办?”医生闻言斥了声,转头吩咐护士,“立刻打点滴。”
颜欢躺在病床上,抱着戈战的手拽在怀里,还傻呼呼地说:“我没事,喝了酒才头晕的。”
“你还让她喝酒?”医生怒瞪他,“感冒是上呼吸道发炎的反应,喝酒会加重粘膜血管扩张充血,这样会使病情更加严重,你有没有常识啊!没常识也该多关心,让她多休息,真是的,怎么当人家老公?”
“我……”戈战被骂得好冤,却又哑口无言。
护士调好点滴,把病床推到安静的角落,此时颜欢已经昏睡了。
坐在病床边的戈战帮她盖被子,望着她沉睡的小脸,不知不觉地回忆着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又想到她从昨天就生病,他竟然没有察觉到,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疏忽她了?
接着他拿出手机,开启秘书功能页,检阅日程表,打电话给公司干部,交代明天要处理的事件,打算破天荒请假,留在家里照顾颜欢。
交代完毕之后,视线又回到病床上,手掌覆在她额上,测量她的体温,感觉她发烫的额头降温了,这才松口气,完全不觉自己胸口净是满满的关心。
々々々
颜欢醒了。
她睁眼,感到一阵恍惚,见外头阳光染成一片橙红色,印在飘荡的窗帘上。
“呼……”
这是什么声音?
循着声响处望去,她看见戈战大刺刺横躺在地板上。
他怎么了?
颜欢爬起来下床,发现那声音就是戈战发出来的打呼声,他正沉睡着,手上还拿着毛巾和冰敷袋。
她蹲下,双手抱苦膝盖,傻傻地看着他,心头暖烘烘的,感觉好幸福!看样子,戈战照顾了她一个晚上,把床让给她,自己委屈的睡地板。
还有,她想起昨晚睡梦中发冷,冷得让她颤抖、让她蜷缩,一双强壮的手臂搂住了她,将她纳入温暖的怀抱里。
他唇边的胡碴看起来刺刺的,但他的唇看起来又是那么柔软,摸起来会是什么感觉?这么想着想着,她伸出了手,只要再一公分就可以摸到他的唇,但就在这时,戈战猛然睁开了眼睛,多年来养成的警觉心让他立即清醒,出于自然反应地抓住了她的手。
“早。”颜欢笑得好甜。
“好点了?”他翻身坐起,拨了拨她脸上的发丝,探了一下额温。
“好多了,头不晕,喉咙也不痛了,你今天不用上班?”她明知故问。
“嗯……”他含糊的应着,站起身要离开,“你睡了一天一夜,我去弄点吃的给你?”
“戈战。”她握住他原要离去的手,央求道:“我想要你留在这里,陪我。”
他低头看她,每当她用这种眼神看他,他就只有投降的份,重新躺回地板上,颜欢索性趴在他身边,与他相拥而眠,还伸出小手,搁在他厚实的胸膛上,舒服的摩挲着,唇边漾出满足的笑容。
幸福快乐的睡着了,她完全没有察觉,身旁的戈战正处于天人交战的处境,因为她身上的馨香萦绕着他。该死的,突然他想到那些白色香花,这女人就长得像一朵花,还跟花一样的香;而他的手,也能隔着薄薄的衣衫,感受到她温热柔软的身子,无时无刻在诱惑他……
就这样,颜欢在戈战家病了三天,顺势赖着不走,夜夜和他同衾共枕,但他始终对她规规矩矩,令她想不透。
这夜里,两人窝在沙发上看影片,他很自然地伸长手将她揽入怀里,颜欢偎着结实的身躯,却越来越脸红心跳。
看到一半时,她低声问:“戈战,我问你一个问题。”
“嗯。”
“你喜欢我吗?”
“嗯。”
“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坦白回答;”
“嗯。”
“如果你是这剧中的男主角……”她指的是正在看的影片,男主角在枪战中受过创伤。
他狐疑地看着她,“我?”
“我是说……如果你也一样……那里受了伤……”她小心翼翼的觑他一眼,“只是如果喔,你可以坦白告诉我,你愿不愿意接受治疗?”
她提的问题有些怪异,戈战不得不把注意力从萤幕拉到她身上,“我又不是他,那只是电影。”
颜欢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才说:“你知道的……我是药剂研究员嘛,认识很多药厂……有很多这方面的讯息。”
他干脆拿起遥控器,按下暂停键,“那又怎样?”
“我知道有些新药的效果很好,你也许……可以试试。”她的目光不由地在他胯下游移。
戈战的反应像是被人K了一记似的,粗犷的脸不再是面无表情,也不是严肃迫人,而是有着一分窘迫、两分怒意、三分懊恼。
呵,真的被她料中!难怪不管她把气氛营造得如何浪漫,他就是很理——智!
颜欢抬头迎向他那种表情,连忙安慰说:“没关系,我和这部片的女主角一样,只要你的心就好了,其他的……那个不重要!”
“你该死!”他大吼一声,将她整个人拉进怀中。“你故意挑这部片子看,就为了跟我说这个?!”
她以为他像片中的男主角那样,“不行”了?
“嗯……真的没关系,‘不行’就不要勉强。”她双手抵着他胸膛,气氛反而瞬间变得暧昧起来。
“谁说‘不行’没关系的?”可恶!他是个正常男人,面对心爱的女人当然会有非份之想,当然关系重大。
“真的……真的没关系,现在医药进步,试试也没什么损失。”她还是很坚持他“不行”。
这下,戈战铁青着脸,不吭声了。
惨,他生气了,颜欢拔腿要跑,却被他一把拽进怀里,翻身把她压在沙发上,低头深深地攫住了她的唇,直到她真切地感觉到他的“兴奋状态”,以坚硬的力量威胁着她。
颜欢知道自己“诬蔑”他了!
他的表情很是陌生,双眸蕴满笑意,却又强悍带着侵拒意味的注视她,“你觉得我需要吃药?”
她连连摇头认错。
他扬扬浓眉,严肃地又说:“你爸警告过我不能碰你,我不想让你为难,所以才努力克制。”
“噢……”谁叫她老爸够凶。
“你也很信任我,说我是君子,所以我更不能乱来。”他可是秉着训练有素,坚忍不拔的毅力,无坚不摧的自制力,临危不乱的意志力,才勉强做到“不乱来”。
“呵……”早知道他道德感重,就不要夸他是正人君子。
“你真以为我完全没有‘坏念头’吗?”他可真生气自己一直在跟自己的“坏念头”抗争,隐忍着不冒犯她。
“嗯……”她现在感觉到了,也听见自己紊乱的呼息,情欲的气流暗自浮动。
她喘着气心慌意乱,不安的蠕动身子,却立刻遭到警告——
“不准再动了,要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
“你要干么?”她往后缩,他眼中的光芒使她心跳加速。
“我改变主意了。”他坚实的大腿住沙发上提,很慢很慢地凑身迫近,动手解她长裤上的钮扣,拉下拉链。
“你、你是说……等等!”颜欢按住他的手,脸颊绯红地与他对望。
“你休想打消我脑子里的‘坏念头’。”他不想再逼自己冷静。
才不是要他打消“坏念头”呢!
她害羞又调皮地舔了舔戈战的唇,轻声说:“我们到床上。”
闻言,他感到心悸,下一秒完全失去准则,理智不复存在,他抱她回房,将她抛在床上。
他继续扯下她的裤子,再褪去彼此的衣物,她眼神迷惘地看见古铜色的强壮体魄,没一丝多余的赘肉,觉得他好性感!
整个世界仿佛变成了性感的玫瑰色,他沉重地压下来,大掌抚过那纤细的曲线,低下头舔过她的肌肤,颜欢全身为之一颤。
她也伸出手缓缓在他身上游移,就像他对她所做的一样,她也想带给他那种战栗的快乐。
戈战深深喘气,低吼道:“你竟敢挑战我的意志力?”
她羞红了脸,怯怯收回手。
“别停下来!”他突然低吼一声,“老天!你想谋杀我吗?”
“你到底……要人家怎么样嘛?”
“我要这样!”他蓄满了力量的身躯将她困在怀里,紧紧地勒着她,紧得像是要揉进她体内。
她感受到他的吻好烫,令她兴奋又害怕,他胡髭黥着她柔嫩肌肤,令她忍不住呻吟,他的唇舌好煽情,令她倒抽口气,狠狠战傈。
他听见了,所有压抑的热情都随之爆发出来,以膝盖顶开她的双腿,慢慢地沉入她体内,持续在她体内热情移动。
当他尝到她眼角的泪水时,诧异的问:“我弄痛你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太幸福了。”她要用心去感受,用身去体验,默默记忆每一秒的悸动。
“傻瓜,真拿你没办法,幸福也要哭。”他轻轻舔去她的眼泪,继续那炙烫的缠绵。
他的强悍和她的娇柔构成了最完美的结合,席卷而来的快感令她身不由己的惊呼出声,又疯狂地喘息,肌肤冒着汗珠,不能控制地在深处逐渐崩溃、融化。
两人在昏暗里摸索彼此,感应着彼此的颤抖,一起经历甜蜜的疯狂,直至筋疲力竭才酣然入梦。
第八章
春去秋来,时光在一天一天的平凡生活中流去。
清晨七点,冬阳暖暖射入房间,颜欢已经清醒,一只手臂横在她胸前,她转头,看见戈战拥着她睡在身旁,于是小心地移开他的手臂,俏悄地下床,进浴室洗澡,然后披着浴泡走出房间,来到厨房想为他做一顿早餐。
她打开冰箱,看见里头有土司和黑胡椒牛肉火腿,还有酸乳酪和番茄,她笑了,心里涌上一阵暖意,马上卷起袖子做三明治。
虽然她不擅厨艺,但是以她不服输的个性,决定要学会几道手艺,亲手为心爱的男人下厨,这是她苦心研读各大出版社的食谱,学会做的简易早餐。
叮咚——
门铃响了,颜欢放下手中的食材,出去开门,只见门外是一个看来端庄的中年女人。
“请问戈战在家吗?”
“您是……”
“我是他的妈妈。”她微笑说,含蓄地打量颜欢。
是戈战的妈妈!
颜欢这才察觉身上的衣着多么不适宜见人,红着脸说:“戈妈妈,请进。”
“谢谢。”戈妈妈依然笑容可掬。
“你来做什么?”戈战冷冷的声音出现,说话又直又硬,完全不留情面,令戈妈妈的笑容消失。
她把手里的保温锅递给他,柔声说:“今天是你生日,我带了猪脚面线,想在你上班前拿给你。”
然而戈战却不领情,双手抱着胸,“不必了,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来说,生日不算什么。”
戈妈妈脸色刷白,颤抖的问:“是、是这样的吗?到现在你还这么想?”
颜欢瞪着母子俩,不知发生什么事,但这般残忍的对话,她再也听不下去,于是伸手接过保温锅,“戈妈妈,这个留着,等戈战下班回来当晚餐。”
他瞪着她,她却朝他吐舌头,“你不喜欢吃,留给我吃总可以吧?”
“谢谢你,小姐,你人真好。”戈妈妈感激的点点头,忍不住眼眶泛红。
“我说过不要你的东西,拿回去!”戈战面色一凛,固执的拒绝。
颜欢拉住他的手臂,劝道:“为什么?你有妈妈煮东西给你吃,你还不要?我都没有妈妈,不知有多羡慕你。”
戈战不是那种容易听劝的人,立刻发飙,“你知道什么?我从十岁开始就自己一个人过日子,我才没有妈!”转头又对母亲吼,“你最好少来烦我。”
糟糕,误中地雷了!
颜欢咬了咬唇,改口道:“不喜欢就别吃喽,有什么不愉快可以慢慢说嘛!”
“这么多年了……”戈妈妈声音中带着哽咽,“你还认为我对不起你爸爸?是我害死你爸爸?”
“不是吗?如果不是你跟爸爸吵架,他执勤时就不会分神,被抢匪一枪毙命,而他才过世,你就急着改嫁,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