荃荃窝在家中,无聊的拿着扑克牌算命, 虽然她还是被伯父限制自由,但奇怪的是,这一、两天来,似乎已不像前些日子那样的严苛了。
她甚至于可以感受到监视的眼睛变少了。有时,她还可以在玛莉的陪同下,在庭园内走动走动,或者在附近散散步。
唉!也不知道她的信殷尧收到了没?他妹妹脱离险境了吗?每天像个游魂般在 一定的空间内晃荡,她简直快发疯了。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与殷尧再相逢?至少得让她知道他近来是否无恙。
“近日有难!”她用力的将扑克牌往床上一扔,什么鬼玩意儿嘛!也不会算出 个好结果,让她高兴高兴,竟然算出这样的结果。
虽说这“游戏扑克牌”所算出的东西是不能当真的,但荃荃的心口却因此猛跳个不停,忐忑不安的感觉几乎压着她喘不过气来。
不行!她不能再待在房里了,她要出去走走,至少得去透透气。
她很快地跳下床,换上件轻便的休闲T恤,迳自往外走去,才走没几步,她又听见楼下窃窃私语的声音。
她倏然转往拐角处藏匿自己的身影,拉长耳朵,仔细听着他们谈话的内容。
“麦可,你说威廉已经确定取货的时间了?”
孙樵的声音首先传进荃荃的耳里。
威廉!这阵子她已不只一次听过这个名字,他到底是谁?会是殷尧所说的幕后主 使者吗?
“没错,就是明晚子时。”
“那么仓促!”
“威廉的处事原则就是精、准、快,他认为唯有如此,才能给一些急欲歼灭他的人来个措手不及。”麦可噙着笑意说,而今有威廉替他撑腰,对于孙樵,他似乎已不再畏惧了。
孙樵沉稳的点点头,“地点呢?”
“就在上次关殷凡的废屋内。”
“这样好吗?殷尧他们已知道那地方了,他难道不怕他们会找上那儿?”上了 年纪的孙樵顾虑比较多。
麦可老谋深算的笑了笑,“难道你没听过‘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虽说这主意不错,但孙樵还是觉得不妥,双眉也因此更胧聚了些。
“这也是威廉交代的吗?”
“他说一切由我做主。”此时,麦可的表情更得意了。
孙樵森冷的瞥了他一眼,“狗仗人势!这句话一点都不错。”
麦可的脸立刻像抽筋般扭成一团,他咬牙切齿、怒火气腾腾的说:“乔治,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之所以一直对你低声下气,是尊重你上了年纪,把你视为长辈,你
可别不识好歹!”
“这么说,我现在不算是你的长辈罗!”
孙樵哪会不知道这家伙自从得到威廉的重用之后,立刻一副“一登龙门,身价百倍”的痞样,早已不把他看在眼里了。
“只要你识相点,我依然会像从前一样尊重你的。”
麦可倨傲不逊的模样,让孙樵为之反胃,“算了,只要咱俩都有利益可得,我也不管你是用什么态度对我,我向来不喜欢假仁假义。”
“好,我也懒得再对你巧言令色了。”麦可下巴一抬,十足耍起大牌。
“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得将这次的计划筹备好,可别出差错。”孙樵眼神炯亮含威,一点也没把麦可的话放在心上。
麦可当然也知道他取信威廉就决定于这次机会了,无论如何,他都要卯足劲儿做好它。
只可惜荃荃并不知道,这只不过是麦可一个人处心积虑所设想出来的骗局,目的就是要利用她这个眼线,来达到消灭殷尧他们的计策。
最可怕的是,她真的信以为真,如今忐忑不安的心情更添上一笔忧思。她该告诉殷尧吗?如此一来,岂不是害了伯父!
但是,她只要瞧见麦可那副洋洋得意的嘴脸,她就恨不得立刻揭穿这件事,让他此生都与牢狱为伍。
可是伯父呢?他的年纪已一大把了,她怎能这么狠心对待她的亲人!
天呀!对与错之间,竟让她如此难以抉择。
第八章
经过一夜辗转难眠,荃荃决定豁出去了,与其让伯父执迷不悟的继续为害世人,还不如早点让他悬崖勒马,少增加点业障吧!
时钟刚敲过四下,天色尚灰暗,现在溜出去方便吗?
眼看这几天几乎都无人看守她,虽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但她也无心去探究,心想,此刻应该是最佳时机了。
悄悄地转开门把,左右探望……没人。她进一步偷偷的拾阶而下,四周还是没人!步出大厅来到了庭院中,依旧只有虫鸣声。
一切都容易的太诡异了!
不可能是这种情况的,前两天都还有人守着大门,怎么唯独今天开天窗?那些人呢?
荃荃抚着胸口,一步步的往外挪移,就怕突然跑出个什么东西,“眼观八方,耳听四方”,似乎还不足以形容她现在警戒的状况。
一直到了松樵园外,还是这样的情况,荃荃不禁怀疑这是不是个圈套?然而事情
已迫在眉睫,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让她去判断真伪,也没有人告诉她可不可信。
若是平日,她会觉得好刺激,可是,这件事攸关她一生中最挚爱的两个人的安危,她不能抱持着这种态度呀!反正已经出来了,就先找到殷尧再说吧!
亚特兰区住在山间,到了夜里,更是异常寒冷,冷风吹得荃荃直打哆嗦。
虽是如此,荃荃已知道她是绝不能再回去了,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怎么能又回去呢!
看了看天色,阳光已露出了些微的晕黄,快天亮了吧!
再忍忍,天一亮,这儿就会有路人经过,她就可以离开这儿了。
她找了处隐密的地方,先躲了起来,等待天明。
一早,达尔去学校接纤纤回来,因为已是
暑假,他没理由硬逼她住校了。而之搴呢?当然,被他的小妹殷凡,拖着去逛街采买;她知道他不嗜此好,所以,故意要折磨
他,以报他侮辱之仇。
所以,殷尧索性把店门关了,一个人躲在里面喝闷“茶”,少了外人的叨扰,店里变得又安静又惬意。
“叮咚!叮咚!”顿时一阵电铃声打断了殷尧满腔的闲情逸致,他懒散的站起 身,开了大门,正想唠叨一番,但荃荃窈窕的倩影却让他住了口。
“荃荃!”看着她一身狼狈的穿着及凌乱的发丝,让他有着椎心的不舍。“是谁 将你折磨成这样?孙樵竟然那么狠心虐待你!”
“你误会了,他没虐待我,是因为我连夜逃了出来,在外面躲了一个晚上才弄成这副样子的。是不是难看极了?”
她含着喜悦的眼泪,似水的明眸,隐隐闪着丝丝泪光;脂粉未施的脸上虽露着疲惫的神色,但在殷尧眼里,她依旧那么美。
他轻拂去她的泪珠,充满爱意的说:“你瞎说!我过去所认识的女人跟你一比,都得自惭形秽。”
“你干嘛!在我面前标榜你伟大的过去呀!你最讨厌了。”
她撇过脸不想理他,自己冒着危险好不容易赶来这儿,他竟然拿自己与别的女人做比较,这算什么嘛!
“生气了?逗你的啦!我是故意的,因为我就喜欢看你嘟嘴的俏模样。”他拧
了拧她粉嫩的面颊,“老实告诉你,在我的心里,除了你,已容不下任何女人了。或许
过去曾放浪过的我让你没有安全感,但我保证,我会尽其所能让你了解我,重新认识我。”
看着他那亮如晨星的湛蓝星目,其中只有诚挚没有虚假,她真的相信他为她所做的改变。
她将手圈上他的脖子,覆上自己的粉红樱唇,漆黑浓密的两排羽睫扫着他的脸颊,使他五脏六腑激起炙热的狂澜。
他呻吟了一声,双臂环抱住她,加深了这个由她开启的吻,舌尖尽其所能的探寻她的一切……
殷尧轻轻将她放置在沙发上,他的吻随着她曼妙的曲线伸延到她的颈子、她的耳垂,甚至她半敞的乳沟都因他无所不在的唇舌夹攻,惹得她燥热不已。
她抬起眼对着他的蓝眸,觉得全身燥热,口好干,不禁舔了下干涩的唇,但这小动作更加深了他强烈的欲望及亢奋。
他的手连忙辅助着他的唇,由她的背脊延伸到她的腰间,辗转来到双峰挺立间的沟壑。
“不要……”荃荃嘤咛着。
他茫然的停下动作,“不要吗?”
“要!”她为自己突兀的话语给吓着了,连忙撇过头,想掩饰自己那羞红的面容 。
殷尧心照不宣的一笑,怜惜的扶正她的俏脸,“看着我,不要害羞,我们彼此相爱,这是事实。”
“尧——”荃荃激动的吻上他的唇,“我要,继续好吗?”
他轻喟一口气,扯开她的衣襟,火热的唇及缭绕的舌尖细细品尝着她玉润粉嫩的蓓蕾,更将她小巧的臀托起抵着他的男性的骄傲,“我不会让你后悔的,今生今世,我只愿拥有你……”
他火辣的唇沿着她的胸一路而下,在她的肚脐上流连不去,惹得荃荃阵阵呻吟着。
慢慢地,他卸去她的一切束缚,来到她两腿间的敏锐三角地带,他的唇及手合作,撩起了她前所未有的狂热需求,让她不自觉的叫出声。
殷尧满意怜爱的一笑,继而将自己赐给了她,只因他想给予她更多更美好的经验。
他自己呢?最后弄到“兵败山倒”,才心甘情愿的歇息下来,让荃荃瘫在他的怀 中。
“不对!”荃荃突然间惊跳了起来。
“什么不对?”
“我连夜赶来这儿不是为了要跟你……跟你做……做这个的。”她的脸都快红透了,根本说不上话。
“不是做什么?”他笑意盎然的看着她。
她睨了他一眼,“你最讨厌了啦!我真的是有要紧的事才来找你的。”
“到底是什么事?瞧你紧张的。”他莞尔一笑,双手又不规矩地留恋在她的娇 躯上。
她轻轻拍掉他的手,“别这样!是有关我伯父的事,你到底是听或不听?”
这招果然见效,殷尧一听是有关孙樵的,马上直起身,表情凝重的听着荃荃接下来的话语。
“你别一副正襟危坐的表情,会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荃荃蹙眉看着他,在她印象中,他是个吊儿郎当、诙谐幽默的人,从未见他这么认真看待一件事,当然,除了他对她的真心情意以外。
殷尧勉强的笑了笑,“好,我面带笑容,你赶紧说好不好?”
荃荃放弃了,她摇摇头轻叹道:“瞧你这样,好像我多难伺候似的。是这样的,昨天我无意间听见伯父及麦可的谈话,他们好像说今晚要将货交给一个叫威廉的人。”
“威廉?”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听他们的口气,好像就是幕后主使者。”她的双眼露出乞怜的神情。
荃荃希望能经由她的通报而减轻伯父的罪行,只因殷尧曾说过,只要能一举消灭这最大宗的枪械走私集团,他可以帮忙说情的。
“荃荃,我懂你的意思。虽然我不能给你百分之分的保证,但我一定会尽力的。”他紧紧的拥着她,为她这份难得的孝心,深深的感动。
“尧,无论成或不成,我都会感激你的。”
“别这么说!对了,你可听说他们的交货地点?”
一切真相就快招然若揭了,殷尧丝毫不愿放弃这个机会。
“好像……好像就是你妹妹被关的铁屋内。”荃荃回忆的道。
“我知道了。今晚是不?我可得赶紧去了。”他桀骛不驯的表情让荃荃望之生畏。
她拉着他,“等等,你一个人去?不行!这太危险了,沈大哥及蓝大哥呢?”
“他们早不知去哪儿逍遥快活了。你放心,我会小心的。”
“再等等嘛!或许他们一会儿就回来了。”荃荃急欲挽留他,早知如此,她也不 会来了。
他们有枪械,又有人手,殷尧单枪匹马绝敌不过他们的!
她好后悔,真的好后悔!
“没空再耗下去了,错过这次机会,我准会后悔死的。”他脸上有着冷峻果决的线条,丝毫不容荃荃再阻拦。
“可是——我宁愿你后悔,也不要自己后悔。”她抓得他死紧,深怕他从此就从她的指缝中消失了。
“荃荃……”对她,他只有满心抱歉。
见他心意已决,荃荃只好使出最后的撒手锏,“好,若你非去不可,我也要跟着去;看在我的份上,相信伯父不会为难你的。”
“荃荃,你太天真了!”殷尧苦笑不已。
就算她伯父会听她的,那个威廉会吗?搞不好她还会置身于险境中。
“我不管,我就是要跟着你!”她只好撒泼死缠了。
他看了看时间,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好对不起她了,“荃荃,别这样!你去,我反倒会分心,让我全心全意去对付他们,好吗?”
他不知从哪儿找出一捆绳索,继而将荃荃压在椅子上,用绳索将她和椅子牢牢的捆扎在一块儿。
“殷尧!你竟然这样对我。”她声色俱厉的大喝道。
“以后你会感谢我的。”他在她额际轻轻的拂过一吻,随之离去。
“尧……为什么不让我与你同生共死?为什么……”泪水禁不住夺眶而出,沾湿
了她的面颊,被桎梏的双手无法拂掉它,只能让它肆无忌惮的沿着她的颈项濡湿了她的衣襟……
殷尧所不知的是,达尔及之搴并没有闲着 ,从他们一出门就被人给盯上了。
达尔不想连累纤纤,所以,打消了去学校接她的念头;当然,殷凡的陷害计划也 因此泡汤了。
之搴因为担心刚脱离魔掌的殷凡会因而又掉进陷阱里,所以,软硬兼施硬逼着她 先回茶当酒。
于是,两个大男人跟踪了那个可疑者,想探一探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然而,殷凡骨子里唱反调的因子作祟,哪容得了自己听从那两只大沙猪的命令;
再说,她这个外文系高材生英文可流利得很,区区逛街购物难得了她吗?
也就因为她有这份信心,所以,才会大胆无比的逛遍纽约的购物街及百货区。当她双手拎着大包小包,搭车回到茶当酒时,已是夕阳西下。
她迫不及待地想瞧瞧之搴在知道她那么晚还未回家时,是否会着急?甚至后悔把她一个人撇下?
可是一进门,怎么没灯光,反而乌漆抹黑的呢?
难道她还算是第一个回来的?
她忿忿不平的将手中的东西一扔,按下电源的刹那,陡见一个清丽绝尘女孩映入她眼帘。
“你是?”
殷凡走向她,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位亮眼的女孩儿,年龄应该与自己不相上下吧!
可是,为什么会被绑在椅上呢?怎么瞧,她都不像个坏人呀!而且,还满对她眼的。
“我叫孙荃,想必你就是殷凡,对吧?”荃荃显然有些虚脱无力,因为她已哭的 太久太久了。
“原来你就是我哥嘴上老挂着的荃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