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馁的将杯子放回桌上,盯着他的脸,“你为什么不听话呢?喝口水又不会要你的命,倒是不喝水你才会有生命危险,真是的!”
半晌后,她又拿起水,不甘心就此屈服,“我就不信,偏要让你喝进水我才放心。”
想不出办法的她,最后索性自己喝进一口水,羞红着脸地俯在他身上,企图用嘴送进给他。就在她生涩地撬开他的唇时,方默猛个翻身将她反压在身下,汲取她口中的蜜津,熨贴住她的情深;紫若则睁大眼惊愣地望着他的眼,在此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她完全傻住了!
“闭上眼。”他蹙眉道。
紫若完全未脱离错愕的状态,她甚至不懂为何原是昏迷不醒的他突然间清醒了呢?更不懂他干嘛要她闭上眼?
方默叹口气,浅笑着,“傻女孩儿,我服了你了。”他顺手一伸,滑过她的眉睫按住她双眼,霸道狂野的双唇又欺向她,完完全全将她的锁进他的唇舌间。
彷佛过了一辈子般,他才松开她的口,让她有解开疑虑的机会。
“你好了?”此刻的她脑袋似乎开始运作,再看见他红润的脸色,紫若更确定自己的臆测。他以既酷又帅的姿态点了点头。
“这么说你早就醒了?”绝不可能一个刚醒的人有那么大的蛮力与精力吧!
“不错,你变聪明了。”他帅气性格、傲气逼人的脸上漾出一抹淡淡地近乎戏谑的笑容。
“你骗我!为什么?”她终于搞清楚了,真气人啊!
她趁他疏忽的当口蓦然弹跳起来,躲他远远的。她懊恼气愤,为什么当她心急如焚的时候,他要开这种玩笑。
“不为什么,只是想尝尝美女自动投怀送抱的滋味。”
他亦翻身下床,未着上衣的健硕体格,令紫若再次的脸红心跳。
“你怎么变了,变得这么……”她说不上来。
“邪气。”他替她说了。
“我不懂。本来不善辞令的你怎么变了,不仅是邪气,而且挺罪恶的。”紫若秀眉倒竖,一时间难以接受他的改变。
“我不是不善辞令,而是这世上少有能激起我说话的欲望,但我发觉你愈来愈有这本事了。”他走近她,两手放在案缘,将她强锁在其中。
紫若羞赧地低下头,努力交拧着她那不知所措的可怜手指,心加速跳动着,“你才刚复元,还不赶紧回床上躺着。”
“你陪我。”他斜唇一笑,那表情不仅邪门且吊诡暧昧。
“不——啊!”她尚未明白拒绝,已被方默打横一抱,搁上了牙床。他则掀开被褥钻了进去躺在她身侧。
紫若紧缩在冰冷的墙边,心情是七上八下的,又害怕又期待接下来将发生的事。
“我又不是毒蛇猛兽,没必要逃我逃得那么远。”他猛一抽手,她已回到他怀抱里。
时间像静止一般,半晌过去了,他却未曾开口说句话,这么亲密的贴在一块儿,她虽觉得温暖但也觉得不妥,她终于忍不住了,“默……”
“嗯?”他以疑问声调反应她,但拥着她的动作不变。
“这里是王府,我们不应该……放我下去好吗?”她双掌抵着他的胸,尽可能避免完全的碰触,因为她已感觉全身像着了火似的,好热。
“都已经是我的人了,还害羞?”他以鼻尖摩挲她的青丝,闻着她发间的茉莉清香,这滋味真不赖。
听他说出此言,紫若更是羞怯得无以复加,小脑袋硬是抵住他的胸膛,拚命往下钻。
“若,别这样,虽然我也很想重温旧梦,但我体力不帮忙我,现在不行。”这小妮子像鳗鱼似的在他身上蠕动,这样的撩拨分明想逼死他嘛!无奈他刚才因驱毒的关系如今是内力尽失,尚未恢复元气,该死的!
紫若闻言立刻动也不敢动的杵在半尴尬状态之下,方默以为她睡着了。
“喂——”他低喊了她一声。
她依然没有动静!
“一听见我体力不行,就伤心的睡着了?”他开着玩笑。
她倏地钻出小脑袋,“才不是,我怕你说我在撩拨你,所以我不敢动嘛!”
瞧她那副受冤屈的模样,方默直想笑,“好,不是你撩拨我,是我想要你,行吗?况且我体力尚未恢复,并不表示我的嘴巴不行。”
“什么?”她似懂非懂的蹙眉问道。
“就这样。”
他邪气地一撇唇,以慑人多情的黑眸望进她的。紫若慢慢发现他的乌眸愈变愈大,最后在她眼前形成一团模糊,紧接着潮湿火热的嘴唇也印上她的檀口,缓步游移的舌尖正无孔不入的钻进她微启的唇间,缭绕着她的齿舌之间;而紫若却完全迷失在他男性粗犷的味道中,它就像大麻会令人上瘾。
在这场痴迷的狂吻当中,紫若不自觉地思惹情牵,白如玉瓷的面容上沾有水雾,濡湿了眉睫,方默吮干她脸上的泪雾,稍稍抽离的问她,“怎么又哭了?女人的眼泪是我最大的克星。再说你这模样,像是我在逼迫你似的。”
“对不起,我只是觉得自己彷若置身在世上最幸福的境界里,所以不知不觉就……”
“幸福!你当真觉得和我在一起是幸福的?”方默脸上蒙上一层苦笑,锦衣玉食的生活他无法给她,她却说幸福!不过说这些已太晚,当她成为他的人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发誓不让她走了。
“当然,你为了我连死都不怕,我真的好感动,难道我不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好久没瞧见他那落拓的笑意,紫若连忙解释着。
“所以为了报答我才以身相许?”
他挑起眉,看得出他是在逗弄她。
“才不是。”她急着否认。
“那是?”
她对他嫣然一笑,笑的既妩媚又动人,“我爱你呀!好久好久以前我就告诉你了,你不相信吗?”
方默闭上眼,紧紧地将她拥住,揉着她的发,一改方才戏谑的神采,动容且揪心的说:“我相信,当然相信。当你挺身而出,要为我承受那致命的一刀时,你知道我有多惶恐,想救你却力不从心,那种世界就要离我远去的感觉让我心都快爆裂开了!”
“你不是也无怨无悔的为我试了那么多毒,看你承受一次比一次严重的痛苦,我的心不比你好受。”她埋在他颈间,喜欢他坚硬踏实的臂膀给予她的保护,有他在身边的那种感觉真好!
“那我们是扯平罗?”他轻触她的面容,丰润的薄唇,真想一口咬进她。
“你……你还少给我个交代。”
紫若轻咬着下唇,蛲首低垂,暗示的已经够明显了吧!
“我不懂。但我知道该送你回苏州了,经过这么一耽搁,又延误了好一阵子,你爹一定担心死了。”
“你还是要赶我走?”紫若难以相信的推开他。
“你干嘛那么激动?”方默眉头微拧,一副为之不解状。
紫若心情哀痛的垂首道:“你为什么硬要赶我走?难道你说爱我,都是敷衍我的?你不要命的救我,只是你的责任心及正义感在作祟?”
“我有这么说吗?再说我也没有那么伟大的情操。”他深不可测的黑眸闪动了两下调皮的光芒,促狭地睨着她。
“你……”她好生气,为何自己总是要在他面前哭泣!他不是最受不了爱哭的女人吗?
但那泪水依旧是毫不迟疑地淌落在脸颊上。
“你真是爱掉眼泪,又容易钻牛角尖。”他出其不意的一把将她拉回原位,在她耳畔轻声道:“不带你回苏州,怎么向伯父提亲,难道你打算跟我私奔?”
“默……”紫若倏然抬起头,望进他满是情爱与笑意的眼中,霎时她红云满颊,酡红的脸庞说明此刻的她有多难为情!
“好了,不可以再害羞了,想当我的新娘有三个条件。”他挺臭屁的说,好似他是潘安再世,有多少女人排队等着嫁她!
“什么?”也唯有紫若会信他这套。
“第一,不准当个爱哭鬼;第二,不准再往死胡同里钻;第三……”
“快说嘛!难道这点我做不到?”她等不及的催促着。
“第三,帮我生一窝孩子,咱们到乡间去辟块田,男耕女织,你受得了这种苦吗?”这是他的梦想,希望她也能认同。
“我当然可以。难道你忘了我已承诺你,在乡间那对老夫妇对面住下,与他们做邻居吗?”她天真开心的笑了,这不仅是他的,更是她的梦想。
“你当时不是开玩笑?”方默高兴得快狂跳起来了!
“我才没那么多玩笑好开呢!哪像你条件那么多。我想我也要举出三个条件,比较不吃亏哟!”她皱皱鼻子,准备依样画葫芦。
“什么时候你也会计较了?”
“那当然,这是巧芯教我的,一定要先对你们男人来个下马威,才能吃定你们。”她摇头晃脑的说,此时的她就像巧芯的翻版。
“那我就让你吃吧!你说。”他好整以暇地等待她的条件。
“第一,不准耍酷不说话;第二,不准再喊我什么知府千金挖苦人;第三,要……要爱我一辈子。”说到这儿,她又禁不住脸红了。
他掬起她的下巴,在其唇角轻点了下,“虽然苛刻,但我接受了,不过第三点我想改一下,不是一辈子,是永生永世……”
话语落入她口中,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
“紫若——”紫若刚走出房,就听见一声熟悉的叫唤声,这嗓音不仅像她自己,更像另外一个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儿——常巧芯。
“巧芯,是你吗?”
紫若兴奋地左右瞧着,就是没看见那位可爱善良的巧芯,“你快出来嘛!真是急死我了。”此时在前方不远处的拱门内,突然闪出了一个飘逸优雅的身影,她笑意盎然的对着紫若咧着嘴,“别急别急,我这不就出来了吗?”
“巧芯,真的是你!”紫若快步跑了过去,却在她前方一步远处突然煞住了脚步,眼睛睁得像铜铃似的直盯着巧芯的腹部。
“没见过大肚婆吗?一个又丑又钝的大肚婆。”巧芯双手插在腰上,指了指自己那已像一粒小球的肚子。
“才不丑呢!你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孕妇。”
紫若小心翼翼的抱紧她,尽可能不碰到她的肚子;真快,也不过才离开数月,当初她那平坦的小腹终于冒出了头了!
“那么你赶紧加油,咱们来个指腹为婚。”古灵精怪的巧芯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刺激、好有趣的念头。
“我……我八字都还没一撇呢!”紫若脸上一阵粉红,又羞又怯的澄清道。
“还没一撇?那么这阵子老是进进出出方默房间的人是谁呀!嗯——你说。”巧芯不甘受骗,抓着紫若的小辫子逼问她。
“拜托,你小声点儿,要是被人听见了……”紫若轻跺脚,斜睨了她一眼。
“难为情了?”巧芯扬眉促狭一笑。
“才不!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这阵子?你不是刚到啊?”紫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睁大那双惊讶的明眸。
“我都来了好一阵子了,当初是跟着玉延一块来的,我一个人出门他哪放心呀!”巧芯没好气的噘起红唇,想起这几天玉延老是不让她与紫若会面,她心里就有股气在,好在紫若与方默总算成双了,否则她一定要找玉延算帐!
“什么?那么久了,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紫若轻声喝斥了声,她真不了解凭她俩的交情,巧芯为何躲到现在才现身呢?
“还说呢!还不是那个臭玉延。”巧芯忍不住咕哝了两句。
“玉延怎么了?”
“他不准我去找你嘛!”
“为什么?”紫若更不懂了,这没道理嘛!
“他要我暂时别去打扰你和方默,因为我喜欢出馊主意,搞不好会坏了你们的大事,还说感情这码事外人愈插手愈复杂,不如让你们自己去沟通,哎呀!反正说了一堆压死人的大道理,我也懒得去想,只好他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了。”她耸耸肩,摊摊手,一副莫可奈何的样子。
“什么时候,我们常巧芯姑娘竟变成了怕夫一族了?”紫若偷笑地揶揄她。
“才不是我怕他,而是他说的有理嘛!我这个人一向是依理行事,你瞧你和方默不是靠着自己苦尽甘来了吗?”
巧芯搂着她的肩,偷偷瞄着她低垂的容颜,反将她一军。
紫若突然抬起头,饱含歉意的看着巧芯,“抱歉,为了我让你等了那么久。”
“我?”巧芯指着自己的鼻尖,不甚明了。
“对呀!你为了我,许下和我同一天成亲的诺言,不是吗?”紫若看了眼巧芯的腹部,还好她成功了,否则怎么对得起巧芯的期望和她肚中的小娃儿呢?
“我不这么做,怎么能激你卖力争取自己的幸福呢?反正到时我就挺个大肚子成亲不就得了。”巧芯毫不在意的说。
“你难道不在意外人的眼光?”婚前就挺个大肚子,这是每个新娘都不愿面对的事实啊!
“眼光?管它的,你知道吗?我那风趣可爱的婆婆已经上告亲戚,下告晚辈,每个人都知道她快抱孙子了,我还有什么眼光好顾虑的。”提及此,巧芯脸上就明显地露出幸福的光彩,她认为只要她和玉延相爱,婆媳相处和乐,别的事她完全都可以不在意。
“巩夫人还真有趣呢!”紫若听她这么说,心上的大石亦减轻了不少。
“那你什么时候给我交代呢?成亲的日子。”巧芯含笑试问。
紫若不好意思的羞怯道:“让玉延和方默去作主,我没意见,不过方默说得先带我回苏州向我父亲提亲。”
“那太好了!你们决定什么时候动身?”巧芯心忖:他们也得回府筹备婚事了。
“就这两天,等方默身体好些。”
“这样好了,这两天咱们四人好好聚聚,等你们回苏州时,我和玉延也该回府做准备了。”巧芯握紧紫若的手,等紫若颔首同意后,她们两个小女人则开开心心的转移阵地,改回房里聊天去了。
***
一场轰轰动动的婚礼在巩府举行了,在场的人除了巧芯的母亲与春姨外,尚有紫若的养父,更有着左邻右舍人满为患的人潮,大伙都争相目睹着这创世纪的隆重婚礼,因为巩府可是太原首屈一指之富商,更是名闻遐迩“飘香茶庄”之主,几十年来,太原已没那么热闹过了,也难怪大家无不兴奋的像是自己家在办喜事似的。
更难得的是今天的新娘是对长得一模一样的姑娘,这个题材可比前面那几项更有吸引力,因此欲一睹新娘容颜的观众更是多得不可数。
无奈新娘总是戴着凤冠、盖着红帕,想要一窥究竟的人们可要失望了。
(耶!你们怎么没问我,有没有玩交换新娘的游戏?凝凝可以告诉你们:没有。因为这样的题材太老套了,老得让我觉得再用就有点儿太说不过去了,再说方默和紫若已经经历太多苦难,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就让他俩顺顺利利的吧!相信善良的你们一定没意见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