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是做什么?放开我!”
胭脂拚命地挣扎,她实在很害怕与他一块儿回房,虽然他已多日没见到他,但是那 房里、床上却仍残留着他的体味。每当夜深人静、午夜梦回时,那缠绵激狂的情潮又会 重现她的梦里,让她一夜难耐。
“可以,你如果不听话,坚持要留在这儿淋雨,那我也只毁了那些花,让它们陪着 你。”
看着她一脸倔强的表情,完颜恒非早已是怒火攻心,狠厉的话也就这么地脱口而出 ,吓坏了胭脂。
“不!你不可以这么做!”她苍白的小脸瞬间变得铁青。
“想要替那些花求情,那就跟我回去!”他紧握住她的手往回拖。
胭脂这回不敢再反抗,只好乖乖的和他回去。
而完颜恒非心底却是气愤异常。他气这个小女人凡事总是替别人想,连花她都想得 周全,怎么就是不肯花一些心思在他身上?
第九章
“我已经进屋了,你可以走了。”一进入屋内,胭脂便赶紧表明态度,先声夺人地 说道。
“要我走?别忘了我是主子。”完颜恒非受不了的对她吼道,气极了她如今对他的 冷淡。
“那你是想……”她的嗓音不自觉地带恐惧。
“我要你好好休息。”他暗自吐了一口气,刻意放缓语调。不知怎么的,他居然不 愿意看见她对他发抖的样子,好像他是个人人避之惟恐不及的恶魔。
“我不休息!”
胭脂说什么也不肯休息,就怕他又找到把柄指靓她没尽职,毁了他当时对她的承诺 。
所以就算再累,她也不断地告诉自己,只要自己尽到一个为奴的责任,他就必须做 到他对她所做的承诺。
“为什么不休息?”完颜恒非仍是强制地将她架进屋里,“还有,给我把这身湿衣 裳换下!”他的口气极为不善,更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因为见到她如此,而产生一股莫名 的心痛!
不该为任何女人心痛的,可为什么独独对她无法抹去这种心痛的感觉?
该死的!完颜恒非猛摇头,不愿意承认事实的真相。
“我不累。”她说着违心之论,其实,她的头好疼……“不累?”他弯起嘴角,笑 得冷沁,“若真不累,你走起路来会摇摇晃晃,脸色变得这么难看?”
“那……那也是我的事!”胭脂颤抖着声音顶回他的话。
“你!”他用力的拎起她的身子,往椅子上一压,动手剥除她身上的湿衣裳。
“啊——不要……你做什么?”受了惊吓的胭脂开始又吼又叫的。活像失了魂一般 。
“看不出来吗?脱你的衣服啊!”完颜恒非眯起眸子,开始卖力的剥除她身上黏在 一块儿的湿衣。
“不要……”
胭脂拚命的推抵着他,但他却紧抓着她的手腕。
“别动,我这是为你好,难道你要着凉受风寒吗?”
“我……”她身子一震,停止了挣扎。
完颜恒非凝视着她一双怔忡的泪眸,利落的剥除她身上的衣物,直到她赤裸的姣好 体态显露眼前,他的瞳眸也突地变得暗沉。
“你别这么看我……”
她害怕地颤抖着声音,双手抱住裸露在外的胸脯,浑身紧抽。
“何必这么怕我?”他凝唇一笑。
“你是殿下,我当然对你胆慑。”她目光微敛。她为何会为他刚才那听似关心的话 语而动容?
他这一生不知有过多少女人,而自己只不过是他的奴,若不是她的爹爹在他手上, 她也不可能来到金国,更不可能与他有任何纠结。
缘分实在是很奇妙,只可惜他根本就像个邪魔,是她无法抵挡的可恶男人。
“是吗?你还会怕我?”他撇开嘴角。
“告诉我,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答应放人?”
她好累,只想好好的休息了一阵,无忧无虑的睡一场好觉,即使永远不再醒来也无 所谓。可惜……现在她竟然连这种权利也没有。
“你先把他们的事放在一边,看看我好吗?我没虐待他们,你信不信?”
完颜恒非僵着脸,缓缓的逼近她,他的脸上除了有一抹难以释怀的神情外,还有一 丝他急着相排斥的痛楚。
“我不相信!”胭脂紧抓住他的手,反问道:“他们在哪儿?让我见见他们好不好 ?求你!”
“你要见他们?”他目光炯炯的注视着她。
“嗯!”她满是希冀的用力点点头。
“那你就要听话些,我如果心情好,就会如你的愿,让你见你爹一面,至于李桐… …你就甭想了。”
完颜恒非嘲弄地撇起嘴,双目如寒星一般,那冷戾的星芒如同利刃般的投射在胭脂 的小脸上。“我已经很配合了。”
“是吗?”他挑起眉,“要你休息,你硬是要工作,叫你换衣服,你就是不肯!你 以为这样就是配合?”完颜恒非拿起一块干净的手帕为她擦拭湿漉漉的发,“我问你, 那个李桐真的对你那么重要?”胭脂的眼睫一颤,说不出话来。
“说!是不是?”他的声音冷冽。
“他只是……”她摇摇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是什么?”完颜恒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那么重视她与李桐之间的关 系。
“他只是我一位伯父的儿子,我一直拿他当大哥看待。”她轻声解释。
“原来如此。”他仿似松了一口气,拿着手帕的手缓缓地往她的颈下滑动,“看得 出来他很爱你。”
“呃!”当粗糙的布面划过她的胸前时,她猛地抖了一下。
“怎么,我说错了?”邪魅的眼一凝,他笑得意味深长,轻重不一的揉着她柔软的 浑圆。
“可我不爱他……”她深吸一口气,被他挑逗气息紊乱。
“你还真是善于伤害纯情男人的心啊!”完颜恒非蹲下身,手帕离开她的胸脯,渐 渐地往下滑动——“不要……我自己来……”胭脂急急压住他的手。
“咦,你又不听话了?”
完颜恒非带着危险的浅笑,慢慢贴近她不知所措的脸庞,手心在她的小腹上慢慢揉 抚。
“啊!你不可……”她心底一慌。
“嘘……别吵,我只是帮你擦干身子,今天没意思动你。”
他虽温言软语的说着话,却猛地加重了手劲,以布面轻轻摩擦着她身下的神秘地带 。
“唔……”她重重地抽息。
“这是教训你的不乖。”
他轻咬了下她微启的丰润红唇,引发她更强烈的怯懦与颤抖。
“别——”她张开眼,目光迷茫的看着他。
“以后还会不会这么任性的忤逆我?嗯?”他阴沉的脸与极度温柔的语调融合成一 股非常诡异的音律。
发觉他的指尖开始恶意的拨弄她的花瓣时,胭脂赶紧疾呼道:“我听话!以后一定 听话!”她发出悲泣的呜咽声,强装的坚强在这一刹那间化为乌有。
“这样才乖嘛!”
完颜恒非自胭脂温热的身下抽出手,双手环胸地恣意一笑,冷眼横扫她带着绝望的 空洞眼神。她乘机抢过他手中的手帕,掩住自己赤裸的身子,怯怯的看着他。
“我等会儿得参加晚宴,没工夫在这儿与你纠缠,别那么紧张。”他目光倏地一沉 ,严厉的警告道。
“哦!”听他这么一说,她垂下眼,暗自吐了一口气。
临走前,他只淡漠地撂下话,“把衣服换上,将身子弄干,你若是病倒了,园子里 的花也会随你而病的。”
因为这句话,胭脂微愕的心倏地一紧,穿衣的动作也变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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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雅兴匆匆的走进楼阁,看到胭脂正在房里傻愣愣的发呆,忍不住掩嘴一笑,“您 知道吗?殿下刚刚下了令要我来伺候您,这下您没理由赶我走了。”
“什么?”胭脂又是一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要她为奴的是他,叫人来伺候她的也是他,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还是……他所谓的“奴”,只是一个为暖床的“床奴”?
唉!这比当个服侍主子,却可清清白白做人的奴婢还糟!
“是啊!我就说咱们殿下对您好,您还不信呢!”洛雅开心地说,只觉得这一切只 是胭脂在庸人自扰。
胭脂没说话,仍处在迷惘的思绪中。
“对了,殿下刚刚出远门,还交代我要好好照顾您,不能再让您去浇花淋雨了。” 整理房门的洛雅回头对她一笑。
“出远门?”胭脂突地想到什么似的又问:“他是去哪儿?”
“这我就不知道了。”她回道。
胭脂点点头,心想,这说不定是个好机会,她可以趁他不在时,将爹和李大哥救出 来。于是她又问:“洛雅,你知道后边囚房里的晚膳都是谁送的吗?”
“这……因为那位凌将军是殿下的重要人质,囚房的钥匙都是放在殿下的书房,送 饭的大都是喀尔俊。”洛雅认真的回答。
“哦!”胭脂蹙眉应道。
“您问这个是……”
“没……没什么,我只是好奇而已。”
胭脂弯起唇,对她微微一笑。她的心底已打定主意,这次的救人计划得全靠自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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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幽冷清凉。
比起上回的明月高照,今晚救人的确是有利不少。
胭脂潜进完颜恒非的书房,在一阵翻倒柜后,终于在桧木桌下的一处暗格中找到一 串钥匙。虽然她无法确定这是否为囚房的钥匙,但这已是她在书房里左翻右翻后找到仅 有的一串钥匙,不得不拿它们试一试。
她又悄悄的溜出书房,大胆的来到囚房外,本以为有过一次劫囚的经验后,这里的 看守会更加森严,哪知道这儿居然不见半个侍卫!
这个奇怪现象不禁让胭脂却了步。可她想了又想,既已来了,决不能半路撒手,就 算这么做有生命危险,她也只能赌一赌,否则,依完颜恒非那种阴晴不定的个性,不知 几时才会允诺放人。
她躲在一旁等候多时,仍不见有人来,于是她壮着胆走到囚房门外,迅速的打开门 ,果真看见爹爹与李大哥被链在里面!
“胭脂——”
凌威与李桐惊讶得异口同声地喊着她的名字。
“爹、李大哥!”
她开心的笑了,赶紧跑向他们,找着手中的其钥匙为他们找开手上与脚踝的铁链。
“你这孩子怎么来了?”凌威一被解开束缚,立即认真地问:“我听李桐说,你被 完颜恒非限制行动了,是吗?”
做爹爹的一听见女儿为了他受尽委屈,怎能不替她忧心,着急?
完颜恒非那个番子是什么样的心性,他不是不知道,胭脂落在他手中,一定是吃尽 苦头,说不定已被他给……唉!这孩子真傻,手无缚鸡之力还妄想来救他!
“我……这一切说来话长,你们快跟我出去,我们得赶紧逃啊!”只要一谈起完颜 恒非,她的心思就变得杂乱无章,说也说不清了。
“你说我们可以逃?这怎么可能?”李桐绝不相信完颜恒非会让他们有逃走的机会 。
“相信我,我们快走——”
胭脂将他们全松脱钳制后,立刻领着他们走囚房,外头果真空无一人,这种突兀的 情形不禁让凌威大蹙眉头。
不单纯……这绝不单纯……“奇怪,人呢?”连李桐也诧异的张大了眼。
“不管这些,我们快走。”胭脂也弄不清楚了,虽然这一切都顺利得太过意外,却 已没多余的时间让他们细想了。
“也对,我们先别管这些,走人要紧。”
凌威立即附和胭脂的话。他已经被囚禁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太久了,绝不想耽误 能返宋的时机,事后他一定要找完颜恒非算帐。
“既然凌伯父都这么说了,那就快吧!”李桐一手抓住胭脂,和凌威三人飞上屋檐 正欲逃逸时,突闻后方有众多官司兵追赶而来的脚步声。
胭脂忽地一愣,随即道:“爹,李大哥,你们赶快逃,带着我只是累赘。”
她不会武功,带着她逃跑的确不方便,既然她来此的目的是要救他们,又自怎么能 够因为她,而再一次让他们身陷囹圄?
“傻瓜,要走我们一快走,爹是不会留下你的。”凌威立即怒声吼道。
“我也是,我们三个人现在可是分不开了。”李桐深爱着她,绝不肯单独逃命。
“不——”
她拚命摇着头,听着后方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估计也有十几、二十个人。爹爹如果 不快点走,一定会来不及的。
“爹,你们还是快走,再耽搁下去,我的牺牲就太不值得了……”说着,胭脂的泪 水已缓缓溢出。她既感痛心又感疲累,忍了那么久、牺牲那么多,无非是要让爹爹重获 自由,可他们却不珍惜这些;仅为了儿女私情而让自己再次的重蹈覆辙,这教她如何是 她?
望着胭脂无助的泪水,凌威的心头隐隐颤动,似乎已明白她的意思。“胭脂,你真 傻……”
“您快走,以后还有机会救我的。”耳闻追兵已至,胭脂不断的推挤着他们,“逃 ……快逃……求求你们——”
“胭脂,你等我,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李桐向她保证。
李桐与凌威相觑了一眼,彼此点点头,在追兵赶来的前一刻跃过墙头,趁着夜色逃 逸无踪——“胭脂姑娘,你怎么在屋顶上呢?快下来啊!”喀尔俊一追到那儿,便看见 站在屋顶上发愣的胭脂,吓得他立刻叫一群人围在下方,“保护好胭脂姑娘,千万别让 她摔着了。”说着,他便快速地飞上屋顶,将她安全的带了下来。
“胭脂姑娘,你没事吧?”喀尔俊关心地问。
“没……没事……”她抬起眼对喀尔俊说:“我已放了我爹和李大哥,你可以把我 抓起来了。”
“呃……”喀尔俊搔搔后脑,傻笑道:“殿下没下令,我们不敢这么做。”
“我已经是犯人了,你们就真接抓我,不需他下令的。”胭脂微锁眉宇,愕然地望 着喀尔俊,“我放了他们,你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也不气愤?”
“气愤?”喀尔俊一惊,连忙说道:“我只是一个属下,哪有什么可气愤的份儿? 现在夜深露重,姑娘还是赶紧回房,等殿下回来再裁定一切。”
“你不怕我逃了?”她更加怀疑了。
“宫中戒备森严,不是姑娘说逃便逃得了的。”他对她蓦然一笑,他对这点挺有把 握的。
胭脂点点头,淡漠地说:“也对,我不会武功,你们是不需防我的。”
“那就请姑娘赶紧回房歇着吧!”
胭脂在他的强力说服下,带着一丝无法理解的郁闷回到房间。
进了房门,她才刚将门一闩,突然感受到身后一股浓浊的呼吸声,还带着浅缓的热 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