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怎样,杀了我吗?来呀!我怕死就不会来了。”她紧闭起双眼,一副从容 就义的模样。
诸葛骏怔愕了整整三秒钟,继而狂妄的笑出声,“我好像忘了告诉你,我不但不会 以德报怨,对于敌人,我还会用最残酷的方式对待他,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痛快,我会 慢慢的折磨你……到死为止。”
诸葛骏不懂他为什么要吓她,看着她那赢弱的身子不停地颤抖着,他的心也不知为 何隐隐的抽痛起来,他想伸手拂去她的害怕,抚平她的恐惧,可是向来霸道孤绝的他, 做不出来这种温柔的动作。
在他心中一直以为,女人只不过是“次级动物”,想对她们温柔或疼惜,倒不如对 小猫小狗来的好,而且他一向视爱情为敝屣,也因此,他最排斥骄傲自大的女人,而眼 前这女子不正是他最讨厌的类型吗?但是他反而挺欣赏她的,更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蛰伏在他内心深处。
吓她,只不过是想知道盔甲下的她,是不是和其他女人一样——柔弱无助、胆小害 怕。
看来如他所料是差不多的,他满意的点点头,露出一抹笑意。
“出来吧!别好奇了。”诸葛骏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看来不是对她说的。
伊兰随他的视线望去,果然从树荫下闪出个人影。
“真厉害,我都没出声,你就知道我躲在哪儿。”杨秦懋搔搔腮,满不好意思的说 。
“除了你,别的弟兄知道吗?”诸葛骏很谨慎的问。
“没有,他们都醉得差不多了。”
“那好,带她回我的帐内,除了你之外,可不准让别的弟兄知道她的存在,否则我 会依军法处置你。”
“什么?她是敌军派来的,应该关进牢内呀!”杨秦懋低呼出声。
“我自有我的用意,快去呀!”他目光锐利,完全不容反抗。
“是。”杨秦懋耸耸肩,猜测他准是吃错药了,要不就是他对这名女子……,这个 可能性最大,有趣,真有趣!
搞不好首先摆脱王老五生活的人会是他,哈……(这笑声当然是笑在杨秦懋心底)
但是不对呀!当今圣上是最不赞同与蛮夷通婚的,若违背了他的命令则罪及死刑呀 !杨秦懋不解地看着诸葛骏,从他面无表情的五官,根本猜不出他到底用意为何?但拜 托,可千万则爱上这个突厥女子呀!
而另一旁的依兰即使有万般不愿,但为了保住一条小命,还是暂时听话跟着杨秦懋 走。就在她与诸葛骏擦身而过的刹那,她好像感觉到他有种松了口气的表情很快的从他 脸上掠过。
这又代表什么呢?
※※※
“我们明天就要班师回朝了,那女的你打算怎么办?”杨秦懋问了句诸葛骏最不想 听的问题。
“我不想回京师,你去就好。”
“我去!拜托,主帅是你,我算哪根葱呀!”杨秦懋皱着眉说。
“要不然,你就随风将军回去吧!他日前已服下解药,伤势也恢复得差不多了,现 在回去正好。”要诸葛骏作战可以,要他回朝跟那些做官的人打躬作揖,是绝不可能的 。
“说不定这回皇上会加官晋爵耶!你就这样拱手让人吗?”杨秦懋不敢置信的睁大 眼。
“你喜欢就拿去吧!”诸葛骏无所谓的笑说。
“什么跟什么嘛!你以为当今皇上是昏君吗?谁上朝他官就给谁当。再说,对于当 官这档事,我也没兴趣。”杨秦懋嗤之以鼻的说,对于诸葛骏误以为他贪图富贵之事, 表现得非常生气。
坦白说,他们杨家的洛阳当铺,在西北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对于钱财,他根本不虞 匮乏。
“但总得有人牺牲呀!”诸葛骏此议一出,立刻博得杨秦懋一个大白眼。
“你真够朋友,好的轮不到我,坏的都丢给我。”杨秦懋很无辜的拍拍额头。
“这有什么不好,有官做又可做个大地主,而我又哪里好了?”
“既然你这么说,我跟你换好了,你去做大官、大地主,我去你的帐内跟那名黑衣 女子温存温存。”杨秦懋暧昧的眨眨眼。
诸葛骏一听此言,脸上徒然变了色,不知怎地,他就是不允许别的男人对她有丝毫 的非份之想,即使是他最要好的朋友。
杨秦懋一看见诸葛骏乍青乍白的脸色,就知道他的激将法奏效了,于是他连忙再加 一把劲儿,想套出诸葛骏心中的想法。
“你不是要我尽快订房媳妇来避免一些谣言,所以我决定了,就那个俘虏吧!虽说 她是个蛮夷,但长得美就够了,你说是不是?”
“你敢,她是我的女人!”诸葛骏一经刺激,就将这句埋藏在心中的话吐了出来。
待他慢慢冷静下来,才知道他中计了,不禁摇摇头道:“好小子,你诓我!”
“老兄,你有没有想过她是个突厥女,依照大唐法令,你们是不会有结果的。再说 ,她太有个性了,实在不是你所要的那种“温柔没脾气”的典型……”
“你有完没完,我几时说过喜欢她了,只不过把她当成——”
“地下情人吗?”杨秦恕不要命的追问。
“去你的,回你的帐篷去睡你的觉,我要走了。”诸葛骏对于他这种“阿婆个性”
实在受不了。
“若只是当个“见光死”的地下情人,这我倒不反对。唉!真让人羡慕,有人可温 床啰!”杨秦懋在一旁故作陶醉状,非得将诸葛骏气死不可。
“杨——秦——懋!你活得不耐烦了。”诸葛骏倏然冲至他面前。
杨秦懋这时才很识趣的溜了,在隐身之前,还不忘丢下一句,“明天我再问你滋味 如何?”
诸葛骏看着他那调皮的背影,不由得感叹道:“真是交友不慎。”
他恍然又想起那小子刚才说的“地下情人”,老天!他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将这四个 难听的字套在她身上,天晓得他也绝不会这么做的。
※※※
一进帐内,诸葛骏的心着实地凛了一下,这怎么搞的,谁将她五花大绑的捆在床上 ?一定是杨秦懋那个死家伙!想要试探他,也不是用这种方法呀!
她那憔悴苍白的脸上还挂着两条泪痕,如弯月似的肩紧紧拢在一起,那双眼也因憩 睡而紧闭着,那张饱满的唇已失去原来红嫩的色泽,变得微微泛紫。
这些情况都在在的告诉他,她病了!
他快速地冲向前,一触及她的身躯,就发觉她实在是冰冷的可以,瞧她身上还是那 套单薄的夜行衣,北方气候寒冽,这个死杨秦懋难道就不会为她披上条暖被吗?
诸葛骏以极轻巧的动作将她身上的绳索解开,慢慢将她扶好躺平,才知道她病得不 轻,若再不送医,可能会丢了小命。
只是这荒野的大北方,除了军医外别无其他的大夫,而且,她又夹杂在这有十几万 男人的军队中,诸葛骏不会不知那些兄弟们已禁欲多时,只要一公开她,说不定她马上 就会被他们给分尸了呢!
经过千万遍的考虑之后,权宜之计就只有一个,他先将她身上那碍眼的夜行衣褪除 ,却在其春光外泄之际惊叹出声:“你真是个绝世珍宝!”他渴望伸手去抚摸她,但他 制止住自己的冲动,因为现在并不是时候,而且他发现,她比他想像的还瘦弱,一股疼 惜之情油然而生。
他也将自己身着的衣物卸除,紧搂着她因受寒而冰冷的身子,两个袒裎相拥的躯体 互传着体温,她柔软的娇躯带给诸葛骏莫大的绮想,血液在他体内炽热的奔窜,一份需 索的感觉簇拥着他,若不是她现正处于无知觉的状态,他一定会要了她,不管她是中原 人抑是突厥人。
坦白说,他不喜欢要个没有知觉的女人,他喜欢听她为他呻吟、颤抖、呼喊,甚至 于尖叫,现在昏迷不醒的她是不会给他这些的。他笑了笑,相信任何男人的感觉都跟他 一样。
他更拥紧了她一些,只希望能尽快将自己的体温传给她,让她清醒。慢慢地,她流 出了汗水,烧也退了,诸葛骏这才安心的睡去了,睡梦中,他沉迷在她幽沁的香气中, 久久不能自拔。
直到一股热辣的刺痛感由他的左脸颊传入大脑,他这才惊醒,一张开眼,面对着他 的竟是一双漆黑淌泪又充满恨意的眼眸,由于诸葛骏搂得她非常紧,使得她没办法挣脱 ,于是伊兰拚命地扭动着,想摆脱他的桎梏。
她雪白的肌肤、饱满的乳房不停摩擦着他的胸膛,使他不得不大声斥喝道:“女人 !停止你幼稚的动作。”
伊兰猛地停止动作,看到的竟是他轻蔑又傲慢的眼眸,像极了一只嗜血的动物。于 是,取而代之的竟是轻声的啜泣,“你这个魔鬼,你放开我,你可以杀我,但是绝不可 以像现在这样屈辱我。”说着,她突然用双手挡在胸前,不让自己与他有直接的接触。
“我们察贝家到底哪里招惹你了?个为你丢了命,一个为你失了身。”她沉痛的又 说。
“失身!拜托,可没那么严重吧?我只是替你取暖罢了。”诸葛骏好笑的说,但却 没有遗漏掉她所说“察贝家”三个字,莫非她与察贝可沙有什么特殊关系?
“可是……男女授受不亲,你这么做,就等于毁了我。况且,我已有未婚夫了,你 教我以后怎么面对他?”
她涕泪纵横的说,好像她美丽的未来就在这一刻瞬间瓦解了。
“未婚夫?”蓦地,血液自他脸上消逝,他继而一想,才揶揄地叹息道:“你以为 我还会放你回去,让你与你那未婚夫卿卿我我共享闺房之乐吗?很抱歉,你的现在与未 来都是我的了,如果几年以后我厌倦了,而他还要你这残花败柳的身子,那我礼当奉还 。”
“你这个下流痞子,龌龊、不要脸,你走,别碰我!”她一激动又挣扎了起来。
“你这个傻瓜,我叫你别动!”她像极了一条温热柔软的海鳗,在他胸前不停的游 移,那光滑柔嫩的肌肤挑逗得他几乎快丧失了理智。
他深吸一口气,忘情地攫住她温热的唇,并用力扯下她挡在他俩之间的双手,这使 他胸前的毛发轻柔地抚触她玫瑰红的双峰,他的手在她的侧腰敏感地带来去穿梭,慢慢 地,她的挣扎停止了,整个身子因酥软而变得无力,只感到世界仿佛都在她身边不停地 旋转,几乎将她给遗忘了。
倏然,他大笑出声,眼中闪耀着红色的火焰,“女人,不用再假装矜持了,我知道 你喜欢。不过不是今天,明天我们一早就要回“星星峡”,可得保留点体力。别失望, 以后咱们有的是时间。”
他翻跃起身,很快地穿上衣物,而后丢了套男装在她胸前,目光如炬地停留在她双 峰之间说:“明天一早穿上这个,如果你不想变成十几万个男人的俎上肉,最好是听话 。”
也不理会她无言的抗议,他很快地旋身而去。
伊兰战栗地拿起那套男装,她竟哭不出来,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他那充满男性 的勾魂魅力为何那么浓厚的包围着她,使她无力反击,难道就这么随他宰割吗?
但除了这样又能怎么做呢?总不能如他所说的被十几万个男人凌辱至死吧!
就这样满怀着焦躁思虑,陪伴了她整整一夜。
※※※
翌日一早,诸葛骏所率领的十几万兵马,已浩浩荡荡往京畿的方向前行,他威风凛 凛的坐在高大的骏马上,让每个人见了都起敬畏之色。他眼光冷然而坚毅,现在他的身 份可是这一批大军的统帅,身负十几万条士兵性命的重责,所以他必须表现刚硬的一面 ,才能驾驭他们。
但他知道,他目前的心思全都系在那女子的身上,虽然他已嘱咐杨秦懋跟在她身旁 好好照顾她,但杨秦懋这小子向来粗心大意,他就是不放心。
士兵们欢欣鼓舞的走在官道上,虽然历经五个月干戈不息、烽火连天的日子,但每 个人的脸上都不见疲惫倦容,反而个个精神抖擞。
“小杨呀!这位小兄弟是谁?我怎么从没见过他,他是从别的单位调来的吗?他那 么瘦瘦小小的,我真怀疑他哪有力气作战!”一名小兵满眼疑惑的盯着伊兰猛研究。
杨秦懋别的不会,打哈哈是他的拿手本领,只见他掰得天花乱坠地:“她呀!在咱 们伙头夫里面可不得了,煮吃的她最在行,早已被咱们诸葛元帅给包了,你们可别打她 的主意呀!”
“原来是这样啊!你不怕你的地位被这个小白脸给抢走了。”那小兵竟以一种暧昧 的口吻说。
“喂!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可要考虑清楚,敢说就得敢承认,知道吗?”杨秦懋 手叉着腰,很生气的说。
“有什么好不敢承认的,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你去打听看看,全军十五万人有 哪个不揣测着你和元帅之间的关系,省省吧!别愈描愈黑。”
“你——”
“我什么我?”那小兵很神气的转身对伊兰说:“小兄弟,以后伺候咱们将军可得 谨慎点,他可是个……”他在她耳边轻声的说。
只见她的眼睛愈睁愈大,以很怀疑的眼光看向马上英姿焕发的诸葛骏;他怎可能会 是个这样的男人?昨晚的感觉依旧是那么强烈,他根本就不像……啊!难不成他是双性 恋!
诸葛骏像是感觉到她的注视,猛然回过头与她惊愕害怕的视线对个正着。
她是怎么了?看他的眼神好似见了鬼一样,还由头到脚不停的打量他,难道他身上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询问的眼神扫向杨秦懋,只见他耸耸肩,双手一摊,一副莫可奈何的态度。
算了,回头再好好问问他。
诸葛骏又策了下马鞭,往前行驶。
当他们行经一段不算短的路程后,斜阳已晚照,诸葛骏不放心的眼神始终盯向伊兰 ,心知细皮嫩肉的她无法在漫天风雪的大北方长途跋涉,但为了隐藏她的身份,又不能 做得太引人侧目,可是,看着她愈来愈慢的速度及涣散的眼神,让他的心紧紧揪在一块 儿。
可恶的是那个杨秦懋,只顾着跟一旁小兵聊天打屁,他交代的话可能早已被他丢到 千里远以外了。
他再也无法安然自若的坐在马背上,而让她忍受着两脚埋在冰雪里的痛苦。
他飞快地跳下马背,在众目睽睽之下,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以很冰冷强烈的口
气对杨秦懋说:“等回了“毛褵坊”,我再好好跟你算帐。”又以相同的速度腾空 翻跃,将她抱回了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