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她只能无异议地顺服,但问题是——该怎么做?一直以来,就是由他主导一切,她不会呀!「男人最厌恶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不会是好话,她抗拒着不想听,但不带感情的冷然嗓音仍是飘进耳中。「是女人的反应像木头一样!你要是满足不了我,就滚到一旁去,别来烦我!」
秋水心轻咬着唇,忍住受辱的感觉,不让在眼眶打滚的泪滑落,倾下身,吻住他的唇。
他要她做,她就做,反正,她早就没有自尊可言,当一颗心被他弃如敝屣地狠狠踩在脚底下时,她就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
羞辱她,是他唯一的快乐,好,她成全他!伤害她,是他唯一的目的,好,她也认了!既然上天要她捧着一颗面目全非的心,痛苦地爱着他,她还能如何?只希望他能明白,她的逆来顺受,为的不是赎罪,也非关歉疚,而是她爱他,不可救药地深爱他!即使爱他的代价是赔上性命,她也绝无怨尤。
冷情的薄唇,不为所动的任她轻吻,她低敛着眉,将忧伤压到心灵深处,分启唇瓣将舌探入,以热情挑动他。谷映尘瞥了她一眼,终于轻淡地回应,她深沈的难堪霎时消减许多。
「谢谢。」她柔声说出她的感激,这让她有勇气继续下去。
这女人总是说些没头没脑的蠢话。他不予理会的将目光别向他处,没搭理她。
淡柔的吻,来到他胸前,她迟疑了下,不确定该不该这么做。
深吸了口气,抛开不必要的疑虑,娇嫩唇瓣合住了他的乳头,以致没发现谷映尘一瞬间的讶然。
他——好像也是这样做的吧?秋水心一边回想,伸手捻住它,轻扯了下。
谷映尘轻柚了口气,浑身一僵,抿着唇将话迸出。「看不出来你的学习能力这么好。」
「是……是吗?」这是讽刺还是另有涵义?她分不出来。
依着他的方式一路而下,惊见他昂藏的欲望,娇容立刻赧红.染上缕缕醉人云霞。
真……真的要吗?
吞了下口水,她鼓足勇气,伸出羞涩的小手,圈住他热烫的欲源,这一回,他的抽气声清晰可闻。
「对……对不起,我弄疼你了吗?」她赶忙松手,无知又无措的反应,看得谷映尘气闷不已。
「继续!」他咬牙道。
「那……那好吧!」既然他都说了,她也只能遵命照办。
如钢似铁的男性欲望,炙热得烫手,她不让自己退缩,轻握着上下挪动,感觉到它肿大的变化,她瞪大了眼。
「少故作清纯,又不是没碰过!」他闷声道。如果他没记错,昨晚他才刚要过她而已。都不晓得翻云覆雨多少回了,还一副无知的处女样!秋水心看了他一眼,确定他没有任何不适或不悦,她才又接续下一步——以她的口。
谷映尘死握住拳,呼吸逐渐浓重急促起来。她湿滑檀口的抚慰,带给他几近爆炸般的冲击,来势汹汹的欲望,夹带着翻天覆地的狂烈情潮席卷而来。
「然后呢?我该怎么做?」她仰起头,询问道。
「上来!」他粗声道。
「我?」她吓了一跳。这样……好像怪怪的。
「别让我说第二次!」他压抑着迸出话来。
秋水心不敢再犹豫。压下羞愧感,跨上他的腰,脸红心跳地迎向他炽热硬挺的欲望,密密地与他融合,紧实的柔暖包围,几乎令他呻吟出声。
天杀的!他怎么可以有太多感觉?别忘了,他之所以要了她,为的是羞辱她,灭门之仇不共戴天呀!他要是用了太多情绪在她身上,那便千该万死了!她只是泄欲的工具,如此而已!他必须无动于衷!
他在心中信誓旦旦地厉声告诫着自已,强自压下欲求,僵直着身躯不让自己妄动。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才让自己不像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般,疯狂地与她欢爱。
可是当她在他身上轻缓地移动之后,那股袭来的狂热快感,却令他再也隐忍不住的轻哼出声。
摆动的娇胴散发出魅惑人心的妩媚冶艳,散落的长发随着娇躯的起伏节奏一同款摆舞动,给了他视觉上的感官刺激,谷映尘索性闭上眼不去看她。
他是故意的,要她,却不碰她。
秋水心命令自己别去在意,更为热烈地加快激情旋律,挥洒所有的热情。前后起伏的身躯翩然起舞,为这段缠绵无悔的爱恋舞出最耀眼灿烂的一页记忆……
冲击的火花愈烧愈烈,燃至顶点,在瞬间化为璀璨永恒,将她推向极致狂欢中,她娇喘吁吁地看向他。「映尘……」
他知道她要说什么,在她出口之前便截断了她,沈声命令道「不许停。」她满足了,他可还没有,是她挑起他的欲望,他偏不要草草结束。
秋水心没再多言,身躯向前推进,将他要的欢愉给他,直到他在她体内得到释放,她才娇弱无力地退开身。
从头到尾,他始终维持原有的姿态,未曾动过,就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相较之下,他让她觉得她的行为像极了荡妇,但她实在太累了,累得没有多馀的力气去感受那份难堪。
秋水心合上眼,在疲倦中沉沉欲睡。
跌入梦乡之前,空谷清冷的嗓音飘入耳畔——
「我还是小看了你,哪天要是日子过不下去,可以考虑上怡红院讨生活,保证百花失色,男人尽为你疯狂。」
她哀伤地一笑。
是了,这就是谷映尘,永远不忘伤她。
那天之后,冯世祺没脸再来骚扰她,让秋水心的日子平静了不少,而最开心的莫过于若儿了,他一直都觉得冯世祺很碍眼,但基于对方是长辈,又不敢多说什么,这下他主动消失,怎不大快人心?
「真好,没人再来烦我和娘了。」若儿扒了口饭,笑嘻嘻地说。
「吃饭别多话。」秋水心轻训儿子。
就算心里很认同若儿的话,身为长者,表面上还是要表达立场,以免儿子养成没大没小的习性。
「表舅很讨人厌吗?」谷映尘将鲜嫩的鱼肉挟进若儿碗中,若无其事地接续话题,摆明了不把她当一回事。
「嗯。」瞄了母亲一眼,见她没说什么,才又道:「他以前常常往这里跑,又表现出很疼爱我的样子,老买些有的没的东西来给我,而且每次都会问我,他当我爹好不好?」
挟菜的手顿了下,谷映尘淡然回道:「那很好啊,多个人疼你。」
「才怪。他又不是真的想对我好,我才不稀罕。他的目的,其实不是要当我爹,而是想当娘的相公。再说我自己就有爹了,为廾么要让他利用?」
「你这小鬼!」谷映尘摇摇头,眉宇之间不禁流露出骄傲之色。
他的儿子确实聪敏过人,才七岁,却有着无比缜密的心思,就能够准确地分辨出人心善恶,是不简单。
秋水心凝望着他深沈的表情,实在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于是不安地开日。「映尘,你别听孩子胡说——」
留意到若儿想挟对面的菜,谷映尘顺手帮他挟来。淡暼了她一眼,丢了句话过去,堵了她的嘴。「他像我。」
「呃?」她差点被入口的饭噎着。
这话代表什么意思?夸奖吗?
谷映尘撇撇唇,没多作解释。
小时候的他,也有同样敏锐的观察力,爹说他傲,不喜欢的人理都不想理;可一旦让他接纳,那份感情便是至死方休,所以爹也说他狂。
还记得爹说过,他非池中之物,所以尽管娘亲难舍稚儿,爹仍是让年幼的他离家拜师习艺,期许他能如一开始替他取名的深意一般:风采出尘,傲视群伦。
若非如此,他想,十四年前那场致命灾劫,他是逃不过的。
「娘没有吗?」若儿看了看碗中的菜,留意到父亲在用餐时,总会悉心照料到他,但却从不替娘挟菜。
「当然有。」他揉揉儿子的头,顺手挟了块肉到秋水心的碗中……看起来很油腻的那种!「娘不敢吃那个……」若儿立刻开口告知父亲。
「你娘应该教过你,吃东西不可以偏食,对不对?那她就要以身作则。」他三言两语堵了若儿的话,说得很合情合理。
但,可苦了秋水心。
看着碗中的食物,她为难得不知如何是好。
一抬眼,不经意捕捉到他漾着冷讽的眸采,她恍然明白……他是故意要整她的!罢了,他不打算让她好过,她又何必再说什么,如了他的愿吧!这是她打一开始就作的决定,不论他加诸在她身上的是什么,她都心甘情愿地承受。
不让自己多想,她一次入口,那滑腻的触感,教她秀眉紧柠,反胃欲呕的感觉直冲击着她。
好一番壮士断腕的神态呀!谷映尘斜睨着她,没料到一块小小的肉食,会有这么大的效果,她丰富的表情,让他噙起邪笑。
不行!实在忍不住了!受不了口中令人反胃的滑腻感,阵阵翻涌的恶心感直冒了上来,她捂住唇,朝外头冲去!里头的父子对看一眼,不约而同地跟了上去。
她在外头吐得昏天暗地。
谷映尘扶住她,若儿则是一脸忧心地站在她旁边。
「娘!你怎么了?」
秋水心只能摇头,胃像是翻了一圈,这一折腾,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若儿,你回去把饭吃完,我陪你娘回房。」他手劲一施,紧搂住她的腰,不适的胃经他这么一压,勒得她又想吐了。
见她如预期中变了脸色,他假装看不懂,没打算要松手。
「可是娘……」
「听你爹的话。」这回出声的是秋水心。她已经没有力气陪他周旋了,谁晓得他下一步还会做什么。
回房后,她无力靠坐床头,闭了闭眼,语调轻弱地道:「这下你满意了吗?」
谷映尘闻声望去。「少一副受虐小媳妇的模样,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说过要她活着比死还痛苦,依目前的情况看来,离他的目标还远得很。
杀人,真的可以不见血,对不对?秋水心哀凄地想。
谷映尘就是个中翘楚。
他能残酷到什么程度,她又不是没见识过,如今也实在没必要再为此感伤,她早认清,为了达到每时每刻凌迟她、让她生不如死的目的,他真的可以不择手段!「好哀怨呀!」他伸出食指挑起她的下颚审视她,叹息声吐得不怎么有诚意。
「我真的很累,求求你让我有点喘息的空间,你也不希望我太快被你逼死,无法令你达到复仇的快感吧?」知道再这么下去,又会没完没了,她的脑袋昏昏沉沉,真的没办法再承受什么了。
「当然可以,我最有成人之美了。」他摊摊手,很大方地应允,那无害的口吻,好似她这模样与他完全没有关系。
「要我帮你吗?」他微倾下身,探手向她。
「不……」承受不住他深沈难测的言行,她一下子更觉昏沈,虚软得使不上力。
「别逞强了。」扯开腰带,宽了外衣,一瞬间碰到的触感令他手一顿,快如闪电地探向她袖内,取出之物,教他讶异极了。
「为我准备的?」他弹了弹刀锋,啧啧叹息。
好亮的一把匕首啊,刺下去准死无疑。她可真厚待他呀!「劳你如此费心,还真是过意不去。」他轻狂地低讽道。
「什……什么?」她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听懂了他的意思后,连忙解释。「映尘,你别误会,这不是……」
「紧张什么?又没说不给你机会。」利落地转了个方向,长指捻住刀身,执起她的手,将匕首放回到她手中。「欢迎你一展身手。要是你能伤得了我,我在九泉之下都会为你喝采。」
他的神清写满了深深的嘲弄。想杀他!呵,那也得她有这个本事才行,就凭这个自不量力的女人,再给她一百次机会,她都未必能伤他寸许!秋水心怔怔地看着手中寒芒闪动的匕首,再抬首望向他幽冷而不带感情的面容,心里明白,她什么都不用说了,因为他不会想听。
映尘呀,你怎能如此误解我?我对你的感情,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她若想伤他,还会承受他所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无怨无悔了这么久吗?
这匕首,从来就不是为他准备的,自从上回发生了冯世祺的事件之后,她才想到要用这个方法自保,以防历史重演,并不是想对他不利呀!他难道还不明白,她宁可自己死,也不会伤他分毫?
罢了,多说无益,他要怎么想就由他去吧!总有一天他会了解,她是拿生命在爱他,爱得痴狂不悔!
第八章
银铃似的笑语回荡天地间,玩得不亦乐乎的小若儿,脸上洋溢着灿烂笑容,朝坐在青草地上的父母奔去。
「当心点,别又跌跤了!」
谷映尘话语甫落,小小人儿便直扑他的怀抱,一大一小滚在草地上嬉闹不休。
「臭小子,你想害我内伤吗?」笑闹了一会儿,他稳稳地搂住儿子,不重不轻地一掌往小屁股拍去。
「娘啊,爹欺侮人——」若儿气喘吁吁地大叫。
「秋若尘,你少恶人先告状喔!」
「好了,你们别闹了。」秋水心一手拉起若儿,替他拭去脸上的汗珠,脸庞上漾着慈母的光辉。「瞧你,玩得脏兮兮的。」拭净了脸,又顺手拈起铺在草地上的点心往他嘴里送。
「谢谢娘。」语音模糊地说完,又跳起来追松鼠去了。
将视线由那忙碌的小小身影中拉回,她望向谷映尘。
冷峻容颜上的沁寒已然消融,望着儿子的目光揉入了一丝暖意,那是专属于若儿的温情,而她,除了冷漠,再无其它。
如果能够不为自己感伤,她必须说,他的确是个好父亲,对待若儿,他无愧于自己的父亲身分。
那么,这是不是代表……
她倒了杯水递给他,有些迟疑地开口。「映尘……」
「嗯?」他接过杯子,目光仍旧停留在若儿身上,没有看她一眼。
留意到她的异状,他收回目光,敛起所有的情感,以幽冷的眸子望向她。「有事?」
「没……没有。」她仓皇地别开眼。
在他发现若儿的存在时,那已是既定事实,所以他会接受,但是若能让他重新选择,她完全没有把握结果会不会一样,他会要一个由他最痛恨的女人所为他孕育的骨血吗?
「若儿……」她吞了吞口水,小心地试探。「他说想要一个妹妹。」
谷映尘有意无意地投去一眼。「你在邀请我?」
「不……」娇容不争气地红了起来。
「既然不是,就去找愿意配合的男人,不要问我。」他往后仰躺,闭上眼不再搭理她。
「你怎么这么说!」明知她对他死心塌地,却总要把她说成人尽可夫,再怎么平常的对话,他都有办法含刀带刺,不让她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