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一一顺伯。”
“郑姑娘到这里来有事?”
他——没看见?!
郑明珠暗自松了口气。
“交代几样酒菜而已。对了,你家少爷呢?见着他时说一声,我在找他。”
顺伯不置可否的点头,在心中猜测着那包粉末是什么东西,总不至于想毒死少爷吧?她还巴望着嫁给少爷过过当家主母的瘾呢,害死少爷对她没好处的。
悄悄跟着她回房,见她换上低胸薄纱、比青楼艳妓更放荡的衣裳,对镜细细描绘红妆,他蓦地有所领悟。
原来是这么回事!真是天生当花娘的料,没去怡红院执壶卖笑,还真是埋没了她的天生长才。
唉,他忍不住要为他们家少爷的身子担心了,要是她不知节制,害他们家少爷虚了身子可怎么办才好。
他叹着气往回走,遇上迎面而来的婢女,脑袋瓜子突然转了个弯。
“小莲,这酒菜先送到少夫人房里去,她说她饿了。”既然这药下都下了,还是别浪费了,他替少夫人借来用用。
“噢,好的。”两者相较之下,她的心自然是偏向温良贤淑的少夫人,郑明珠就一旁凉快去,主子没给饿着比较重要。
接着,顺怕又忙不迭的找到了傅磊,告诉他:“少夫人有事找您,要您去她房里一趟,好像是说帐目有什么问题要跟你商量。”
傅磊淡哼一声,表示知道了。
既是正事,他可不会当儿戏。
一路来到她房中,却没见着人。
搞什么鬼,说要找他,自己却不见人影。
他坐了下来,瞥见桌上的菜肴,反正也正好饿了,顺手就拿起筷子,边吃边打发时间等人。
还备了酒呢!她不是不喝酒吗?看来是替他准备的,算她体贴。
傅磊也没跟她客气,仰首便斟了满满一杯饮尽。
“咳!”有点烈,入喉一阵烧灼,暖暖热热的感觉在体内散开。
他皱了皱眉,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顺手再斟了杯浅尝。
是酒性催发的关系吗?他扶着头,感觉有些昏沉,体内一股火热,隐隐窜动。
他气息浅促,心跳乱了章法,焚燃的热血,逐渐失去控制,狂热奔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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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顺伯说,傅磊在房里等她。
戚水颜带着满腹的疑惑回房。
他的情绪阴晴不定,太难捉摸,本来之前她还以为他肯放手让她分担他肩上的重担,应该多多少少表示愿意与她和平共处了。她好努力、好努力地想把所有的事做好,分担他的辛劳,可是突然间,他又开始对她冷言冷语,拒人于千里之外,她不明白,是她又做错了什么,惹他不开心了吗?
他的心思转变太快,单纯的她,真的追不上…,,·
带着淡淡的挫败感,她推开房门,淡淡的酒气迎面袭来。
她皱了皱眉。“酒喝多了不好,伤身。”
想拿开他手上的酒杯,谁知他反手一扯,轻易地将她纳入怀中,灼烫的吻烙了下来。
戚水颜完全傻住了!
从来没有人这么对待过她,那狂热放肆的探吮,惊得她回不了神,更无法做出任何有效回应。
“你……你醉了……”好一会儿,她才想到要拒绝这突如其来的侵犯。
“不。”
他的力道出奇地惊人,圈锁住纤细的腰身,不留缝隙的让那道似水娇躯贴住他,几乎要揉碎了她融人体内。
“呀!”她痛呼。“傅磊,你不要这样,快放开我,你现在醉了,明天你一定会后悔的……”
“没……醉……”他含糊应道,粗狂的行止,在白玉冰肌上留下无数激情印记,但这不够,他轻易地撕裂她胸前蔽身的衣物,热烈地吮咬厮磨。
他现在什么都无法思考,猛烈的欲火吞噬了理智,只剩原始的本能。
戚水颜疼出了泪来,揉合了痛楚与酥麻的感觉冲激而来。“不要……你……你知道我是谁吗?”是他最嫌恶、死都不想沾惹的人啊!
“戚……水颜…”
他没醉,只是狂了。是谁都无所谓,他不在乎,他现在只想要她,疯狂的要她!
他知道,他知道她是谁,他喊出她的名字了。
戚水颜放心微笑,不再挣扎,任凭他在她身上制造出更多的痛楚,她无悔。
傅磊将她抛向床铺,身子狠狠压了下来,他的重量、他的每一个举止,都教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要你!”他低吼,欲火烧痛了每一寸肌肤,他再也无法忍耐。
“那就给你吧!”从嫁给他的那一天开始,她的一切,就已全都是他的了,没有什么是她交不起的,怕只怕,他不肯要啊……
闭上眼,迎接着更剧烈的痛楚,揪扯身心,不怨,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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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目的阳光洒上身躯,傅磊难受地醒来。
天!头痛、胸口痛、喉咙痛、浑身都痛,骨头好像要散开来了——
他呻吟了声,试着伸展四肢,这才发现蜷伏在他胸前,到现在都还不省人事的娇裸身躯,连他醒来都无法惊动她。
记忆一点一滴慢慢地回到脑中,顺伯说戚水颜找他,然后他来到她房中,再然后——
那壶酒!
他想起来了,问题就是出在她替他准备的那壶酒上!
该死的!她居然对他下药!
一把火烧了上来,他怒不可遏地用力摇晃她。“醒来,戚水颜,你该死的给我醒来!”
“晤——”被他粗鲁的动作硬是给扰醒,戚水颜睁开倦极的眼眸,思绪仍停留在一片混沌的状态。
傅磊看了更火,一把揪起她往床柱甩。“醒了没有!”
“啊!”好痛!撞疼了骨头,也撞醒了她。“你——发生什么事了?”
“你还好意思问!戚水颜,你到底要不要脸!一个女孩家居然做出这种事,简直无耻之至!”
震天撼地的狂吼,戚水颜听来却摸不着头绪。“我做了什么?”什么事让他气成这样,那表情好可怕,像是要杀人了。
“你做了什么自己心知肚明,少给我装傻!”他无法忍受他居然与她有了肉体上的牵扯,他明明就不想要她的,可她居然用这种方式,逼得他别无选择。
“我做了什么?”戚水颜喃喃自问。她什么都没做啊,难道——
“昨晚的事,你都不记得了?”是他主动要她的,她没有勾引他,没有趁他酒醉主动献身,他不可以误会她。
“别给我提昨晚!”
被碰着了痛处,那是他最不愿承认的耻辱。“你就这么淫荡,没有男人你会死吗?”
恶毒的言论,成功的令戚水颜白了脸。
他后悔了,他终究还是后悔了……
“我、我没有……”受不住他残酷的言语,她颤着声,语调微弱地辩驳。
“睁眼说瞎话!”他居然让一个女人给设计了,还是被设计到这种事上头,折辱的男性尊严,直教熊熊怒火烧痛了胸口。
他碰了她,而且还是在身不由己的情况之下,要了一个他不想要的女人!
一口怨气难消,他气得失去理智,狠狠扯过她。“你很饥渴是吗?既然这么缺男人,我就成全你!”
带着深深的忿恨与报复,他激狂的吮咬住她的唇,用着存心伤害她的方式,直到咬破了唇,尝到一丝血腥味,仍不罢休。
“不要……”
委屈的泪,再也忍不住扑跌。
“不要什么?不要停?”他冷冷嘲弄。“既然有胆子用这种下流的手段对待我,就要有承受后果的心理准备!”
他要让她往后的每一天,都悔恨着曾这么对待过他!
强势地顶开她的腿,他用最粗狂的方式,毫无预警地占有了她。
痛!无法言喻的痛,椎心刺骨的袭来,撕裂着她每一寸肌肤,吞噬她每一分知觉。
但是,她不哭了。当真心被撕成粉碎,期待被寸寸吞噬,她已经没什么好哭了。
“我好后悔……”
她喃喃地,近似自言。后悔她的天真,后悔她曾有过的期盼,后悔她竟相信,他会有接纳她的一天,傻傻的、痴痴的付出一切,在交出一切后,却看着他,将她的世界粉碎。
错了,她从一开始就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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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水颜变得沉默了。
傅磊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
以往,总爱仰着头,眼中含着期待,对他绽放傻气纯真笑容的她,已不复见,现在的她,不爱说话,也不爱笑了。
他不在乎,也从来就不想在乎,能够将她伤得体无完肤,他还求之不得。
可是,心底深处,那隐隐约约的沉闷……又是怎么一回事?
傅磊的情绪变得很暴躁,所有人也都看出了这一点。
都是那个杀千刀的死女人!把他的心情弄得一团糟,每见她一次,只会让他更加心烦,而他甚至说不出自己在烦什么。
烦她——沉默清寂的容颜吗?
还是——烦她不哭不笑,仿佛遗落了灵魂的空茫神情?
笑话,她是死是活,与他何干?他只是讨厌她那张活似守丧的寡妇脸,咒他啊?
忿忿然踢开书房的门,以为会吓着她,谁知她只是抬头看了他一下。
“你有事要处理吗?那我待会儿再来。”
她抱着帐本起身。
“等一下,我说了什么吗?”
他冷冷嘲道。
戚水颜停住步伐,静静的看着他。
“我这么碍眼,一见我就逃?”她那张无波无澜的表情勾起了他的郁闷,令他毫无理性说出伤人之语以取得平衡。“再怎么碍眼,都比不上你吧,我都没逃了,你急着逃什么!”
不意外了,她的丈夫,只懂伤她。
怪谁呢?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不恨、不怨,只不过是不再期待了。
不管她作再多的努力,这张残缺的面容永远是事实,她配不上他,而他也永远不会有真心接受她的一天,那么,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再期待,离他远远的,不去烦扰他,这样,总对了吧?
错了这么多,她能为他做对的,就只有这件事了。
“要怎样,你才会开心,傅磊?”幽幽地,她问了出口。
傅磊一怔,没料到她会用这句话回他。
“算了,当我没问。”
她苦涩一笑,转身离开。
有她在,他永远不会开心,那她又何必问呢?她不会离开傅家,她无法成全他,办不到让他开心——
而身后的傅磊,望着她幽寂的背影,讶然呆怔。
要怎样,你才会开心,傅磊?
她为什么这么问?她希望他开心吗?在他如此寡绝无情地对待她之后?
第五章
日子很平静,平静得——有些凄凉。
也许,只有这样,才是最适合她的吧!
爹娘虽仍是余怒未消,但是碍于对她的承诺,也就没再去对傅磊理论什么,这些日子都以不闻不问来表达不满。
府里上下开始忙着打点礼聘事宜,傅家在洛阳是大户人家,就算是纳妾也马虎不得,成天都有人在西苑进出走动,忙着布置起新居,相较之下,东苑这厢就清冷得教人同情。
她好似被遗忘在世界的角落,没有人注意到她,也没有人来理会她。
好寂寞,好孤单。
双手环抱住寒意乍起的单薄身躯,叹了口气,正欲转身回房,刚好碰上迎面而来的郑明珠。
这不是巧合,一东一西,要碰在一起也难,但郑明珠总是时时刻意寻衅,她再忍让,并不是怕了她,只是不想闹得家里鸡犬不宁,教傅磊心烦。
“散步吗?姐姐好雅兴,相公怎没陪着你呢?”
那道刻意挤出的嗲嗓,她还是听不惯。戚水颜暗叹一口气,开始思索脱身之道。
郑明珠很做作地装出恍然大悟的模样。“噢,我忘了,相公昨儿个在我房里过夜,现下还累着,在休息呢!”
“那就麻烦你好生照顾了。”她淡应一声,侧过身子想走。
“急什么!”郑明珠身形一晃,挡住她的去路。“咦?这是什么?”嚣张的一伸手,便抽去了她抱在怀中的帐本,快得她想防都来不及。
“原来是布庄的帐册啊!我看这以后就交给我管了。”郑明珠自作主张地收了起来。
“那怎么行!”
戚水颜惊诧地瞪大眼。这种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万—……
“有你插嘴的余地吗?”
郑明珠轻蔑地瞥她一眼。“也不想想你现在的地位,早与下堂妇无异,这个家早晚是我当家作主,到时,要不要赏你一口饭吃,还得看我心情好不好呢!”
戚水颜无心理会她的冷言讽语,满心急着想要回帐册。“郑姑娘,请把帐册还给我,不然傅磊要是——”
“少拿傅磊来压我,搞清楚,现在受宠的人是我!”瞧她急成这样,郑明珠散漫地随口道:“好啦,大不了我告诉他一声就是了,反正他疼我疼得紧,什么都会答应我的。”
“是……是吗?”
戚水颜忍住酸涩。“不管怎样,这责任是他亲手交给我,我就有义务……”
“少跟我废话连篇,烦人!难怪傅磊受不了你!”没耐性听她多说,郑明珠转身就走。
他——就是这样跟别人说的吗?
戚水颜呆立原地,心,狠狠刺疼,她知道,她又被伤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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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郑明珠更是变本加厉,对她所做的每一样决策都要干预,已严重影响到府里的秩序,而她却连重话都说不得,免得一不小心,又落个正室狭肠妒心,欺凌偏房的罪名。
人都还没纳进门就已经是这样了,她真的无法想像,等郑明珠正式过门后,她日子还要怎么过下去?
每天,她光是应付郑明珠就已身心俱疲,这些傅磊也不管,好像是在测试她能忍到什么程度,一日比一日更加得寸进尺。欺人太甚。
她真的好累了,可是他呢?永远只是冷冷地、远远地看着她,像在嘲弄她的狼狈……
这日,打发走了郑明珠,她无力地瘫入床内,这些日子接踵而来的风波,将她的身与心都已磨到无力承载的极限。
身体隐约散发着不寻常的热度,昏昏沉沉的脑子已无法再思考更多,她放任自己无知觉地睡去,浑然不知更大的风波正漫天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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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她那儿离去的郑明珠,正好遇到端着药膳前来的婢女。
“这什么?咦,还挺香的,正好,我肚子饿了,就端到我房里去吧!”之前教她炖碗补汤还推三阻四的,这会儿看她还怎么狂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