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我再说,我想用情人的心来宠你、疼你,你又会怎样?」他眼神温柔醉人,轻缓道出早在那一晚就该说的话。
「我说我——」等一下!「你、你说什么?」
他微微一笑。「跟我来。」
「那个——喂!」她急忙追上去,因为太迫切了,半途还绊到阶梯,跌得很没形象。
言季秋回头,看见她趴在地上,简直不知哭还是笑比较好。
他回头扶起她,牵着她的手进房,蹲身察看她膝上的瘀青。「疼不疼?」
「那不重要啦!」跌断腿她都不在乎。「季秋,你刚才——」那不是她发花痴,产生的幻听吧?
他没说话,起身由书桌抽屉中取出一只红丝绒盒。「那天,你说你想重拾对爱情的信心,如果那个人是我,你愿意再试一次吗?」
她在作梦吧?一定是的!
小舞用力甩头,再甩头,他仍在眼前,那不是幻觉!
言季秋挑眉。「不愿意?」
「才不,我当然愿意,我愿意得要死!」她说得太急切,还咬到舌头,痛得哇哇叫。
「这表示,你愿意收下我的戒指,成为我的未婚妻?」
她连一秒都没浪费,自动自发地套上戒指,也替他戴上,活似怕他反悔,动作快、狠、准,效率十足!
言季秋失笑。就是这样的小舞,直率真诚,毫不矫情,可爱得让他疼进了心坎。
他柔柔地抚着她的长发。「我喜欢你,小舞。」
「再说一次。」她等这一天等好久了耶!
「我喜欢你。」
「再一次。」好感动!感动到泪眼汪汪,她贪渴地想再多听几遍。
「我——」那双水亮亮的明眸正直勾勾地瞅着他,话到了口中,临时又转了个弯。「不说了,以后都不说了。」
「说嘛、说嘛,我想听!」小舞缠着他撒娇,用力)万他。
言季秋轻捧她的脸,声音低醇醉人。「因为今后我想说的是——我爱你。」
呜呜!他今天是存心要她感动死吗?
她动容地献上红唇——
「小舞!」他偏开头,按住她倾上前的肩。「我感冒。」
「我才不在乎。」坚决地、强势地专义了上去,用力吻住!
言季秋一时不察,承接不住扑上来的娇躯冲力,倒落身后的床上,被她予取予求得好彻底。
「小、小舞……」意乱情迷中,他及时抓住直要非礼到他腰下的小手。「现、现在是白天。」
「谁规定白天就不能做?」他哪世纪的人类啊!
「但是,大哥在家……」
「大不了我叫小声一点。」坚决扯掉他的长裤,吻住他犹想发言的嘴,不让他再多说一句话。
「唔……嗯……」他浓重喘息,神思昏乱,再也记不起曾有的坚持。
外头正要敲下房门的言孟春,不期然捕捉到异样声响,呆了一呆,会过意来后,红潮迅速往脸上聚集。
不想像个变态偷窥狂,他迅速离开,经过言立冬房门外时——
「嗯……啊!再用力一点……」这个叫得更嚣张。
天!教育失败的言孟春抚了抚额头,怀疑自己走进了汽车旅馆!
走出屋外,几片花办飘落肩头,送来初春的信息,屋里屋外,春意正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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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季秋始终记得给过她的承诺,在她二十五岁那年,娶她共度一生。
只是没想到,她动作比他更快,就在她满二十五岁生日那一天,以九十九朵玫瑰开口向他求婚。
他还记得,当时她是这样说的——
「谢谢你这几年全心全意的疼惜与照顾,我想我再也找不到比你更任劳任怨,吃苦当吃补的男人了,所以——许我一个冬暖夏凉、保固期一辈子的胸膛当生日礼物吧!让我在未来的五十年,继续享有你的温柔体贴,也继续合法地蹂躏你。」
他都快被这情境给弄得啼笑皆非了,明明该送生日礼物的是他,可是她却把自己当成礼物送给了他。也或者,就像她说的那样,是他把自己当成礼物送给她去蹂躏?!
「好,我答应你的求婚,继续奉送我的温柔体贴,也让你可以合法地蹂躏我。」他微笑着如此回答她。
「想清楚哦!我很笨的,什么都不会——」
「那么恭喜你,嫁了个什么都会的丈夫。」
「我不会洗衣耶。」
「我洗。」
「我不会扫地、拖地耶!」
「我扫我拖。」娶她,是要给她幸福,不是让她当黄脸婆的。
「我不会买菜煮饭,你如果要我学,我只会害你拉肚子。」
「我买我煮,保证好吃到让你连舌头都吞下去。」
「那,我也不会怀胎十月生孩子……」
「那就我来怀胎十月生……呃,生孩子?!」接得顺口的男人呆了呆,为难地看着她。「小舞,这个我似乎爱莫能助。」
小舞捧着肚子,笑得好开心。「逗你玩的啦,笨老公!」
一声老公,喊得他甜进心坎底,轻拥开怀直笑的她,柔柔唤了声:「老婆。」
她反手圈住他颈子,甜腻腻地撒娇。「孩子我生就好,但是不要那么早好不好?」
「好,全依你。」
「那——就从今晚开始接受我的蹂躏吧!」
「啊,小舞,你轻一点,那是你后半辈子的幸福耶!」险险接住扑上来的准娇妻,一夜的火热激情,让他开始有了被蹂躏的自觉……
后来,大哥认识了叶初晴,被蹂躏的比他更惨,居然还意志坚强的想要结婚,果然不愧是大哥,勇气令人敬服!
于是二哥也跟进……既然两位比他年长的前辈都壮烈成仁了,他也就顺势宣布了他与小舞早商量好的结果。
最意想不到的是,他们家的淫魔,在还没摧尽天下群花之前,居然也打算结束向女人证明他的性能力的生涯,饶过成千上万的女性同胞……为了一粒葡萄秄,放弃一片葡萄园,不是他最不屑的蠢事吗?他是被雷劈到,还是哪根神经搭错线?!
难道——是他们集体自杀的壮烈情操感动了他?
第六章
由前尘往事中抽身,言季秋这才发现自己盯着电脑荧幕出了好一会儿的神。
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他将今天的稿子进度大致润了一遍,挑掉几个错字,熟练地存档关机。
平常的这个时候,他都是准备出门买菜去了,今天也不例外。
小舞对吃的很挑,又吃不惯外食,为了不让她亏待自己的五脏庙,他一向都是自己下厨,两年多的婚姻生涯,他已经将她的饮食习惯摸得透彻了。
他没忘记她今早出门前想吃什么,手中提的,全是她爱吃的。买齐了今天晚餐的食材,他又顺道绕到超商添购几样日用品,其中包括小舞惯用的卫生棉,他都没遗漏。
他知道一个大男人买卫生棉,在别人眼中看来有多怪异,但他并不认为那是多羞耻的行为,许多男人买保险套都不觉得丢脸了,买卫生棉为什么要不好意思?同样都是体贴女性的行为,不是吗?
经过其中一排货架的转角,一阵细微的低语声不期然地飘进耳中——
「那个男人成天窝在家里吃软饭,让老婆出去工作养他耶!」
「真的吗?看起来一表人才,不像那么没志气的男人啊!」
「骗你做什么?他是我的邻居,我看他整天只会在家里烧饭洗衣,做女人的工作。」
「那他这样在老婆面前不会很拾不起头来吗?」
「嘿咩!宠老婆宠到都不像男人了。」
「这也难怪啦,靠老婆吃饭嘛,当然要巴结一点,真不晓得他老婆怎么忍受得了这么没用的男人……」
这些话实在不怎么中听,但言季秋只是一笑置之,没放心上。
三姑六婆的贡献不就是话家常,谈是非,他听久也就习惯了。
回到家,洗菜洗到一半,电话声响了起来。
「喂,季秋,我今天临时有事,可能赶不及回家吃饭了,你要是饿了就自己先吃。」
「小舞,你很忙吗?」她声音听起来很仓促。
「是啊,临时有个客户摆不平,超龟毛的,我都快气死了。」
「那你什么时候可以忙完?」
「我尽快啦,就这样了!」
「那我等——」来不及说完,嘟嘟声已经传来,他耸耸肩,不以为意地将话筒放回去。
踱回厨房,看着切了一半的肉丝,还是决定将它弄好,等她晚点回来,还是可以一起吃,她总不至于忙到半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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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的是,她的确就是忙到半夜!
布谷鸟的报时钟敲出十点整的清脆声响,他将目光移回桌面上冷却的菜肴,叹了口气,起身收拾好放回冰箱,以免小舞回来看了难受。
过没多久,他听见开门的声音,那时他正在客厅中看着电视等她。
「妈呀,累死我了。」她一回来,手中的钥匙皮包随手一抛,直接虚脱地倒向老公怀抱。
「怎么会累成这样?」他关心地问了声,任她瘫软在他怀里,很顺手的就替她按摩起酸疼的颈部。
她舒服地叹息了声,全身放松的把自己交给他。
「就有个客户啊,已经敲定的事,都准备要签约了才临时反悔,弄得整个广告部门的成员人仰马翻,我这个组长更是首当其冲的炮灰,又要和客户周旋卖笑,又要承受上头说我们办事不力的指责,简直他XX的两面不是人。」
通常小舞只有在气坏了的时候,才会飙粗话。
言季秋听着她的抱怨,想起今天听到的那些冷言闲语,再看看现在的情境,突然觉得好笑。
这画面看来,的确很像啊!
他家该不会也被人装了针孔摄影机时时监视吧?言季秋闷笑。
小舞直起身,不悦地瞪他。「你老婆被欺负是很好笑的事吗?我看你挺乐的嘛!」
「不,我这是悲伤,非常、非常的悲伤,所以才强颜欢笑,苦中作乐,太座大人千万别误会,小人哪来的狗胆和你的情绪唱反调。」这样够卑微,够迎合那些人对他的期许了吧?
小舞被他逗得发笑。「你今天是看了哪出连续剧?这么要宝!」
「会吗?」他是很认真地在扮演好他小白脸的角色耶!她都不捧场。
「你不要闹了!我好渴耶!」她拍掉他的手,抱着笑疼的肚子起身。
「老婆大人工作辛劳,倒水这种小事,为夫理当事必躬亲,怎好劳烦娘子亲自动手。」
「还闹,你接下来是预备写古代稿是不是?拿我排演剧情效果啊!」她笑不可抑地把他推回沙发,自己到厨房去倒水,打开冰箱发现每盘菜都是完好的,她疑惑地回头。「季秋,你没吃晚餐吗?」
言季秋敛去谑笑,轻咳了声。「有啊。」
「那怎么菜还剩那么多?」
「老婆不在身边,食不知味,吃的自然就少了点喽!」他淡笑着打发过去。
「是吗?」她狐疑地皱了皱眉。「那你现在饿不饿?我去外面买点吃的回来。」
「不用了,你忙了—整天,快去洗个澡休息—下。」言季秋按住她的肩,将她往浴室推。
「你陪我洗?」她娇媚回眸。
「我洗过了。」
「再洗一遍?」
「少来!」他轻笑,弹了弹她鼻尖。「累了就不要逞强,我不想累坏我老婆。」
也对喔!她现在的确疲倦得没力气勾引他了。
「谢谢你,老公。」她仰首吻了他一记,感激他的体贴。
「傻话!」娶她,是要当成宝贝放在掌心呵宠一生的。这是他终其一生都不会改变的信念。
一向鲜少晚归的小舞,以往不论多忙,一定会在晚餐前赶回来,陪他吃吃饭,聊聊心事,顺便撒撒娇。
但是这阵子,为了搞定她口中那个龟毛客户,她经常累到快虚脱了才回家,然后抱着温柔守候的老公大吐苦水。
通常这种情况之下,一般人的反应多半是:「既然那么委屈,那就不要做了,把工作辞掉,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但言季秋不会这么说。
他明白小舞虽然满腹牢骚,但是抱怨归抱怨,她其实很热爱她的工作,每天迎接不同的挑战,享受努力过后的成就感,这让她自信骄傲,感觉人生充满意义,诉苦只是在向他撒娇罢了。
听她说,这是公司重量级的年度大客户,搞定的话就是大功一件,砸锅了就准备摸摸鼻子回家让老公养吧!
她当然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简直卯足了劲,不成功,便成仁。
没有意外的,这件Cace最后还是让她搞定了,那天回到家,她开心得抱着他又叫又跳,感染了她的喜悦,两人笑闹着洗了个火热的鸳鸯浴以示庆祝。
本以为事情告一段落后,她可以松口气,好好休息一下,但是过没几天,她以着更兴奋激动的口气告诉他——她升职了!由组长擢升广告部门的副理,可见得公司相当器重她。
得知她的能力受到肯定,他真心的为她感到高兴,于是,他们又洗了一次火辣热情的鸳鸯浴。
然后,升了职的她变得更忙了,总让他左等右等,等不到娇妻归巢,几盘菜放到冷却的情况屡见不鲜,他已经记不起他们有多久没一起吃饭了。
身为一个部门的支柱,他能理解她肩上扛的责任有多重,很多事不是她能控制的,在外的应酬多了,有时与客户周旋,难免得喝点酒,微醺着回到家来,常是倒头就睡得不省人事。
他看在眼里,是心疼,也是——失落。
一天天下来,她总是来匆匆、去匆匆,回家的时间愈来愈晚,两人共处的时间愈来愈短,说话的次数愈来愈少,少到……他们几乎快变成没交集的陌生人了。
于是,他开始一个人吃着没有温度的饭菜,一次又一次……自从她头一回忙到忘了打电话通知她将晚归,让他守着一桌饭菜到午夜十二点起,有了第一回,就会有第二回,次数多了,久而久之就会成为习惯。
在别人眼中,她是成熟独立的时代新女性,那个只吃得惯他做的菜,喜欢偎昵在他怀中说心事,对他依赖甚深的女孩,似乎已经离他好遥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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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泻着抒情音乐的PUB一隅,一群男女酒酣耳热之际,开始忘情嬉闹。
「干杯——」方歆很豪情万丈地举高了酒杯,之后却不是以同样豪情万丈的气势入喉,而是递给身边的男人。「你喝。」
「喊干杯的人是你,关我什么事?」言仲夏闲闲啃着瓜子,鸟都不鸟她。
「因为我酒量不好,你是我老公,本来就该替我喝。」她回得更理直气壮。
「你也知道我是你老公?那昨晚我不过抢了你洒狗血的八点档连续剧改看VCD,你就把我踢下床,那时你怎么就不记得我是你老公?」
「因为当老公的人是不会为这种小事和他亲爱的老婆计较的。」一个大男人和她抢电视,可不可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