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每日特意来我这儿。」慕炫兰很想把门关上﹐对他手那碗他亲自煎好的汤药来 个视而不见。
「奶需要人照料。回床上躺着。」朝歌毫不避嫌地一手搂着她的腰﹐把她又带回床上歇 息。
她不安的看着那碗药﹐「我可以照顾自己。」为什么每次喝药的地点都是在床上﹖朝歌 的表情显得很开心﹐「这事我要亲自来。」这种差事由他来就行了﹐她是伤患﹐伤患就不该 乱动。
她手指着门口下逐客令﹐「你住在隔壁﹗不要再走错房间了﹐我不想被人说闲话。」每 天都往她这儿跑﹐无论思想多么纯洁的人﹐也会因他的举止而误会。
「我取消我的房间了﹐今日起我就与奶同住﹐等会儿我就把我的东西搬过来。」他把药 放在桌上﹐靠在桌边等着看她又会如何花容失色。
慕炫兰脸色瞬间变得雪白﹐声音扬高了好几分﹐「跟我住﹖你有什么资格与我同住﹖」 他以为他是谁呀﹗他们不过是凑巧认识﹐他居然要住到她的地方来﹖「我跟掌柜说奶是我的 妻子。」他气定神闲的欣赏着她惨白的小脸。
这种谎言他也说得出口﹖慕炫兰有点承受不住地倚着床头﹐发现他想做一件事时还真的 很不择手段。
「有人信吗﹖」事情应该不会像她想的那么糟﹐这种莫须有的事﹐应该不会有人相信的 。
朝歌得意的露齿而笑﹐「那掌柜的深信不疑。他说他早看出来我们是夫妻﹐还说我们不 该分房这么久﹐白白多花一份房资。」他随口胡绉那老家伙也信﹐也许他和她真的很有夫妻 相。
真的有人信﹖这下她不但清白被他毁了﹐现在也没名声了。
「谁□□谁准你那么说的﹖」她堆积着满腹怒火﹐气虚地问。
「我。」他讨厌每日要在两间房跑来跑去﹐同住一间房后﹐他这种杂事都可以省了﹐专 办她这件正事。
慕炫兰一时喘不过气地瞪着他脸上邪恶的笑。他一定是还在计较那个救人的代价﹐所以 才会讨债讨上门来。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小气﹖他顺手救过那么多女人都可以不讨债﹐偏就向 她要这种她付不出的代价﹗「我不是你的﹐你救错人了。」她要否认﹐不管良心会如何谴责 她也要否认﹐这代价太大了。
「奶是。准备喝药。」看样子她似乎还没有认命﹐也不了解他这个人。没关系﹐他有法 子让她明白她是他的。
「外头看得那么紧﹐你哪弄来这些药﹖」外头正是风声鹤唳﹐他怎有法子每日都为她弄 来这些药﹖「夜半去医馆偷的。这药我熬了一夜﹐奶一定得喝。」白日进不去医馆﹐他只好 为了她去当贼。
她抚额轻叹﹐「朝歌﹐我不想欠你太多。」再给他这般照顾下去﹐她欠他的这辈子都还 不完。
「我就是要奶欠﹐奶要用一生来还我。」这正合他意﹐她欠得愈多﹐也就愈跑不掉了。
原来他是故意的﹖﹗可恶﹐他才不是什么善人﹐他是只披着羊皮的狼﹗亏江湖中人还把 他当侠客看□□
「恶人﹗」她气呼呼的瞪着他﹐却又拿他没辙。
朝歌端着碗坐在她身边﹐「奶再气地无法改变我的决心。喝药。」她的脸色红润多了﹐ 再让她养个两、三天﹐她的身子应该就好得差不多了。
她主动伸出手讨药﹐「这次我自己喝﹐不必你喂。」不能再让他喂了﹐每次他喂到后来 都会走样﹐吻她的时间比喝药还长。
他邪邪地在她耳边怪笑﹐「奶没听见我说要亲自来吗﹖」
她羞赧地以双手掩着嘴﹐频把身子往床头缩。
「别把嘴捂着。」他大掌一伸﹐轻松地把她拎回身边﹐很不满地看着她。
慕炫兰含糊不清地在手心说﹕「我不要再用那种方法喝药。」太暧昧了﹐有时她都搞不 清楚她是在喝药﹐还是在享受他的吻。
「这药是苦的﹐我要陪奶吃苦﹐这叫同甘共苦。」用这种方法喝药﹐即使再苦的药﹐他 都会觉得苦尽甘来、回味无穷。
「谁跟你同甘共苦﹖」她放开手﹐红透了脸大声反驳。
朝歌迅速捉住这个空档﹐倾身吻上她的唇。
慕炫兰手脚齐用地想推开他﹐他故意举高了手中的药碗﹐示意她再乱动会把药都洒了。 盯着那碗他得来不易的药﹐她只好停止挣扎﹔而她一停止乱动﹐他便刻意地把她吻得迷醉﹐ 悄悄地把药放置一旁﹐用体形上的优势将她压进床﹐啧啧有声地吻起她玉雕似的颈项。
她喘息不休地抵着他的胸膛﹐「你□□你又想做什么﹖」他的吻会烫人﹐害她从头到脚 都烫得可以冒烟了﹐可是这种感觉却又种有说不出舒服。
「不同甘共苦﹐那奶就以身相许吧。」他大剌剌地解开她的衣衫﹐挑舋地在她胸前印下 一个火辣辣的吻痕﹐又把手伸至她的头后解起她的肚兜带子。
被他吻得迷茫失神的慕炫兰﹐在觉得胸前凉凉时才赫然回神﹐手忙脚乱地拉来薄被盖在 胸前﹐一手掩着自己的胸口﹐一手掩住他那张会让人迷失心智的唇。
她瞪着他异常闪亮的眼眸﹐「我□□我不要把身子许给你这个钦命要犯。」他什么时候 解开她的肚兜的﹖怎么她都没有发现﹖「奶要杀雷万春﹐奶也是钦命要犯﹐我们两个一样。 」他轻扯着她的被子﹐又带着浪荡的热气吹拂着她的耳际﹐挑弄地又咬又舔。
她缩着颈子躲避他那张魔性的唇﹐「朝歌□□奶还记不记得那个你有我也有的桃花劫﹖ 」她已经快抵挡不住他的挑逗了﹐现在再不说﹐等会儿她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说。
「记得。」朝歌停住了吻﹐兴致盎然地欣赏她红艳的脸庞。
慕炫兰边穿好衣裳﹐边义正辞严的训斥这个一样迷信的男人﹐「桃花劫﹐忌多情多欲﹗ 」明明知道忌讳什么﹐他还一直破戒﹖「我不忌讳。」有这种诱人的桃花劫﹐他一点都不忌 讳会有什么后果。
「你不信那个了﹖」糟糕﹐他会打破迷信﹖「信﹐不过也得等试过了才能信。」不试试 怎么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何况她这棵桃花这么赏心悦目﹐把她种在他的身边日日欣赏岂不是 更好﹖「你要怎么试﹖」她脸蛋通红地看着他眼底掩不住的情欲。
「身体力行多情多欲。」他扯开她的被子﹐双手齐下地帮她脱去她刚穿好的衣裳。
「我□□我忌讳这种试法。」她用尽全力地推开他﹐起身想跳下床﹐两脚还没沾地﹐一 双健臂便从她的身后伸来﹐拉回她贴在他的胸前。
「奶不试怎么知道那个铁板神算灵不灵﹖」朝歌低首轻咬着她的香肩﹐在她的耳边诱哄 着。
「这□□这哪能试的﹖」她身体升起一股陌生的战栗﹐不由自主的靠向他暖烘烘的唇。
「能﹐咱们来试。」他兴高采烈地板过她的身子﹐以舌挑开她的唇瓣。
慕炫兰愈吻愈觉得不对劲□□他的手在做什么﹖她睁大眼往胸前一看﹐忙把他伸入她衣 揉捏酥胸的手掌拉出﹐不敢再沉醉在他的吻﹔而朝歌却是意犹未尽﹐直要寻找她的唇。
「朝歌□□等等﹐我还是病人。」她口气不稳地对他摇首﹐两手环胸地缩在床角。
「我已经等很多日了。」他不慌不乱地朝她的方向爬去。
「慢□□慢着□□」光看着他的眼神她就觉得全身燥热﹐他再过来的话她要怎么办﹖他 坐在她的面前﹐抚着下巴说﹕「受人点滴﹐涌泉以报。现在是奶回报我救命之恩的时刻了。 」她和他有着相同的兴趣﹐身材佳﹐举止容貌都深得他心﹐救这个女人真是太值得了。
她低着头﹐心头酸溜溜的﹐「你不能□□你不能找别的女人来报这种恩吗﹖」
「在我看过了奶的身子后﹐奶要我去找别的女人吗﹖」他从不白占女人便宜﹐而且他若 找了别的女人﹐她说不定又会自尽。
「我□□」她一时语塞﹐吃味的感觉直往她的心头绕。
「奶不愿的﹐而我也不愿。」他含笑地靠近她﹐将她捉进怀。
她捧高他的脸﹐不准他再吻她﹐口是心非地道﹕「我不要和你这倒霉鬼在一起。」
「奶躲不了﹐奶坏了我的风水﹐所以我也要坏奶的。」吻不到也无所谓﹐光是拥着她柔 软的身子他就很快活。
「是你自己背﹐我哪有坏你的风水﹖」是他自己倒霉了一年﹐又不是在她出现后才背的 。
朝歌很不乎的瞪她﹐「奶害我连续两次行刺都失败﹐传出去的话﹐我无影夫的名声还有 吗﹖」
「我不说就不会传出去了□□」她的立场开始动摇。
「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忍受这种耻辱。」他要某人的项上人头从不曾失手过﹐就是这个 女人害他连连失败两次。
「你是因为救人嘛﹐那也不能算是失败□□」慕炫兰赔罪地轻拍他的脸﹐想消消他眼底 的怒火。
「别跟我罗唆﹐也别想躲﹐先过来把药喝了。」跟她耗了这么久﹐那碗药早凉了。
「我自己来。」她比他快一步地去拿那碗药﹐可在她的手指碰触到药碗时﹐它竟在她的 眼前裂成两半。
他快乐的落井下石﹐「哟﹐碗破代表不吉。」她以后不能用碗吃饭了。
她喃喃的低语﹐「我的风水□□」不会吧﹗她才轻轻摸一下﹐怎么会一样说破就破﹖「 被我坏了。」他心情很好的亲亲她的脸颊。
她不相信地再碰那破了一半的碗身﹐碗身还是再裂成两半。
「坏兆头□□」天哪﹐她的运气变坏了﹗「奶以身相许以后就不会有坏兆头了。」他在 她耳边鼓吹着没有可信度的建议。
慕炫兰掐着他的颈子怒吼﹐「就是跟你在一起﹐我才会跟你一样﹗」
「所以奶更该与我在一起。」两个运气背的人凑在一起﹐也许风水会转过来﹐负负得正 。
她凄凄惨惨地问﹕「陪你一起倒霉﹖」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他倒霉了这么久﹐一直都没有同伴﹐有她作伴最好不过了。
「我们都倒霉的话﹐那谁还能去当刺客﹖」两个倒霉的刺客﹖那个雷万春何时才会死﹖ 朝歌揽着她﹐在她额心印下一吻。「一起当。下次我会把奶看牢﹐不会再让奶被射下来。我 会用我的命护着奶。」
听着他温柔似水的声音﹐她又动摇了﹐「你真的要对我多情多欲﹖」有这种俊美又武功 高强的男人这样对她﹐好象也真的很不错。
他一脸的正经﹐「奶以为我现在在做什么﹖」他不知何时覆在她胸前的手﹐刻意轻弹她 一下。
「哇□□」慕炫兰尖叫连连地逃离魔掌。
朝歌不在意的耸耸肩﹐「来日方长﹐我可以慢慢等。我迷信、奶也迷信﹔我倒霉、奶也 倒霉﹐我们是天生一对。」就是她了﹐她是伴在他身边的不二人选。
她捂着羞红的脸﹐「倒霉的一对﹖」天底下可能没有人能比他们两个更倒霉了。
「对﹐而且这辈子我不会让奶这棵桃花逃出我的手掌心。」
第六章
慕炫兰翻开黄历﹐敛眉潜心地数着黄历上的日子﹐并数着她已与那个男人同住了多久。
她已经与朝歌同住了十天﹐客栈的人也当她是他的妻子十天了。在他「知恩报恩」的大 前提下﹐他的一切举止似乎都是很理所当然的事他可以理所当然的每日陪着她谈心说笑﹐可 以理所当然的和她共睡一床﹐可以理所当然的把她当成他的人﹐可以理所当然地把她的抗议 都当废话﹐只有他说的每个字才是真理。
被人救了以后﹐真的就必须以身相许吗﹖这条规□是谁订的﹖慕炫兰抚着燥红的脸蛋想 着﹐他虽然对这条规□是坚持了些﹐要她非得偿还﹐至少目前他没再越雷池一步﹐还没有真 的要她以身相许。
现在﹐只剩下时间上的问题﹐只剩下她情不情愿。
说不情愿﹐是假的﹔说情愿﹐她在短时间内做不到﹐因为她实在弄不清这男人的个性。 当这个男人对她说﹐她这辈子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时﹐她必须承认﹐这句话实在是让她很心 动﹐使她甘心成为他的人﹔可她又老觉得自己或许是被他的一举一动给弄迷糊了﹐所以才有 这种想法□□
从他对她身体力行多情多欲起﹐他便卸下武林高手的名号﹐全心全意地当起情人来他当 的情人﹐还是她最难抗拒的那一种。
而她的人权也因此都消失在他的甜言蜜语﹐还有他强硬的作风。
在她不顶撞、不惹得他大动肝火时﹐他可以对她展现他是个温柔多情的男人﹐可以对她 柔柔劝哄、徐徐挑逗。可是在她跟他杠上时﹐他也可以冷得吓死人﹐强迫她答应她不肯同意 的事。
男人都是这么善变的吗﹖她已日渐胡涂了。
慕炫兰胡涂﹐但坐在她对面的朝歌可不胡涂。
「炫兰﹐奶对我很着迷﹖」他冷不防地开口﹐让她已经很红的脸蛋﹐顿时被他的话蒸熟 。
慕炫兰赶紧将手心贴在两颊上散热﹐「什□□什么着迷﹖」他看得出来她在想什么﹖还 是她无意间把心底的话说出来了﹖朝歌面色严肃地向她建议﹐「奶用那种意乱情迷的表情看 着我﹐已经看很久了﹐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就开口说一声﹐别再用眼珠子把我吃了。奶可 以直接扑上来﹐就像我常压倒奶的那种方式。」
她更用力地掩着脸﹐阻止脸上热度愈来愈高的潮红﹐「你在说这种话时可不可以别摆出 那种表情﹖」只有他才能在说带色的言语时还正经八百的﹐他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害躁﹖「想 要我吗﹖」他带着笑坐至她身边﹐唇凑到她的耳际呵着气。
「给我住口﹗」她快速地转头把他的嘴悟住﹐不准他再说这种有意无意勾引她的话。
「奶手翻着黄历眼珠子却看着我﹐奶迷的是黄历还是我﹖」他拉开她的手﹐吻着她一根 根白净的手指。
她把手指头全都收回来﹔他可以有心情每日这般对她调情﹐但她没有。他的生命太没保 障了﹐他体内还有毒﹐要是没法把毒解开﹐往后她再也看不到他﹐再也无法与他这般相处怎 么办﹖「不要再间这个﹐谈正事。你何时要动身去雷府﹖」要他的生命有保障﹐他得赶快去 拿那只火凤凰好换解药。
「不急﹐等奶的身子好了再去。」朝歌瞟她一眼﹐漫不经心的说﹐心底对这件事一点也 不急。
「我的伤已经好了﹐我们去雷府。」她比他还急﹐拉着他的手臂拖他站起来。
他勾抬起她的脸庞﹐「真的全好了﹖」那支箭刺穿了她的肩头﹐就算蔺析的药再好﹐短 时间内也不能让她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