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将军,我不得不灌醉她。」顾清风从袖里掏出手绢找着胭脂额间的汗珠,很无 奈地向乐毅致歉。
「不打紧,她醉了也好,反正她经不起那小子激,不醉的话我也很难在这摆平她。 」乐毅微笑摇首,很感激顾清风能为胭脂着想。
「我送她回帐休息。」顾清风怕胭脂留在帐内会再受到韦驹的刺激,于是向乐毅伸 出手想先带胭脂离开。
「我来就成。」乐毅将胭脂揽在身上抱好,在站起身时忽然转头对顾清风交代,「 老顾,捉好桌椅坐牢。」
「是。」顾清风听话地捉紧椅子的把手坐稳。
乐毅在抱着胭脂跨出座席时,脚跟用力往地上一踩,让席中所有坐着的人皆被突如 其来的震动震下原位。
「韦元帅,千万要捧好脑袋哪,我怕你的脑袋很快就会掉。」乐毅瞇着眼,意有所 指地对摔得七董八素的韦靖元示警,他决定,在这个月月底之前,他一定要在众人面前 亲自将韦靖元的脑袋摘下。
「什……什么?」跌下椅的韦靖元没听清楚乐毅话中的暗示。
「属下告退。」乐毅简单地朝他点个头,就在众人讶异的眼神下大方地抱走胭脂。
胭脂打着酒嗝,醉意浓浓地瞪着乐毅近在面前的脸庞,生气地举起拳头咚咚地捶打 他的胸膛。
「都是你……」她会有今日,都是他造成的!他要是不来这军营就好了,她就不必 受这种侮辱,也不会往属下面前失尽颜面。
「我又怎么了?」乐毅不痛不痒地任她打,直到她打累了才把她放至她的床上。
「都是你这个性感的大块头害的!」刚躺下的胭脂瞇着醉眼,又坐起来揪着他的衣 领朝他大吼。
他如果要害她早就害了,何需等到现在?而且他要害她的话,也不是用这种方法… …乐毅无辜地长叹,没想到她居然醉成这样。他头痛地试着把她紧揪着他的手指扳开, 并解开她身上的军装。
「我还没正式残害妳。」他拍拍她的醉脸,希望她的手不要一直千扰他来办事,可 是她就是不肯合作。「不要乱动,乖乖让我帮妳把衣服脱下来。」
「正……正式?」胭脂又打了个酒嗝,意识不清地让他脱去军装换上轻便的官服, 而乐毅才刚帮她换好,她就直直地往后躺下。
「妳醉得像摊烂泥。」头一次这么伺候女人的乐毅,又摇头又叹气地把身子睡在床 上,可是两脚还在床下的胭脂挪至床里。
「我的头好昏……」胭脂闭着眼呢呢喃喃地说着,但气息却渐渐平缓下来。
乐毅在她的床边替她擦去酒后研发的一身热汗,确定她已经醉得熟睡之后,才走至 他在帐内另一边的床。
乐毅才躺下没多久,他的身上就平空多了一个重量。不需要他睁开眼来辨认,一股 酒气就说明了躺在他身上的人是谁。
他轻推着她的肩,「胭脂,妳上错床了,妳的床在那边。」她刚才不是已经睡着了 吗?怎么又会跑来他这儿?她是不是有梦游症啊?
「这是我的床。」胭脂趴在他的身上抬起头,指着他的胸膛像个土匪般宣布。
「怎么说?」乐毅倒是头一次知道自己会被人误认为是床。
「有舒服的垫子就是我的床。」胭脂心满意足地以脸颊贴在他软硬适中的胸前,把 他温暖的身体当成上好的床。
他怪声叫着,「垫子?」
「那张军床好硬,这个比较好睡又温暖,就睡这……」胭脂以指尖戳戳他的胸肌, 嘴边漾着满意的笑,紧抱着他在他的身上蠕动着寻找入睡的好角度。
「慢着,妳要睡我身上?」乐毅如临大敌地问,被她贴近磨蹭的身子逗得心痒难忍 。
「谁睡你身上?这个是我的垫子!」胭脂振振有词地反驳,两手紧攀着他更加不放 。
再让她趴在身上磨磨蹭蹭,他定会受不了的!乐毅硬是忍不血脉偾张的感觉,忍耐 地拉开她环抱的两手,可是胭脂在手一被他拨开后又自动另找地方再抱紧;乐毅不死心 地连续试了几次之后,被惹得有些生气的胭脂干脆在他的身上爬行起来,弄得乐毅更是 难以克制,而既酒醉又想睡的胭脂只管将脸窝在他臂弯里,两手牢牢地抱住他的颈子, 完全不搭理他的生理反应。
乐毅在她的耳边大吼,「妳再不走,妳会变成我的垫子!」她以为他的身子是铁打 的啊?他哪经得起她那凹凸有致的身躯在他身上这般撩拨?
「这张床好舒服,你不要吵我,我要睡觉。」胭脂不依地摇着头,腿跨在他的脚上 ,决定就这样抱着他入睡。
「胭脂,我再给妳最后一次回床的机会。」乐毅咽了咽口水,强制地将她从身上拉 起。
「不要乱动……」胭脂在赶不走他阻止她睡觉的双手后,怒气冲冲地朝他大叫,「 我叫你不要乱动!」
「现在不让我动,等我动起来妳就不要后悔。」乐毅的额间已经沁出一颗颗忍耐的 汗水了,他不想趁人之危,可是怕身上的这个女人就是不肯放过他,反而像株藤蔓与他 纠缠着。
「我不管,我就是要睡这……」在确定自己身下的床不会再乱动之后,胭脂说话的 声音愈变愈小。
「胭脂?」全身都快喷火的乐毅,在发觉身上的女人已经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后,偏 过脸一看,没想到她就真的这样在他身上睡着了。
她是可以睡得很舒服,可是被她压在身下的他一点也不舒服!他这辈子可从未当过 这类的圣人。
「胭脂,起来。」乐毅使力地摇着睡熟的她,在发现她怎么也摇不醒后,只好直接 坐起来看能不能让她从身上掉下,谁晓得她还是牢固地攀附在他身上,令他又头痛又欲 火难忍地大吼,「胭脂!」
见挂在他身上的胭脂已经进入梦乡,乐毅翻了翻白眼,她或许能够一夜美梦地睡至 天明,可是他就要忍受一夜的噩梦了。
他身体倍受煎熬地再度认命地躺下,一边顺着她的长发一边拍抚着她的美背,就这 么拍着拍着,他的手指就不听话地顺着她的背开始在她身上四处游走。
乐毅瞄了睡得正香的胭脂一眼,美女自动送上床来,那么色狼的这种行为……嗯, 是应该的。
「乐毅?」觉得呼吸不顺畅的胭脂勉强从睡梦中醒来,盯着不知何时已躺在她身上 的乐毅。
「嗯?」乐毅正忙碌地解开他才为她穿好的衣裳,分心应了她一声。
「我不热。」她又不热,干嘛要脱她的衣服?
「我很热。」乐毅低首吻着她,拉着她的心手贴在他的胸膛上,让她知道他现在有 多火热。
胭脂伸手将他拉下,捧着他的脸庞迎接他的吻,但一会儿后她却又停止下来,皱起 弯弯的柳眉。
「你的手……」
「我的手摆错位置了吗?」大掌王抚过她赤裸的胸腹间的乐毅,小心翼翼地停下探 索的大掌,暂且停在她的小腹上以火热的掌心徐徐勾挑。
她迷醉地闭着眼向他指示,「不是,再往下挪一点,那边的肌肉好酸。」
「这里也酸吗?」乐毅微笑地照她的话将手往下挪,滑至她浑圆的臀部缓缓地爱抚 。
「嗯……」她舒服地轻哼。
乐毅的手掌再往下滑至她光滑的大腿,「这里呢?」
「继续。」胭脂吻着他的脸庞催促。
「那……这样呢?」乐毅的手掌一路滑移至她的胸前,盈握住她的双峰,并低下头 徐徐缓缓地吻着。
胸前的火烫让胭脂的醉意醒了大半,但他带给她的感觉实在太美妙,她忍不住又闭 上眼享受这种肌肤相亲的温存和他的吻……慢着!他在吻哪里?
胭脂瞬然睁大眼,看他正俯在她的胸口吻着她的蓓蕾,酥酥麻麻的感觉透过他的舌 尖直传至她的脑际,她忍不住挪动着身子,「乐毅,你在做什么?」
「让妳更加喜欢,妳会热爱的。」乐毅抬首回答她的问题,移动着自己将身体放在 她的双腿间,停留在她胸前的双手轻柔地按抚。
「我已经……已经不酸了。」胭脂已经完全清醒,红着脸庞吶吶地道。
「我还没彻底让妳的身体放松。」乐毅将话吻进她的唇里,拉着她的手臂放在他的 背上,两手溜至她的身上让她贴紧他。
「够……够松了。」胭脂在他唇边呢喃不清地说着,不由自主地朝他拱起身子。
「相信我,妳等一下会爱死了这种感觉,并跟我一样欲罢不能。」乐毅捧住她嫣红 的脸蛋,认真地望进她的眸子。
「真的?」胭脂需索地蠕动着被他双手一一唤醒的身子,忍不住伸展着四肢勾紧他 。
「妳亲自试过不就知道了?」乐毅喘着气咬着她的耳垂说。
胭脂同意地点点头,「也对,咱们继续。」
第八章
乐毅刚从营外回来,从他踏进军营的大门起,就有许多求救与含怨的眼神一路恭送 他入营,让背后打了一大袋东西的他百思不解。
奇怪,他不是早就摆平了胭脂的肚子吗?怎么这种眼神又会再度出现?
乐毅才进入他的将军帐,里头又有一个带着求救神情的老人在等着他。
「左将军,你上哪去了?」顾清风欲哭无泪地问。在他们最需要他时他却不在,最 起码他要出营也该带着他们这些无辜的人一块儿闪啊。
「采买。」乐毅把身后的大布包搁在桌上,坐在椅上喝茶解渴。
「采买做菜的材料?」顾清风则是大中午地就在藉酒浇愁。
「不是。」喝完茶的乐毅没空理他,两眼在帐内寻找着同居人的身影,「胭脂呢? 」
顾清风又灌了一杯酒,「右将军出事了。」
「她出了什么事?」乐毅紧张地跳了起来,他才出去一个早上她就出事?是韦驹又 找她麻烦还是韦靖元?
顾清风叹息不已地更进一杯酒,「破天荒的一件大事。」左将军不在营里的这段时 间内,他们虎骑营发生了史无前例的可怕事件,说不定他们这个军营就要垮了。
乐毅捺着性子等顾清风把话说清楚,但顾清风却是一径地自悲自叹,把乐毅急得像 热锅上的蚂蚁。
「老顾,不要吊我胃口,胭脂到底怎么了?」乐毅按着顾清风的手阻止他再喝下去 ,他得先知道胭脂发生了什么事。
「她说她没有食欲。」顾清风头痛万分地抚着额际。
「啊?」胭脂会没有食欲?这事怎么可能发生在那个爱吃美食的女人身上?
乐毅紧张的心情缓和了一半,他还以为那个和怕在床上厮磨到天明的女人在清醒之 后去做什么傻事了,还好她只是肚子不饿而已。
顾清风就没他那么乐观了,「最怕肚子饿的右将军没食欲,这话一传开来,整座军 营里的人都被她吓坏了,人人都小心的捧着脑袋,就怕不小心会被没食欲的她给砍了, 连元帅和参军都不敢来惹她。」
没食欲的胭脂远比肚子饿时更可怕,所有来将军帐想向她报告事项的人,都是一拳 被她请出帐外,连他这个老司马也不例外,肚子硬是吃了她狠狠的一拳。他在与他同样 倒霉的校尉去军医那边报到时,才发现等着要看病的人,早把军医帐那里挤得水泄不通 ,而那些人全都是被胭脂揍去的。她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暴力倾向了,怎么会莫名其妙地 又发作了?而且这次发作比以前都来得可怕。
「她没食欲会比肚子饿还严重?」乐毅撑着下巴问。他从没想过胭脂的肚子饿不饿 ,竟然能对军营影响这么深远。
「严重了……」已经有人想逃兵了,怎么会不严重?
乐毅已经能够推算出胭脂没食欲的原因——如果他没料错的话,会使她吃不下饭的 原因就出在他身上。
乐毅拍拍他的肩,「去叫所有人不用捧脑袋了,她很快就会恢复正常。」
「你有法子?」顾清风对他不怎么敢抱有期望,因为使胭脂发飙的人好象就是他。
「有。她人在哪?」乐毅很有把握地笑笑,再将桌上的大布包扛在肩上。
顾清风指着外头,「她把所有靠近她的人全都揍过后,带着一些衣裳就跨上快马, 像风一样地出营去了。」
「我晓得她会上哪。」乐毅挑高了眉。她带衣裳出管?那他知道她是上哪去了。
乐毅扛着布包快乐地往外走,顾清风却拉住他。
「左将军,你们昨晚回帐后,是不是又发生床事之类的事了?」每次他们发生了床 事这类问题后,胭脂的脸就会臭臭的而他的脸就会快快乐乐的,以此推断,他们两个昨 儿个晚上一定又是在床上吵了起来。
「对。」
「你们不是早就发生过这类的事了,怎么这回右将军的反应特别怪?」以前胭脂不 过是吼吼或者拍拍桌子就算了,而她这次却是揍人,所以他们一定吵得很凶。
乐毅笑咪咪地挥着手,「以前的床事问题都只是演习而已,昨晚才是来真的,她当 然会有不一样的反应。」
顾清风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以前的都只是演习?他怎有法子与美人共处一室而忍这 么久?他的忍耐力还真不是普通的强。
「这就莫怪她会没食欲了。」顾清风现在终于知道自己被揍的原因了。
「别担心,我会让她再有食欲的。」
※※※
胭脂泡在清澈的小溪里,两眼盯着身上遍布的吻痕发呆。
红红紫紫的吻痕自她的颈间延伸至全身,她在一一细数仍是数不清身上的吻痕后, 不禁掩着脸悲叹。老天,她昨晚是做了什么好事?
她真的如乐毅所说,成为他的自己人了,而且还是她自己送上床去的……难怪古人 说酒后会误事,她把她的人生大事就这么误了!更可耻的是,当她回复神智清醒时,她 不但没阻止乐毅,反而还叫他继续……天哪,她那时是在想什么啊?
她不是只吃他做的菜上瘾而已吗?怎会连他的人也都上瘾了?她在军中与男人们相 处了三年都没出过问题,怎么才和他同住半个月而已就出了这个大问题?
她羞臊地抚着脸,在今早连续揍过几个男人后,她更觉得乐毅与那些软脚虾不同; 他不但能制住她的脾胃,还常调戏她,把她逗得在军中失态还三不五时就脸红心跳…… 她会这么反常,一定是他在菜里下了不知名的药,才会把她的理智和定力给迷走了。
那个钦命要犯有什么好?她怎会轻易地就把自己奉送给他?他除了武功比别人好一 点、长相比那些男人俊一点、吻起来很能让人迷醉、能逗得她大怒大笑,还有在那方面 也很……胭脂想着想着,脸蛋又不听话地泛红,而清澈的水面除了清楚地映出她羞红的 脸庞外,彷佛也映出了数个爱笑又爱逗她的乐毅。她忍不住伸出手拨去水面上她想出来 的身影,不准自己的脑袋一直想着他,可是愈叫自己不要想,她的心就愈是放在他的身 上收不回来,一径想着他常在她吃着他做的菜时,含笑看着她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