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这里做什麽?”脚步停止在她向前的唐律,低下头审视着她过於红润的小脸。
她仰首看向他,“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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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醒了吗?”唐律仔细地看了她清晰如明镜的眼眸半晌後,决定单刀直入,再也不跟她拐弯玩游戏。
“醒了。”总觉得他今天神色认真过头的乐芬,愈来愈无法控制自己,身既兴奋又害怕的抖颤。
“那就……”他蹲在她的面前,只手抬起她的下颔,“不能再用酒醉当籍口了吧?”
她无法反驳,“的确是。”
“你不会又再忘了吧?”摩搓她细致面颊的拇指,来到她的鼻梢轻的点了一下。
她煞有介事地抚著下颔,“这要看情形。”
停留在她脸蛋上的长指顿了顿,唐律拢起了两眉,脸色不善地盯着她犹豫的表情。
“看哪一种情形?”难道她一点感觉都没有,依然想像十年前一样,轻易地忘了他外,还想打算装作他们之间没发生任何事?
乐芬眨了眨眼,拐著弯挑逗他,“看你能不能为我留下—个深刻印象的情形。”口头说说的东西,能信的只有一半,另一半她要他用身体力行来向她证明。
对她的心性无一不了解的唐律,很快就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也因如此,他身体里每一个孤单已久的细胞,都雀跃地鼓吹他去争取。
“这简单。”他笑得很有自信。
“喔?”差点被他俊帅笑容给迷走三魂七魄的乐芬,力持镇定地扬扬柳眉。
唐律神秘兮兮的朝她勾勾手指,她不明所以,趋上前靠近他惑人的面庞,在她能反应过来前,一个重重的热吻即落在她的唇上。
没料到他会这麽做的乐芬,完全呆掉。
她呆愣愣地看著他近在眼前尔雅的脸庞,在这之前,她一直都不知道身为青梅竹马的他,竟是俊帅迷人得令她又再一次地迷恋上他。
发觉她呆滞的水眸没有反应後,唐律乾脆一把将她拉过来,让她躺卧在他的怀中,俯首以细吻密密地洒遍她的面容,并刻意在被他润泽过的红唇上停留了许久,直到她的唇都沾染上了他的气息。
地沙哑地问:“记住了吗?”
“印象……不太深刻。”乐劳红著脸,装作不满意地向他摇首。
他低低.笑,“我了解了。”
下一刻,东芬终于知道什么叫做被吻得天昏地暗,辗转印在她唇上的吻,改弦易辙地移师至她的唇内,开始对她攻城掠地,像油遇上了热火般,一发不可收拾的激情,令她口鼻间皆充满了他的味道,她伸手环住他的颈项向他要求更多,并侧过螓首,好让他能更轻松地掳获她。
“不要嫁给霍飞卿……”听来甚是压抑,又像是命令的语气,在他咬着她的耳垂时傅进她的耳裹。
她稍稍拉开一段距雕,狡黠反问:“不嫁他,嫁难?”
唐律朗眉一挑,将她眼中闪烁的光彩视为挑衅,他放持在她腰肢上的大掌,用力将她贴向自己,在她惊声抽气中,以舌撬开她唇齿,个断诱惑着她的加入,等到有些犹豫不快的她也加入其中后,他收紧了双臂,个给她什何喘息的空间,彼此交融的感觉,令她觉得像是飘浮,但它的热度,又真切地提醒著她,这不是一场梦。
火辣辣的热吻忽地中断了一 下,唐律两眼微微朝下, 脚把正努力想挤进他们之间的哈利给踢远一点,遭到驱逐的哈利,悻悻然地自大门处的狗儿尊用通道钻了出去,赶跑了干扰的第三者后,唐律再低头着向被地吻得星眸半闭的乐芬,俯身更加热烈地吻她。
但,继哈利之浚,另一 涸不速之客也跟着报到。
“哈利!你怎么被关在门外?”霍飞卿意外的叫管,伴随着哈利的呜咽传来。
贴合在一起难舍难分的唇瓣,在他们俩皆听到霍飞卿的声音俊,个情不愿地拉开了距雕。
“乐芬不在家吗?”霍飞卿弯下颀长的身子,抚顺着哈利的长毛,并抬首看着大门紧锁的张宅。
在厨房裹,喘息不定的雨人,四目相接,彼此皆个确定地望着对方浮动的眼眸。
半晌,唐律首先努力镇定下气息,大掌轻抚过她娇艳欲滴的面颊,再往下帮她把被他拉开来的衣服整理好,并在她的眼中流露出一抹失望时,抬起她的下颔,慎重地告诉她。
“我不会再逃避。”他的声音,听来像是做了再敢不回头的决心,“同样的,我希望你能考虑我的心意。”
若真要形容的话,乐芬现在的心情,就像是奇迹降临人间般地,整个城市部响起了听来便觉愉悦澈耳的幸福钟声,她凝睇着唐律执着的脸庞,肯定地对他颔首。
“我等你的回答。”得到她的允诺后,唐阳站起身来,赶在霍飞卿进来前,转身走向厨房后门打开走出去。
“咦,乐芬?”拿著备钥进屋的霍飞卿,在厨房里意外发现蹲在冰箱前的她,“你在家嘛,怎么不来开门?”
梁芬仰起螓首,在唐律给了她心里一种绵绵密密的幸福感后,看着霍飞卿,她忽然再也找不出他舆唐律半分相似之处,他们变得一点也不像。
她从不知,唐律所给的,是种沉溺在爱情里的沦陷感,它是这般美好且令人低回不已,而霍飞卿给的平淡似友谊的情感,并不是她所想要的,她也知道,她只能在霍飞卿身上得到这种友情而已,在她到自己的心诚实之浚,她不能再允许自己继续利用霍飞卿的体贴,停泊在他提供的避风港里。
“乐芬?”不清楚她在看些什磨的霍飞卿,蹲在她面前拍拍她的小脸。
乐芬对他摇摇头,唇角扬起一抹神秘的笑意。
这种情况不能再持续下去,必须、好好的、解决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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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想跟作者抱怨我的戏分太少,害我不知道下本该怎么登场呢。”星期天被乐芬约至市匾的咖啡店裹,霍飞卿爱笑不笑地看着乐芬像是想通了一切的神色。
“什么?”啜饮了一口热拿铁的乐芬,并没听清他刚才在嘴边的低语。
“没什么。”他挥挥手,复而将十指交缠放在桌上,“你找我不事?”难得她会约他到外头来,而不是有话就在她家里说,说不定,他等待已久的愿望终於可成真了。
反反覆覆排练过无数次的乐芬,紧握箸双掌,深吸了口气迎上他的眼。
“我有话要告诉你。”虽然这麽做对霍飞卿的伤害可能很人,但她也知道,霍飞卿向来就是个明理的人,她想,他一定会了解的。
然而霍飞卿却在她准备将心事一古脑倾泄出来前,比她快一步地先举起双手摆出求饶的姿态。
“在你告诉我之前,能先让我告解一下吗?”唉唉,跟她比起来,他犯的错可严重多了。
她满心的意外,“你也有话要说?”怪了,他的字典里不是从不出半分差错的吗?难得他也有犯错的时候。
他叹息地抚著额,“我的罪孽可深重了……”希望唐律知道实情後,千万不要很恨他才好。
“说吧。让我看看你的罪恶程度会不会比我的深。”所有好奇心都被他挑起来的乐芬,摆出正襟危坐的模样,准备洗耳恭听。
他首先招认,“唐律和你之间的事,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你……”她的脸色蓦然一白,结结巴巴地说不出完整的字句。
他却是在看了她这个反应後,简直快喜极而泣,“感谢老天,你总算不再别扭下去了。”
“啊?”不在预期中的反应,令乐芬一时之间转不过来。
霍飞卿此刻的表情,看来好不神圣伟大。
“为了等你和他终於明白自己的感情这一天,我可是等了好久。”十年,他足足等了十年,也当了假男友十年,他在想,他要是想向王宝钏看齐,或许再挨个八年就能打破纪录。
惊愕到极点的乐芬不解地站起,“你到底在说什麽?”他有没有说错啊?她都要琵琶别抱了,他还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
他拉下她,款款道来,“在说,我巴不得你早点投入我学弟的怀抱。”
这次乐芬就震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像只张大了嘴的金鱼,嘴巴一张一合地看著笑得像是终於脱离苦海的他。
“这十年来,我只是帮我亲爱的学弟把张乐芬的男朋友这个名额占着而已。”霍飞卿再把他做过的好事,重新向她解释一遍。
眼瞳一动也不动的乐芬,有些不太能消化她方才所听到的话。
她迟疑的声调拉得又长又不确定,“你在……帮他?”抢走了学弟的心上人,也算是在帮他?
他反而还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看她,“这没有什麽好意外的吧?”想他霍飞卿爱护学弟可是出了名的,学弟感情上不顺遂,他当然得插手帮帮忙。
她边摇头边愣瞪,“不,是非常意外……”因为她从没听过有这种先夺人所爱,再回过头来把心上人还给他的事情。
看样子,不把当年的事重新解释一 遍,恐怕这件事将要没完没了的误会下去。霍飞卿先是叹口气,再拨拨前额的发,重新旅作起精神。
他开始呱啦呱啦说给她听,“当年,听到你们分别考上了不同的大学,我就开始担心,万一这四年中,你被唐律以外的人追走了怎麽办?我要是不帮他把男朋友的名额给占起来,而放任你被其他人追走,那我的学弟岂不是失恋定了?”
“等、等等……”听得柳眉倒竖的乐芬忍不住想插嘴,“你就为了这个理由而和我交往?”
他不耐地敲她一记,“别吵,我还没讲到重点。”
“是……”她只好赶快再把发言权归还给他。
“你想想,只要你当了我的女友,那麽就算唐律不在你的身边,我也可以替他赶跑那些对你有企图的苍蝇和蚊子,等到他读完大学、当完兵後,找再把你交还给他,这样不是可以省去你们分隔两地,他得日夜檐心你有没有被人拐走,或是又有什麽人趁他不在时抢走了你的那一大堆问题?”
“噢……”
“再说,我这麽做,同时也可以帮助我自己。”说完了听来很伟大的目的後,他涎著笑脸,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发。
她哼著鼻音,“帮助你自己?”终於说到重点了吧?说到底,他还不是有著自私的因素?
“你也知道,我是霍氏家族的长子和长孙,从我高中开始,家里的长辈们就已经在替我物色对象了。”为了让自己这十年来过得轻松愉快,他可是非常乐意加入别人的感情世界里搅局,“为了避免他们往後十年都要拿这个问题来烦我,不如我就先替自己找个挡箭牌来,先堵上他们的嘴十年再说。”
听他这麽一说完後,乐芬先前对他的愧疚、自责,顷刻间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来,我们都别有目的嘛……”这个男人,要演戏敢不先通知她一声,害她还傻俊的在那里为他烦恼。
他嘿嘿直笑,“是啊。”
乐芬环著胸,边说边点头,“难怪你对我说不出山盟海誓那类的东西,你只是想利用我暂时躲避家族风暴。”
他也没跟她客气,“难怪你连一些最基本的亲吻拥抱都做不太出来,你只是想利用我暂时当个避风港。”
“彼此彼此啦!”他们两人有默契地相视一眼,接着笑咪咪地双双击掌庆祝解开心结。
说出心底的秘密後,乐芬和他的话匣子也跟箸都打开了。
“我在想,如果没发生那场车祸,唐律也没有跳出来跟你抢的话,你要怎麽办?”感谢天上神明有保佑,要不然,她就真的要嫁错郎了。
“那我就只好逃婚了。”霍飞卿听得也是心有戚戚焉,“我可不愿对不起我的学弟。”那个他一手照顾、保护到大的唐律,可是他的疼爱的学弟呢,他可不想失了个学弟还要反目成仇。
想起唐律这些年来的煎熬,颇为责怪的水眸立刻投映至他的身上。
“你不该瞒他的。”跟唐律讲清楚就好了嘛,何必拖得那麽久,伤人也伤心。
“我也是骑虎难下啊。“说到这个他就有无限感叹,“虽然游戏是这麽玩的,但计画总是赶不上变化嘛,本来在他当完兵後,我就要把你还给他啦,谁知道那小子竟那麽固执,不管我怎麽明示暗示他就是死都不肯来跟我抢,而我家里又催婚催得急,所以我只好继续撑著啦。”
她也开始有点同情他的处境了,“唐律要是知道实情,找看你不被他大卸八块才怪……”
“不管怎么样,反正那都是以後的事。”他不愿想得太多,“好了,既然我的功德已经圆满,也该把你还给我学弟了。”
“谢谢你。”芬微笑地朝他伸出手,“谢谢你陪我且保护我这麽多年,希望你早日找到你的真命天女。”
霍飞卿牢牢地握紧她,“别太客气,找才该谢榭你让我度过了平静的十年,至於那个迟钝的白马王子,你要加油喔。”
“嗯。”神采飞扬的乐芬,露出了这阵子以来最炫人的笑意。
隔著远处的玻璃窗,他们两人紧握著彼此双手的模样,悉数映进被乐社叫来等在咖啡厅外头的唐律眼底。
也不知是习惯使然,抑或是下意识不想去面对判刑的唐律,在乐芬与霍飞卿道别完,准备走出咖啡厅时,他转身走进花丛里。
才走出咖啡厅的乐芬,明亮的大眼,一眼就看到唐律又躲起来了。
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他,他那超过一 百八的身高,实注是很不适合窝藏在茉莉花丛里吗?
可是,过去二十几年来的回忆全都跳到她的眼前,提醒着她,他会有这种习性,都是因为他为了她著想才养成的。某种感激的泪光,在看著他的同时,在她的眼底闪耀。
他总是藏在离她最近的地方。
他总是笑著说他找不到地方藏。
他总是担心……找不到人的她会紧张。
当乐芬走至他的身旁,拨开翠绿的叶片找到他时,回过头来的唐律当下被她的模样吓得慌了手脚。
泪水成行的她,细声且断断续续地哭泣。
在今日之前,她从不知道,等在她身边的幸福,并小是像玻璃般脆弱易碎,而是坚定如同大山似地稳固不移,她的幸福,不需千山万水的去寻找,也不需在茫茫人海中追寻上辈子与她相爱的人,每个人,都是因欲望太多太大,而忽略了近在眼前的幸福,没看见站在与她最近的人。幸福其实是随处可拾,端看能不能弯下腰来把它拾起而已。
“怎怎怎……怎么了?”六神无主的唐律捧着她的脸蛋猜测,“是他欺负你吗?我去找他算帐!”
冲冠一怒为红颜,在他挽起衣袖准备进咖啡厅找霍飞卿算帐时,乐芬却拉住他身後的衣服。